浅论建筑照明的类型以及自然光在建筑照明中的应用

刘 洋 刘 涛

（1.中国建筑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 100044；2.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 100044）

与绘画、雕塑等通过视觉形象来表达的艺术形式一样，建筑也同样与光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建筑的形体，空间，尺度，色彩都通过光的照射及反射形成画面传达给观者，形成丰富的体验和感受。现代照明设计之父理查德·凯利将照明分为三大类：功能照明、重点照明、表现照明。自然光在建筑中的利用同样可以归纳成这三种类型，每种类型都有着自己适用的场合。

1 功能照明

光最重要也是最基本的功能就是解决可视性问题。当处于照度不均匀的环境下，睫状肌需要频繁的调节瞳孔的大小，因此会产生疲劳和可视度下降的现象。因此功能照明设计主要是要解决改善照度的不均匀。其中一种用于改善照度均匀度的方法是间接照明，即光线经过一次反射来实现均匀配光的目的。其所实现的“见光不见灯”效果因符合现代简约的审美，因此广受建筑设计师的青睐。 、、

极度均匀的光照环境在空间氛围上呈现出比较均质，客观，理性，真实的特征，均匀照明在设计上认为具有现代主义艺术的特点：强调客观性，日常性，理性……因此均匀照明被广泛运用于现代艺术的展示空间中。如现代主义建筑大师路易斯·康的金贝尔美术馆的自然光顶棚照明设计。通过精密的计算得出的拱顶和反射板的曲线，可以让自然光通过拱顶之间的缝隙射入并经过一次反射后极度均匀的分布在圆拱顶表面，让空间被均匀照亮。整个美术馆的空间呈现出现代，均质，克制，理性的氛围，这正是现代主义建筑的内在精神的一种表达。

2 重点照明

照明除了满足基本的可视要求外，还具备视觉的引导性，它可以将重点强化，引导观者的注意力，甚至可以增加表现力与戏剧性。在展厅里，从作品上方30°向下照射是一个较为普遍适用的照明角度，它可以较好的控制阴影的比例，不会让作品显得过于平面化，也不会将观者自身的影子投射到作品上。有些具有明确方向性的雕塑，如人像，在布光时也经常让光线和雕像产生互动，如从雕像面向的方向射入，渲染出积极的，有希望的，向上的情绪；亦或是主动地布置背光，塑造沉郁，神秘，悲壮的气氛。此时的光已经是创作的一部分，它自身产生的具有明显主观性的特征。

早期现代主义建筑大师卡洛·斯卡帕的经典作品维季诺城堡博物馆中，自然光被当做美术馆射灯一样被运用在了古典雕塑作品的展示空间里。通过在房间角部留出的方窗洞，自然光以一种接近30°的角度射入空间，呈现出一种近乎美术馆的照明效果。由于展品被精巧的布置，移动的“自然光射灯”在雕塑作品上缓缓移动，光线随着时间缓缓掠过女性雕塑的背部，亦或是地面的反光在某个时刻可以照亮思索中的雕像下颌，这些光线带给这些古典雕塑更多的情绪，产生了戏剧性和感染力。自然光在此处的运用正是暗合了重点照明的手法，给观者一种强烈的视觉体验。

3 表现照明

在商业领域，光被用作商品或者产品的重塑，修饰和呈现。光与商业和消费关联起来的场合是娱乐空间，这样环境下的照明设计往往有意识地利用光谱不全的光或者是强烈眩光等非常规手段，营造出一种超离现实的感官体验，让人可以暂时性的放下理性，是人产生兴奋和冲动，来达到促进消费的目的。作为表现之用的光似乎天生就和消费主义紧紧联系在一起，通过各种“技巧”，对现实环境中的客观事物进行调整转化，理性和客观性被削弱，这种做法的精神内核比较类似于后现代主义艺术的特点：即感官性，消费性，暂时性。

自然光作为超现实表现的手段在建筑中也很常见，最为典型的使用场合是在现代教堂的设计中。现代主义建筑大师勒·柯布西耶的经典作品朗香教堂中，有一面被彩色玻璃窗洞布满的墙体，当阳光照射在墙面上时，会在教堂的室内射出五彩光芒，虽然从室内方向看会有较强的眩光效应，但这种强烈的神秘感和超现实感正好满足了教堂的功能，让观众暂时从现实世界里超离出来，进入到对另一个世界的想象之中。

无论是人工光源还是自然光源，在对建筑形象和空间的塑造上，都符合理查德·凯利的照明设计三大原则：功能照明（具有现代性的，客观，理性，节制，均匀，强调功能的）；重点照明（主观性，具有指示和强化作用的，戏剧性的，具有古典主义特征的照明）；表现照明（超现实的，后现代的，具有消费主义特征的照明）。在建筑设计中，可以结合不同项目对光照质量和氛围的需要，合理运用这三种照明手段，让自然光与建筑有机结合，是打造建筑空间氛围的强大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