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G时代视频发展的机遇与挑战

汤天甜 李饶雯娜

随着2017年底全球第一个5G标准问世，5G开始从抽象的科技概念至商用领域蜕变。这一讯息的发布，引得各大移动网络运营商和终端设备生产商加快了5G搭建的步伐。与此同时，生活服务类、竞技游戏类、电子商务类等相关行业也向5G靠齐。5G时代的到来，引起了不少国内外学者和商家的广泛关注，因此，2018年也被称为5G的元年。

5G指的是第五代移动通信技术，它是由前四代通信技术发展而来，其网络速度更快、时延更低、连接数更多的优势使得它的市场前景、生产产出、经济效益值得期待。伴随着5G的加速到来，视频媒介对传输速率、储存空间、播放品质等方面的要求将愈来愈高。为迎合时代的发展，视频媒介或将进一步与移动通信技术相融合，而传播生态和视频格局也将有可能掀起一场新的变革。

一、5G与视频的发展态势

自1G技术在20世纪80年代问世，几乎每隔十年都会有移动通信技术的革新。从1G到即将进入人们生活的5G，移动通信技术正高速地改变着视频行业和人们的日常生活。据CNNIC发布的第42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2018年手机网络视频应用的使用率高达73.4%，仅次于手机通讯、新闻和搜索应用类APP。[1]可见，在4G时代，用户对视频有极高的关注度和使用率。作为4G延伸与革新的5G将以技术上的优势、产业上的设想以及应用上的投入，强势改变着视频的传播方式并引领着视频发展的新未来。

（一）视频内容、形式、传播介质变化

视频在三网融合的基础上，进一步向手机端转移，其内容与传播形式也随之改变，短、小、微的内容和形式成为视频发展趋势。

1.视频在三网融合基础上，向移动化、智能化发展

随着电视网、电信网、互联网的不断融合，视频打破了空间与时间上的局限，不仅在制作、传输与播放上更为快捷，在产业结构上也体现出新的趋势。传统媒体代表——电视网表现不佳，用户数量逐年减少。国家统计局发布的《2017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中指出，有线电视实际用户为2.20亿，较2016年所统计的2.23亿用户，下降了0.03亿。[2]而据《2018年中国网络视听发展研究报告》，截至2018年6月，中国网络视频用户增长至6.09亿，其中手机视频的用户数量达到5.78亿。[3]两者用户量与增长趋势的对比显示，在三网融合领域，电信网已获得视频传播的优势，用户市场巨大。

同时，《报告》调查显示，我国网络视频收看设备进一步向手机集中，83.4%的用户首选手机，手机成为视频播放主流渠道，移动化、智能化成为市场制高点。便利、可移动的手机媒介，快速、稳定的4G网络，吸引着大量的视频用户，为5G+视频的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2.视频内容与形式逐渐趋于短、小、微

视频播出端的变化与4G的普及，影响着视频的内容与形式。在携带轻便、随时可读的手机端，视频被赋予了更强的时效性、时代性与碎片化等特性，使视频内容趋向于短、小、微。

短，是指视频的时长短。2014年9月，微信可支持拍摄6秒视频，分享至群聊或朋友圈。2016年12月，微信小视频时长延至10秒。2017年4月，微博新增“微博故事”功能，微博短视频全新升级。2017年快手、抖音等短视频APP全面爆发，用户规模高达5.94亿。2018年初由中央电视台纪录频道制作的纪录片《如果国宝会说话》以一集5分钟的短时长，获得高口碑与高收视。可见，在社交、娱乐、科教、文化等领域的多类型视频，如社交互动视频、短视频、纪录片等，都呈现出时长简短化的特征。

小，是指视频切入点小。2012年YouTube上出现首条Vlog,以短视频日志的方式记录生活细节，带火Hi-8、BT分享、Web2.0、YouTube等平台，并以其微小的切入点，吸引着大量年轻用户。2014年互联网新媒体“一条”创立，以每天一条的速度发布短视频，从小人物、小事件出发，充满人文性，粉丝数破千万。2016年以Papi酱为代表的网络红人，凭借原创短视频内容风靡网络，并创造了短视频网红经济。以上视频表达内容抛弃宏大视角，从小点切入，常表述细节故事。解构、重组宏大、生涩的文化内核，传达简、小的生活方式和文化内涵。

微，是指微传播——传播介质和传播方式的微型。传播介质微小体现在手机传播端，传播方式的微小是指以微信、微博等新媒体和自媒体进行传播。随着新媒体的爆发，主流媒体也相继开设了微博账号和微信公众号，追赶微传播的步伐。2017年2月19日，党的新闻舆论工作座谈会召开一周年之际，人民日报与微博共同推出的全国移动直播平台正式上线。同日，央视新闻移动网正式上线运营。新媒体与传统媒体的变化，都显示了视频微传播已成当下趋势，随着5G的商用，视频将迎来新的机遇与挑战。

（二）5G技术强势创造视频新产业

5G将通过技术优势，打破4G时代下人人互联的状态，加快行业内商用布置，并赋予视频新的功能，营造更好的视频传播环境，创造视频新产业。

1.5G技术赋予视频新功能，创造视频传播新环境

5G与4G的最大不同，是技术上的发展。根据国际通信标准组织3GPP的定义，以及通信行业的《5G系列报告（一）——5G开启时代新篇章》中总结的内容，笔者把5G在技术上的特点总结为：热点高容量下的高速率，低功耗下的万物互联，覆盖广的泛在网与低延时下的高安全性。[4]5G的技术特点与视频结合，主要有以下几方面。

其一，热点高容量为用户提供极高的数据传输速率，提速近20倍。根据国际电信联盟发布的5G网络需达到的性能参数可知，5G的上、下性峰值速率在20Gbit/s至10Gbit/s之间，符合现今4K、8K高清视频135Mbit/s的速率要求。这将解决目前直播视频卡顿、高清视频下载缓慢、在线视频观看清晰度低、高峰时间用网的延时等问题。从根本上创造良好的视频接收环境，提高用户的观看体验。

其二，低时延特性满足了大视频云储存的条件，其技术提供的1秒以内的时延对于视频文件储存有较强的安全性保障。同时，高容量与低时延为云端视频制作与渲染带来便利，VR、MR类对储存空间要求大的内容制作，有机会在云端完成，减少硬盘压力，缩短渲染时间，加快视频内容生产。

其三，覆盖广的泛在网通过小基站高密度搭建，以及在各地区的深入普及、泛在连通，为视频的移动化提供了更多可能。视频的传输与播放将不受地域的影响，真正达到随处随时可观看。同时能解决视频制作中的难题，如在VR实景拍摄阶段，可克服拍摄时信号不畅的困难，无论是野外、山林还是海底，信号都将联通。

其四，低功耗的实现可降低5G的使用成本，让5G下的视频传输、播放的费用被用户接受，促进大视频在手机端的发展。高度的万物互联对信息传输的要求更高，为视频功能的拓展带来了机遇，视频将不限于目前娱乐与宣传的功能，与各行业，如智慧城市、环境检测、智能农业等领域相融合，成为信息记录与传输的载体。

综上，5G将通过以上技术特点和技术优势，打破现今4G时代下人人互联的状态，赋予视频新的功能，创造更好的视频传播环境，将视频移动化做到极致，视频有机会成为万物互联中的重要一环。

2.5G商用速度加快，各行业相继推进“5G+视频”战略

5G有强大的技术优势，视频有独特的信息表达功能，若两者结合，不难想象未来场景中生产生活的优化。同样，这样的美好蓝图也吸引着运营商与设备厂商，他们相继提出“5G+视频”的战略计划，加快研发与生产，推出新产品与特色业务，欲在5G时代站稳脚跟。

在运营商“5G+视频”战略布局中，中外表现一致，都联合内容提供方与设备厂商，推动5G视频产业落地。国内运营商如中国移动，于2017中国移动全球合作伙伴大会上，提出实时直播16路4K高清视频业务，与网联无人机、VR、机器人创新应用成果，提前策划并实验5G+高清视频与5G+VR技术。[5]2018年8月，与中国国际电视总公司达成5G研发、4K频道建设等战略合作。中国电信于2018年5月17日，与东方明珠、富士康等企业成立5G+8K战略联盟，并于6月在MWCS上展示5G在线观看8K视频。广电总局科技司于2018年4月牵头成立了无线交互广播电视工作组，致力研究5G背景下的无线广播电视技术和标准制定，为5G广播电视的推广，奠定标准基础。与此同时，美国AT&T在2018年6月演示多个5G案例，并将VR定位为5G的主导业务。日本NTT DOCOMO，于2018年6月发布8K VR直播系统，同时基于现场FPGA进行处理和图像分割。

国内外的运营商在5G+视频的加速建设中，带动了大批设备厂商研发热情。华为提出“大视频”战略方向，聚焦高清视频、移动视频、VR/AR应用研发，促进云VR应用运行。中兴通讯提出UHD 8K、VR、AR、MR的端到端解决问题方案，推出云化机顶盒、AI智能广告等关键技术。夏普率先发布消费级8K电视机与8K摄像机，并与故宫联合进行《清明上河图》的高科技互动艺术展演。国外如芬兰NOKIA公司宣布专注5G网络研究，完成基于3GPP标准的5G空口对接。日本NHK参与8K测试，计划推出8K节目，欲在2020年东京奥运会实现8K直播。

行业内商用布置的速度加快，形成有各自特色的5G+视频战略，创新、合作与竞争在5G时代下进一步深化，与此同时，视频的新应用场景也逐步落地，进入推广阶段。

3.视频打破时空局限，拓展新应用场景

2017年政府工作报告提及5G，并对5G的未来进行规划，给予支持。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印发完善促进消费体制机制实施方案（2018—2020年）的通知也提出要加快推进第五代移动通信（5G）的商用。[6]2018年12月27-28日，全国工业和信息化会议明确了2019年的8项重点，其中尤其要求加快5G商用部署，加快应用创新，加速产业链成熟，充分表明了国家加快部署5G应用与发展的巨大决心。

在5G的商业应用部署中，视频成为不可或缺的一环。高清视频、VR视频、AR视频不仅能更新自身在文化表达与艺术创作上的技巧，还能借用视听优势，使视频应用场景多元化发展。如高清视频直播，可应用至重大赛事、大型演出、远程会议、线上课程等。2018年初，华为与沃达丰完成了首次5G通话测试，并尝试优化远程会议。2018年平昌冬季奥运会在运动员身上安装传感器、高清摄像头，配备5G通信模块，将视频通过5G实时传输至手机，用户可从运动员视角实时参与比赛，创造体育赛事“新看法”。2018年9月中国浙江移动公司携手中央电视台，利用5G网络实现大型户外活动高清直播。

不仅如此，视频还可与多种产业相连。如与汽车产业相联，在无人驾驶的场景中，能通过视频传达电脑自控时的路面信息，丰富无人驾驶时的娱乐体验；与电商产业相结合，可通过VR视频，实现远程购物可视化、体感化，进一步增大电商的竞争力；与医疗行业相结合，可帮助医生远程掌握病人病情进行远程医治，一定程度上减小医院压力，缓解医患矛盾。由此可见，视频与5G结合，可在应用上打破时空的局限，在文娱、消费、教育、医疗等产业中，拓展新应用场景，形成新产业联动。

二、5G技术重构视频新未来

5G技术将催动相关产业发展，如AR、VR、AI等科技公司将通过5G发挥技术优势，丰富视频的表现形态，使视频制作与传输高速化、智能化。同时，伴随着形态的进一步优化，视频内涵也将更加丰富，视频有望承担起文化传播、语言交流的新功能。

（一）规划高科技视频新蓝图

随着5G与相关科技技术的注入，视频可逐步实现虚拟与现实的交互，储存与传输的云端转化。与此同时，5G与AI的配合，也使视频生产智能化、功能丰富化，打造科技视频新蓝图。

1.VR、AR、MR等技术注入，视频实现虚拟与现实交互

5G技术的发展，将为视频带来更多机遇。5G建设成功后，可逐步支持VR、AR、MR、全息3D投影等技术，给视频注入新鲜血液，达到虚拟与现实的交互，优化视频形态，实现视频更大可能。

VR的优势在于首先可以通过技术干预用户的视觉和听觉，实现虚拟环境中的沉浸式体验。索尼旗下在线流媒体服务平台Crackle的原创电视剧《偷拐抢骗》(Snatch)已用VR的形式播出，但受到速率和时延的影响，整体时长较短，视角单一。HTC、索尼、暴风影音等知名VR设备生产商，也仅停留在游戏业务上，VR并未成功打入游戏用户圈。NOKIA于2018年停止开发VR相机，宣布放弃VR相关业务，并裁员310人。由此可见VR在4G时代下的发展不甚理想。随着5G技术的进一步发展，VR有望突破制作与储存上的困难，对VR的内容扩充和产业化的发展提供技术支撑。

其二，提高VR虚拟技术的使用效果，在虚拟感官刺激的优势上进一步深化，不局限于视听与心理的感受，加入多维度的身体体验，创造新的临场性与趣味性，增加沉浸式视频体验感，并与AR、MR多模式融合，虚拟与现实混合，重塑视频空间感。在娱乐业与传媒业中，打破传统体验，创造数字化虚拟世界，升级用户互动方式，实现具有临场性的感官互动。

其三，降低VR等虚拟技术的使用成本，在教育业、制造业、建筑业、医疗业等行业中，可大量使用虚拟技术，如远程的沉浸式学习，便利的数字建模，远程指挥作业等，可大幅降低人力成本，促进企业重新思考自身价值定位和未来走向，并在实现视频虚拟与现实交互的同时，优化视频形态，为VR、AR、MR等产业提供助力。

2.云视频建设加快，视频产业体量提高

5G热点的高容量与高速率，为视频的传输和储存提供了更有利的条件。当视频传输不再受网络速度限制时，4K、8K等高清视频的播出将常态化。同样，如今笨重且有风险的储存硬盘，也可能在5G时代下向云端进化。视频将基于云计算模式，借助云平台，全面实现云视频化。

眼下，视频高清化的趋势，愈发增大了其采、编、播、储存、运营、管理等过程中的压力——编制与播出过程中的人力投入，渲染与储存时的硬件条件都成为高清视频的难题。而当视频数据通过高速云上传，素材类别通过云计算有效编码，剪辑过程舍弃传统PC端时，云视频就能简化后期制作，减小硬件压力，为高清视频“减负”。云视频普及后，视频将突破硬件的限制，使用户快捷地看到统一的云端内容，并通过独有的视频动态格式转换技术对用户终端自动适配，避免终端限制性，实现多网合一、时空透明、内容扩展等设想，最终实现随时随地可观看视频，随时随地可制作分享视频，形成视频交流新方式，打破了内容输出者和内容接受者的边界，视频有望发挥更多的交互功能。

2017年末，梦网集团子公司梦网科技将视频云和云播作为公司未来业务布局的重点。2018年9月，中国联通与华为将合作建设全面云化、智能化的5G网，并在会上提出云VR视频新计划。2018年末，中国信通院、华为Lab、华为C&CI商业咨询部，已提出云VR业务的17个应用场景，以作为视频的延伸。行业内如火如荼的视频业务改革，将进一步加快云视频的建设，扩展视频产量。

3.AI智能加入，简化视频生产

据清华-中国工程院智能联合实验室在《2018年通信与人工智能报告》中所言：“从互联网+到AI+，通信行业恰逢5G时代和人工智能时代两个机遇期。”[7]5G与AI的配合，将使视频生产智能化、功能丰富化。

AI技术将贯通5G的高速率与移动化等特性，在5G时代下进一步发展。它可简化视频制作步骤，降低人力的机械化投入。素材选取、视频剪辑、特效制作等都可由AI技术完成，视频制作的门槛将大幅度降低。用户只要有好的想法就可以进行高水平创作，打破专业制作团队与普通用户的界限，为视频内容的生产注入更大的活力与新鲜感。2014年，美联社开始使用AI程序撰写新闻稿。2018年1月中央电视台制作的大型科教类纪录片《创新中国》中的解说词全程采用AI配音。2018年11月新华社入职第一位AI主播。2018年12月，新华社于成都发布中国第一个短视频智能生产平台“媒体大脑·MAGIC短视频智能生产平台”，在一上午的时间内，机器即生产出97条视频内容。

（二）展望5G时代视频的明天

未来，随着视听消费链与相关产业链的更新，视频的信息容量将有所扩充，并有望成为多种行业里智能化变革的重要一环。与此同时，视频的功能也会随5G的发展而扩充，有机会成为一种语言范式，并随着应用场景的扩展，为中国文化传播打开新窗口。

1.“视频+”模式的提出，重塑视听消费产业链

据《2018中国网络视听发展研究报告》所述，我国网络视频用户规模持续增加，行业整体呈蓬勃趋势。手机视频用户量高达5.78亿，占6.09亿的网络视频用户总量的近95%，[8]这是我国视频进入5G时代的良好基础。5G的高速、大容量、低时延给视频的传播营造了有利的环境，将加速视听的消费，为各视频平台带来新的发展机遇。

现今以爱奇艺、腾讯和优酷为第一梯队的网络视频平台已拥有89.6%的视频用户，瓜分了近九成的视频市场。随着5G发展，哔哩哔哩、芒果TV、搜狐视频、暴风影音等二三梯队的视频平台，或将获得新机会，以改变视频网站现有局面。同样，以抖音、快手、腾讯微视为主的短视频APP也会迎来行业内的变化。虽无法预测5G时代下视频平台的具体格局，但视频行业内部的竞争与合作，会使视频质量提高，向精品化、多元化发展。

与此同时，在“视频+”快速发展的趋势下，视听消费的产业链也会进一步扩展。首先将催生相关产业，如与视频相关的研发商、运营商、内容供应商等将获得助力。其次，表现在与其他行业的融合上，视频成为行业里智能化变革的重要一环，成为万物互联的媒介，而新兴产业链的出现，将制造更多工作岗位，创造更大经济效益。从视频输出内容，到视频产业形式，都将进一步加速视听消费。

2.视听功能颠覆性改变，视频有望成为新语言

在4G时代，短视频下载量大，传播范围广，使用人数多，是视频市场中增长速度与关注程度最高的类型之一。而5G将带来新的技术，如AI将简化视频制作门槛，AR、VR、MR将革新视频表现形式。当视频制作不成难题时，内容的生产将成为短视频竞争要点。激烈的竞争能提高短视频的质量和内涵，改变如今短视频内容同质化、低俗化的现状，并有望丰富用户审美，扩充短视频功能，使其不仅是一种休闲娱乐方式，还是蕴含人文内涵与审美体验的大众艺术。

由于虚拟技术的融入，视频有机会突破目前的视听功能，实现体感上的传达。视听伴随体感，丰富视频的创作语言，带来视听语言的创新。如VR视频用户可自由选择观看视角，并在其独有的交互特性与游戏特性下，参与视频故事，创造新的观影体验。

同时伴随着5G发展和新的视频语言，视听和体感将帮助用户更好互动与交流，视频不再是单一播出载体，而承担起与现今文字、图片一样的语言功能。如同表情包语言化的变异，视频中的视听语言或新的语言文字功能，也将促进话语体系的更新。“话语接近于语言的形式”是福柯的定义，而5G时代下的视频或将开创新的“视频语言”形式、规范与风格体系，这种语言体系能赋予视频自身更多的含义，也能在万物互联的时代承担更为重要的信息表达作用，视频有望成为5G时代一种新语言范式。

3.视频与多行业融合，成为文化传播新窗口

在5G时代，视频应用场景将进一步扩展，为中国文化对外传播打开了新的窗口。AR、MR等技术可与电影、电视等传统视频形态相结合，以全新的电影语言讲述中国故事，刷新国外视频用户对我国文化的认知，实现文化推广。VR视频可与游戏行业结合，根据中国传统故事设立游戏，通过闯关打怪完成任务，使国外用户沉浸于中国的文化语境中，获得文化新感受。同样，VR远程视频可与旅游行业结合，国外用户足不出户就能“去到”中国的故宫、园林、博物馆等场所，为文化交流带来现场体验感。由此可见，在5G时代，视频若结合新的技术，并把握好中华文化精髓，便能更好地讲述中国故事，展现中华精神。届时，视频将传扬中华文化，提高我国文化竞争力，增加中国在世界格局里的影响力。

三、5G建设前后，视频面临新挑战

在5G+视频的美好蓝图里，仍充满未知数。5G建设初期的技术与经济困难，一定程度上将减缓5G的商用速度，视频的发展也势必受到影响。且在5G建成后，视频爆发性的增长与形态的变化给网络监管者也提出了诸多新问题，未来视频还将面临新挑战。

（一）5G技术与经济上的困难，给视频发展带来挑战

伴随着新事物诞生的不仅有机遇，还有挑战。虽然5G时代下视频发展的蓝图很美好，但在5G建设阶段仍有一些困难。首先是技术上的困难，5G与4G最大的不同，在于颠覆与创新，5G技术难度极大。其特点——热点高容量下的高速率、低功耗下的万物互联、覆盖广的泛在网与低延时下的高安全性等需要强大的技术支撑。如热点高容量下的高速率，需要进行技术层面上的流量管理，通信系统电池续存量的扩充；覆盖广更是需要强大的硬件芯片支持，和小型基站的建成与覆盖等。在某种程度上，5G技术上的局限将影响视频与相关产业的联动。

其次，5G建设还面对经济上的巨大压力。在技术的更新与完成阶段，运营商、设备生产商不仅面临研发过程中失败的可能，还承担着巨大的经济压力。在目前5G技术的商用投入前，业内尚未有效解决5G基站耗能大的问题，5G的使用成本远超4G。在此情形下，耗流量巨大的视频业的发展将受到限制：高清视频传播、VR、AR、MR等技术的注入、视频与多产业的联动将成为空谈。5G商用的成本过高，不仅无法吸引个体用户，甚至企业间的视频商用也会受到影响。

（二）视频媒介与用户界限消融，视频监管难度加大

除了在目前的5G建设中，各行业面临的技术问题、经济问题之外，在视频+5G的建设中，媒体、用户与视频内容还将面临很多新问题。

5G的高速度会带来视频内容的快速传播，加快各媒体的融合，主流媒体、传统媒体、新兴媒体的界限将变得模糊。在融合的状态下，新媒体的影响将继续扩大，主流媒体的引领效果可能面临极大挑战，由此带来更多的监管压力。

与此同时，随着5G速度的提升和软件的更新，制作视频的门槛降低，传播更加快捷，互动性更强。不仅媒体间界限被打破，媒体与用户的关系也将模糊化，用户从接收者，转向使用新视频语言的互动者。视频媒体传统的输出功能向互动功能转变，媒体与用户的关系将被重新定义，媒体将真正迎来被重构的挑战。

5G将赋予视频用户前所未有的互动性与参与性，在高互动性和高参与度的情形下，用户的话语权将进一步扩大，其兴趣与选择也会愈发影响媒体的视频内容生产。届时，部分媒体迎合用户口味的举措，极易使用户陷入信息茧房，使其只关注自己感兴趣的消息，逃避真实社会，缺少责任感，不利于其全面发展。其次，部分媒体在内容制作上的趋利避害，个体生产视频的碎片化趋势，为求爆点的低俗化乱象等，都极易导致用户的无意识狂欢，形成社会浮躁与泛娱乐化的风气。

5G时代下的视频将进入一个全民普及阶段，视频总量的大爆发，传播速率的升级，对未来的视频监管工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如何在高速流量下管制不良内容，在大容量视频里进行高效审核，在内容传播中进行舆论监督等，都成了网络监管者的难题，也对商业用户产权保护，个人用户财产、隐私安全等带来了新的挑战。

在2018年5G峰会上，国家5G推进组组长王志勤表示，目前，5G标准的第二版本已经启动，我国将在2020年实现5G的全面商用。[9]在国家政策的支持下，5G有望把技术上的进步融入视频中，借由高清、VR、AI、云储存等方式，打破视频在时空上的桎梏，丰富视频形态与内容。继而借视频的革新，调动网络运营商、设备生产商、内容生产商的积极性，实现以视频为媒介的产业联动。与此同时，随着新视听语言的介入，视频的文化内涵或将进一步提高，成为中华文化传播的新窗口。当然，我们也不可忽视5G建设初期的技术与经济困难，以及5G建成时，媒体与用户界限消融后的监管难度提升，碎片化、泛娱乐化收看方式所带来的社会新问题。

注释：

[1]数据来源：CNNIC第42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

[2]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2017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

[3][8]数据来源：中国网络视听节目服务协会《2018中国网络视听发展研究报告》。

[4]数据来源：浙商证券研究所《5G系列报告（一）：5G开启时代新篇章》。

[5]数据来源：中国移动《5G网联无人机创新应用研究报告》。

[6]数据来源：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印发完善促进消费体制机制实施方案（2018—2020年）的通知。

[7]数据来源：清华-中国工程院智能联合实验室《2018年通信与人工智能报告》。

[9]数据来源：2018年6月21日，由工业和信息化部和深圳市人民政府指导，IMT-2020(5G)推进组联合中国通信学会与中国通信标准化协会共同主办的2018年（暨第六届）IMT-2020(5G)峰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