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集群转型机制及升级路径研究——以昌乐宝石城的转型发展为例

刘淑梅

(山东工商学院 法学院,山东 烟台 264005)

一、昌乐珠宝商业集群历史沿革

山东省昌乐县城地理位置独特,位于环渤海经济圈,这里与山东半岛城市群交汇,是山东半岛的交通枢纽以及出入口。在昌乐县境内,蓝宝石矿含量丰富,面积几乎达到450多平方公里,是昌乐县域整体面积的一半,其蓝宝石储量丰富,估计可达数十亿克拉,与澳大利亚、斯里兰卡、缅甸等国家并列称为“世界四大蓝宝石矿区”。

昌乐县蓝宝石矿的特点是颗粒大、颜色纯、特异宝石多并且易开采,同时在我国蓝宝石矿床中品位是最高的。自上世纪80年代发现以来,昌乐县的宝石加工业历经了首饰镶嵌、半成品加工、出售毛料等几个发展阶段,最终形成包括开采、加工到销售一套完整的产业体系。由于昌乐县珠宝产业发展迅速,这个过程中又将玉器、翡翠等6个系列中的近千种珠宝饰品的经销商吸引过来落户。因此造成掠夺式开发的结果,一方面造成了昌乐宝石储量的急剧减少,另一方面导致昌乐蓝宝石价格已远远低于其应有价值;加之产业整体缺乏宏观规划,规范管理也欠缺,导致产品的知名度不高、加工工艺不成熟,且经营者采用低价竞争又导致产品质量出现参差不齐等现象,所有这些使得昌乐宝石行业的发展受到极大制约,恶性循环的结果就是整个行业损失了毛料、效益出现滑坡、产业不断萎缩。

为了扭转这种局面,使昌乐珠宝业健康发展,昌乐县于1993年决定充分利用域内蓝宝石资源优势,投资兴建了包括珠宝交易市场在内的中国宝石城。中国宝石城是山东省唯一一家经国家工商局批准,获国字号冠名的专业市场,规模在国内最大,而且功能最完备,包括金银饰品、宝玉石以及精美工艺品的批发业务,为此山东省旅游局将其定为旅游购物的重点场所。

近几年,国内外珠宝市场竞争异常激烈,昌乐县委、县政府为了把珠宝产业做大做强,专门出台了一系列政策,并重新对昌乐中国宝石城做了整体规划调整,使宝石城在规划后拥有了宝石加工区、综合配套区和市场贸易三大区域,规划总投资近40.3亿元,其功能主要包括宝玉石展示、星级宾馆、文化休闲、办公商住,等等。

在建设过程中,昌乐县对宝石产业的开发遇到多种困难,其中不仅仅局限于环境的建设,为了更好的发挥有形之手的优势,昌乐县从加强和改进对珠宝加工业的服务水平出发,发起并成立了一个较为规范的股份制企业——山东天蓝珠宝首饰有限公司,注册了“天蓝”商标,使昌乐县改变了旧貌,拥有了自己的龙头企业和知名商标。天蓝公司为了提高产品的市场竞争能力,把珠宝业户组织起来,让他们入股公司并统一为他们培训技术、检测质量,提供产品商标、生产许可证等各种服务,从而使这些业户能够抱成团共同应对市场。由于昌乐宝石加工业在全国的知名度还比较低,针对这一问题,昌乐县开阔视野积极开展相应工作,获得国家工商局的批准,建成了中国宝石城,这一举措使昌乐珠宝产业在国内市场确立了其应有的地位。为了更好地宣传中国宝石城,叫响昌乐的这一品牌,昌乐县在全国开展了一次中国宝石城的标识和广告语的征集活动,并集中在央视等各大媒体进行宣传,收到了扩大影响的良好效果。

二、 昌乐地区集聚机制的理论模型证明

在昌乐地区发展的过程中,引起集聚的因素既包括韦伯的区域因素——低运输成本和廉价劳动成本,同时也包括昌乐地区与生俱来的资源禀赋优势,以及政府作为集聚的外部力量通过政策优惠、鼓励投资、整体推广所打造出的有利于蓝宝石产业的人文优势。由政府政策引导造成的低运营成本和昌乐地区资源禀赋所决定的低采购成本，对企业的区位决策过程有着重要影响。而产业集聚表现为企业区位选址的决策过程,在利润驱动下企业选址决策会综合考虑原材料成本、交通成本、劳动力成本等区域因素,保证企业的生产成本和交易成本最小化,一般说来初始规模相当的企业都具有类似的选址考虑,因而,往往会有几家企业得出相同的选址结果。

昌乐地区蓝宝石产业集聚主要原因可概述为:一是低成本(生产成本低、交易成本低);二是有经济联系的企业已经通过集聚形成了一定的分工网络。分工深化引起了区域企业的收益递增。三是昌乐地区宝石城区域品牌的建立和市场议价能力的增强使得整体的市场力量不断提升。四是企业聚集加剧了竞争的压力,迫使企业为了增加竞争力不断开展技术创新和组织革新。而集聚使各种资源汇合,这是企业创新所必需的。聚集降低了企业的创新成本。由于学习曲线及集群企业之间竞合效应的存在,集群内小企业的技术转移与创新成本大大降低。昌乐地区集聚已经初步形成规模,当前集聚的聚合力明显大于离心力。

以上四点可以证明珠宝行业企业在昌乐地区集聚会实现大于其他地区的经济利益。最终按模型推导,这会导致珠宝企业选址在昌乐地区。区域因素是引起这次区域分工格局形成的主要因素,昌乐在完成了企业的指向性集聚后,将经历关联性集聚阶段,产业集聚形成多种集聚效应,一方面在下游会直接催生新企业,承担上游企业的分工任务；另一方面也会使区外的企业被牢牢吸引而更多的迁入。企业集聚所产生的集聚效应使得产业集聚能够顺利进行,一定区域内的产业集聚不断催生集聚效应,受成本递减和收益递增等集聚经济的影响,使产业集聚完成了一种由自我增强到产业累积的良性循环,从而促使产业集聚的进一步进行。这种聚集效应让区域分工格局更加巩固,并通过日益扩展的分工网络,赋予区域分工以更多新的内容。

三、推进珠宝集群的转型措施与升级路径

Schmitz(2000)和Humphrey都曾提出过升级价值链的四种类型——工艺流程升级、产品升级、功能升级和跨产业升级,产业集聚的升级也是依照该顺序依次进行。结合问卷调查的分析,我们可以大致的描绘出昌乐蓝宝石产业集聚升级的大致路径:从位于价值链低端的生产和制造环节向价值链高端不断升级,即向产品研发、精准营销、品牌环节依次升级,直至向另一个链条跃升。

同一般产业类似,对于宝石产业而言,产品研发与品牌服务能够分享到最大比例的产业利润,而处在价值链低端中的产品销售,特别是加工制造流程,得到产业利润的比例却很小。

对于昌乐宝石商业集群而言,除了靠近原料产地可以在加工成本与物流成本、政府政策方面略有优势外,在饰品核心加工与研发技术、产品特色开发、电子商务渠道开拓、品牌营造等方面,“昌乐制造”却不占有任何优势。实地调研也印证了这一点。

因此,推进昌乐珠宝集群的转型与升级,应将产业优势由“昌乐制造”扩展到微笑曲线的各个环节,不仅要将微笑曲线“两端拉直”,而且还要通过采取措施全面抬升微笑曲线的位置。只有这样,才能充分体现商业集群的成本、品牌、消费与协同效应,从而使升级后的商业集群能有序、高效运行。

(一)地方产业集群升级及运行机理分析

价值链理论为产业集群的升级和发展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检视视角。它不仅描述了一个产业链上的各经济环节,而且强调了产业链上各要素间的开放和联系,强调了产业和企业的互动关系,体现了产业集群升级的本质。蓝宝石产业集群的升级不仅是县域经济未来的发展动力,也是与其他地域经济相连的脉络联系线。

产业集聚升级是自主性和能力的不断增强,是不断获取经济增加值的过程。这一点可以从波特“钻石模型”的构成得到一些借鉴,为产业集群升级能力逐步提高的过程作解释。

模型中包括集群学习、集群式创新,社会资本和公共政策四大要素。整个产业集群的升级是四个要素的同时升级和整体优化,要素间的相互作用是一个逐渐加强的过程,也是整个产业集聚成功的动力来源。该模型将四大要素内生,因此这四个要素除了相互左右,内部间也能自我调整和自我增强。四大要素中集群学习是动力,集群创新是突破,社会资本是支撑,公共政策是支持,最终使产业集群中的主导企业成为引领,让整个产业的升级得以实现。

(二)昌乐蓝宝石产业集聚升级具体措施

1.利用好资源与市场优势,全面提升市场交易与加工制造水平

昌乐蓝宝石探储量近乎全球储量的30%,昌乐蓝宝石供应规模对于全球的蓝宝石行业有举足轻重的影响,蓝宝石作为一种耗竭性资源已经引起昌乐县政府的重视。保护性的开采、短期内的禁开发都是有效控制蓝宝石供给的重要手段,这不仅可以抬高蓝宝石价格,提高整体行业利润,而且可以促进昌乐县蓝宝石行业的可持续性发展。因此,昌乐珠宝商业集群不仅应以蓝宝石产地为依托,全面提升宝石现有市场的交易水平,还要着力打造自己成为一个集蓝宝石开采、设计、加工制造于一体的宝石产业集聚区。

2.结合市场竞争与政策优势,全面提高产品研发水平与品牌价值

市场关系发生的基本要素是市场交易主体。理论上讲,经营业主即是商业集群的交易主体,同时政府行为也对商业集群的发展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昌乐珠宝集群在以往的发展中,初期是政府管理严重缺位,对矿石的开采、加工、销售等缺乏统一的规划和管理,致使昌乐蓝宝石野蛮式发展多年。但是我们也必须看到,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政府应主要做好宏观调控和管理服务,而商业集群真正长足而健康的发展,必须依赖于市场本身。

一方面,珠宝企业要及时理清发展思路,明确在珠宝商业集群的发展过程当中,企业应当充分利用集群优势,促进信息的传播,加强技术更新和管理的规范性,根据消费者的购买需求和心理对各自的销售策略及时加以调整,使得企业在发展的过程中能够充分扬长避短,发挥集体优势,规避在发展过程中可能会遇到的各种风险,解决当下各自为战而造成的技术水平低、创新能力差、品牌价值低、资源浪费严重等各种问题。而昌乐县政府也要充分完善相应法律法规和政策、技术、资金等各方面支持,一是要为企业发展提供宏观指导和保障,二是要通过不断完善的管理和监督体系,使企业的诚信经营以及产品安全得到保证,确保消费者的合法权益不受损伤。通过企业、政府等多方面的努力,共同促进昌乐珠宝品牌的推广,打造市场环境好、企业信誉高的消费者信得过的昌乐珠宝城。

另一方面,就集群内企业(或业主)的品牌价值而言,则离不开技术、人才、市场等多方面的交流、学习和创新。因此,加强技术研发、人才交流等方面同当地高校、科研机构、政府、企业的沟通便十分重要。从政府层面来看,要在积极引进新技术的同时,还可以考虑加强同本地高校、职业院校在技术方面的合作,开设相关人才培养和培训的专业及课程,为珠宝勘测、开采、加工、设计、检测等各环节提供有知识、有创意的优秀科技人才和先进技术；而从群内企业来看,要抓住机会加强同政府及其他企业的分工合作,提高产品和服务质量,使昌乐珠宝产业链向纵深方向不断延伸。

(三)利用电子商务优势,完善商品销售及服务体系

信息化能够实现企业经营的针对性和及时有效性,能够有效降低生产成本,规避经营风险,提高经营效益,也客观上促进了产业的创新,而成本效应和创新效应又是商业集群实现升级的重要内生动力。目前,中国宝石城内的电子体系尚不发达,亟待进一步完善。因此,加强昌乐珠宝集群信息化改造,确保商品信息在市场内外顺畅流通,是打造昌乐珠宝品牌,实现昌乐珠宝集群产业升级的必要手段。

根据当前情况,昌乐宝石城发展取向应是由商业街集群向购物中心集群转变,致力于为广大消费者提供更多更精美的珠宝饰品,以及更加完善的售前、售中和售后服务体系。

(四)建立现代化物流体系,冲破商业集群物流运输障碍

降低生产成本是商业集群形成的最初动力之一。珠宝价值昂贵,因此在物流配送方面成本也较高。在昌乐珠宝集群发展过程中,不但要注重对珠宝开采、设计、研发等相关产业的重视,作为大型销售基地,物流运输也伴随珠宝产业兴盛起来,并逐步成为珠宝集群中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无论商业集群如何发展创新,无论其采取哪一种发展模式,物流运输网络都是其不可缺少的有机组成部分。事实证明,商业集群的电子商务化改造没有达到预期目标,问题大多是由于物流运输等配套设施没有建设好,而不是网络技术和信息化建设没能跟上。

在软件建设方面,应该学习商业集群门户网站的建设经验,构建市场物流运输的信息平台,通过网上沟通和资源共享充分实现物流信息的共用。

在硬件建设方面,在珠宝集群的四周,建设多个现代化的专业珠宝物流中心,让专业化的第三方物流规模化经营,给买卖双方带来更多好处,使其集中资源和精力充分经营主业,达到节约物流费用、减少资金占用、减少库存等绝好效果。

四、研究建议

为保障昌乐珠宝商业集群机制有效运转，笔者建议:政府应加强对市场的管理和服务。

一方面，建立健全宝石集群的管理机构，出台具体的优惠政策。有效的市场管理能够确保宝石城工作高效、快捷运转，这是实现其集群优化升级的重要保障，因此，在宝石城的建设过程中，必须要着力完善市场管理委员会，实现扩大招商、市场规划、市场服务、财务等各个机构的有序运转，并出台相关的人才、资金等引进的优惠政策，以良好的服务和规范的管理吸引更多的珠宝企业前来加盟经商。

另一方面，优化宝石城的市场环境，加强质量监督。珠宝由其价值决定，它与一般商品不同属于贵重商品，在交易过程中，无论是商家还是消费者，其安全性至关重要。为此要聘请专业的安保公司，打造发达的监控系统，加大对治安岗亭、安保巡逻的投入力度，确保买卖双方的绝对安全，给买卖双方提供放心、安全、和谐的经营购物环境。与此同时，在质量监督方面制定统一的标准和规范，严格把控珠宝开采、加工和制作等各环节的检测，提高昌乐珠宝在消费者心中的诚信度和美誉度，为中国宝石城的区域品牌打造坚实的基础。

自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昌乐县政府出台了一系列政策和规定，以期昌乐珠宝集群的发展能够规范化，但是政府难以准确把握在政策制定和市场管理方面的角色定位和分寸，以至于在市场发展过程中，政府职能的“越位”和“缺位”现象时有发生，对昌乐珠宝集群的发展产生了不利影响。鉴于此，政府必须找准定位，加强对珠宝集群发展的综合管理，充分发挥其规划职能，合理运用城市化进程中的各种积极因素，进一步推动昌乐珠宝产业的集聚和发展，为昌乐珠宝集群实现优化升级提供政策、法律法规、技术、资金等全方位的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