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心归处

2019-03-15 01:58撰文郭忆静陈英杰
厦门航空 2019年3期
关键词:惠安女服饰传统

撰文_郭忆静 陈英杰

善良、无畏、不屈是海边人永恒的本质。

崇武大岞海边的风肆意地吹着,昨天还是艳阳高照,今儿就让人见识到它的威力。惠安女靠海为生,一条缤纷的头巾是她们与自然抗衡的盔甲,到了现代,黄斗笠编织的光影梦,已经揉碎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穿透我们的心灵屏障。

“我的愿望是让惠女文化和惠女精神走向全国、走向世界,成为海丝泉州的一张最美名片。”惠安女曾梅霞这样说道。熟悉她的人知道这不是一句空话,当我们到达她经营的惠女民俗风情园时,电视屏幕上正滚动播出中央电视台采访她的画面。

海洋在海岸峭壁忽然隐去,又在刹那间开阔辽远。整个风情园临海而建,风车、岩石在惊涛骇浪的陪衬下,看着孤独却也成了永恒。悬崖边创作,自是全国各地摄影爱好者的最爱,曾梅霞就这样为外面的人架起一座了解海洋文明、了解惠安女的桥梁。

某些情况下,惠安女成了一种成全、悲剧的隐喻,曾梅霞的语速非常快,她的讲述真切发生在这片海岛渔村的地理骨架与历史记忆之上。曾经的惠女熟悉潮汐变化,可能只是为生活发愁,如今她们的焦虑似乎更复杂。

曾梅霞长相姣好,穿上传统服饰更显惠女气质。2008年的一个冬天,在村里的菜市场,她遇见几名摄影师正在拍摄惠安女。一向喜欢摄影的她,心中油然而生几分亲切感。后来听说摄影师们找不到住宿地,曾梅霞便热情地邀请他们住在她家,像朋友一样,没有收取任何费用。交谈中,摄影师们感慨地说,眼前所见穿传统服饰的惠安女都上了年纪,看不到年轻人穿,这样下去,惠安女传统服饰很有可能面临失传。

几句话,一下子触动曾梅霞的心。即使在渔村里长大的孩子,其实也已经在快速接受城市的巨变。当海湾另一头的小岞镇建起了现代社会与文明秩序的艺术馆时,她知道海边小岛的沉默是时候要被打破了,十几岁的孩子可能看到最当代的艺术展览,包着红头巾的老妇却又穿过熟悉的石头与钢筋混合的建筑,他们的生命被带回城市。

“真不希望惠安女传统服饰在我这一代消失。我想通过自身努力,去感染身边年轻人,大家一起挖掘惠安女传统服饰文化,一起来爱护它。”后来,曾梅霞穿梭在崇武各个乡村收集民间惠安服饰,甚至专门建了一个展示惠安女服饰演变的展览馆。

当太阳落入汪洋深处的时候,弯月从海的另一头升起来。曾梅霞相信自己推广的惠女文化,观者也能有着同样的悲欢。但是在农村,惠安女既传统又保守,一开始很多人都觉得女人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更何况当模特,让那么多摄影师拍照、画家作画,被一些人指指点点。但是曾梅霞很执着,特别是得到家人的支持,后来曾梅霞的奶奶和女儿也一起加入了惠女模特行列。

在曾梅霞极力推动下,大岞村及周边各村,惠女服饰又流行起来了,尤其是“80后”“90后”成了惠女服饰的爱好者和推广者。渐渐地,曾梅霞聘请村里的30多名惠安女组成一个惠女农村模特队。她们几乎都是兼职的,有的是老师,有的是雕刻厂的女工,有的甚至是女民兵……这些女子穿着传统服饰,日出日落,在海边劳作、种植作物、绣花洗衣,成了八方游客镜头里最美的风景。

这些年做的努力,可能是热情而又艰难的印记,如同映照出了曾经无数惠安女走过的道路。惠女文化传播者这样的身份让她追问意义,惠女精神需要最大程度保留自己的真诚与初心。

大抵是情感滋养出来的坚守,才抵抗当下的虚无与浮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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