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死亡诗社》与《浪潮》中的人物形象

2019-03-22 18:01董梦圆
传媒论坛 2019年14期
关键词:托德诗社蒂姆

董梦圆

(苏州大学传媒学院,江苏 苏州 215000)

一、引言

《死亡诗社》中的托德不像尼尔那样拥有傲人的成绩和阳光的外表,不像查理那样家境优渥、学识过人,也不像诺克斯那样有追逐爱情的勇气和魄力。他唯唯诺诺,明明满腹诗词才华,却羞于表达,宁愿做沉默的配角。懦弱、寡言、刻板、羞涩的托德在前期真的很难真正走进观众的视野。无独有偶,《浪潮》中的蒂姆也是如此,内向、平庸、苍白、颓废,没有水球队的马尔科那么耀眼,没有编辑部的卡罗那样敢于质疑规则的霸气,他在学校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两个同属于“弱势群体”的学生,在树林的分叉口选择的两条不同的路,造成了生死相隔的两种结局,原因究竟何在?笔者将通过个人性格、灵魂教化、周遭影响三个方面对两个影视形象进行比较分析。

二、命运的第一重奏——性格

在托德的家庭中,他哥哥照亮了整个家庭,得到父母甚至是全校师生的赞赏。从小到大托德就好像是生活在哥哥光辉下,父母费尽心思将托德转校到哥哥曾经获得辉煌的威尔斯预备学院,老师对他的祝愿也是“成为像你哥哥一样优秀的人”之类的,连同学们对他的认识都来自于他声名远扬的哥哥。一切的一切只是让托德觉得更自卑,他害怕在课堂上朗诵自己创作的诗歌,他在同学们面前将自己的所思所感所想统统藏起来,就连对父母每年送一样的生日礼物他都怯于发表任何看法,他所有的举止看起来都像是在质疑自己的才华和思想,从而悄悄将它抹去。这样的托德习惯于将自己隐藏起来。[1]

在某种程度上,蒂姆和托德很相似。他是一个极度缺乏存在感和安全感的孩子,学校里没有和他走在一起的同学,围在他身边的更多的是一群找他麻烦的小混混。课堂上也是不受老师重视的小透明,就连回到家里和父母分享课堂生活都得不到父母的反馈和重视。这样的蒂姆得不到一点点的关注。但是蒂姆与托德又不同,孤独不是他自己主动选择的,他一直在极力证明自己。他会为了合群用大麻去讨好霸凌他的人,被戏谑的称为“软脚虾”。这是造成蒂姆悲剧的第一重奏,挣扎着的孤单的灵魂,期待荡起波澜的一潭死水,黑暗中的蒂姆正在苦苦追寻他的光源。

托德和蒂姆都是各自学校渺小的不被关注的“弱势群体”,但托德的孤单来自于拼命隐藏身上的闪光点,来自于哥哥光芒闪烁形成的阴影,来自于对思想灵魂的遏制。而蒂姆的孤单是信仰缺失、思想空洞、过分被忽视而又急于求成造成的。所以,二者的性格根源已经不同,即使表面看起来类似,其实已经暗示了命运的大相径庭。

三、灵魂是可以重塑——教化

从《死亡诗社》的结局来看,托德可以算是收益最深、成长最多的一个,他的成长最有迹可循。托德慢慢学会了正视自我的诗人才华。基廷先生意外地出席死亡诗社活动,托德大胆的要求读点东西,还邀请同学配合。在那首托德的自创诗歌中,我们分明看到了托德自我的写照,梦想与现实的矛盾,智慧与恐惧相伴相生。托德慢慢学会了带着思维洞悉事物的真相面对尼尔的死,托德早早地意识到佩里先生才是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在同学相信尼尔是开枪自杀时,托德清楚地明白了是父亲对尼尔梦想的扼杀和父亲的权威杀害了尼尔。托德也慢慢学会了自我思考和自我表达,那个羞涩的男孩最终敢于第一个站出来大声告诉基丁老师他们被迫签字的真相。他终于有了对抗传统的勇气,他不顾诺兰老师的阻拦第一个站上课桌支持即将离开的基丁老师。

托德的成长很大程度上归结于基丁老师循循善诱、春风化雨、润物无声的教诲。课程伊始,基丁老师便发现了托德是一个不善言辞、谨小慎微的孩子,从那时起他便倾注了更多的细心在托德身上。他利用惠特曼的诗句通过风暴激将让托德在课堂上大声朗读了自己的诗歌。他让孩子们在“一二一,一二一……”的军体步中找出属于自己的步调,批判了小组学习法在诗歌学习中的不妥,鼓励每个人发现自己独一无二之处。一个个像托德这样懵懂的孩子,在基丁老师的带领下思想开始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让这些新鲜的血液不至于在传统和禁锢中慢慢凝结而是迸发出的新的生命力。

但蒂姆似乎不那么幸运了,但他的不幸并不能归咎于文格尔老师,只是教化之于他让他走向了相反的极端。在浪潮之前,他只是随处可见的一潭死水,而当他认真地踏着步,认真地烧衣服,认真地爬楼,认真地做网页,笑着接受浪潮成员的帮助,笑着说那是气枪,笑着跟赖讷回家,笑着关上礼堂的门时,他依然暗涌深藏等待爆发了。透过烧衣服的火光分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抓出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后对生活复燃的希望。浪潮的集体主义吞噬了蒂姆所有的孤独,他几乎快把浪潮作为自己灵魂的寄生体,蒂姆抛弃曾经蜷缩的洼地,投身于浪潮之中,它的畸形找到了契合于是并在一起,他成了浪潮中最激荡的那一朵浪花。

文格尔老师错误地估计了学生们的认知,他们对于法西斯、独裁统治的而理解只限其表不明其里。文格尔老师也错误地将所有孩子的思维能力等同起来,他通过实践的方式利用一周的课堂活动帮助同学们理解独裁统治无可厚非,但他忘了思想是最不可控的东西。这股波涛汹涌的浪潮让最空洞的灵魂陷的最深。沃尔特·李普曼曾说:“大众绝对无知者的比例远比我们想象中的大,这些人是精神上的儿童或野蛮人,是煽动者的天然猎物。”蒂姆最终成了这场浪潮的猎物和牺牲品。[2]

我们永远无法预测对一个未知灵魂的教化重塑会有什么结果。它或许会带你勇敢地迈出第一步,让你离彼岸花盛开的地方越来越近;它也可能推你入深渊,万劫不复。如果蒂姆当时选择了“无政府主义”这一门课,结局或许会改写。

四、潜在影响被忽视——他人

托德是真的比蒂姆幸运,他的生命有尼尔的出现,而蒂姆什么也没有。托德一进校就和成绩傲人、外向开朗的尼尔住在了同一间宿舍。尼尔也早早地察觉到托德性格上的异样,他时刻关注托德尽力带他融入集体。尼尔鼓励托德进行诗歌创作并尽情展示出来,他力劝托德加入死亡诗社就算是不朗诵也可以,他告诉托德不必一直纠结于父母年复一年同样的生日礼物,不如让它做第一个会飞的笔盒。甚至,尼尔与托德谈心让托德开始支持尼尔违背父母的意愿尽管去追寻自己的梦想。到最后面对尼尔的死最崩溃的依然是托德,因为尼尔是打开他心扉,是尼尔教会他大胆,是尼尔的坚定和阳光感染了他。

蒂姆永远惊恐的表情和无处安放的眼神着实让人心疼。校园里随处可见他形单影只,如果不是在浪潮的服从纪律之中获得成就感,观众可能都没有机会从他的眼神中看到那一股热泪盈眶的柔情。蒂姆在现实中的苟延残喘不是最不幸的,最绝望的是他连能让他抓一把的救命稻草都没有,因为他的身边空无一人。利萨虽然也深陷浪潮,但她还有闺蜜卡罗保持清醒头脑等她回头;托德虽然胆小,但他有尼尔鼓励他勇敢。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蒂姆独自行走太久了。一路一直在黑漆漆的洞穴里前行,一直一直,很长很长时间了,长到已经不记得入口的光了,但还是这么噙着泪花走着,即使是越走越暗,也义无反顾。思想这种抽象又模糊的东西就像是细水长流般的洪水猛兽,在每一个不经意间都会影响着你。如果蒂姆身边也有一个尼尔,他现在会不会正和卡罗的弟弟一起踩着滑板呢?[3]

对于人来说,社会人属性比自然人属性在某种程度上可能更重要。“没有人是一座孤岛,可以自全。每个人都是大陆的一片,整体的一部分。如果海水冲掉一块,欧洲就减小。任何人的死亡都是我的损失,因为我是人类的一员。因此,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它就为你敲钟。”当与他人隔绝时,我们只不过是一粒微小的沙子,轻易就能被冲走。在我们所选择的社群中,我们转而变成了岩石,能够勇敢地面对大海的怒涛。

五、结语

在另一个平行世界中,托德的未来也许无可丈量,从他第一个站上课桌支持基丁老师开始,他的人生列车已然转向,或许那束光就来自那一条康庄大道。但蒂姆已经永远地在沉睡中解脱了,但愿以后,每一个蒂姆都能有托德一样的好运,也希望现实中每一个沉默的孩子都有人注视着,“弱势”群体的小孩也值得拥有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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