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而行（外二首）

○亚 楠

有时湍急。有时在

拐弯处歇把劲

就像漂浮的鸭群那么悠闲

多自在呀，想象

的成分可能高过现实

我只注意到

有时清澈，有时混浊中

咆哮代替了行吟

回旋，或者朝向源头

都将根据流速

和风向调整船帆。也可以

在必要时用另一种外力完成

这时候，风已经停下来了

只有天鹅仍

在空阔的水面狂欢

蘑 菇

春雨后，疯长的蘑菇

比星星还多——

它们在草丛里，探出头来

把细小的影子投向

人间……又安静地在

影子里枯萎

或者，在月光中挺直腰杆

密密匝匝，如

萤火虫发出的幽光

起伏，带着雨水的缠绵

多寂静啊！水珠

滚落的地方，鸟声响起了

朝向天空——

他眺望，眷恋的手被

时间握紧

阳 关

隐于时间的箭镞

呼啸，在风中

抖落苍茫。星辰不曾黯淡

似乎有人

已等待太久

但古董滩依旧

朝南蔓延，碎石游弋的声音

进入沉郁

有一种隐约的厚重感

从陶片上剥落

风尘，拥有宏阔视域

带着荣耀

也把最后的夕阳擎起

我相信马革裹尸

英雄，边塞诗照亮的

寒鸦衰草

所以我在静默中

打开自己

好让古道热肠，和愁绪

铺满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