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大姐

2019-04-18 16:23向暖
意林·少年版 2019年5期
关键词:热汤面保护神口子

向暖

爸媽走了,还有姐姐

爸妈出车祸去世那年,大姐17岁,正上高一,而我和双胞胎弟弟小杰刚读小学五年级。

我和小杰陷入失去父母的巨大恐惧中,是大姐紧紧地搂住我们,说:“别怕,爸爸妈妈走了,你们还有姐。”

为了让我和小杰继续上学,大姐退学去了爸妈原来工作的印刷厂。刚上班那会儿,因为劳动强度太大,大姐累得晚上做梦都喊“哎哟”;她手上常常有被纸划破的口子;渐渐地,她的手指关节有些变形;搬运东西太多时,她的腿会变得一瘸一拐的。

大姐本是我们那条街上最漂亮、文静的女孩,但遭遇家庭变故后,她剪掉长发,穿上肥大的蓝布工作服,买菜时为了砍掉一毛钱,很大声地跟小贩争论。

你们踏踏实实上学,什么都别管

高中毕业后,我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而小杰落榜了。但大姐说,无论如何,也要送小杰去学点技术。平日里,大姐抢着加班,每月精打细算,也没能省出一分钱,现在一下子去哪儿凑这两笔学费?但大姐跟我们说:“你俩什么都别管,就踏踏实实地上学。”

看着大姐为我们心力交瘁,委屈自己,我的心像被刀子剌了道口子一样难受。

大姐就希望你经常回来

毕业后,我留在了大学所在的城市,几乎不回老家了,大姐嫁人了,我觉得自己没有家了。大姐再像以前那样给我寄生活费时,我会给她邮寄回去,顺便附上一些我的收入。

决定结婚之前,我回了趟家,在面临人生重大的抉择时,我的脑海中总是刹那间就想到大姐。临走前,大姐执意塞给我一个信封,里面是这些年我寄给她的钱:“姐没法给你更多,这些你买点结婚用的东西。”

“姐,你有什么心愿没有?”我想帮大姐做些什么,这些年她太苦了,总是想着我们,却从来没想过自己需要什么。可大姐只是拉着我的手说:“大姐就希望你经常回来。”

大姐依然是我的保护神

30岁这年,我遇到了一些坎坷,工作遇到了麻烦,婚姻也遇到危机。我心灰意冷,买了张车票,直奔大姐家。大姐看到我,又惊又喜,而我一下子泪流满面。

“怎么了,小颜?”大姐吓坏了。“没事儿,姐,我就是想你了,想吃你做的热汤面。”我说。

大姐立刻去给我煮面。这味道,这温暖,真熟悉。“小颜,遇到难事儿了吧?跟姐说,姐给你做主。”我摇摇头。吃了大姐的热汤面,我仿佛又充满力气。看着大姐担忧的眼神,我终于意识到,大姐对我多么重要。即便她成为一个历尽沧桑的平庸妇人,依然是我的保护神。

绿森林摘自《情感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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