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岩叔的秘密

王芳

我家在金山村，那是个背靠大山的小村落。村后是座小尖山，山林间藏有很多崖洞，山上常有野兽出没。小时候村里的人会在农闲时上山捕猎。我家的邻居老岩叔是村子里的老猎手，不过那年冬至发生了一件事，让他彻底放下了猎枪。

那年冬至，老岩叔一早就带着大黄狗旺财上山打猎了，直到傍晚都没回来。老岩婶把饭菜做好放在灶台上，在院子门口伸长脖子望了好几次也望不到他的身影。后来天黑了，又下起了雪，老岩叔还是没回来，他会打什么猎物回来呢？我一直等不到，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一起床就跑去老岩叔家，却没见到什么猎物。院子里静悄悄的，老岩叔一个人吧嗒着烟斗坐在竹椅上，皱着眉头。也就是从那天开始，能说能笑的老岩叔成了一个“闷葫芦”。而且他开始隔三岔五地偷偷到山上去，去时肩上的口袋总是装得鼓鼓的，回来就空了。

一个周末的上午，老岩叔又背着鼓鼓的口袋出了门。机会难得，我决心揭开这个谜底，赶紧尾随着他出了村。我跟着老岩叔走过小竹桥、穿过野树林、走到滴水崖……我正暗暗佩服自己的机灵时，没想到一个大影子猝不及防地横在面前，抬头一看，是老岩叔。

“小海，吃了豹子胆了，敢跟踪你叔？”

“岩叔，你都好久没有带我玩了，我只好跟着你。”我嘟哝着。看我这样，老岩叔心软了，我赶紧又呼哧呼哧跟在他的屁股后头，到了山顶的一个崖洞。

山洞很宽敞，四周躺着许多乱石头，老岩叔打了声口哨，从石头后面窜出来三只黄色皮毛的小猴子。他把袋里的花生、饼干拿出来分给小猴子们，三只小猴子吃着，发出愉快的叫声……这就是老岩叔的秘密吗？

喂过小猴子以后，没等我开口，老岩叔就主动向我讲起冬至那天发生的事来。那天老岩叔本想打只大狍子，没想到子弹打进一团黄色的影子之中。老岩叔循着地上的血迹追到山洞里，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洞里的一块大石头上，一只黄色的母猴身旁，围着三只小猴，正发出唧唧的叫声。受伤的母猴用力挤着乳汁，殷紅的鲜血和着乳汁一起滴下，流在一张大芭蕉叶上。随着时间流逝，母猴挤着乳汁的双手渐渐垂了下来，血从它头上不断涌出……母猴瞪着大眼睛望着小猴，临终时那绝望的眼神，竟让老猎手不敢再多看一眼。

一切都明白了。看见抢食吃的小猴子，想起猴妈妈，我难过得想哭。我拿了一大把花生，一颗颗地扔给小猴子们。三只小猴吱吱叫着，快活得以为我在和它们做游戏。一只小猴子跑过来，试探着趴到了我的腿上，任凭我轻摸它的脑袋。

心香一瓣摘自《少年文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