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市雨花台区天隆寺六朝墓葬发掘简报

2019-05-31 09:28南京市考古研究院
东南文化 2019年2期
关键词:底径排水沟墓室

南京市考古研究院

内容提要:2016年7-11月,南京市考古研究所在雨花台区天隆寺复建工程地块清理48座六朝至明清时期墓葬。其中五座六朝砖室墓保存相对较好,墓葬结构基本清晰,共出土器物40余件,质地包括青瓷器、陶器、铁器等。此次发现的五座六朝墓葬为研究南京地区六朝时期的墓葬形制、器物特征、葬地分布等相关问题提供了丰富的实物材料。

南京天隆寺复建工程地块位于南京市雨花台区安德门大街以西、软件大道以北、浡泥国王墓以东的山坳地带,东北紧邻明代天隆寺塔林(图一)。这一区域山丘、冈峦错落密布,属于六朝建康城南郊石子岗范围,是南京古代墓葬分布较为集中的地区之一。为配合该项目的建设,南京市考古研究所(现南京市考古研究院)于2016年7-11月在项目用地东北侧的玉环山发现并清理48座六朝至明清时期墓葬,其中五座六朝砖室墓(编号2017NYTM2、M9、M10、M17、M20)集中分布于山体南侧缓坡,虽然均遭不同程度的盗扰,然而墓葬形制基本清晰,出土器物亦十分丰富,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现将发掘情况介绍如下。

一、M2

M2为土坑竖穴单室砖墓,由墓坑、排水沟和砖室构成,砖室平面呈长方形,方向358°(图二)。

墓坑长4.7、宽1.3米。排水沟位于砖室封门墙底部正中,砖砌,以单砖横向平铺为底,两列砖纵向平铺为壁,中间留有孔道,沟顶用单砖纵向平铺,其上再覆半砖。排水沟断面呈长方形,宽0.06、深0.04米。砖室长3.5、宽0.95米,由封门墙和墓室构成,顶部不存,其内扰土为红褐色粘土夹杂碎砖和鹅卵石。封门墙为6层顺砖平砌起基,后丁砖斜砌往上,残存2层。墓室长3、宽0.6米,后部设砖砌棺床,与墓室同宽,长约2.7、高0.16米,上层铺砖呈斜“人”字形,前端为纵向平铺砖锁边。墓室前部为横向平铺砖,长约0.3米,墓室砖墙为三顺一丁砌法。墓砖有两种规格,分别为长0.34、宽0.17、厚0.04米,长0.34、宽0.14、厚0.04米,皆素面无纹。

该墓仅出土青瓷盘口壶1件,位于墓室前底部。

青瓷盘口壶 1件。M2:1,灰白胎,圆唇,大盘口外侈,束颈,溜肩,长弧腹,平底。口部外沿有一周凸棱,肩部置对称的双复系已残。器内外施青黄釉,小开片。口径14、底径9.2、高33.8厘米(图三)。

二、M9

M9为土坑竖穴单室砖墓,由墓坑、排水沟和砖室构成,砖室平面呈长方形,方向180°(图四)。

墓坑长约4.1、宽1.2米,距现存地表约0.5米。砖室前排水沟砌筑方法同于M2。砖室长4.02、宽1米,由封门墙和墓室构成。砖室顶部坍塌,其内扰土为红褐色粘土夹杂碎砖和鹅卵石。封门墙为4层顺砖平砌起基,后丁砖斜砌往上,残存1层。墓室长3.48、宽0.68米,底部为横向错缝平铺砖1层,砖墙底部为顺砖平砌起基,残存5层。墓砖规格为长0.34、宽0.16、厚0.04米,素面无纹。

该墓共出土器物2件,包括青瓷碗和滑石猪各1件,皆出于墓室底部。

青瓷碗 1件。M9:1,黄白胎,尖唇,微敛口,深弧腹,平底假圈足,除圈足外,满施青黄釉,小开片,下腹部垂釉,内底积釉。口径12.8、底径6.8、高7.4厘米(图五:1)。

滑石猪 1件。M9:2,仅具轮廓,粗线条刻划出耳朵和脊部,细部未刻划。长5.8、宽1、厚0.5厘米(图五:2)。

三、M10

(一)墓葬形制

M10为土坑竖穴双室砖墓,由墓坑、墓道、排水沟和砖室构成,砖室平面呈倒“吕”字形,方向155°(图六;彩插一:1)。墓坑长6.86、最宽2.72米,距现存地表0.7~1米。墓道平面呈长方形,近直壁,平底。墓道发掘长度 2、宽 1.1~1.4、深1.46~1.74米。

排水沟设于封门墙下,略偏左,为相套接的筒状陶水管,截面直径约10厘米,该排水沟往东南一直延伸至断崖处。砖室长6.8、宽2.2~2.64米,由封门墙、前室、过道、后室组成,前室略宽、后室略窄。砖室前后室顶部皆被破坏,其内扰土为红褐色粘土夹杂碎砖和鹅卵石。封门墙高1.1、宽0.9、厚0.32米,封门用砖采用丁砖斜砌与顺砖平砌相结合方式砌筑,外围券门采用一券一伏组砖共2组,两侧有砖砌挡土墙,高出券门顶。

前室为四隅券进式穹隆顶,平面呈横长方形,长2.1、宽2.3、残高1.9米。底部为“人”字形平铺砖一层,砖墙砌筑于铺地砖之上,底部裙墙为两顺一丁、四顺一丁、三顺一丁组砖各1组,其上顺砖平砌4层,然后由封门墙顶部、过道口顶部及左右两壁中央距墓底0.78米处向上斜砌成倒“人”字形结顶。在前室四角裙墙与起券处各伸出一长0.1米砖台,西南角砖台上尚置一瓷盏,其余三处均破坏,尚残砖痕。

过道为券顶,长0.54、宽0.84、高1.1米。两壁底部砌法与前室相同,于距底部0.68米处开始起券,券顶外围砌伏砖一层。

后室亦为四隅券进式穹隆顶,平面呈纵长方形,长3.55、宽1.88、残高1.9米。底部砌法同前室,砖墙底部砌四顺一丁组砖2组作为裙墙,其上顺砖平砌4层,然后由后壁中央距墓底0.8米处、过道口顶部中央向上斜砌成倒“人”字形结顶,左右两壁则在中央切入裙墙底部,然后向上斜砌成倒“人”字形结顶。在后室四角裙墙与起券处亦伸出砖台,尚存西壁两处,瓷盏皆已坠落。

墓砖规格为长0.32、宽0.16、厚0.04米,砖面上模印有钱纹加放射纹等。

(二)出土器物

M10随葬器物散落分布在墓室底部,于后室东南角较为集中。该墓虽遭盗扰,但出土了青瓷器、陶器、铁器、铜钱等随葬品,共30余件。

1.青瓷器

16件。器形有罐、盘口壶、盏、狮形插器。

罐 5件。按唇部和系的差别分为二型。

A型 2件。圆唇,4横系。短颈,溜肩,圆鼓腹,平底内凹。肩部饰凹弦纹3周,等距贴塑4横系,系孔略呈方形。口部内外、口部以下器表施青釉,釉不及底。M10:7,红灰色胎,直口,此罐器表釉色一部分偏青,一部分偏红,推测为施釉或受热不均造成。口径10、底径7.2、高11.2厘米(图七:1)。M10:15,灰胎,敛口,肩部饰方格纹内填“米”字纹装饰带1周,口径11、底径10.5、高14.6厘米(图七:2;彩插一:2)。

B型 3件。平唇,双竖系。侈口,短颈,溜肩,扁圆腹,平底内凹。肩部饰凹弦纹2周,之间有斜方格纹内填网格纹装饰带,装饰带上对称贴塑双竖系。口部内外、口部以下器表施青釉,釉不及底,釉面不均匀,局部有流釉现象。M10:22,口径11.6、底径8.4、高12.6厘米(图七:3)。M10:26,口径11.8、底径7.2、高12.8厘米(图七:4;彩插一:5)。M10:30,口径11.6、底径7.2、高12.8厘米(图七:5)。

盘口壶 2件。均圆唇,浅盘口,短颈,溜肩,圆鼓腹,平底内凹。肩部贴塑扁宽双竖系,系面饰叶脉纹。盘口及颈部内外、颈部以下器表施青釉,釉不及底。M10:5,灰胎,盘口外沿饰凹弦纹1周,肩部饰凹弦纹2周,器形较大,口径15、底径15、高27.6厘米(图七:6)。M10:23,灰胎偏红,盘口外沿饰凹弦纹1周,肩部饰凹弦纹4周和方格纹内填“米”字纹装饰带,器形较小,口径8.8、底径9.6、高16.6厘米(图七:7;彩插一:3)。

盏 8件。按腹部特征分为二型。

A型 5件。曲腹。灰胎偏红或偏黄,圆唇,口微侈,小平底。外口沿下饰凹弦纹1周。内外饰青釉,外施釉不及底,釉面不均匀,有流釉现象。M10:1,口径8.8、底径3.6、高3.2厘米(图七:11;彩插一:4)。M10:3,口径9.2、底径3.6、高3.8厘米(图七:12)。M10:28,口径8.8、底径2.8、高3.6厘米(图七:13)。M10:29,口径9、底径3.7、高3.2厘米(图七:14);M10:31,口径8.8、底径3.4、高3.6厘米(图七:15)。

B型 3件。直腹。灰胎偏红或偏黄,圆唇,口微敛,平底。器内底与腹相接处有凹槽一周。内外饰青釉,外施釉不及底,釉面不均匀,有流釉现象。M10:2,平底内凹,口径9.2、底径5、高3厘米(图七:8)。M10:4,口径8.8、底径4、高2.6厘米(图七:9)。M10:27,口径9、底径3.8、高3.4厘米(图七:10)。

狮形插器 1件。M10:24,狮作蹲伏状,昂首,圆目,颌下垂长须,全身鬃毛披挂,尾部下垂,形似蕉叶,腿部肌肉明显。背部有一圆孔突出,孔径1.5厘米。器表满饰青釉。长11.6、最高8.5、最宽6.2厘米(图七:16;彩插二:1)。

2.陶器

17件,有红胎和灰胎两种。红陶器表施一层白衣后施薄薄一层酱釉,釉面大多剥离严重。器形有簋、罐、盒、堆塑罐、磨、灶、井、鸡埘、羊圈等,以模型明器为主。

簋 1件。M10:21,红胎。尖唇,敛口,溜肩,扁鼓腹,平底内凹,喇叭状矮圈足。肩部贴塑双竖系,肩部与腹中部皆饰凹弦纹两周。口外沿有凹槽一周,应为盖槽,盖不存。器内外皆施釉,釉面保存相对较好。口径7.2、底径10.5、高6.8厘米(图八:10;彩插二:2)。

三足器 1件。M10:8,红胎。尖唇,撇口,斜腹,平底,下有三柱形足向外撇立,底有一圆孔内外贯通。除器足和外下腹外,其余皆施釉,釉面保存较好。口径9.8、底径4.8、高6厘米(图八:9;彩插二:3)。

盒 1件。M10:12,红胎,平面呈圆形,有盖。口径9.2、底径8.4、通高4.4厘米(图八:7)。

堆塑罐 1件。M10:17,红胎。可分为上下两部分。下部为罐体,平唇,口微侈,直颈,弧腹,平底,颈部和肩部出沿微上翘。腹部等距贴塑佛像共8尊,皆以阴线刻划表现特征。佛像顶有肉髻,具圆形头光,双眼圆睁,着通肩袈裟,似结全跏趺坐,下承双层仰莲座。上部为堆塑部分,共三层:底层置于罐体肩部出沿之上,正中立有对称双阙,周围排列一圈人像,共9人,造型一致,头部微向前倾,双手交握于胸前,跪坐,上有戳印纹饰;中层置于罐体颈部出沿之上,有四只小罐,敛口,扁鼓腹,每两罐之间有一只展翅欲飞的小鸟;顶层为一院落,四周有矮墙,墙外戳印几何纹饰带,中心立一座亭阁式方形建筑,四面各开一拱形门,底部一圆孔同罐口相通,建筑为四角攒尖顶,顶部正中立一展翅欲飞小鸟,顶面饰有瓦棱纹,屋脊中部向上翘。通高46.8、最大径24、罐底径12.8、口径12、高32厘米(图九:7;封底)。

磨 1件。M10:9,红胎。圆形,由上下两扇组成。上扇上面中部凸出一圆圈,内有对称两个供进料小槽口,边缘有一与推杆相接的圆孔。下扇正中有微凸出的榫,与上扇相结合。磨盘径长9、通高2.4厘米。推杆为灰胎,平面呈T形,杆把尾部有一圈凹槽,应为系绳之需,杆身尾部有接入磨盘的尖头榫。推杆身长6.4厘米,杆把残长5.4厘米(图八:6)。

井 1件。M10:6,红胎。平唇,侈口,束颈,外折肩,直腹,平底略内凹,颈部有凸弦纹两周。口径7.4、底径8.8、高13厘米(图八:5;彩插二:5)。

灶 1件。M10:11,红胎。灶面呈船形,有灶眼2个,其上放置一釜一甑。釜微敛口,扁鼓腹,平底。甑侈口,束颈,腹微鼓,平底有小孔。通地式火门呈长方形,灶尾上翘,有一个椭圆形出烟孔。灶体长18、宽14、通高9.9厘米(图八:2;彩插二:6)。

匙 1件。M10:20,红胎。推测放于灶上方釜内,长4.3、宽2.4厘米(图九:2)。

勺 1件。M10:32,红胎。推测放于灶上方甑内,长5.2、宽3厘米(图九:6)。

筛 1件。M10:33,红胎。圆盘形,敛口,折腹,平底,底有小孔贯通内外。口径6.4、底径5.8、高2厘米(图九:3)。

杵 1件。M10:34,红胎。圆棒形,两头略粗,中间束腰。长9.5厘米(图九:5)。

鸡埘 1件。M10:25,红胎。分长方形平板底座和卷棚顶两部分。卷棚正面有两拱形门洞,仅存左边一鸡从门洞昂首探身,蹲卧于门口。鸡无冠,尾翘。长10.4、宽8.4、高5.6厘米(图八:3)。

羊圈 1件。M10:16,红胎。由圈和厕组成,可自由拆合。圈呈圆盘形,平唇内敛,直壁,平底,内有一羊跪卧于底板上,圈内有一立柱与圈墙共撑一厕,厕为圆形,无顶,有方形小门,内有一坑与圈内相通。圈口径17.2、底径16.6、高2.8、通高7厘米(图八:1;彩插二:4)。

陶残件 1件。M10:35,红胎。截面略呈长方形,上部有一圆棒形榫,推测为某物构件。长5.3、宽2.2、厚1.8厘米(图九:4)。

盉 1件。M10:10,灰胎。口部已残,束颈,鼓腹,平底下有3锥形足。腹有一把手,已断。底径3.4、高4.7厘米(图九:1)。

三足盆 1件。M10:13,灰胎。圆唇,侈口,弧腹,平底内凹,下有三乳丁足,腹有凹弦纹3周。口径11.6、底径7.2、高5.4厘米(图八:4)。

钵 1件。M10:14,灰胎。尖唇,口微敛,斜直腹,平底。口径5.6、底径5.8、高4.4厘米(图八:8)。

3.其他

铁刀 1件。M10:18,已锈蚀,长117、宽3、厚1.2厘米(图九:8)。

铜钱 M10:19。可辨认有郭“五铢”2枚,“大泉五十”“货泉”数枚,粘连在一起,方孔中和铜钱外尚存编织物痕迹。

四、M17

M17为土坑竖穴单室砖墓,由墓坑、排水沟和砖室构成,砖室平面呈长方形,方向221°(图一○)。墓坑长4.62、宽1.4米。排水沟设于封门墙底部正中,砌法同M2,宽0.06、深0.05米。砖室长4.5、宽1.12米,由封门墙和墓室构成,顶部不存,其内扰土为红褐色粘土夹杂碎砖和鹅卵石。封门墙仅剩底部两层错缝平砌砖。由残存的砖墙可看出砖室其他三壁砌筑方法为三顺一丁组砖往上。墓室长4.18、宽0.8米,后部设砖砌棺床,仅后部残留一层“人”字形铺地砖,前部残存几块纵向丁砖。

该墓共出土器物4件,包括青瓷盏2件,陶耳杯1件,铜棺钉1件,皆出于墓室上部扰土,应为该墓器物。

青瓷盏 2件。灰胎,圆唇,敞口,斜腹,外口沿下饰凹弦纹1周,内底外围有凹槽,内围有一圈凸起。器内外饰青釉,外釉不及底。M17:1,平底略内凹,口径8、底径5.2、高3厘米(图一一:3);M17:4,平底,口径8、底径6、高3.2厘米(图一一:2)。

陶耳杯 1件。M17:3,灰黑胎,圆唇,敞口,口外侧伸出两耳,斜弧腹,两端高翘,低矮假圈足,平底。口长径10、短径5.2、耳外伸0.8、高3.6厘米(图一一:1)。

铜棺钉 1件。M17:2,盝顶形钉帽,残长10.6厘米(图一一:4)。

五、M20

M20为土坑竖穴单室砖墓,由墓坑、墓道、排水沟和砖室构成,砖室平面呈刀把形,方向185°(图一二)。墓坑长5.4、宽2.2米。墓道揭露长度约2.7米,呈斜坡状,角度约14°,斜壁,上宽1.66米。排水沟设于外层封门墙底部正中,砌筑方法同M2,宽0.08、深0.04米。砖室长5.2、最宽1.72、最高1.84米,由封门墙、甬道和墓室构成。砖室顶部已被破坏,其内扰土为红褐色粘土夹杂碎砖和鹅卵石。

封门墙总高1.76、宽1.8米,由封门和券门顶构成,上部中央有一洞口,可能为盗洞。封门高1.3、最宽1.18米,由前后两道紧接的砖墙构成,内墙嵌于甬道口内,外墙砌筑于甬道口外,皆下部丁砖7层,上以顺砖平砌至顶部。外围券门两侧为三顺一丁组砖2组、两顺一丁或一顺一丁组砖1组后起券2层,即券门顶连同甬道券顶共三券一伏,甬道券顶在最下部。下部两券内收,与内层封门平行,上部一券一伏凸出,与外层封门平行连接。封门墙外侧以丁砖上平砌顺砖方法砌筑挡土墙,券门顶上部还残留一层平砖。

甬道长0.8、宽0.92、高1.28米。底部一层“人”字形铺地砖,砖墙砌筑在铺地砖之上,为三顺一丁组砖3组为底,后在丁砖之上起券。甬道底前部正中有一平面呈长方形排水孔,与排水沟相连,长0.2、宽0.08、深0.04米。甬道与墓室相接处券门已被压变形。

墓室长3.82、宽1.4、高1.39米,设有棺床和祭台。棺床在墓室后部,长2.92、宽1.4、高0.04米,为一层“人”字形铺砖砖台,最前端用一排横向平铺砖锁边。墓室前部亦为“人”字形铺地砖,距棺床前端约0.12米处紧靠墓室东侧砖墙设一东西向平面呈长方形砖砌祭台,残长1.18、宽0.56、高0.18米,砌筑方法为三排丁砖等距分布为基底,上以两排顺砖平铺为台。墓室东西砖墙砌筑为三顺一丁组砖4组为底,丁砖之上起券,后部砖墙残留三顺一丁组砖7组。

该墓用砖规格长0.28、宽0.14、厚0.04米,均为钱纹放射纹砖。

M20出土器物共4件,皆为青瓷器,器形有盘口壶和盏,均出于墓室前底部,可能为跌落所致。

盘口壶 1件。M20:1,灰胎,圆唇,敞口,短颈,平肩,鼓腹,平底。唇部有酱釉斑,口沿外围饰弦纹,肩部设双复系。口径10.8、底径11.2、高20厘米(图一三:1)。

盏 3件。灰胎,圆唇,敞口,微弧腹。M20:2,小平底,外口沿下饰凹弦纹1周,器内外饰青灰釉,釉不及底,口径8.4、底径4.4、高3.2厘米(图一三:2)。M20:3,小平底,外口沿下饰凹弦纹1周,器内外饰酱黄釉,釉不及底,未施釉部分呈红胎,口径8.8、底径4.4、高3.2厘米(图一三:3)。M20:4,大平底,釉基本已剥落,口径12.4、底径9.2、高4.2厘米(图一三:4)。

三、结语

五座墓虽然没有出土有明确纪年的文字资料,但依然可根据墓葬形制和出土遗物对各墓年代进行推测。

M10为平面呈倒“吕”字形的前后室砖室墓,前后室墓顶皆为四隅券进式穹隆顶,这是南京地区东吴、西晋时期常见的墓葬形制。值得注意的是,该墓后室东西两壁“人”字形砖,一直深入到裙墙底部,这种起顶方式能将受力中心下移,较直接从裙墙上起顶的方式更为牢固。同样结构曾见于南京雨花台区农花村M19[1]、江宁黄家营M5[2]、仙鹤山 M4[3]、安德门M4[4]、江宁上坊孙吴墓[5]、麒麟镇西晋墓[6]、仙鹤观东晋墓M6[7]等,其中农花村M19亦为前后室穹隆顶墓,出土有孙吴“天玺元年”(276年)纪年砖,其余墓葬时代均为东吴晚期至东晋早期。另外,墓室侧壁未见两晋之交流行的直棱假窗和灯龛,年代应较早。从出土器物来看,该墓葬出土的青瓷罐、盘口壶等器形都较矮胖,纹饰为弦纹、网格纹、“米”字纹等,陶器以模型明器为主,主要有家禽家畜、谷物储存加工工具和生活用具等类,这类器物形制与组合常见于南京地区的东吴西晋墓葬中。但一般模型明器发展到西晋中晚期,基本全为瓷质,该墓则基本为陶器,故年代应较早。墓葬出土的红陶堆塑罐具有典型的时代特征,一般认为堆塑罐是由流行于东汉的五联罐转变而来,五联罐自东吴中晚期以后逐渐消失,渐渐被堆塑罐所取代。此堆塑罐上部存有4个小罐,尚存五联罐的影子,应是五联罐向堆塑罐转变中的产物,与南京东善桥“凤凰三年”墓[8]中出土的堆塑罐相似。该罐腹壁上的贴塑佛像也与周岗镇尚义采石场西晋墓出土同类器[9]相似,其中后者出土了“太康六年(285年)”铭文砖。综合上述分析,笔者认为此墓年代为东吴晚期至西晋早期。

M2、M17、M20墓室后部都设有棺床,从南京地区考古资料来看,棺床出现于东晋早期,一直延续至南朝晚期。M2出土青瓷盘口壶为大盘口外侈、颈部细长、深腹瘦高,与南京仙鹤门、童家山南朝中晚期墓[10]中出土的盘口壶相同,故推测M2年代为南朝中晚期。M17出土的青瓷盏假圈足尚不明显,陶耳杯亦是东晋风格,推测该墓年代为东晋时期。M20出土青瓷盘口壶盘口较外侈,但器形并不瘦长,以及出土青瓷盏皆具有东晋风格,推测墓葬年代亦为东晋时期。

M9出土的青瓷碗饼底,弧腹较深,具有典型的南朝风格,因此笔者推测墓葬年代为南朝时期。

结合文献记载和以往考古发掘,五座六朝墓葬所在区域应为六朝时期建康南郊石子岗的一部分。作为六朝建康城一处重要的墓葬埋藏地,石子岗“冢墓相亚”[11]“葬者依焉”[12]。在这一区域内,曾发现戚家山谢氏东晋家族墓[13]、邓府山六朝墓[14]、东向花村六朝墓[15]、宁丹路东晋至南朝早期墓[16]等多处六朝墓群。该五座墓时代从六朝早期延续至晚期,为南京地区六朝墓葬形制、葬地分布、器物特征等研究丰富了材料。

[1]南京市博物馆、雨花台区文化广播电视局:《南京市雨花台区孙吴墓》,《考古》2013年第3期。

[2]江苏省文物管理委员会:《江宁县黄家营第五号六朝墓清理简报》,《文物》1956年第1期。

[3]南京市博物馆、南京师范大学文物与博物馆学系:《南京仙鹤山孙吴、西晋墓》,《文物》2007年第1期。

[4]南京市博物馆:《南京雨花台区四座西晋墓》,《东南文化》1989年第2期。

[5]南京市博物馆、南京市江宁区博物馆:《南京江宁上坊孙吴墓发掘简报》,《文物》2008年第12期。

[6]南京市博物馆等:《南京市麒麟镇西晋墓、望江矶南朝墓》,《南方文物》2002年第3期。

[7]南京市博物馆:《江苏南京仙鹤观东晋墓》,《文物》2001年第3期。

[8]南京市博物馆、江宁县博物馆:《南京市东善桥“凤凰三年”东吴墓》,《文物》1999年第4期。

[9]南京市博物馆:《南京江宁区周岗镇尚义采石场西晋纪年墓》,《南京文物考古新发现——南京历史文化新探贰》,江苏人民出版社2006年。

[10]a.南京市博物馆:《南京郊区两座南朝墓》,《考古》1983年第4期;b.南京博物院:《南京童家山南朝墓清理简报》,《考古》1985年第1期。

[11]晋·干宝:《搜神记》卷二,中华书局1979年,第26页。

[12]晋·陈寿:《三国志·吴志·诸葛恪传》,中华书局1964年,第1441页。

[13]南京市文物保管委员会:《南京戚家山东晋谢 墓简报》,《文物》1965年第6期。

[14]南京市博物馆:《一九八七年至一九八八年南京邓府山六朝墓群清理简报》,《东南文化》1992年第4期。

[15]南京市博物馆:《南京市石子岗东晋墓的发掘》,《考古》2005年第2期。

[16]南京市考古研究所等:《南京雨花台宁丹路东晋孙氏家族墓发掘简报》,南京市博物总馆、南京市考古研究所编《南京文物考古新发现》第四辑,文物出版社201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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