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的抗战

2019-06-17 02:47
北广人物 2019年22期
关键词:文艺界梁实秋老舍

卢沟桥事变时,老舍还在青岛写他的小说。8月,他接受了齐鲁大学的聘书,来到济南。11月15日黄昏,济南上空突然出现了三架日机,紧接着便是三声惊天动地的爆炸,齐鲁大学校园里的树木被震得摇晃不止,“叶子如同雨点般簌簌而下”……

时年38岁的老舍,“不但看见了敌机,看见他们投弹,还看见了我们受伤的人。”

第二天一早,老舍恋恋不舍拥抱了一下在身边的一双小儿女,又深情地望了一眼正在为怀中的婴儿喂奶的妻子,然后就毅然站起身来,拎起书桌旁那个早已收拾好的小皮箱,说:“我去车站看看有没有火车,如果没有就马上回来。”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战争中告别亲人,极有可能会成为永诀,为此,老舍还写了这样一首诗来表达自己的心绪:

弱女痴儿不解哀,牵衣问父去何来?

话因伤别潸应泪,血若停流定是灰。

已见乡关沦水火,更堪江海逐风雷;

徘徊未忍道珍重,暮雁声低切切催。

经过一个多月的艰难跋涉,老舍终于在1937年年底到达了武汉。其时,也在武汉的冯玉祥将军听说老舍来了以后,甚是兴奋。冯将军虽当兵的出身,却一向喜欢舞文弄墨,他还专为老舍的来到武汉,题了一首“丘八诗”:

老舍先生到武汉,只身提箱赴国难。

妻子儿女全不顾,蹈汤赴火为抗战。

老舍先生不顾家,提个小箱撵中华。

满腔热血有如此,全民团结笔生花。

老舍到达武汉后,结识了很多各地来的作家、党派领导人士和社会名流,大家在一起共同商讨抗日救国的大业。1938年3月27日,“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成立大会在汉口商会大礼堂隆重举行,一共有500多名文学艺术家参加了大会,老舍、胡风、郁达夫等15人被选为文协的常务理事。文协的成立,不仅标志着战时文艺界终于有了自己的组织,也标志着文艺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形成。

4月4日,“文协”召开了第一次理事会,老舍被推举为总务组组长。因文协不设主席,总务组组长便是全面主持文协工作的一把手。

自从担任文协总务组组长以后,老舍就彻底改变了他以往“怕见生人,怕办杂事,怕出头露面”的性格,为文协的事不遗余力地四方奔走,有时甚至要冒着生命的威胁。正如他后来所说的:“我是文艺界中的一名小卒,十几年来日日操练在书桌上与小凳之间,笔是枪,把热血洒在纸上。可以自傲的地方,只是我的勤苦;小卒心中没有大将的韬略,可是小卒该作的一切,我确是做到了。以前如是,现在如是,希望将来也如是。在我入墓的那一天,我愿有人赠给我一块短碑,上刻:文艺界尽责的小卒,睡在这里。”

1939年夏天,老舍还代表文协参加了慰问前线将士的慰问团,用时五个月,走了两万里,到过陕、甘、宁、青海和绥远等地。当时,他穿着一身破旧的中山装,跟着大部队跋山涉水,有同行者跟他开玩笑说:“看啊,咱们的老舍先生,这回也‘斯文扫地’了。”他则笑着回道:“我这是‘君子于役’,这身行头就是我的‘征衣’。”其间,慰问团曾数次遇险——遭遇敌机轰炸、翻车和为洪水所困,好在都是有惊无险。

在慰问团抵达延安时,延安方面还为他们举行了一个盛大的欢迎会,毛泽东在会上作了热情洋溢的发言,表达了共产党人坚持抗战的决心。欢迎会后,又举行了招待宴,老舍被安排与毛泽东坐在一桌。席间,毛泽东频频站起身来向老舍敬酒,老舍也起身回应,气氛十分热烈。老舍还为大家清唱了一段京剧。

在整个抗战期间,老舍领导的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组织各阶层、各党派作家以笔作刀枪,创作了大量脍炙人口、振奋人心的抗战作品。老舍本人的创作也极为丰富,据不完全统计,计有长、中、短篇小说18部,戏剧11部(含与人合作),诗词、鼓曲、快板130余首,演讲、杂文、报告、散文、书信290余件(篇)。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将近80万字的长篇小说《四世同堂》,他自己也称这部作品是他“从事抗战文艺的一个较大的纪念品。它动笔于1944年元月,完稿于1949年秋,由《惶惑》《偷生》《饥荒》三部分组成,以沦陷的北平为背景,以祁家四世同堂的生活为主线,真实而又形象地描绘了以小羊圈胡同住户为代表的各个阶层、各色人物的浮沉荣辱、生死存亡。这里有日军铁蹄下,广大平民的悲惨遭遇,亦有古老、宁静的生活被打破后的不安、惶恐与震撼,更有百姓们面对强敌愤而反抗的英勇无畏”。

可以说老舍的创作在此时达到了一个高峰期。他的作品极大地激发了中国人民的爱国热忱,成为了鼓舞中华民族抗日救国的有力武器。

木匠

张中行:坚持己见,也要容许别人坚持己见

张中行尝说北大的老师一向很宽容来自学生的质疑和批评。一次,青年教师俞平伯讲蔡邕的《饮马长城窟行》,其中有“枯桑知天风,海水知天寒”两句。俞说:“知就是不知。”一同学当即站起来说道:“俞先生,你这样讲有根据吗?”俞说:“当然有,古书中这种反训不少。”说着就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出了六七种。这种在课堂上直接站起来质问或反驳先生的举动,其实是很不礼貌的,但北大的老师通常不会为此而发怒。还有一次,是关于佛学问题的讨论会,胡适的发言比较长,正讲得津津有味时,一同学突然站起来,气冲冲地说道:“胡先生,你不要讲了,你说的都是外行话。”胡适则说:“这方面,我确是不行。不过,叫我讲完可以吗?”在场的人也都跟着附和说:“当然,要讲完。”张先生后来把这些都归结为“红楼的传统”,即坚持己见,也要容许别人坚持己见。

梁实秋:勿要心存侥幸

梁实秋在哈佛读书时,为答谢师友,决定将中国古装戏《琵琶记》改编成话剧。这部戏讲的是汉代女子赵五娘历尽艰辛万难寻夫的故事。尽管没几个外国人能真正看懂,但留学生们依然进行了认真的排练,演出很顺利。可是,就在当晚,梁实秋突然意识到剧中的赵五娘居然唱出了唐代诗人贺知章的《回乡偶书》。他感到非常自责,可是也一直没人对此提出异议,他又不由得有点暗自庆幸。

然而,在毕业晚宴上,梁实秋见到一位美国女学生欲言又止,便说:“毕竟同学一场,有什么话,你尽管讲出来!”结果那女同学的回答却让他十分汗颜,“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们演的那部戏,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但考虑到你们的自尊,所以,我一直没有说出来。”

事后,梁实秋曾不无感慨地对朋友说道:“这人啊,无论做了什么错事,都不要自以为别人不知道,而心存侥幸。这个世界上聪明人太多,他们先前之所以不说,那是因为时机还不成熟。”

冯友兰:这纯属特殊性

大哲学家冯友兰在生活中是坚持“君子远庖厨”的。妻子对此丝毫也不计较,还经常笑着对人说:“我家老冯在家里不给我添乱,就算是烧高香了。”

一次,妻子包了一盘饺子,转身工夫就没了踪影,妻子遍寻角落也没找到。冯友兰坐在椅子上全不关心,妻子推了他一下,说:“看来,你是不打算吃饭了!”过了许久,老冯抬头问妻子:“你为何要剥夺我生存的最基本权利?”当他获知事情的原委后,又问道:“饺子跑到哪里去了,和我有什么联系?”争辩中,他振振有词,不停地挪动着身躯,妻子终于发现饺子被他坐在了屁股底下,已形同烂泥,他竟然浑然不知。“你不是说和你没有联系吗?这你又怎么解释?”妻子问道。老冯“嘿嘿”笑了两声:“这纯属特殊性。但是,话说回来,世界上的万事万物都是有联系的,我刚才在情急之中,显然犯了一个哲学错误。”不过,说完这话后,他便收住笑容,毕恭毕敬地给妻子鞠了一个躬,以示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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