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走了,你也不在了

2019-06-27 00:40林宁
中学生博览·文艺憩 2019年6期
关键词:死党好孩子球场

林宁,生于南方 ,一个温暖的城市,现在在北方上学,喜春厌夏,喜酒厌烟,庆幸你来自远方,不知道我的过往,也喜欢一切让人感到美好的事物。希望你能在孤独了闲暇之余想起我的文字,也希望我的文字可以让你感到温暖,故事还在继续,余生太长,请多指教。

15岁那年,我念高一。那时的我,155cm的身高,82斤的体重,一张娃娃脸,走到哪儿都让人当小妹妹。

高中时课业很重,每周的体育课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了自行放假的时间。我也不例外,一到体育课便扯着二三好友蹲在运动场角落里吹牛聊天看帅哥。

冬去春来,运动场跑道四周野草疯长,到五月底足足有了半人高。我心里的草也开始疯长,用老师的话来说,那是早恋苗头的罪恶萌芽。

老师和家长告诉我们,要把一切罪恶的萌芽扼杀在摇篮里,我一向是个听话的好孩子,这次却没有听话。

因为当我察觉时,那萌芽已经不再是萌芽,它如同童话中通天的魔豆,发了芽,几日后便粗壮到我掐不断了。自然,扼杀早恋罪恶萌芽的伟大行动我没有实行。

人就是这样,一件事不干就是不干,若是干了那就定会干到底。

于是乎,我的体育课又多了个乐子——和死党蹲在半人高的野草丛里看帅哥发花痴。

害我走上早恋不归路的人——苏岩,是我们学校的白马王子,长相酷似那几年红遍半边天的TF成员王俊凯。

我是好孩子,但前提我是一个花痴。从小时候我迷恋段誉、陈家洛,不喜欢乔峰、郭靖,就可窥见这一特质。我对清秀斯文的男孩子一向有爱,即使只是外表如此。

而苏岩绝对是个表里如一的好孩子,灵魂配得上皮囊。

每次考试结束,“苏岩”两个字都在大红榜首端墨光闪闪地招摇;而我“林陌陌”三个字,在榜尾小小地露脸。

但每次看完榜,我还是一脸傻笑,屁颠屁颠地跑回教室,和死党继续说苏岩的点点滴滴。在我看来,能和他的名字在红榜上待着,也是喜事。

苏岩篮球打得很好,球场上连续几个三分球投得对方绿了脸,全场女生哗啦啦地喊:“苏岩,加油!苏岩,加油!”

我在球场边看着那般情景,不禁想,我若是脸皮够厚,胆子够肥,那我就学习《灌篮高手》中流川枫啦啦队的扮相亮场。但我脸皮不够厚、胆也不够肥,也就只能是想想而已。

我正在那儿想着不可能实施的计划。这时,苏岩对方球队的某位信奉“一寸光阴一寸金”的同学见不得我浪费时间,一记篮球砸向我脑门儿。

我其实很想说他是投球不准才误伤到我,可那球的角度、速度以及方向,都让我觉得他是存心砸我泄愤。

我从小就与球有仇,不管是篮球、足球还是羽毛球,一个个都跟长了眼似的往我头上砸。最玄乎的一次,我抱着两本书从球场外围走过,忽然飞出一只球把我砸倒在地。

上天无眼,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群众它一个不砸,偏就砸我这个路人!

所以我平时都不怎么靠近球场。这次为了看苏岩凑上来,还是难逃厄运。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我华丽丽地倒下,当后脑勺儿接触地面的一瞬间,我不由得忍痛骂了句:“太倒霉了!!”

我看过无数的青春小说都写到过一个场景——一砸订情。可事实证明,我没有那个运气。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年我们学校还很穷,球场后面都是松软的泥土。

高一的日子在浑浑噩噩中很快过去。

高二文理科分班时,我看了名单后便早早地溜进教室里坐下。

我正琢磨着苏岩会在哪个班,我们的苏岩同学就干干净净地笑着走进教室来。

我使劲掐了死党的大腿一把,她的痛呼声顿时响彻云霄,成功地吸引了全班同学的雪亮目光,就连冷淡孩子苏岩也向我们这边微微一笑。

“林陌陌,你干什么?!”

我从苏岩好看的笑容中清醒过来,直视她的眼:“你看,那是苏岩啊!”

“可他的名字并不在我们班的名单上!全校人都知道他是苏岩。我问的是你掐我干吗?!”她无语至极。

“我想试试我是不是在做梦?可是掐自己疼。”

我的回答终于惹怒了她,被她暴打了一顿方才了事。

事后我才知道,我们老班为了从理科班抢过苏岩,同教务主任磨了两周。

为了不辜负老班的一番好心,我自然要多多欣赏苏岩才是。

于是,日子久了我便记得苏岩喜欢用蓝色墨水,写字习惯用白色纸张打草稿,生日是4月16,家庭地址是漓城石街18号;知道每天早晨我坐公交车时只要多绕上一圈,到学校时就能刚好遇见他从自行车上下来;也知道他喜欢娇小漂亮的女孩子,而且那女孩子要聪明。

死党受不了我日日在她耳旁聒噪。第二年,教室门前大朵大朵的玉兰花盛开的时候,她冒充了我的名字给苏岩塞了封情书。

我向来是有色心无色胆的好孩子,知晓后望着死党期期艾艾了一整天,最后才决定半路拦截苏岩解释清楚。

我记得那时死党的原话——月黑风高夜半时,你林陌陌以英勇无敌之姿拦截住苏岩,向他表白,他同意便劫财,不同意便劫色。

我不解,他若同意我不是应该劫色吗?死党道,他若同意,色就不需要劫了,反正是你的了。有了爱情后,面包更重要。

我点头称是,可总是事与愿违。

那晚,正是4月16。高考前3日全校放假,苏岩给了我一本书,是一本我喜欢了很久的《飘》。

我收下了书,一个人去了体育场。学校为了评建,重修了体育场,铺了假草皮和塑胶跑道。我在四百米的跑道上跑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在抬头望天有眩晕的感觉时停了下来。我仰躺在草坪上,望着天空,怀念两年前半人高的野草和一跑过便尘土飞扬的跑道——那里有我遗失的东西。

那年玉兰花开的时候,我在习习夜风中拦下他。蘇岩的一句话,让我刻骨铭心:“林陌陌,我不喜欢你。”

最后,苏岩不负众望,去了北京那所著名的大学,我则留在南方的一所学校。

我剪掉了留了多年的长发。发非为君留,发非为君剪。一切只关乎我自己。

现在的林陌陌已经记不清,苏岩的生日是4月16还是4月17。

漂亮的衣服等等再穿,好玩的地方要准备好了再去,总把希望寄托在以后,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生活没有任何改变。原来是我疏忽了,哪有那么多未来啊,有的只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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