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我对老母亲爱不起来

李夏恩

刀子插在心上，尸体已经凉透，没人知道在公元679年这天晚上，这位叫明崇俨的官员究竟经历了什么。

官修史书对这一案件的记载都是“盗杀”，但这个词在史官笔下却别有深意。在两唐书中，“盗杀”一共出现过五次，每次都是当朝官员被害。而这些案件的真相不是不明不白，就是有人暗中指使的政治性谋杀。那么，身怀异术的明崇俨到底得罪了谁？

因为精通法术、善于谄媚，明崇俨从黄安县丞起身，升至冀王府文学，还被授予正谏大夫的显赫要职。到公元679年，明崇俨的恩宠已经无以复加，不仅得到高宗的垂睐，更被皇后武氏看重，私下与他探讨厌胜之法。

“太子不堪承继，英王貌类太宗，相王相最贵。”明崇俨这句“预言”最能打动武则天对权力的敏感心思。

明崇俨密奏的那位“不堪承继”的太子李贤已经27岁，曾三次监国，深获高宗赞誉，“抚字之风，既尽于哀矜;刑网所施，务存于审查。”这位聪颖的年轻人也乐于招揽贤才，著书立说。刚坐上太子之位不久，他就召集著名学者注释《后汉书》。

但在权力的视角下，这部书绝非一部简简单单的历史专著。众所周知，东汉留给后世的历史教训之一就是警惕外戚专权。而外戚之所以专权，正是太后临朝干政，导致母子争权。

李贤是否刻意将讽喻深意加诸史书之中，武则天又是否读出了这层深意？这一点并未见诸史料，史家却记录下了武则天的反应。她命自己豢养的北门学士编纂了《少阳正范》和《孝子传》赐给太子，一如书名“少阳”和“孝子”，警告这位偶露峥嵘的儿子要学会顺从。

这恰恰戳中了李贤的又一个软肋。自从登上太子之位，他就一直活在动荡的谣言中。有人说，他的母亲其实是武则天的姐姐韩国夫人。其中最可怕的部分不仅在于私生子的身份，而是他那位谣传生母的结局。韩国夫人在李贤出生后不到一年就莫名暴毙，时人一直传言是武则天忌恨她而暗下毒手。

这种怨毒之情甚至绵延到下一代，当武则天得知高宗又将目光转向外甥女魏国夫人后，新的谋杀戲码再次上演。在一场家宴上，魏国夫人突然中毒暴毙，在场的武则天旋即指控凶手是在场的两名堂兄，说是他们从外面带来的食物毒死了自己的外甥女。于是，在解决争宠对象的同时，她又干掉了两个一向对她不恭的堂兄。

李贤非常了解母亲的忍鸷个性——至亲一旦成了绊脚石都必死无疑，那么疑似私生子的他，前景也就岌岌可危了。明崇俨密奏“太子不堪承继”，实际上就是暗示他成了新的绊脚石，应该为武则天的权力之路腾地了。

但明崇俨没想到的是，自己虽能用法术来愉悦帝心，却不能预料自己的死期，他不明不白的死亡还成为扳倒李贤的第一步。

尽管后世史家或明或暗地认为，李贤是谋刺明崇俨的幕后主使，因为后者做出了不利于他的预言，他不得不杀人灭口。甚至连他宠信的户奴也如此招供。这也就是《旧唐书》中明书的“太子密知之，潜使人害之”和《新唐书》中隐讳提到的“及太子废，死状乃明”。

但这确实太诡怪了，即使太子不愿坐以待毙，也不需要用谋杀来打草惊蛇。而就武则天时代刑狱考掠的残酷而言，得到口供并不太难。因此，究竟谁才是谋杀明崇俨的“鬼”仍介于隐现之间。唯一能够肯定的是，武则天是这起谋杀的最大受益者。

以这起谋杀为开端，李贤终于被逼向废黜之路。明崇俨被杀的14个月后，李贤以“谋逆罪”被废为庶人，证据就是从东官马坊里搜出的“皂甲数百领”，被武则天下令当众焚烧。但这数百领甲胄拼凑一支谋反军队谈何容易，而且按照东官规制，太子辖属本身就有十率府的军事机构，拥有甲胄也是正常情况。

从动机上看，皇帝多病乃是朝野尽知，而李贤春秋正盛，只要稍有耐心，不会等不到正常即位那天。而且高宗从未动过易储的心思，明崇俨被杀四天后.他再度将监国重任交给李贤，并未对其有所怀疑，李贤何必非要冒险谋逆呢？

李贤的被废导致了一波大规模的政治清洗。其中，担任太子典膳的高岐被高宗命其父自行管教，但当他走进家门时，迎接他的却是一把利刃。喉管被割开的那一刻，他看到拿刀的正是自己的父亲，而他的伯父将另一把刀刺进自己的胸膛。他的头颅被堂兄砍下，抛到大街上示众——失败者的家族用这种血淋淋的方式写下了新的效忠书。

很多年后，被封为邠王的李守礼（李贤的儿子）向他的兄弟们展现了一项异术——他可以准确地预言阴晴。当他的兄弟们惊叹时，他却悲伤地表示这都是拜武则天所赐。李贤被废后四年，高宗就去世了，武则天旋即派人逼令李贤自杀。之后，李守礼兄弟三人就被囚禁在宫中，罪名是用巫术诅咒朝廷。在酷刑之下，他们不得不认罪，最后一起被鞭杀，唯有他苟活了下来。即便如此，每年他都要被武则天找机会杖责，脊背落下很厚的瘢痕，这些瘢痕成了感应阴晴的异术来源。

说完，这位武则天朝的幸存者泪如雨下——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通晓幻术的真意。权力才是最强大的法术，它可以变白为黑、转生为死，还有什么比它制造出的幻象更让人恐惧又疯狂呢？

“二次元黑话”词典

ACG

直译：动、漫、电游。

千万不要对他们说“二次元”，就像没人说自已是右撇子一样。他们都自称是“ACG”圈的，分别是“Animation（动画）”“Comic（漫画）” “Game（游戏）”的缩写，源于日本，由于网络的便捷，已深深融入95后年轻人的生活。

绅士

直译：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

出自《搞笑日和》中的人物熊吉，熊吉本是变态，但每次做出变态行为被抓后，他都会说一句名台词： “我不是变态，我只是被×××玩弄在股掌之中的绅士啊！”所以，别再以为姑娘说你绅士是在夸你了。

扶她

直译：异装癖

专指喜欢女性着装的男孩，打扮成萝莉外貌又极其甜美的男孩更被称为“女装大佬”或“大D萌妹”，别再说他们是变态了，漫展活动上真的有很多姑娘对他们爱不释手，争相与其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