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榜之后去从军

2019-07-23 01:51赵越超
散文选刊·下半月 2019年7期
关键词:越学越村屯秋收

赵越超

1987年,高考的这一年,当我拿到368分的高考成绩单时,眩晕了很久。第一感觉就是这辈子完了,再也走不出黑土地,走不出小山沟了……

没办法,为了生计,我来到村砖厂干起了搬砖的活计。每天天刚放亮,我就和工人們一起,窑外脱坯、推砖,窑内码砖、烧砖,一天下来,造得全身都是灰土狼烟,直到天黑才可以回家。回到家里累得躺下就睡着了。其实,累一些不算什么,最受不了的是那些人的鄙视:“高中生,真不中。”坚持了一个多月,实在是受不了了,最终放弃了这份工作。

盛夏时节,正是瓜果梨桃成熟之际。我将家里闲置的两个大筐固定在自行车的后架上,然后深入村屯倒腾起水果生意。刚开始,骑着自行车走了一上午也张不开嘴,没办法跑到一个没有人员往来的空旷地带扯起嗓子大喊:“卖香瓜啦,卖水果了……”喊了一上午,终于在进入村屯时张开了嘴。卖瓜中,熟悉我的人,对我指指点点,好像我做什么坏事一样。更有甚者,指着我教育身旁的小孩说,千万不要像这小子学习,大学没考上,书白念了不说,还倒腾起烂瓜烂枣儿了。每每听到这些议论,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十一过后,正是秋收时节。家里的玉米、高粱需要收割了。每年的秋收父母都累得不行,今年,正是我大显身手之际。每天,我赶着马车行走在家里和大地之间,依然是一个“合格”的车老板儿,赶着马车有模有样的。驾车的是屯子里的一匹最烈性的枣红马,被我驯服得老老实实、服服帖帖,在我面前如同羔羊。母亲说,过去愁的农活,今年不用费心了。当教师的父亲为我的人生担忧,多次询问我对未来的想法。一个世界观和价值观还没有形成的毛头小子,对未来能有什么想法呢?此时已是入冬时节,正是征兵时刻,我决定当兵去,也许在军营这所大学校能闯出一条出路……对一个毫无背景的农村孩子来说,高考的失败,似乎输掉了我所有的前途和信心,但我从骨子里并不是一个甘于被命运捉弄的乡下小子,我决心要学会善待失意,权当是人生路上的又一次缓冲,走出人生的低谷,去赢得一片天空。故而才有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热血澎湃和“不自量力”之举。

十八岁,带着一颗赤诚的心,我告别了辛劳的父母,参军来到绿色的军营。晚上利用在学校所学到的文化知识撰写文章。饿了,啃几口凉馒头;渴了,就喝几口自来水;困了,就用左手砸右手……尽管每次收到的都是退稿信,但始终没有放弃我的目标。经过几个月的鏖战,我从千余名士兵中被选拔出来,调到守备师部当了一名宣传报道员。

我一有空儿就钻进师部图书室,时间长了,越学越有兴趣,越学越有收获,头脑灵活了、眼界开阔了、心里亮堂了,写作水平也一路飙升。从此,我充分发挥我的写作特长,先后立功、入党、提干,先后发表的文章几百万字。

美术插图:李兆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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