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的那些事儿

2019-08-20 17:54李宗平
小品文选刊 2019年8期
关键词:大禹洪水

李宗平

“黄河西来决昆仑,咆哮万里触龙门。波滔天,尧咨嗟。大禹理百川,儿啼不窥家。杀湍湮洪水,九州始蚕麻。”这半阕词乃谪仙人李太白所作,表的是我华夏族传说时期的治水英雄大禹的丰功伟业。

大禹,本姓姒,名文命,受禅成功称“禹”。

禹的出身堪称“龙血凤髓”,其父曰鲧。鲧父曰颛顼,颛顼父曰昌意,昌意父乃华夏人文始祖黄帝。瞧瞧,三皇五帝,其祖有二,够牛吧,碾压了无数官二代。

禹的母亲乃有莘氏部落的女儿,名曰脩己。这脩己与鲧成婚后“见流星贯昴,梦接意感,又吞神珠薏苡,胸坼而生禹”。这是说脩己夜行见流星横贯昴宿,回家睡觉,梦中与流星交接,后来又吞吃了神草薏苡,便怀孕了,到了临产日,腹部坠胀,疼痛难忍,可是孩子却生不出来,急坏了稳婆,无奈之下用刀割开脩己胸腹,取出了孩子。我们说,脩己真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她的伟大不仅在于生了伟大的禹,更在于她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接受剖腹产手术的母亲,这种全新的分娩术,为后世难产的妇女减轻了无法想象的恐惧和痛苦,也给了无数的难产儿获得生命,拥抱生活的机会。

在父母的呵护下禹快乐地成长着,他健康活泼、顽皮淘气、童趣十足,谁也料不到他会成为千古圣王。

此时的华夏大地上文明之树已生根发芽。当然这种文明还是零散的,它分布在黄河、长江、辽河等一些大江大河流域。斗转星移,江河奔腾,岁月悠悠,人事代谢,嗟我先民,劳勤心力,筚路蓝缕,以启山林!

创业的道路往往要历经千难万险。

“当帝尧之时,鸿水滔天,浩浩怀山襄陵,下民其忧。”帝尧时,洪水肆虐,排山倒海,淹没田地,毁坏家园,天下黎民,苦不堪言。史前时期,东西方都有关于大洪水的传说,而且时间基本一致。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场毁灭性的洪水呢?我们不得而知,也许是极端天气所致,也许是来自宇宙的某种神秘的力量所致。面对灭顶之灾,西方人给后人留下了诺亚方舟的传说,中国人给后人留下了大禹治水的传说,在面对灾难时西方人选择了实用主义,中国人选择了英雄主义,西方人明智现实,中国人坚韧勇敢。

洪魔不除,天下难安。帝尧决心寻求能人治水,四岳向尧推举了鲧。然而鲧这个人平日里不敬天命,祸乱同族,帝尧深表忧虑。四岳力荐,并说天下虽大,但再没有比鲧更合适的人选了。水火无情,帝尧无奈,命鲧治水。面对滔天洪水,鲧采用了“堵”的办法(神话传说鲧窃取了天帝的“息壤”用来治水),历经九年光景,结果徒劳无功,洪水依旧滔滔。

人生何其短暂,能有几个九年?帝尧耗不起,天下更耗不起。帝尧果断的启动了问责机制,命舜代行天子之政,前去巡查。舜看到鲧治水毫无起色,便暗自思忖,这哪是治水,这分明是玩水,盛怒之下,撸了鲧,且将其殛杀于羽山。

鲧真是个倒霉而可悲的人。他用付出生命的代价告诉我们—————要成事,方法真的很重要。

杀鲧只能泄一时之愤,然而洪水依旧。驻足高处,帝尧见惊涛骇浪,汪肆浩渺,泽国千里,饿殍载道,寒风苦雨,山河残破,不禁凄怆流涕,心如芒刺。带着对洪水的怨恨,带着对子民的愧疚,带着对江山的不舍,带着对上天的敬畏,风烛残年的帝尧驾崩了。

帝尧驾崩,舜践帝位,是为帝舜。洪水还得继续治理,帝舜征求四岳意见,四岳举荐了禹。此时的禹已顶天立地了,他身长九尺二寸,聪明勤奋,仁爱可亲,知礼守信,端庄肃穆,堪称青年俊杰,天下楷模。

帝舜召见禹,禹怀着矛盾的心情匍匐在地。

帝舜让他失去了父亲,他恨不得扒了舜的皮,断了舜的筋,喝了舜的血,吸了舜的髓。然而,舜贵为天子,居庙堂之高,处九五至尊,掌天地阴阳,行生杀予夺,而禹一介小臣,三尺微命,能奈其何?隐忍吧,低头未必折节,委曲方能求全。当然,他身为贵胄,效法祖上建不世之业的雄心也提醒着他要忍辱负重,韬光养晦。正因为此,当帝舜命令他去平水土时,他稍作推辞就受命了。

当然,他很明白,前面的路布满了荆棘,一切皆有可能,也许他会成功,也许他会步父亲的后尘。甭管了吧,既然接了这个烫手山芋,那就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从此,这个伟岸的青年登上了华夏历史舞台,他将私仇埋在心底,将公利扛在肩上,给我们演绎了感人的故事。

带着年轻人特有的锐气,他踏上了未卜前程。

新婚四天,禹与娇妻告別,同益、后稷等一干人发动百姓人徒去征服洪魔。

治水从冀州开始。他测量山川河流,树立标识,规划水道,制定方案,或疏通沟洫,或导引河流。他节衣缩食,致孝鬼神,茅椽蓬牖,减省费用。他陆行乘车,水行乘船,劳神焦思,兢兢业业,三过家门而不入。

史载禹治水历时十三年。

十三年间,他朝兢夕惕、运筹帷幄,规划开发了冀州、沇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梁州、雍州等九州,将各州境内的大小河流水患一一平息,且依各州土地肥沃贫瘠规定了贡赋等级;又依各地距离王畿远近便利排列了五服,进行不同的管理教化,这是中国早期的地方行政区划,国家的轮廓已初步形成。

十三年间,他“身执耒歃以为民先,股无胈,胫不生毛,虽臣虏之劳,不苦于此矣”,他终于驯服了弱水、黑水、黄河、漾水、长江、沇水、淮河、渭河、洛河等九条河流,使它们各有所归,风平浪静。

好了,大功告成了。

九州一统,河清海晏,八荒宇内,凤凰来仪。

帝舜甭提有多高兴了,传令嘉奖,“于是帝赐禹玄圭,以告成功于天下”。握着这块黑色的圭玉,禹留下了激动的泪水。是的,人生实在难以捉摸,十三年前他战战兢兢的领命治水,吉凶难料,生死未卜,唯一的选择就是勇往直前,就是脚踏实地的依靠民众埋头苦干。十三年来,他思念父亲,他牵挂妻儿,可是这一切他只能深埋心底。十三年来,他面色坚定,眼神苍凉,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所为者何?有时他很困惑。

今天,终于有答案了,是的,这答案就是“天下”。

他再也不是那个胸怀仇恨,锐气逼人的毛头小子了,十三年的磨炼,已把他捶打成了一个坚强无畏、仁义贤良、胸藏韬略、腹引机谋、心怀天下、情系黎民的人中龙凤了;十三年的磨炼,他已成百姓的主心骨,帝王的股肱大臣了。

帝舜愉快地指定禹为继承人。十七年后,帝舜驾崩。三年服丧完毕后,禹展示了仁义谦让,他要把帝位让给舜的儿子商均,自己躲避到了阳城。然而,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天下诸侯都不去朝拜商均而来朝拜禹。禹这才继天子之位,南面朝天下,国号为夏后,姓姒氏。

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世袭制王朝———夏朝———就此建立了。从此,华夏文明之树日益枝繁叶茂,直至今日。禹奉行天命,施行德政,顺应天时,谨微慎行,法度严明,教化百姓,他以天下为己任,堪称伟大,是故百姓尊其为“大禹”!

选自“新浪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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