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善公立学校要比约束私立学校难得多

李劲松

印度私立学校YDVP 国际学院坐落于印度人口最多的州北方邦，学校9班有大约80名学生。清晨，班里学生齐声向来访的客人问候“早上好”，然后将注意力转回数学老师身上。他们穿着漂亮的蓝白色制服，坐在砖砌教室的书桌上，在四周环绕着田野的场地学习。这个学校学费按年级每月170卢比到250卢比（2.29美元到3.37美元）不等。对于该地区勉强糊口的农民和工人来说，这是一项多出来的开支。尽管如此，这所学校已经满员，招收了1，000名学生。学校11名教师按年龄、经验和工作质量每月工资2，000卢比到5，000卢比不等。

几英里（1英里=1，609米）之外的公立高小Khujehta有63名学生登记入学，记者采访当天有50名学生来学校上课。学生各坐在三个教室的地板上，身上穿着脏脏的浅粉色政府校服，正看着课本。没有人在给他们上课，学校的两位老师正坐在阳台上。他们每人每月工资分别是5万卢比和4万卢比。北方邦这个州的月平均收入是4，600卢比。

老师们都说公立学校的入学人数一直在下降，他们将此归咎于村民委会主任在附近开的一家私立学校（不是YDVP国际学院），大家为了拍他的马屁，就将孩子送到那里。附近村庄的工人Bharat Lal还有另一种说法：“我的孩子不去公立学校了，因为他们说在那没有老师教，所以我必须花钱送他们上私立学校。”他的孩子上了YDVP国际学院。

印度长期以来一直设有精英私立学校，但在过去十年里，还是涌现出很多学费比较低的私立学校。有数据显示，他们的招收人数从2010年到2011年的4，400万增长到2016到2017年的6，100万，而公立学校的人数从21个州（印度共29个州）的1.26亿减少到1.08亿。伦敦大学学院的教授Geeta Kingdon也在印度勒克瑙经营一所私立学校，他怀疑私立学校学生的人数还要更多些，因为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没有在政府注册。

有两个原因造成这种转变。一个是公立学校教育的失败。印度的两个州参与了一项比较世界各地教育成就的项目，主要看阅读、数学和科学领域，结果在74个管辖区中排名第72位到第74位，印度的学校到底有多糟糕这时候就显而易见了（学术研究表明私立学校情况稍微好点）。另一个原因是受社会地位（英语作为殖民时期统治阶级的语言，其影响从未完全消失）和實用主义（互联网和全球化增强了它的实用性）双重因素的推动，以英语为教学语言的私立学校大受欢迎。私立学校大多用英语上课，至少他们自己对外是这么宣称的。

首席部长因学生人数的减少而处境尴尬。“我上任时的一个目标是扭转公立学校人数减少的趋势，”北方邦教育部长Sarvendra Vikram Singh说道。

州政府有两种应对方式。第一种是让私立学校的日子不好过。2009年的《教育权法》详细规定了学校必须满足的要求，例如，为了获得经营需要的官方“认可”（即执照），每个老师都要有一个教室，学校要有一个图书馆和一个厨房。虽然许多公立学校都不符合这些标准，但他们用这些要求来限制私立学校。Shivnandan Singh是北方邦最大的城市勒克瑙的一名教育官员，他所辖区内有215所公立学校和200所被认可的私立学校，他说他今年已经关闭了60所未被认可的私立学校。“到目前为止，我们对私立学校的态度一直很宽松，但今年严格执行了《教育权法》。”媒体对此表示支持，报道了关闭“假学校”的消息。

值得称赞的是，Aam Aadmi党还采取了另一种振兴公立学校的方法：努力改善公立学校。当地教育部长Manish Sisodia的前顾问Atishi Marlena表示：“学校的状况比我们预期的要糟糕。教室里有厕所的味道，孩子们坐在地板上，他们不在那里，老师也不在那里。”Sisodia喜欢不事先通知就探访学校，大家认为这让公立学校有所收敛。他说现在公立学校的学生比私立学校的学生在考试中表现更好。但没有教师因为缺勤而被解雇，或者其他任何事情——教师工会拥有巨大的政治影响力，并且倾向于破坏对他们地位有威胁的改革。

北方邦正试图通过解决另一个问题来提高教学质量：不同班级配以不同能力等级的学生。一些八年级的学生仍不识字，落后太多的学生可能永远也追不上了。因此，今年州政府与倡导这一制度的非政府组织Pratham合作，推出了“分级学习”。 学生将被分为三个能力等级，而不是由年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