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质量发展背景下中国储蓄率的实证探讨

2019-09-10 07:22江三良李晓梅
重庆社会科学 2019年5期
关键词:储蓄率稳态

江三良 李晓梅

摘 要:基于索洛增长模型,对中国实际储蓄率与经济达到稳态时的储蓄率理论值进行对比,发现我国经济的实际储蓄率在1978—2017年间平均为41.7%,比稳态时的均值高了3.8%,从总体看存在储蓄过度的问题,但是从2010年开始我国储蓄率逐年下降,且下降速度不断加快,2014年下降至稳态水平以下。利用菲尔普斯的“资本的黄金律水平”,对国内经济是否达到黄金律状态进行实证分析,发现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始终在黄金律稳态水平以下运行,若储蓄率继续下降,将会使经济发展更加偏离黄金律稳定水平。因此,应通过增强储蓄动机、提高居民收入、促进储蓄向投资的有效转化及健全金融市场体系等措施来缓解储蓄水平的进一步下降。

关键词:储蓄率;索洛增长模型;稳态;黄金律水平

[中图分类号] F832  [文章编号] 1673-0186(2019)05-0089-011

[文献标识码] A      [DOI编码] 10.19631/j.cnki.css.2019.05.010

储蓄是经济增长的物质基础,如果储蓄能够有效地转化为投资,将会促进经济快速增长。但储蓄率并非越高越好,过高的储蓄率也会阻碍经济发展,只有将储蓄率调整到经济发展所需要的水平,才能维持经济的平稳发展。改革开放以来,在我国经济快速增长和居民收入持续增加的带动下,国民储蓄也呈不断增长的趋势。从改革开放开始,中国储蓄率水平在世界各国储蓄率排名中一直位列第一,储蓄率总体保持在较高水平,从1978年的37.9%到2010年的最高峰51.8%,达到同期世界平均储蓄率水平2倍多。

该统计数据给人最直观的感受就是中国的储蓄水平过高,在2007年的“次贷危机”中,还因此受到西方学者的责难,他们将金融危机和世界经济复苏乏力归咎于中国,还提出了著名的“中国经济责任论”,迫切要求中国政府采取政策手段降低储蓄率,近年来因为出口需求的下降,国内也有很多呼声要通过提高消费来促进经济增长。众所周知,增加消费的直接效果是降低储蓄。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社会发展欣欣向荣,经济发展也基本处在平稳向上的状态,并没有出现大面积的经济衰退和萧条现象,随着我国经济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储蓄率究竟是高了还是低了?需要怎样的储蓄率来支持经济发展?文章接下来将对此进行研究并提出相应的政策建议。

一、相关研究文献综述

关于储蓄率的研究最早可以追溯到凯恩斯(Kenyes)提出的消费和储蓄主要取决于当前可支配收入的传统函数消费论[1]。在1929年爆发了资本主义经济史上历时最长、最严重的经济危机,凯恩斯认为此时的经济中心应转变为大力提高有效需求,而不是稳定物价。1936年凯恩斯在《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一书中,竭力提倡消费而贬低储蓄对经济的作用,目的就是刺激消费需求,消除经济危机。此后,越来越多的学者对储蓄率与经济增长关系的研究产生兴趣,其中就包括哈罗德和多马(Harrod & Domar)以及索洛(Solow)[2]。

由于研究范圍、角度和方法的不同,国内外学者对储蓄率与经济增长的关系也持有不同看法。部分学者认为储蓄率的提高能够促进经济增长,如乔纳森(Jonathan)认为高储蓄率会通过投资传导促进经济增长[3];宵(Siaw)通过实证分析得出长期内高储蓄率能带来经济增长[4];国内学者贾非、刘尧成、张龙等人通过研究也得出储蓄率的提高对经济增长存在正效应[5-7]。阿格拉沃尔(Agrawal) 、孔杏、席晶等学者研究发现经济增长是储蓄增加的原因,但是储蓄的增加却不能带来经济的增长[8-10]。也有学者认为储蓄率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具有不确定性,如王文平通过研究发现,短期内储蓄与经济增长互为因果关系,但从长期看经济增长是储蓄的格兰杰原因,而储蓄的增长并没有推动经济的增长[11];冯虹、李晨通过对中国居民储蓄率的研究发现,中国经济增长速度虽然整体上呈现出快速增长的态势,但依旧存在很强的周期性,因此将经济增长与储蓄率上升直接挂钩存在不妥[12]。

通过国内外学者们的研究可知,储蓄率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密切,那么对于中国的储蓄率问题,学者们又是如何看待的呢?在20世纪末,国外学者克雷(Kraay)就发现,中国的储蓄率远远高于其他国家[13]。莫迪利亚尼和曹(Modigliani & Cao) 对中国1953—2000年的储蓄率进行研究,发现中国在 20 世纪 90 年代的储蓄率远远高于其他发达国家20世纪 60、70 年代高增长时期的储蓄率[2]。由此,莫迪利亚尼和曹提出了“中国储蓄率之谜”。黄伟力、隋广军基于修正黄金律规则估计了我国的最优储蓄率,发现我国的实际储蓄率低于最优储蓄率,我国宏观经济是动态有效的[14];王磊通过格兰杰因果测试得出中国的高储蓄率与美国的低储蓄率没有必然联系,应从互利共赢的角度客观看待储蓄问题[15]。范祚军利用索洛经济增长模型测算了108个国家的最优储蓄率,结果发现最优储蓄率与实际储蓄率非一致性是一种常态,中国的实际储蓄率就是长期高于最优储蓄率且超过的幅度较大[16]。赵昕东从人口年龄结构的视角对未来十五年中国的储蓄率进行预测,从系统GMM模型结果来看,随着中国老龄化的加剧,储蓄率逐步下降,在2030年稳定在11%左右的较低水平[17]。杜正琦、王理政研究发现我国的储蓄率与其他国家相比虽处于较高水平,但总体上依然处于最优储蓄率的测算区间,并且发现储蓄率的下降会显著降低投资率水平并增加金融风险[18]。

综上所述,国内外学者对储蓄率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研究已取得丰硕成果,对中国高储蓄率问题也各抒己见,但是依旧存在一些不足。一方面,对储蓄问题的研究大多是基于统计数据的经验研究;另一方面,对最优储蓄率的研究多采用经济达到稳态时的储蓄值,而没有考虑经济是否达到黄金律稳定状态。鉴于此,本文以前人的研究为基础,通过测算经济达到稳态时的储蓄率理论值并实证判断我国经济是否达到黄金律稳定状态,对在经济高质量发展目标下的中国储蓄率问题重新进行考量与探讨。

二、理论基础及模型构建

通过文献的梳理可知储蓄率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紧密联系,在中国储蓄率水平受到大部分学者质疑和指责的严峻形势下,要进一步分析中国经济发展所需的最合适的储蓄率,就要先在理论层面理清楚储蓄率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然后再在严格的理论指导下建立模型进行数理分析,这样得出的结果才能更有说服力。

(一)理论基础

凯恩斯、哈罗德、索洛等经济学家在对储蓄率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研究中,取得了颇为丰富的储蓄理论成果,其中经济增长理论是系统分析储蓄率与经济增长关系的重要理论。经济增长理论的发展可以以拉姆齐(Ramsey)在1928年发表的“储蓄的数学原理”、建立拉姆齐模型为界限分为两个阶段:一个是奠基阶段,我们称之为古典经济增长理论;另一个就是拉姆齐模型建立之后的成熟阶段,包括新古典增长理论和内生增长理论。新古典增长理论又有两类代表性的模型:一個是研究跨时资源的分配的拉姆齐模型,储蓄率在该模型中是依赖居民行为的内生变量;另一个是在哈罗德-多马模型的基础之上,在放松了劳动和资本不可假设的基础上成立的索洛模型,储蓄在索洛模型中是外生的,它不会改变长期时的经济增长率,但会提高经济达到稳态时的人均收入水平和消费水平。本文就是基于索洛增长模型的关于储蓄率与经济增长的关系研究。

(二)理论模型设定

索洛模型以经济学家罗伯特·索洛的名字命名,解释储蓄、人口增长和技术进步如何对经济的产出水平产生影响及其随着时间推移而实现增长的模型。索洛模型的基本假定有三条:设定储蓄函数为S=sY,式中,s表示为储蓄率;劳动力按照一个不变的比例增长;生产的规模报酬是不变的。假设产出只用于消费和投资,则索洛增长模型可表示为一阶齐次的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即:

Y=AKαL1-α,0<α<1(1)

其中,Y为产出,K为资本,L为劳动,A为不能测算的技术进步,α为资本在总产出中所占的份额。设y=Y/L,k=K/L,a=A/L对式(1)两边同除以L,得到人均产出函数:

y=f(k)=akα(2)

为方便计算,将等式两边取对数,得:

lny=lna+αlnk,0<α<1(3)

在索洛模型中,经济增长达到稳态时,人均资本存量维持不变,即:

△k=s*f(k)-(δ+n+g)k=0

s*f(k)=(δ+n+g)k(4)

其中s为稳态时的储蓄率,k为人均资本,δ为折旧率,n为人口增长率,g为技术进步率。

从式(4)可以看出储蓄率可以影响稳态的人均资本水平,不同的储蓄率决定了不同的人均资本,储蓄率的提高会加快经济的增长直到新的稳定状态为止,但是如果经济保持高储蓄率,也就会保持大量的资本存量和高产出水平,使得消费投资水平降低。一些学者认为,经济增长是一个长期动态的过程,因此,一个国家经济发展的根本目的应该是提高一个国家的人均消费水平。从这一认识出发,经济学家菲尔普斯在1961年提出了“资本的黄金律水平”,即稳定状态人均消费最大化时所对应的人均资本水平。他认为如果经济的发展目标是令经济稳态下的人均消费最大化,如图1所示。

图1中,横坐标表示人均资本k,纵坐标表示人均产量y、人均消费c以及人均储蓄s。不同的储蓄率对应着不同的人均储蓄,进而决定了不同的稳态人均资本。在稳态时,人均消费在图中表示为曲线f(k)与直线(n+δ+g)k之间的垂直距离,从图中可以看出,不同的稳态人均资本对应的人均消费是不同的,当稳态人均资本为kgold时,曲线f(k)与直线(n+δ+g)k之间的垂直距离最大,此时对应的稳态人均消费cgold为稳态人均消费的最大值。由简单的几何关系可知,在kgold处,曲线f′(k)的切线a应该与直线(n+δ)k平行,因此曲线f(k)在D点的斜率应与直线(n+δ+g)k的斜率相同,因此得出下式:

f′(kgold)=δ+n+g(5)

式(5)表明,若使稳态人均消费达到最大,稳态人均资本的选择应使资本的边际产品等于人口增长率、折旧率与技术进步率之和,即:

MPK=f′(kgold)=a·αKα-1=δ+n+g(6)

一般情况下,经济体系不会自发地向黄金律稳定状态过渡,而是需要政策制定者对储蓄率进行调整,使其达到黄金律稳定状态,根据黄金规则,比较MPK与(δ+n+g)两者的大小,就能够判断经济是否处于黄金律稳定状态,进而对储蓄率进行调整。

如果MPK >(δ+n+g),则经济在资本小于黄金律稳定状态水平下运行,应该提高储蓄率。

如果MPK <(δ+n+g),则经济在资本大于黄金律稳定状态水平下运行,应该降低储蓄率。

如果MPK =(δ+n+g),则经济达到黄金律稳定状态,与资本的黄金律水平相对应的储蓄率达到黄金律水平,此时人均消费达到最大。

(三)指标与数据选取

根据上式,要对储蓄率进行评分析,需要知道的变量有人均产出y,人均资本k,折旧率δ,人口增长率n以及技术进步率g。在经济未达到稳定状态时,人均产出y的增长率与劳动效率增长率相等时,经济将自动向稳定状态趋近,故可用实际GDP的增长率来代替人口增长率与技术进步率之和[16]。设实际GDP增长率为f,则f=n+g,实际GDP=100*基期名义GDP/GDP指数。人均产出y用实际GDP与从业人员年末人数比值表示;人均资本k用资本存量与从业人员年末人数比值表示。

对于折旧率δ,张军、单豪杰、李宾等人均有不同的设定[19-21],文章为统一指标,参考各学者常用的经验数据,取折旧率δ=5%。资本存量由于没有确定的统计值且方法不唯一,导致估算存在两个问题:一是基期资本存量的估算;二是当期资本存量的估算。文章采用目前大部分学者比较认同的资本存量估算方法——永续盘存法来计算本文要使用的资本存量数据,其公式为Kt=It+Kt-1(1-δ),其中,取折旧率δ为10%,It表示第t年的固定资产实际投资额,Kt表示第t年的资本存量。对于基期资本存量的测定,文章采用王华的已有数据[22],将1978年初的资本存量设为6 314.79亿元。由于文章主要是对储蓄率问题进行分析,这里就不对资本存量的估算过程进行过多赘述。

根据以上指标和方法介绍,数据选取《中国统计年鉴》、国家统计局、世界银行以及中国经济与社会数据库1978—2016年数据测算出各部门储蓄占比、边际资本存量及经济达到稳态时的储蓄率水平。

三、基于索洛模型的实证分析

改革开放以来,经济快速发展的同时,国民储蓄存款数额也在急剧攀升,由此引发的各界学者的争论与质疑也与日俱增,为进一步探讨中国储蓄率的具体情况,文章将根据上文提到的理论依据与设定好的理论模型,对中国的储蓄率进行实证层面的具体分析。

(一)中国储蓄变化的可视化描述

在做实证分析之前,为了比较清晰直观地看到中国储蓄率的变化情况,以进行客观分析、得出正确结论并给出详尽的政策建议,文章搜集了1978—2017年三部门的储蓄存款数据进行可视化描述。由于政府部门的储蓄存款數据在2015年以前没有统计,因此文章中的政府部门储蓄由各年份的财政储蓄存款数据代替。

图2显示的是1987、1997、2007以及2017四年的居民、企业和政府这三部门的储蓄存款情况。从图中可以比较明显地看到三部门的储蓄存款数额在这四十年的时间里增长迅速,尤其是居民部门和企业部门,变化特别明显。1978年的城乡居民储蓄存款仅有210.6亿元,而2017年却达到了643 768亿元,增加了3 000多倍,企业部门和政府部门也分别增加了2 800倍、219倍之多,增长速度之快令人感到惊讶。

令国民总储蓄=∑部门储蓄,则部门储蓄占比=部门储蓄/国民储蓄,将搜集的三部门数据代入计算公式,可得出如图3所示的1978—2017年三部门储蓄存款占比情况。由图可知,居民和企业两部门的占比是非常之高的,而政府部门储蓄存款占比较低且在不断下降。居民储蓄不断增加,一度占据国民总储蓄的一半之多,但自2007年之后就呈现出震荡下跌的情况。企业部门储蓄占比相对稳定,在较小范围内上下波动。在了解国内储蓄的构成和变化之后,文章将进行下一步的数据检验和实证结果分析。

(二)平稳性检验与实证结果分析

为防止时间序列数据出现伪回归,首先用EViews8.0软件对各变量进行平稳性检验,本文采用的是ADF检验,检验结果如下:

由表1可知,在水平值下各变量的ADF值小于1%显著性水平下的临界值,拒绝“存在单位根”的原假设,说明变量lny和lnk是平稳的,因此可以对其进行最小二乘回归,结果如表2:

由表2可知:

t=(8.397 591)(69.512 59)   R2=0.99

通过整理可得索洛增长模型函数:

图4显示了1978—2017年中国国民储蓄率的变化趋势,s表示在世界银行数据库查询到的中国国民实际储蓄率,s*表示若国内经济达到稳定状态时,应该有的储蓄率水平。1978—2017年,中国实际储蓄率均值为41.7%,经济达到稳态时应有的储蓄率均值为37.9%,总体上偏高3.8个百分点。在2007年国际性金融危机之后,由于企业储蓄的下滑,后来又叠加居民储蓄下滑,在2010年整体国民储蓄率开始逐步下降,2014年下降到稳态水平以下。

图5通过比较MPK与(δ+n+g)两者的大小,来判断国内经济是否处于黄金律稳态水平。从图中可以清晰地看出,自改革开放以来,国内的资本边际产品MPK均大于(δ+n+g),说明国内经济始终在黄金律稳定水平以下运行。

值得注意的是,本文计算的资本存量所需要的参数值是根据以往研究得来的,不能简单地外推至未来,因此文章不对稳态储蓄率的将来走势进行预测。一般认为,随着人口增长速度下降、资本市场扩大开放和发展、消费者主观偏好率不断上升,实际储蓄率以及稳态时的储蓄率水平还将进一步降低。

四、结论与政策建议

通过对我国实际储蓄率与经济处于稳定发展状态时的储蓄率进行对比,以及判断我国经济发展是否处在黄金率水平,说明我国储蓄率仅在统计数据层面看起来偏高,但深入分析可发现要让经济发展再上升一个台阶,还需要再进一步提高储蓄率。

(一)结论

从现期经济达到稳态水平的储蓄率理论值来看,我国实际储蓄率在1978—2017年间平均为41.7%,经济达到稳态水平的储蓄率平均值为37.9%,呈现总体偏高的现象。但是自2010年至今,我国实际储蓄率不断下降,近几年均低于经济达到稳态水平的理论储蓄率,因此不需要采取措施降低国内储蓄率,还应该警惕国民储蓄率的进一步下降。从经济发展的黄金率水平来看,实际储蓄率超过黄金律的储蓄率时,经济发展有可能是无效率的,即资本报酬率小于经济增长率。此时,减少储蓄和资本存量可提高社会的福利水平,但是我国经济处在黄金律稳定水平以下,实际储蓄率远远低于储蓄率的黄金律水平,若是储蓄率继续降低,将会使我国经济发展进一步偏离黄金律稳定状态水平,但是若能够提高储蓄水平,我国经济将会有更快的增长,直至达到具有更高消费水平的新稳态。在经济由高速发展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时,储蓄率连年下降且下降速度不断加快的新形势下,为减少金融风险、促进经济更高质量发展,文章提出以下政策建议。

(二)政策建议

第一,必须正视国内储蓄率不断下降的事实,增强储蓄动机。储蓄率的下降首先会造成以银行为主的间接融资的金融机构内的可贷资金短缺,影响其在金融市场的议价能力。同时,从储蓄中流出的资金还会加速影子银行的发展,在不断增加社会融资成本的同时也带来了更大的监管难题。总之,这一系列不良影响都会通过乘数效应迅速扩散至整个金融市场,不断降低金融配置效率,加剧各部门之间的系统风险,增大国家对金融市场的调控难度。近几年国内实际储蓄率已经低于经济达到稳态时所需的储蓄率,且差距幅度不断加大,因此应该通过适度加息、促进储蓄品种的多样化、提高居民可支配收入等手段来增强居民和企业的储蓄动机,谨防储蓄率的进一步下降。

第二,应该优化健全收入分配调节机制,进一步提高居民收入。储蓄是各类投资资金的主要来源,对社会固定资产投资以及企业流动资金的供给起着重要的约束作用,提高储蓄率是当前及未来货币政策的一个重要方面。储蓄率的提高是以国民经济增长、居民收入增加、物价稳定以及适度消费为前提的,如今我国经济由高速发展转向高质量发展,经济发展速度整体放缓但居民消费需求依旧只增不减,近年来居民储蓄占比不断下降,因此提高居民收入对储蓄率的稳步上升就显得尤为重要。此外,居民储蓄占据了国民储蓄的半壁江山,若是能够优化健全收入分配调节机制,保障农民和困难群体实现稳定增收,缩小收入差距,便能够间接增加居民储蓄率,化解国民储蓄率不断下降的风险。

第三,促进储蓄向投资的有效转化。随着国内经济的减速发展,高储蓄率不可避免地会进一步向低水平收敛,依据“储蓄耗散”假说[23],实体部门不能有效吸收储蓄,将会形成城市的“隐形通货膨胀”,并进一步打压实体经济,迫使经济进入不良循环,因此应该提前做好防备,促进储蓄向投资的有效转化,避免储蓄的无效耗散,继续推进国内经济结构的调整与改革,积极完善金融市场制度建设,增强人们对市场的良性预期,引导储蓄的合理流向与有效运用,促进储蓄率的提高,实现经济更高质量的发展。

第四,要健全多层次、多功能、更具竞争性和包容性的金融市场体系。我国目前已经建立起覆盖本外币、现货与衍生产品、有序互补的多层次金融市场体系,但作为私人储蓄向公共储蓄转化的重要渠道,成熟、完善、具有影响力的金融市场对国民经济的高质量发展至关重要。完备的金融市场能够稳定公共财政支出,满足企业和家庭的投资需求,将大量过度储蓄转化为生产性投资,在储蓄率不断下降的严峻形势下,提高现有储蓄的有效利用率也不失为明智之举。在接下来的工作中,应把握住经济高质量发展这一重要战略机遇期,进一步开放我国金融市場,适度降低市场准入门槛,加大监管力度,推动资本市场双向开放,加快构建种类齐全、分层有序、发达完善的金融市场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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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 Empirical Study of China's Saving Rate in the Background of 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Thinking based on the golden-rule of capital

Jiang Sanliang   Li Xiaomei

(School of Economics, Anhui University, Hefei, Anhui 230601)

Abstract: Based on the Solow growth model, comparing the actual savings rate of China with the theoretical savings rate when the economy reaches steady state, it is found that the actual savings rate of China's economy averaged 41.7% between 1978 and 2017, which is higher than the average value at steady state. 3.8%. From the overall perspective, there is a problem of excessive savings. However, since 2010, China’s savings rate has been declining year by year, and the rate of decline has been accelerating. In 2014, it fell below the steady-state level. Using Phelps's "golden-rule level of capital", an empirical analysis of whether the domestic economy has reached the golden law status shows that since the reform and opening up, the Chinese economy has always operated below the golden law steady state. If the savings rate continues to decline, it will Make economic development more deviate from the stable level of the golden law.Therefore, further reductions in the level of savings should be alleviated by strengthening savings motives, increasing household income, promoting efficient conversion of savings to investment, and improving the financial market system.

Key Words: Savings rate; Solow growth model; Steady state; Golden-rule lev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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