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音希声

2019-10-18 09:18张塬铃张烈琴
艺术评鉴 2019年17期
关键词:狂想曲西米亚直观

张塬铃 张烈琴

摘要:音乐之美不仅在于表现外在的情感的切合,更高的审美需要,还在于使人的神灵回归,跨越表象的误导,直接的直观到本然的“道”。波西米亚狂想曲这样的“合众”之声,正是人在对生命的反思与崇敬中,宛如精灵般的闪现。本文通过对波西米亚狂想曲内在情感与诉求的浅析,以及“大音希声”的这样超越经验的直观简述,在比对中西的逻辑与直观中,浅述波西米亚狂想曲的生命呐喊,以及对于哲学应该回归到人的反思,展露艺术是作为哲学不可缺少的众妙之“精灵”。

关键词:大音希声   音乐   道

中图分类号:J6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359(2019)17-0004-02

对于音乐、绘画、悟道,这样实在的表现于美的展示,不仅是人的情感所需要的,也是理性所需要的。對于情感与理性(理智),并非简单是身体激素和大脑神经彼此配合而又形成不同组合式的人的反应形式。两者是具备同一种特质的,这种特质就是人的“精神”。精神的补足,艺术形式的展现从而与人本身产生共鸣,这样的共鸣在一定程度甚至是完整的满足了人的需要,使得人真切的感受到了自我与世界。这样的特质有时会达到一种神秘的“悟道”境界,在那样的直观里意志真切的、彻底的使得人与世界合一。

一、波西米亚狂想曲:生命存在的艺术呐喊

波西米亚狂想曲(英文:Bohemian Rhapsody),由英国皇后乐队所创造的一首特别的曲子。和以往歌曲不同的是,该曲充满了梦幻般的意识流色彩,引领着不可思议的艺术呐喊。作为艺术形式的音乐,可以说自人诞生便伴随着诞生。不管以往对音乐起源的“劳动说”“性欲说”“模仿说”“巫术说”等。做为与人伴生源长的艺术表现形式,音乐在人类历史上承担着重要的色调部分,甚至于可以说是生命的哲学的反思。对生命本身的追问,在对于思维的怀疑而怀疑思维之怀疑,陷入无尽的循环论中,直观般的将生命的意义与现实联结呐喊而出,音乐的伟大和魅力是无可置疑的。

对于生死的质疑,一切的出发点,似乎都是从价值论出发。正是在对人生意义的怀疑与否定当中,从而对形而上的更多的思考。不再局限于由来已久的经验上的狭隘,而是对更本源,对本体的超验的体验。正如歌曲中迷幻而又猛烈的曲调,加之文字的疑问“Is this the real life,Is this just fantasy 。”可以说是在回归到生命的本根,是对第一哲学的追问。存在的本质是什么?在这之间,犹如佛教的“万事万物不能存在于空”,不是合于有现象、无实体,而是“空有不二”的无差别,无分离的无间妙用。

对于思维与文字的研究,在除却了东方式的生命活动的体验与领悟,建构西方式的逻辑推理形式,即是在归纳法的演绎中,从来自于什么,本质是什么,内容是什么,发生延展是什么中来对波西米亚狂想曲做展示,远远是不够的。若是只从西方逻辑中对波西米亚狂想曲的内涵做分析:作为表演形式的音乐表象上只是人们用于抒发情感,或者说是表达情绪的方式。而这样的方式用过音调的不同组合,最后排列出人觉得“好听”的格式。而在这不得不再次思考,为什么人会对“声”和“音”作以区别,而在对这种通过空气或者说其他介质的波动联动着耳朵(听觉)这一生理机能而展现出不同的心理反应呢?作为梦幻般的曲子,波西米亚狂想曲又被认为是在杂合或者说是将音乐所属的不同种类再经过复杂的组合排列而来。这样的似乎AI式的人工智能演绎未免让人又陷入对生命到底是什么的不安与反思。梦幻的和声开头,唱起了个体的挣扎,是对现实的不安,对真实的怀疑,个体的不再是自己,而是陷入整个社会,世界的个体。正如马克思说的:“人的本质是社会关系的总和[1]”一般,是对自我认知的厘清和陷入“关系”混乱中的动荡。而后的清唱,则是在对生命的呐喊,是生命的回响,是对自我的救赎的开始。“Mama,ooh…I don't want to die。”孔子说:“未知生,焉知死”。在对人生价值的最高追求中,向死而生的坦荡正是从“妈妈,我不想死。”开始。歌曲最后的缓缓到来,徜徉着水的清澈与流动。可以说,波西米亚狂想曲,就是整个生命的艺术式的“歌唱”。

二、大音希声:超越经验的直观

大音希声,语出《道德经》第四十一章:“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2]”对于大音希身,河上公注曰:“大音犹雷霆,待时而动,喻常爱气希言也。[3]”而作为中国古代哲学史上的不可不说的天才似人物王弼注释道:“听之不闻名曰希,不可得闻之音也。有声则有分,有分则不宫而商矣。分则不能统众,故有声者非大音也。[4]”对于“象”这样的说法,其实从《周易》就可以看得出,《易经》最为中国古代的经典书目,从不间断,这样延绵的生命力可见其内在的重要价值,甚是可以说是哲学对一般的总的归纳,因此才可以不受时间的腐蚀和掩盖。对于《易经》,我们可以将其分为数、象、辞。这样的分法其实可以很清晰的看得出《易》对于世界的解释,是从本知、能知、所知这样的逻辑上来划分的。对于大音希声,如果简单就从“文字”上“听之不闻名曰希,不可得闻之音也。有声则有分,有分则不宫而商矣。分则不能统众,故有声者非大音也。”做解释,即是在表象里没有对音和声做多大的分别,通俗来说就是听不见的就是音,听得见的“有声者”就不是“大音”了。

显然,对于直指大“道”的“大音希声,大象无形”不仅是现于表面的迹象。就是说现实世界的表象。这些表象表现的形式,常常如同灯光下的倒影呈现出五花八门的状态扰乱人的“视觉”,以至于人不能从影子的蒙蔽中脱离出来,超越灯光,直观到真实的本体。

而作为直指“本知”的‘大音希声,又常常被人们拿来当做道家的美学思想的最高纲领。当然,对于美的展现,“大音希声”自然可以说是道家美学的高度概括。但是如果说“大音希声”是以“道”的自然本色、不事人工雕琢的精神对完美至上的音乐的一种追求与界定,是崇尚自然纯朴的表现[5],这显然就是追逐影子而失去了对本体的直接体验。

对于真善美的追求,是哲学达到至善的无限趋近,也是人对自身的生命归还和补足。是从迷蒙的境地里灵明渐醒的不断反审与前进。是对经验的捆缚的不甘呐喊。“大音希声”正是在此间的无分离,无差别,是在对哲学表现形式的直接的表达。这种直接与实在通过“声”与“音”切实的体验在本体,是人与世界在某种特定的状态下的共鸣与合一,完美自我与世界,通达于“道”。

三、人生呐喊的哲学升华

波西米亚狂想曲的结尾“Nothing really matters,nothing really matters to me。Any way the wind blows……”像极了金庸武侠里的清风拂山岗,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巍然不动。正如布伦塔洛所言说的那般,我们所看见的所有,都是我们的意识在指导,我们的意识决定了我们看见怎样的“真实”,而这样的“真实”,又是“大音希声”那般,在我们体验到了本根的时候,呈现了“Nothing”,这当然不是陷入虚无主义,而是尼采那般的浪漫色彩的生命哲学的表达,这种表达不是对简单的生理的生命活动的崇拜,而是踏足在实在的现实的地基上,对生命内在的活力的氤氲以及对星空的仰望。

波西米亚狂想曲,在跨别了“声”之类别的“分则不能统众,故有声者非大音也。”从而形成了“音”的本来,这可以说是对哲学的反思。在构建了众多不同下属学科的哲学中,我们本来的原初是什么?经历了生命的迷惑,分不清现实与虚妄,或者说现实给我们营造了“fantasy”,让我们陷入其中,自拔不得。我所杀的是我自己,这违背了上帝的意愿,所以尼采说:上帝死了。

生命的活力在时间里奔腾,这种奔腾在跨越了岁月与空间,依旧彰显着强大的魅力。人类的同理心由此相通,波西米亚狂想曲,不仅是艺术的表演,更是哲学的“个性”展示。这种展示沟通着人的情感与理智,是在特别里体现出一般。

艺术的展示,是生命內在的外现表达。这种表达是从生命最本初的发问开始,是哲学的美的样式。哲学在这样的层面上,用一般的说法就是展现出了美学,并不是拓展开来或者说是下属于的阶段,而是一个硬币上的不同面。当然,这样的说法肯定是不足够严肃的。正如波西米亚狂想曲一般,它出现得不那么严肃,不那么的“正常”,但是生命的反思,哲学的追问确是实实在在的体现了出来。众多狂热的“粉丝”,不仅是迷失在这样迷幻的声音中“听不清”“看不见”,而是人类的同一的共鸣,是同理心,是自我的回荡。

“大音希声”,波西米亚狂想曲用着巧妙的无与伦比的“直观”的体验,发问、呐喊、升华着生命的一切。这样令人感动的“巧妙”,正如道德经里说得那般“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可见,对于美的表达的艺术形式,包含了人类“精神”的共鸣,若要给其安个名头,那么只能说艺术是哲学的精灵,是拥有自我灵魂的“生命”。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60.

[2]老子著,任犀然主编.道德经[M].北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6:219.

[3]李槐子.大音并非无声——也解“大音希声”[J].中国音乐,1992,(03):77-78.

[4]熊一诺.浅析大音、大象中美的本质[J].艺术评鉴,2019,(03):11-12.

[5]邹元江,李昊.论老子音乐美思想的本质——对“大音希声”辨析[J].武汉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6,(01):3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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