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涪江边穿行（三首）

□ 何仁君

在粉竹楼学蜡染

很想把一只鹰的情愫

放在一块绵绸里

将它的白随意折形，束缚并打湿

拈一点天宝山红岩夜雨

故意邀一双玉手

抚弄与日子相关的漫波晚渡

将这些置入染缸

内心便淌进一种冲动

料香，色浸

院里的竹笛似乎吹出入骨之声

呼来满天白云

自愿成为纯粹的用品

她们和我注视捞起的想象

思绪也在氧化

当绸布散开，蓝是蓝天的蓝

每张都是唯一世界

都有我，飞过时不慎掉下的声音

丰谷渡

丰谷渡，以惊奇的眼神

看他和她们一大把年龄，还在此

少年式地玩水

一泼，就泼出一种味道和一种风情

渡口的记忆，平静地打开

打开，那稠密的人来人往和车流

被同一条船运往脱贫的方向

蓝天上的鹰叼不走一条条弯曲的路

此刻，那熙熙攘攘的影子与生存旧事

用手已无法捞起

我所看到的渡船躺在岁月背面

被一只水泥的手臂取代

在丰谷绕城高速

一手五个指头伸向陕遂等地

套路复杂而简单得可爱

时长被压缩，速度在拉升

渡口周围的人，每天都从这里出发

勤奋地打理新鲜的事见新识的人

渡口也云淡风轻

人们经验性地清扫着尘埃

以致那一幢幢楼房与一丛丛花香

很快高过自己的想象

天边红云，辉映

丰谷渡青石铺就的彼时的颂词

奋斗的神情沿着堤岸爬坡上坎

水流顺其自然地抒情

从渡口到远方

车喇叭一鸣，我们就成

那只水泥手臂上向前奔跑的风景

戏台上

在郪江古镇，不要说戏台空空

台上，现今只有暖阳和东风

时光在转身

一江渔火和流水

争听打跳斗唱，在拥挤在迟到

尽管舞榭歌台

人们对表演世态都目不转睛

旧时的雪月，困住日子

像那瘦瘦花枝下

凋落的疾苦

当黄昏走向早晨

那些落泪的欢愉的鱼

游在粗糙并被折叠而破朽的帷幕上

舞台上的戏，经历一场场跋涉

齐放的花朵踩着时代的鼓点

唱戏的人在宽阔的温暖中走向乡村

戏台的心脏

早已带上巨大的祝福阵容

搬进每个村庄每户人家每辆车上

比如院落里听戏的父亲

摇头晃脑的哼腔，并和我们

沿着七十年辉煌历程

在中国梦的大舞台卯足劲儿地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