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超人》英雄形象建构的文化表达方式

蔡永贵(嘉应学院 外国语学院，广东 梅州 514015)

电影作为文化的载体和传播者，表达了电影制作国的主流意识形态和价值观(陈小丽，2017:68)。电影题材的选择、主旨的表达与人物形象的构建，在很大程度上都源于相关国家的历史和文化传统，同时也是该国社会文化的真实写照。众所周知，美国是一个移民大国，成立历史较短且十分曲折。特殊的建国历程导致了美国社会个人英雄主义观念盛行。由于疆域广阔、资源丰富，美国的社会经济发展迅速，经济发展上的优势促使大多数美国人表现出强烈的文化优越感。好莱坞制作的电影广受全球影迷的喜爱，其中有很多都是以个人英雄主义为创作题材的，这与美国的文化传统和文化理念相符。系列电影《超人》改编自1938年的连载漫画，从1978年至1987年先后推出四部。电影《超人》播出后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其诠释的超人克拉克形象生动、深入人心，是美国20世纪个人英雄主义题材电影的集大成之作。本文从研究电影《超人》中的英雄形象构建形式入手，分析了电影人物英雄形象的具体文化表达方式，并阐述了电影与社会文化之间的深层次关系。

一、从拯救人类的超人视角表达出个人英雄主义文化传统

尽管人类目前已经主宰了整个世界，但面对许多突发状况和自然灾害时往往还会无能为力。因此，在美国民众心目中有种强烈的诉求，就是能够化身超人在人们危难之中拯救生命。美国电影中有大量个人英雄主义题材和个人英雄主义人物形象出现，电影制作者就是考虑到了美国主流社会的思维偏好和社会文化传统。电影《超人》中的人物形象设计来源于连载漫画，20世纪二三十年代，随着美国漫画的逐渐兴盛，超级英雄逐渐被赋予了特定的时代内涵(张慧成，2018:130)。20世纪30年代一战后全球经济大萧条，美国经济也同样遭受重创。尽管美国没有受到战争的破坏，但经济危机使普通民众的生活也变得十分窘迫。在经济大萧条时期，美国民众不再相信总统的承诺和议员的主张，反而将虚拟漫画中的超人形象当成了精神寄托和未来的希望，盼望出现一位超人一样超越现实的领袖带领着他们走出困境，连载超人漫画扩展了超人形象在全球范围内的声望(刘洁亮，2013:107)。此外，超人的形象也符合美国民众几百年来崇尚个人英雄主义的文化传统，因此电影《超人》中的人物形象在美国社会中已经经过了近半个世纪的沉淀，深入人心。《超人》系列电影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后，充分见证了美国的社会变迁过程，展现了不同时期的文化认同感(郝健，2016:86)。超人的英雄形象曾鼓励着几代美国人走出困境，甚至是他们的精神寄托，让这些在绝望和痛苦中的人们重拾信心。电影《超人》的拍摄需要大量数字技术和高科技的支持，20世纪70年代随着电影制作技术和水平的提高，超人的英雄形象才被搬上了电影屏幕。

电影《超人》中的主人公克拉克是一位来自氪星的遗孤，在氪星毁灭前克拉克的父亲将他送到了地球并赋予了他超能力。克拉克从一开始就是为拯救人类而生的，当克拉克的同事露易丝乘坐的直升机遭遇线路故障而即将跌落高楼时，克拉克及时变身超人挽救了露易丝的生命；当空军一号遭遇雷击而折断机翼，全体机组人员面临生命危险时，又是克拉克拯救了大家的生命。克拉克的超能力甚至能够对抗自然灾害，南加州发生了强烈地震，克拉克又充当了救世主的角色。他先是托住了高架桥上的公共汽车拯救了一车乘客的生命；又充当了被地震损毁的火车铁轨，使火车能够安全地通过；地震摧毁了水库的坝口，克拉克用碎石设置了一道临时的堤坝，保护村庄不被水库洪水冲毁；最后，克拉克甚至使用自己的超能力恢复了由于地震而导致的地表裂痕。显然，电影《超人》对于克拉克超能力的赋予远远超过了电影观众的预期，甚至将这个人物神化到了一定的高度，即能够对抗自然。由于美国没有厚重的历史文化积淀，美国民众对于自然和英雄的崇拜都是源于或借鉴欧洲、亚洲等文明古国的历史文化。由于历史文化的短浅与缺失才客观上造就了美国民众激进冒险的性格，并导致了美国社会的自由、开放程度远高于欧亚非的其他国家。从某种程度上说，科幻电影是大众对于冒险主义和个人英雄主义的一种精神寄托，能够在观赏电影的同时最大限度地获得内心的满足感。电影同时也是一个国家重要的文化符号，它代表着一定时期内这个国家大众的文化取向和文化表达方式，超人形象赋予当地美国社会以新的精神内涵，即要凭借每一个人的努力，甚至是遥不可及的超能力去拯救这个世界。由此可见，电影《超人》中的主人公克拉克形象代表了新时代下美国社会的精神内核，也是个人英雄主义最直接的表达方式。而科幻电影中的这种个人英雄主义内涵，远非狭义上的个人主义，而是个人主义与英雄主义的完美结合，即依靠个人的能力去实现群体利益的最大化，从某种程度上说这种广义上的个人英雄主义，也是美国并不厚重的历史文化的集中表达。

二、从对抗邪恶的正义视角展现出孤胆英雄的个人魅力

正义与邪恶之间的对抗是电影作品中永恒的主题。一个国家文化艺术的发达程度与这个国家社会经济的发展程度和国际地位的高低密切相关，而电影这种最为直接的视听艺术表现形式，能够准确地揭示出一个国家的文化艺术水平。二战以来，美国是受到战争创伤影响较小的国家，美国拥有足够大的国土面积、足够多的人口和丰富的自然资源和能源，因此成为世界头号超级大国。经济上的强大也决定了美国在文化电影产业上的强势，一些高质量和高制作标准的电影都出自于美国，好莱坞成为世界电影的圣地和摇篮。以电影《超人》为代表的好莱坞超级英雄电影，都在强调正义与邪恶的对抗及形形色色的个人英雄主义主题，这无疑也是在影射美国当今在国际舞台中的政治地位，电影中的正义人物都是美国或美国民众，而邪恶的一方都是美国在世界上的对立面。当然，这种衡量与评价的标准难免有失偏颇，但毫无疑问的一点是，以电影《超人》为代表的大量个人英雄主义主题电影都是美国文化输出的集中体现，美国凭借强大的综合实力和电影制作水平将美国社会的主流价值观与个人英雄主义文化传统，传播到了世界上的其他国家。美国凭借电影产业的发展和电影作品中的英雄人物刻画展现出了一个自由、平等和富足的美国，而且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整个世界。

美国依靠发达的电影产业在全球范围内进行着意识形态和主流价值观的扩展，以谋求获得更高的认同感，电影《超人》中的人物形象自然是美国和美国民众的形象，至少应该是美国上流社会阶层的形象，这无疑是一种美化和修饰，甚至是对美国的一些霸权主义思想和行径的美化和掩饰。克拉克可以帮助警署的办公人员抓住偷盗珠宝的小偷，也能够通过个人的能力识破惊天的阴谋。电影《超人》中邪恶的化身是集亿万富豪与科学天才于一身的卢瑟，他甚至为金钱和利益不惜制订计划炸毁加州的黄金海岸，而使自己购买的沙漠地区土地增值。但卢瑟的计划受到了超人克拉克的阻止，为了除掉超人克拉克，卢瑟利用了克拉克过于善良的点，劫持了火箭用于攻击目标，还威胁超人克拉克向加州释放毒气，甚至还使用氪石消除了克拉克的超能力。在危急时刻超人克拉克用自己的真情感化了卢瑟的女助手，她帮助克拉克去掉了身上的氪石，恢复了超能力。在正义与邪恶的斗争中超人克拉克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他阻止了卢瑟罪恶的行径和阴谋，也挽救了加州的平民。

《超人》中克拉克完全是一个孤胆英雄的形象，他是正能量的化身也是正义的代言，他能够给这个充满危机的世界带来新的希望。超人克拉克具有超强的个人魅力，他的出现会赢得民众的欢呼，就像一个超级明星一样受到了所有人的喜爱和欢迎。透过美国电影的发展史及电影中的经典英雄人物形象，我们仿佛看到了一部美国社会的发展史与美国民众的艰辛，美国民众甚至只能够通过电影，只能够通过心目中的英雄人物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哪怕只是获得一点点心灵的慰藉。电影承载着美国的文化发展历程，也在表达和传播着美国独特的社会文化与价值观，但克拉克经典的英雄人物形象还是受到了全球影迷的喜爱，几十年来超人克拉克的个人魅力从未退却。

三、从回归人类的平民视角诠释出个人英雄主义文化与大众文化的融合

个人英雄主义仅代表一种文化传统或一种民族信仰，即使在高度自由化的美国社会也不例外，它并不是一个社会文化的全部，个人英雄主义文化需要与大众文化相融合，并且通过大众文化表达出来。如何拉近英雄与平民之间的距离，减少电影观众在欣赏个人英雄主义题材的电影之后所产生的失落感，也是电影导演和剧本创作者应该重点考虑的问题，而电影《超人》以一人饰两角的方式实现了超人与平民的结合。电影中超人克拉克本是氪星的高级生命，只不过由于氪星即将毁灭，克拉克父亲为了延续氪星生命而将克拉克运送到了地球，而人类的生长环境也会将超人转变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克拉克有幸被一对善良的农场夫妻收养，养父母善良的品质也造就了克拉克正义和善良的性格。克拉克面对自己的养父由于病痛身亡后悲痛欲绝，甚至懊悔自己拥有超能力却无法挽救自己养父的生命。在现实生活中克拉克是一名古怪的报社记者，只有遇到危机时才会变身超人拯救人类。

克拉克生长于一个普通的农场主家庭，他也像其他的男孩子一样喜欢玩橄榄球，喜欢参加朋友之间的聚会。当他18岁成人后受到体内父亲的召唤而回到氪星时，父亲一再警告他即使具有超能力也不能够改变人类发展的历史，但克拉克却在不断地做出改变人类历史的行为。克拉克与自己的养母感情十分深厚，当他不得不离开农场后拜托了邻居照顾好他的母亲，并在拿到薪水后恳请上司将一半的薪水寄给自己的母亲，这展现出了电影的温情一面，也表达出了电影作品的另一个主旨，即超人也是普通人，即使是个人英雄主义文化也离不开普通的大众文化支撑。电影作品中永远不会缺少男女主人公之间的爱情主线，超人也有喜欢的女孩，克拉克与露易丝之间的爱情关系若即若离。当克拉克变身超人赴了露易丝的约会后，超人带露易丝在天空中自由地飞行，飞过了象征自由与平等的自由女神像，这段电影的精彩程度不亚于超人拯救人类和超人与邪恶势力的斗争。由此可见，拯救地球的个人英雄主义文化与亲情、友情和爱情这种普通大众文化是无法割裂开来的，大众文化与个人英雄主义文化的融合也是电影英雄人物构建中，文化表达的一种重要途径。

四、结 语

以《超人》为代表的个人英雄主义题材的影片，是美国社会个人英雄主义文化传统的集中体现。超级英雄电影的不断发展，是美国社会从精英文化向更多元文化转变的时代反映(何丽娜，2015:72)。电影《超人》成功地塑造了克拉克这个无所不能的英雄人物形象，并借助了电影这种文化媒介方式将美国社会的价值观、意识形态和文化传统传播到其他国家。尽管如此，超人克拉克的人物形象还是受到了全世界影迷的喜爱，因为他正直、善良、不畏艰难、不怕邪恶而且坚持真理，这些超人的高贵品质几十年来一直为全球电影爱好者所津津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