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大别山（组诗）

陈亮

一

满山都是我的相思

比石斛更为珍贵和茂密

大约从冬天而来

一层比一层胶着

雪曾经非常之厚

终究不能掩埋住

一个人的心

这一坡又一坡的花

每朵都會说话 却

都是思念的形状

要说冥想皆是文章

看不见的段落 就在

起伏的山峦间排列

每一节都忧郁

字里行间

可以见血 可以

听到壮士们行军的

脚步声

你只说为工农扛枪

我知道那是一个子弟的爱

我就等候 愿于

春天的深处打结

成根 于你的讯息中

冒芽

二

这种炙热非常烤人

你感觉到否

不是烈焰 也不是

大别山的夏天

是姑娘的脚步与

心地的模样

曾经问过山前的小溪

也在林涛的声音里

久久迷恋

都无语

要么就继续去山上看你

让岩石为我的脚步计数

你不回来就

可能燃烧

若是一个旧世界被

彻底毁灭

也可以

三

收获的日子被你带走了

我的田间和心头   都是

贫瘠的

枝头上那点金黄   你

是否记得清

那是我的眼泪和

希望

所有的人都在

秋的深处寻找

我只在思念里

淘

四

虚幻的世界里才有雪

这个冬天由此而极为肃穆

大雁早就去了南方 你不来

我该做谁的候鸟

从汤家汇过来的人提到过红军

说到一帮君子大多在哭泣 而

无论冰天雪地里长出

多少荆棘

你们已从我的心里走出那片草地

岁月一旦失忆该多么可怕

我已经忘记该在哪里等候

我自己的亲人

一个人的四季就是

一个人的四次轮回

爱你一次就

无法回头

风雪大别山

无论多么冷酷 多么

黑暗

都挡不住我们的脚步

挡不住我们寻找世界的欲望

我们内心的诱惑 你

永远不懂

死亡是你们的法宝 而是

我们的渴望 我们的

糖

大别山的12月有点异常

风雪越大人越多

那呼啸而过的不是

你们的烈火 是

我们的旗帜

红日剧团的小演员

所有观众都到齐 是

黑洞洞的枪口

狰狞的双眼和

看热闹的敌人

也有诱惑

是死还是活 就看你怎么唱

我们的小演员开始了他的表演

伴奏的是敌人的枪声

有人看到那个俊男边歌边舞

说  打倒旧世界

自由属于人民

红军邮局

纸里包不住火

今天 我们终于明白

那日夜传递的

都是革命的颜色

是无产者胜利的

高温和炙热

请你给共和国带封信

我从1921年出发

1949年准时到达

责任编辑   赵   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