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教育而鼓 为教师而歌

2019-11-25 13:11刘堂江
江西教育A 2019年9期
关键词:红烛通讯同志

我出生于1949年,是和新中国一同成长起来的,我的命运与新中国的教育发展紧密相连。无限感恩多彩的教育人生,如果要概括我的人生,那就是:为教育而鼓,为教师而歌。

母校华东师范大学,是魂牵梦萦之地。上学时,我常常到校园银杏树下,看书、静思,煞是怡然,倘若偶尔拾得一颗银杏的籽儿,那就更是喜出望外了……

我是1970年入学的第一届“工农兵学员”。毕业时,108名同学中有4人留校工作,我幸运地列于其中。幸运连着幸运,我后来还被上海人民出版社选中,参加一本文学评论集的写作。两年后,我被下放锻炼,但那颗“银杏籽儿”却一直珍藏在我的心中……

受到了邓小平同志的肯定

1975年初,我奉调国务院科教组(教育部的前身)工作。1977年2月16日,我跨进了《人民教育》的大门。1978年,王通讯同志和我采写了长篇通讯《宁铂》,报道了我国第一个少年大学生的成长过程,提出了教育科学的一个研究课题。同时,该文章也受到主管国家科教工作的方毅副总理的好评。

1978年夏天,王有盛同志和我采写了《手执金钥匙的人们——记北京景山学校几位小学教师》,一周内,《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文汇报》等30余家中央和省、市机关报相继转载。方毅同志特将该通讯送邓小平同志审阅,小平同志充分肯定了这篇通讯,同时提出要评选特级教师。接着,教育部和国家计委又联合颁发了《关于评选特级教师的暂行规定》,各地普遍开展了评选特级教师的工作,我国从此正式建立了特级教师评选制度。

接下来,我又和连健生同志采写了为斯霞老师平反的第一篇全国性报道《桃李芬芳人未老》。这一年,我还与人合写了时任安徽省委书记万里同志重视教育的通讯《教育的春天是怎样到来的?》……一年12期刊物,我竟发表了13篇通讯。只顾埋头写呀,写呀,什么都没有想,不知不觉中,29岁的我居然还小有名气了。

上个世纪80年代初,在于昆副总编辑的支持下,我在《人民教育》开设了“红烛”专栏,并在此基础上创设了新中国第一个专门歌颂教师的文学奖项——“红烛奖”,开展“‘红烛奖小说征文”活动,受到了全国广大教师的热烈欢迎,得到教育界、文学界、新闻界等各界人士的热情支持。

“红烛奖”评委会中有著名文学评论家孔罗荪、冯牧,有著名作家及诗人陈伯吹、臧克家、严文井、刘厚明等。之后在人民大会堂举行了隆重的颁奖仪式,周谷城、严济慈两位副委员长在会上对“红烛奖”给予了高度评价。此后,以教育为题材,塑造人民教师形象的文艺创作逐渐受到各方重视,相关文学和影视作品也越来越多。有专家评论说:“‘红烛奖是开了风气之先的。”

“刘堂江教育通讯的轰动效应”

上世纪80年代,两股大潮相继奔涌,一是考研,一是出国。可我压根儿就像睡着了似的,浑然不觉,一门心思地在编我的稿子。我喜欢教育期刊的编辑工作,我热爱《人民教育》,乐在其中,流连忘返。 当然,领导也很器重我,培养我。1987年我被破格晋升为副编审。

职业发展的机会慢慢多起来了,也开始被人“惦记”了。有不少领导、专家、作家都曾邀请我担任其他要职或干一番事业,我都婉拒了。我这个人,就是这么个死脑筋,就是离不开《人民教育》,离不开那么多、那么好的教师读者和作者。

1989年春,朱世和总编辑派我采访北京优秀青年教师任小艾。为了写好这篇报道,我找她的先生谈,找她学校的校长谈,找著名教育家陶西平谈,他们都给了我很大的启发。我不仅在主题的开掘上下了一番功夫,而且集中研究了一批中国报告文学巅峰之作的写作方法和技巧,最终写就4万来字的长篇通讯,发表在1989年第6期的《人民教育》上,在教育界产生了极大的反响。

作为一名教育记者,要善于把握教育改革与发展的走势。1993年颁布的《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强调在新的形势下要深化教育改革。我感到这“深化”应是全面的,要转变教育思想,更新教育观念。凭着这样的认识,我带领年轻记者梁友君及时采写了上海建平中学敢为天下先,创造出“合格+特长=建平人”的全新工作经验,以《跨世纪教育工程》为题在《人民教育》上隆重推出。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这篇通讯发表已26年了,至今仍“余音绕梁”。

1994年,我又带领梁友君和李志强采写了《教育现代化的领先试验》,浓墨重彩地报道了深圳实验学校苦练内功、锐意改革的经验。在三个月时间里,有138批4200多人到深圳实验学校参观学习。

1995年,跟踪关注我近20年的湖北大学涂怀珵教授,撰写了一篇论文《试论刘堂江教育通讯的轰动效应》发表在《湖北大学学报》上。我的通讯居然与“效应”联系上了,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新华文摘》1996年第3期全文转载了这篇文章,标题改为《选准、挖透、写够——试论刘堂江教育通讯的轰动效应》。

“铁榔头战略”

1994年9月15日,国家教委党组任命我为《人民教育》总编辑。当总编辑,我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诚惶诚恐。那时还没有媒体要“吸引眼球”这样的语言,但我想,《人民教育》必须把握教育界乃至社会上对教育的兴奋点。

20世纪90年代中期,素质教育成为世人瞩目的兴奋点。但是,什么是素质教育?怎样实施素质教育?尚没有一个形象具体、可供操作的典型。于是我主持策划并由老总编朱世和同志领衔采访,湖南教育社胡宏文等同志执笔,在1996年第2期《人民教育》隆重推出了长篇通讯《大面积推行素质教育的探索——湖南汨罗市中小学教育改革写真》。汨罗大面积推行素质教育的经验,在全国引起了强烈反响。

办刊方略在实践探索中形成。我提出了《人民教育》的办刊理念——铁榔头战略。这个灵感来自女排精神。“铁榔头战略”的办刊理念,要求刊物每年都要抓出一两个重大典型,像“铁榔头”郎平的重扣一样,掷地有声,给读者以深刻印象。1998年,《人民教育》被新闻出版署评为“首届全国百种重点社科期刊”,我本人亦被评为“全国百佳出版工作者”。

“零距离贴近教师”

1999年1月29日,教育部党组任命我为中国教育报刊社常务副社长兼党委副书记。尽管不担任总编辑了,但我还是见缝插针与《山东教育》鞠庆友、李振村等人一起采访了李希贵校长。李校长那时刚从高密一中校长的岗位调任高密市教委主任。我们的长篇通讯《为四十岁做准备》发表在《中国教育报》1999年11月27日头版头条,一下子就“火”了起来。

此后,我忙里偷闲又办了一件事——创办《中国教师报》。进入21世纪后,国家特别重视教师队伍建设。时任教育部副部长的袁贵仁同志指出,教师教育事业是党和国家整个教育事业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教师教育工作如此重要,怎么能没有一份教师职业报呢?

天赐良机,该出手时就出手!我像武训办义学那样奔走呼号跑刊号。2003年1月1日,《中国教师报》正式创刊。在国务院领导同志和教育部党组的关怀下,在国家新闻出版总署的支持下,《中国教师报》迅速成长为一份有亲和力、有影响力的教育新锐报纸,受到了广大一线教师和校长的欢迎与喜爱。我觉得,注重文化软实力建设是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因此,在事业发展过程中,我把文化作为报纸的血脉与灵魂,作为报纸成长和发展的重要支撑,有意识地、积极主动地注重文化的创造、提升和积累,不断增强报纸的软实力。

2008年教师节,《中国教师报》和《中国教育报》联合推出了大型报告文学《热血师魂》,塑造了一组汶川地震中舍生忘死抢救学生的英雄教师形象,在全国引起了极大反响。从1978年《手执金钥匙的人们》到2008年《热血师魂》,整整30年,算是一個首尾呼应吧!

2010年 7月20日,在教育部领导宣布本人退休的会议上,我发表了两点感言。一、感恩无尽。感谢全国教育界的广大读者、作者和新闻界的同道们,他们无私的双手和真挚的情谊,使我如沐春风。二、无怨无悔。从事教育报刊工作三十三度寒暑,三十三个春秋,还没有干够;如果有下一辈子,我还选择当教育报刊的编辑记者!◆(刘堂江,现代编辑家,2017年被推选为当代中国教育名家。现任中国教育学会常务副会长,兼任《未来教育家》总编辑、教育部新闻宣传专家顾问组成员、新闻出版广电总局“中国出版政府奖”评委、中国教育学会未来教育家发展学院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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