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社区居家养老研究热点及趋势分析

罗向华 张映芹

摘要：文章以2003-2017年CNKI收录的中文核心期刊上发表的相关文献为分析对象，运用内容分析法和文献计量学定律，研究发现文献数量逐年递增、研究热点提供未来研究方向、核心作者群及核心发文机构形成、核心区期刊及年度热门期刊形成和基金项目大力支持的现状。研究表明，现有文献存在高质量研究欠缺、研究主题单一、缺乏成效评估研究、忽略老人异质性、智能养老研究欠缺等问题。对此提出相关建议，为进一步研究和发展提供参考。

Abstract： This paper took the relevant literatures published in Chinese core journals collected by CNKI from 2003 to 2017 as the analysis object， and the content analysis method and the law of bibliometrics as the analysis methods. This paper found that the number of literatures was increasing year by year， the research hotspots provided future research directions， and core authors， the core writers and publishing organizations was established， the core journals and annual hot journals was established， the fund projects strongly supported. The research showed that there were some problems in the existing literature， such as lack of high-quality research， single research topic， lack of effectiveness evaluation research， neglect of heterogeneity of the elderly， and lack of intelligent endowment research. And the relevant suggestions had been put forward to provide reference for further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關键词：人口老龄化;文献计量;社区居家养老

Key words： aging population;bibliometrics;community home endowment

中图分类号：D669.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4311（2019）34-0190-06

0  引言

1999年我国开始进入老龄社会，当前我国人口老龄化形势越来越严峻，传统的家庭养老模式遇到困难，社区居家养老应运而生。20世纪80年代我国开始对社区居家养老进行研究，社区居家养老不是指传统家庭养老，也不是社会养老，其补充了传统家庭养老的空缺，也对机构养老进行了更新，是一种借助政府和社会力量，依托社区平台[1]，为住在家里的老人提供家庭服务、日常照料、身体护理和精神安慰等服务[2]，是解决21世纪中国面临的严峻老龄化问题的新型养老模式。2017年12月，社区居家养老入选2017年民生热词榜。

现有研究大多从社区居家养老某一方面入手，而鲜有研究对我国社区居家养老文献进行系统梳理和分析。笔者运用文献计量和内容分析法，梳理2003到2017年以来有关社区居家养老的文献，为了更清楚、全面地掌握社区居家养老的研究现状及趋势，从文献数量、关键词、核心作者、研究机构、期刊、基金等多角度进行了分析。

1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中国知网（CNKI）对核心期刊收全率达99%，对文献内容收全率为99%，其收录的文献可以较全面地反应学科研究情况。中文核心期刊、CSSCI期刊收录的论文质量较高，能体现学科研究水平，具有代表性和学术影响力[3]，故样本来源限定为CNKI收录的中文核心期刊。以“社区居家养老”“社区养老”“居家养老”为主题词，选取2003-2017年发表在核心期刊上的文献为研究对象。

文章运用内容分析法和文献计量学定律对上述选取的数据进行分析。在结果统计和理论分析之前对样本进行阅读筛选，去除目录、序言、通知、征文等无关信息，得到社区居家养老相关研究文献1653篇。

2  文献的统计结果分析

2.1 文献数量趋势分析

根据样本统计结果得出符合条件的文献有1653篇，以年度对文献的发表量进行统计得出社区居家养老文献数量年度分布图，如图1。

研究文献数量总体上逐年增长。从2003年到2006年，文献数量一直较低，当时我国老龄化现象不是很严重，没有引起研究者以及政府部门足够的重视。研究处于初步探索阶段，主要以传统的家庭养老和机构养老为主，没有形成完整、统一的社区居家养老理论体系。2007年到2011年，文献量逐渐增加，各地的社区居家养老取得初步成效，学者们开始根据本地情况进行学术研究。“十二五”规划提出建立以居家为基础、社区为依托、机构为支撑的社会养老服务体系，创建中国特色的新型养老模式，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社区居家养老研究的发展[4]，以社区居家养老为主题的文献数量在2012年之后开始大幅上升。从整体来看文献数量稳定递增，研究已逐步进入到成熟期，为之后的理论研究提供了良好基础。

2.2 关键词及研究热点分析

2.2.1 高频关键词分析

通过对样本文献关键词进行同义合并[5]（如人口老龄化、老龄化社会和老龄化合并为老龄化、居家养老和居家养老服务合并为居家养老（服务）等），删除了非实质性含义的关键词，最终选出频数大于15的关键词做进一步的分析。见表1。

首先，研究热点集中在居家养老（服务）、人口老龄化、养老服务、社区养老（服务）等词。居家养老（服务）这类关键词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样本主题与检索主题相符。袁缉辉在《强化家庭作用、支持居家养老》一文中初次提出“居家养老”这一概念，对其进行了理论阐述[6]。关键词“人口老龄化”词频数较高反映出我国人口老龄化趋势是导致居家养老、社区养老模式出现的重要原因。其次，养老机构、养老模式、养老服务等关键词频数也很高，出现了对社区居家养老模式和其他的养老模式进行比较的研究[7]。再次，部分学者对居家老人的心理因素进行了研究分析，有利于推动我国社区居家养老研究更关注老人的需求、养老意愿以及养老方式的影响因素[8]。最后，养老设施、空巢老人、失能老人这些社会关注的热点主题词也有出现，但出现频数相对较低。特殊老人群体需要社区细心地照顾和周全的服务，在社区居家养老研究中应多关注这类老人的养老方式及心理诉求[9]。

2.2.2 热点关键词年度趋势分析

基于对2003-2017年关键词的总结整理，进一步按年度对出现频数在70及以上的关键词进行统计，汇总统计8个热点关键词的年度频数，刻画了社区居家养老年度热点趋势，如图2。

热点关键词频数总体上逐年增长。2009年以前热点关键词出现的频数均较低，可能因为2009年之前研究者们对社区居家养老关注较少。2010年，我国进行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60岁及以上人口占总人口13.26%，研究者们开始关注人口老龄化现象及应对方法，相关的文章数量大幅上升，总体上看热点关键词出现的频数均增多，尤其是居家养老服务、人口老龄化、社区养老服务等关键词频数在2017年达到较高水平，学者们在以后可以对这些研究方向继续深入探究。

2.3 核心作者及发文机构分析

2.3.1 核心作者分析

核心作者是对该研究领域发展有较大贡献的人，对其统计并分析有助于该领域的学科发展。文献计量学中，评估核心作者需要同时考虑发文量和被引量两个指标[10]。按照普赖斯定律，发文量是科研活动的重要表现形式，能直观反映作者的学术活跃度，故首先将发文量作为筛选核心作者的指标。其次引入作者文献被引量。按照加菲尔德的观点，作者影响力与文献被引量存在正相关关系，被引量可看作是对论文学术价值和水平的测度，目前被引量已作为一种较可靠的指标被广泛用于科学产出的质量评价。只有将发文量和被引量这两个指标综合起来才能较准确的统计出核心作者[11]。

笔者统计了2003至2017年第一作者的发文量及被引量。首先用普赖斯定律初选核心作者，依据普莱斯定律，核心作者的发文量最少为N篇，其计算公式为：

公式中Max（n）表示发文量最多的作者所发表的文献数量。在本次统计的1653篇论文中，以第一作者为测算标准[12]，发文量最高为9篇文献，即Max（n）=9，从而计算出N=2.247，取N的最大整数值3即为核心作者候选人的最低发文量。据统计结果，2003-2017年发文3篇或3篇以上的作者共75人，这75人成为核心作者候选人。

另外引入文献被引量来测评核心作者，采用综合指数法确定核心作者[11]。第一步，计算核心作者候选人发文量与被引量两项指标的均值，设候选人总数为m， xij是第i位核心作者候选人的发文量（或被引量），m=75。第二步，分别计算发文量和被引量的折算指数， ， Kij为发文量（或被引量）Xij的折算指数。再次，确定发文量和被引量这两个指标的权重值，将发文量和被引量权重值均定为0.5。第三步，分别计算加权综合指数 ，Wj为发文量（或被引量）的权重值。按照最终统计结果，加权综合指数大于等于70的作者为社区居家养老的核心作者[13]。

根据统计数据，候选人的发文量和被引量分别为285篇和7471次，发文量均值和被引量均值是3.8和99.6133，利用这些数据求得候选人的加权综合指数。加权综合指数值越大，候选人的学术水平越高，对社区居家养老研究的学术贡献越大[14]。按照加权综合指数Ki>70的标准评选出核心作者47位，占全部作者3.71%。如表2。

按照加权综合指数排名，排在前5位的作者分别是穆光宗、祁峰、章晓懿、董红亚、陈友华，前五位作者的发文量总体来说较多，被引量均在300次以上，这五位作者在社区居家养老领域已有较为成熟的研究。祁峰共发表文献9篇[15]，穆光宗发表的《我国机构养老发展的困境与对策》一文被引量高达518次。核心作者发表的文献量占总文献量11.78%，可见核心作者所著的文献较其他作者来说较多。核心作者发表的文献被引量占总文献被引量23.78%，可见核心作者所著文献的被引量较其他作者所著文献的被引量来说较多[16]。统计出的核心作者大多是大学教授、硕博导师，我国对社区居家养老领域的研究经过十五年的发展，培育了一支较为强大的核心作者队伍，多关注他们的成果有利于我們掌握研究中较为重要和核心的信息。

2.3.2 发文机构分析

从文献作者发文机构进行统计，着重分析出现频次10次以上的机构。如表3。

研究人员大多为国内著名大学的学者，各大高校的研究在很大程度上推动着研究更扎实、深远的发展。社区居家养老文献作者多集中在中国人民大学、武汉大学、南京大学、吉林大学、西安交通大学等。中国人民大学发文量达到最高，文献质量也获得领域一致认可。发文数量介于10到20之间的机构较多，这些机构分布较为广泛，研究方向多元化。

2.4 期刊分析

2.4.1 核心期刊分布分析

布拉德福定律是表现文献集中与离散状况的规律[17]。根据布拉德福期刊区域划分规则，将某研究领域的载文期刊划分为3个区域（核心区、相关区、非相关区），尽可能使每个区所包含的论文数量大体相当，如果3个区域的期刊数量之比满足： （其中：N1、N2、N3为3个区域的期刊数，a为布拉德福系数，a>1），则它的分布符合布拉德福定律[18]。以该定律为原则，对刊载社区居家养老文献的期刊进行统计分析，如表4。

三个区期刊数之比为 ，即布拉德福常数a≈4，可认为核心效应明显[19]。我国在社区居家养老研究方面已基本形成核心期刊群，这是我国社区居家养老研究逐渐成熟的标志之一。1653篇以社区居家养老为主题的文献分布在365种期刊中，期刊平均载文量为4.5篇。核心区期刊总载文量600篇，占全部文献量的36.30%，平均每刊载文量35.29篇，《中国老年学杂志》《社会福利》等17种期刊发文频率最高，是社区居家养老文献的核心来源;相关区包含《重庆社会科学》《城市规划》等68种期刊，总载文量527篇，占全部文献量的31.88%，平均每刊载文量7.75篇，这些期刊群也是社区居家养老文献的重要来源。对核心区期刊做了进一步统计分析，如表5。

核心区期刊共17种，社会科学类、人口类、经济类、建筑类期刊为3种;综合类、卫生医学类期刊为2种;老年类期刊1种。《中国老年学杂志》发文量高达146篇。社会科学类期刊113篇，养老问题是近些年来社会保障最关注的问题之一，养老方式的选择也成为社会科学研究的热点。建筑类文章共71篇，越来越多老人选择社区居家养老模式，故研究者关注社区和老年住宅适老化的规划、建设问题，很多文章还涉及到养老设施的规划。经济类文章共68篇，养老模式的选择与我国经济宏观管理、可持续发展及服务业经济息息相关。医学类文章34篇，学者们越来越注重居家老人的身体和心理健康，“医养结合”成为社区居家养老的研究热点。社区居家养老研究具有多学科、多角度的特点，现阶段一些研究做到了将多个学科联系、交叉和渗透来探索社区居家养老。

2.4.2 期刊年度热点分析

基于对核心区期刊的总结整理，进一步按年度统计频数在20及以上的核心区期刊，统计出9个热点核心区期刊及发文数，从而刻画核心区期刊年度热点趋势，如图3。从整体看，热点期刊发文量处于上升趋势。《人口学刊》、《人口与发展》等发文量处于起伏状态，且2017年没有再发过相关文章，社会福利杂志发文量仅在2008年、2009年达到了较高水平，在2009年之后没有再发过相关文章，因此研究者们给予这些期刊适当关注即可。中国老年学杂志发文量处于上升状态，2016年之后保持高发文量。社会保障研究、建筑学报、经济研究参考、人民论坛在2017年发文量也达到较高水平，研究者们应高度此类期刊。

2.5 基金年度分布分析

如图4，社区居家养老相关的国家科学基金数量在2010年后逐年增多，这说明2010年后国家科学基金不仅一直在扶持与社区居家养老相关的科学研究，并且扶持力度逐年增大。此外，与社区居家养老相关的国家社会科学基金数量在2010年后均多于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这表明近些年国家社会科学基金更为重视与社区居家养老相关的研究。

3  结论及建议

3.1 研究结果

①社区居家养老文献数量逐年递增，预估文献数量将继续上升。该领域的作者们将社区居家养老服务作为一个专门的研究方向，推动着社区居家养老服务质量的提升。

②形成了持续、稳定的研究者和研究机构。核心作者群、核心区期刊对社区居家养老的研究做出重要贡献，一小部分学者延续对社区居家养老领域的研究，维持发文的连贯性和持续性。文献作者大多来自我国一流大学，研究涉及的领域广泛，研究不是孤立的，也不仅仅局限于社会科学类，而是与其他学科相互交叉和渗透，这个结论从核心期刊群的分析也能得出。

③研究热点提供未来研究方向。研究热点体现在一些频数较高的关键词上，近些年也出现了新的研究热点。同时，热点关键词频数总体上逐年增长，能够反映社区居家养老热点概念和趋势走向，应多关注居家养老（服务）、人口老龄化、养老模式、养老服务等热点概念。

④基金项目的大力支持。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自然科学基金以及大量省级基金对社区居家养老研究提供了基金资助和学术关注。国家社会科学基金的文献数量高达255篇，发文量显著增长，社区居家养老已得到国家的高度关注和支持，这几年课题和研究成果也越来越多，社区居家养老是未来基金项目支持的重点领域。

3.2 研究不足

①高质量的研究欠缺。第一，只有8位核心作者发表5篇以上论文，大部分核心作者发文都是3-4篇。有些发文量较高的作者，其文献的引用量却较低。第二，机构发文量差异较大，有些高校的研究起步较晚，研究比较落后。第三，从核心区期刊分布表可看出大部分核心区期刊发文量都在30以下。

②研究主题不明晰、角度单一。高频关键词区分不显著，大多数关键词都是各种养老服务、养老方式等，体现具体研究方向的关键词分布较零散。以社会科学类、建筑学类、经济学类等单一学科为研究视角的文献量较多，而综合多学科视角进行探究的文献量较少。

③缺乏成效評估研究。通过文献调查，国内缺乏针对社区居家养老成效评估和老年人满意度的研究，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社区居家养老的深层次开展。只有通过调研与实证分析，通过数据评估出社区居家养老的成效，其研究才能发挥应有的作用。今后的研究应注重建立可操作的、可定量考核的评价体系。

④研究忽略老人养老的异质性[20]。身体状况、性别、年龄、收入等因素会导致老人有不同的养老需求和养老意愿。国内研究很少把老人看作有区别的群体，开发满足不同老人需要的养老设施、服务、模式的研究数量较少，这不利于养老服务质量的提高。

⑤基于智能化背景下的社区居家养老服务研究较少。随着互联网、大数据的发展，现在的社区居家养老模式开始将传统养老模式与信息化联系起来。越来越多的研究者将研究方向转移到智慧养老社区、互联网+养老、人工智能养老等领域，这也将是我国社区居家养老未来的发展方向，但从关键词、发文量等统计中看出有关智能社区居家养老服务的文献数量较少。

3.3 研究建议

①应进行持续深入的研究。学者们应持续关注社区居家养老服务的相关政策，将其与理论研究紧密联系，加强研究的延续性。

②应进行综合化、多视角的研究。社区居家养老涉及政治、经济、文化等多个领域，涉及到社会、政府、个人等多方面的利益，不应只从某一学科或某一视角为出发点进行分析，应综合多学科角度，立足于整个社会视角来探究。

③应增加服务成效评估的研究[21]。研究要建立在实践应用的基础上，老人对社区居家养老服务的反馈会推动养老服务的发展，也会推动社区居家养老研究的进一步深入。研究者们可通过阅读大量养老机构成效反馈及评估的相关文献，进入社区进行实地考察，针对社区居家养老编制完整的、可操作的、可定量考核的评价体系，同时研究者们可通过发问卷、访谈的形式收集数据从而进行更精确的研究。

④研究应注意老年人差异性。不同类型老人对社区居家养老服务存在不同需求，研究应多关注空巢老人、失能老人、农村留守老人等特殊群体，这有利于社会公平，提升整个社会养老的满足感。

⑤应增加智慧养老领域的相关研究。我国老龄化社会进程加快，以互联网为基础、以物联网为媒介的智慧社区居家养老模式逐渐发展完整，研究者们在之后的研究应结合智能大背景，探讨完善我国智慧社区养老服务模式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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