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局动荡，今年的法兰克福书展还好吗?

邢明旭

进入10月，全球政治和经济动荡持续加剧，无论是弥漫全球的贸易摩擦阴云还是英国脱欧事件，都给正在举办的2019法兰克福书展蒙上了一层不确定的面纱。尽管如此，真正置身全球最大的书业盛会其中时，不论是人头攒动的热闹景象还是主办方透露的稳中有增的书展交易额似乎都昭示着，尽管时局动荡，全球书业依旧在稳步前行。

用法兰克福书展主席岳根·博思的话说，“信心”和“稳定”已经重新回到法兰克福。“通常我们的行业会在一定程度上反应世界政治、经济局势，但事实上，今年的法兰克福书展看起来非常稳定。我甚至觉得，这两年的书展越来越像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时的样子，那会儿书展上大牌作家和重磅文学活动云集，大家都热情高涨，而现在这种感觉又重新回来了。这种感觉不仅体现在版贸或发行业务的交易数字上，更重要的是透过书展，我们得以看清书业在当下时代所面对的新的机遇和其真正核心的价值，这个功能每一年似乎都在强化。”

纸书复苏，有声抢镜

博思的确有理由乐观。

在今年的法兰克福书展上，包括传统、数字、有声内容在内的多个板块都焕发出新的活力。以有声内容为例，得益于该板块过去一年在世界多个市场上的规模飙升，今年有声出版商首次在法兰克福书展上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展厅，来自美、英等多国的超过50家有声出版商把整个3.1号展厅填得满满当当，气势丝毫不输隔壁的传统出版老大哥。而在法兰克福书展最核心的版权贸易方面，今年，供版贸经纪人和书探开展业务的“版权角”规模再次增长，据悉，今年共有来自30多个国家的347家机构注册加入（高于去年的337家），其中包括90家美国机构。

传统出版商们也更加自信。哈珀·柯林斯英国公司首席执行官查理·雷德梅恩（Charlie Redmayne）便是其中之一，“实体书从未远去，未来也绝不会消失。事实上，纸书下滑的趋势在多个市场已经被成功遏制，我相信纸书的未来仍将一片大好。”在本届书展的开幕主题演讲中，他如是指出。

同样持乐观态度的还有企鹅兰登。书展首日下午，企鹅兰登书屋首席执行官杜乐盟在其展位上举办了一场规模不小的招待酒会，为该公司近期的业绩飙升举杯的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庆祝书业的复苏。

过去一年，企鹅兰登再度“抓住”了多部畅销书和多位获奖作家，赚的盆满钵满，其中包括近日因其最新小说《遗嘱》（The Testaments）斩下布克奖的玛格丽特·阿特伍德（Margaret Atwood）。除此之外，企鹅兰登的有声业务版图继续扩张，并实现大规模增长，进而帮助整个企鹅兰登的营收、净利润等经营数字实现增长。

在庆祝企鹅兰登业绩提升之余，杜乐盟还着重谈及了整个书业的复苏。“过去十年，全球经济大环境持续衰退，诸多不确定因素充斥其中，然而出版业却始终稳步发展。曾经一些人预测，数字技术带来的革命将拖累书业，但当时恐怕没有人会想到，在2019年，全球80%的书业分销是以实物形式进行的。除此之外，我们的读者数量也每年都在增长，这些都是值得整个行业高兴的‘事实。”

中国声音逐渐响亮

本届书展上，越来越多的中国出版企业尝试以更加开放、创新的形式参与到这场盛会中来。

书展首日一大早，一场以“你好，法兰克福”为主题的浙江出版联合集团版贸洽谈会便聚集了多位外国大腕，书展主席岳根·博思、副主席托马斯·明库斯、国际出版商协会前主席理查德·查金悉数亮相，除此之外，超过20余家欧美主流出版商代表风尘仆仆地赶到现场，在咖啡的香气间与浙江出版联合集团旗下的版贸人展开了热切交流，现场达成多项版权合作意向。除了热闹的早餐会，浙江出版联合集团今年还首次独立设展，以期用更好的形式向世界进行展示。

另一块场地上，“上海早晨”国际出版主题日活动继去年首创之后的再度亮相同样吸引了众多国际观众的目光。在上海世纪出版集团的推动下，思南读书会今年也首次走出国门，以“从上海到法兰克福——全球视野下的文学交流和阅读推广”为主题在美茵河畔举行了一场精彩对谈，中国先锋文学代表人物之一、作家孙甘露，德国著名汉学家、歌德学院（中国）原院长米歇尔·康·阿克曼等嘉宾在现场共话当代中国文学创作及出版的新潮流，引来掌声一片。

除此之外，关于中国市场的数据分析和趋势研判也受到欧美同行和媒体的关注。“当下中国出版人关注的焦点已不再是购买更多的版权，而是拿下更高质量的图书。”在一场重量级的版权会议上，北京开卷信息技术有限公司总经理蒋艳平指出，“随着中国本土作者生产高质量作品能力的逐步提升，中国出版商已经开始逐渐将目光转向国内，并在一定程度上放缓了对于国外版权的购买。”尽管如此，中国对外版图书的需求依然旺盛，据蒋艳平透露，中国每年出版的图书中，约有13.5%的品种来自国外版权。按价值计算，每年零售市场总码洋的23%是由外国作家贡献的，据此推算，國外图书版权的价值约为30亿美元（约合212.42亿元人民币）。

总得来看，三天的书展上，包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高等教育出版社、中国少年儿童新闻出版总社、中国青年出版社、浙江大学出版社等多家国内企业各显神通，在法兰克福放出了中国声音。书展已经落幕，然而从业者和读者的热情却不会随之减退，相信同日夜流淌的美茵河一样，书业也将在未来持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