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汪曾祺小说的一点认识

2019-12-23 07:18王慧
学校教育研究 2019年23期
关键词:汪曾祺小说职业

王慧

汪曾祺生于1920年,一个旧式地主教庭。1979年重返文坛作品源源不断,小说,散文,评论均好评如潮,掀起一股“汪曾祺”热。汪曾祺被评论家认为是“大器晚成的作家”,为文坛提供了一种特别的小说风格。

汪曾祺的作品很多。《邂逅集》、《羊舍的夜晚》、《汪曾祺短篇小说集》、《晚饭花集》等多部小说集。还有其他散文、文论、京剧等方面的作品。我所读到的书目不多,在这里只从《当代作家选集丛书汪曾祺》这部书中80年代的小说谈一点自己的感受。

从当代文学史课的学习中我们知道80年代小说出现了“市井小说”、“都市小说”、“乡土小说”、“乡情小说”等称谓。汪曾祺被归入“乡土”、“乡情”类作家。汪曾祺的小说多着重于乡土民情的表现,笔下的人物多是他所熟悉的、热爱的、纯朴的小人物。

汪曾祺的小说中的人物一般是有一技之长或者是性格上、相貌上有着突出特点。

在我们日常生活中常听到诸如职业歌手、职业篮球、职业足球、职业……这样的话语。我觉得《受戒》里荸荠庵的和尚就可以称为职业和尚。每个和尚各司其职,不仅保障了日常生活所需的油盐酱醋,也有着俗人的取妻、吃肉、赌钱的权利。但这一切世人方式的生活并没有打破庵的和谐。庵中算上明海共有六个人。六个人物都是各有个的特点。

《受戒》中的人物从庵里的老和尚到他们邻居家的小英子每个人身上都有各自鲜明的特点。我们把上述人物分为两类。荸荠庵,和尚居住的庵。在世人的眼中这里应该是另世人所敬畏的神圣之地。戒律严明,不得妄自犯戒的,庄重之地。然而从老师傅“他是吃斋的,过年时除外。”仁山,仁海,仁渡的各自特点的描写,并且还与收鸭毛的、打兔子兼偷鸡的打牌,文中写到的大姑娘、小媳妇失踪了-跟着和尚跑了的事件。从中我们看到的是作为一个普通人,世俗人而存在的一些平常之事。在这简洁,朴实的笔调中使本来应该严肃、庄重的人物以生活的自然状态表现在了人们面前,并不造作,反而给人亲戚之感。

小英子一家人的描写,给人勤勤勉勉、精精神神的感觉。在我看来世俗中的人应该是形形色色,不乏精神委顿,放荡懒散之人。对于“庵”这样的清净之地,小英子一家应属于世俗中人。对于小英子一家所谓世俗中人的描写呈现与我们眼前的是美好的,精神的形象。我想在这本对立的两种生活的串写中给予人的是和谐,自然之美。

《岁寒三友》中的人物王瘦五,陶虎臣,靳彝甫都有各自的事业,生活不上不下的普通人。王瘦五开绒线店,经营着自己的生意,维持一家人的生活还困难。想办法发财,干过各种生意,卖虾子,醉蟹,腌制过双黄鸭蛋。陶虎臣开炮仗店时好时坏。靳彝甫画画的,过着半饥半饱的日子。三个人忽然交了好运赚了钱,可是最终又变的家徒四壁。三个人事业的起落,生活的转变中,我们看到的是为生活奔波劳碌的普通人。可他们身上也有“亮眼”的优点,“三个人的名声都是好的,他们都没有过伤天害理的事,对对人从不尖酸刻薄,对地方的公益从不袖手旁观。”

《徙》中的高北溟是个功名道断的秀才,他在“五小”和“县立初中”的工作调换中足可见其人格,做人的原则。

《桥边小说三篇》中的詹大胖子,《陈小手》中的男妇科大夫陈小手,《职业》里的卖椒盐饼子西洋糕的小孩,《大淖记事》中的锡匠,巧云,十一子等普通的人物身上都有人性美好的一面,或是勤勉,或是有一技之长,或是有着生活的原则,有责任心。

这些乡里乡气的人们身上都展现出了人性可爱,美好的一面。从这些人物的描写中,不论是被人看不起的男妇科大夫,还是一个敲钟的人-詹大胖子身上都可看到其优点,在塑造人物形象时不论是怎样普通的,微不足道的人身上都会发现其美,展现其美。

再看一下人物关系。《岁寒三友》中最后“靳彝甫约王瘦五,陶虎臣到如意楼喝酒。给每人两封洋钱。”靳彝甫是把其那珍藏的东西卖给了别人的钱给了好朋友。

《大淖记事》中“这一帮锡匠很讲义气。他们扶持疾病,互通有无,从不抢生意。”

人與人之间的关系是如此和谐,美好。

人物的描写,人与人之间关系的阐释中充盈着和谐,朴素,自然之感。不是情感的矫揉造作,是对那人那事的真诚热爱而发之情。

汪曾祺在西南联大上课时沈从文教授是他很喜欢的先生之一。他的小说创造受沈从文影响很大。“沈先生的课中经常说的一句话是:‘要贴到人物来写。爸爸认为是小说的精髓。”他在写作时正是以自己的心、全部感情去体会作品中的人物。以符合人物身份、生活的语言组织文章。《小芳》中写的保姆没有虚构、想象、夸张 ,以最自然的生活化的方式呈现于文章。我想他这种站到人物的本身去写文章正于儒家的推己及人的思想一致。在他1983年写的《我是一个中国人》中他说自己接受的儒家思想多一些。他是写普通人身上的美和诗意。称自己大概是中国式的抒情人道主义。我想这正可以说明为什么他的小说人物上那些对于人物美好一面的展现。他的小说是沈从文小说中健康人性和美好感情的写作特点的接续,并带有其自己的特点。

他的这种写作风格与80年代初期的“伤痕文学”的接陋“文革”灾难,描述“文革”中的悲剧性遭遇的作品,写历史创伤的记忆的作品是不同的。他也被打成过“右派”。“反右”、“文革”的作品盛行,接露也是十分尖锐的形式之下,他独首自己的写作风格。正如他在《北京文学》为他举办的作品研讨会的发言上说的:“文学应该使人获得生活的信心。”他的小说写的生活是和谐的、美好的。

他的小说生活与新写实派的小说生活也是不同的。《烦恼人生》中我们看到的也是最普通的一个市民的生活。以发生在一天的锁琐碎碎的事情就把主人公循环往复的全部人生图画给描绘了出来。人生就是一个如此平凡的普通的日复一日。“正是这些人虫组成了中华民族的脊梁。”虽然都是对于普通人物的描写,但其给人的审美愉悦是不同的。在汪曾祺的作品中我们更多的会感觉到美的存在。《烦恼人生》在琐碎甚至厌倦的生活中呈现真实的人生。

在文学流派更迭的80年代,汪曾祺是“潮流之外”的作家。他以独特的方式抒写着自己的对于生活的感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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