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析斯宾格勒《西方的没落》中的文化形态史观

2019-12-24 08:54张博伦
青年与社会 2019年31期
关键词:宾格历史文化

斯宾格勒指出,“传统的历史观念的根本缺陷在于,所谓的世界历史并不是一个整体,而是被选定的一部分,西欧的土地被当作一个坚实的‘极,当作地面上的一块独一无二的选定地区,理由似乎只是因为我们住在这里,而千万年来的伟大历史和遥远的强大文化,都被极其谦逊地围绕着这个‘极在旋转(《西方的没落》中译本第32到33页)。”

斯宾格勒这样的认定是武断的,也是有些狭隘的,故而不能完全说服他人,进而他又指出,从特殊到特殊的错误于论证中永远被包含于普遍的有效性。这样即是指并没有任何永恒普遍的事物,所有人只能在他所处的生活环境和当时的历史条件下进行理解和认知,由此斯宾格勒除了盼望打破西欧中心论,还富有后来构成其历史思想主要内容的相对主义倾向。斯宾格勒的历史哲学具有鲜明的特点,即望盼打破以西欧为中心的历史发展脉络进程的观念,其目标是于远景中去考察被包含的全部的、不受限制的、远大的千万年的历史。

而十九和二十世纪再也不是世界历史上升直线的顶点,现代开始重现一些历史现象,即是每一生活阶段均可从成熟了的完全的文化中找寻。

人类历史是一个各种文化从生长到衰亡的自然过程,斯宾格勒将印度文化、西欧文化、伊斯兰文化、古典文化、中国文化、玛雅文化、巴比伦文化、埃及文化等分为八种自成体系的文化。进一步演化均大致经历了从文化到文明,从乡村到城市的相似过程,这即为广泛流行的文化形态史观。

自内容上看,凸显出宏观的研究的态度,反映了从近代迈向现代的、从一元走向多元化的西方文化,进而突破了以西欧为中心的框架,其本质在于斯宾格勒的观点具有突出的时代感,其在理论上做出的贡献,本身即是历史发展的必然产物。

斯宾格勒无法摆脱传统束缚,尽管他望盼打破抽象的歷史哲学体系,他的文化生态史观实质上仍是对历史过程的体系式构想,但已明显不同于过去的历史模式,在内容上丰富、在结构上有庞大体系,即是特色的文化转折点。马克思曾感言如,创造应该来源并过继于过去,既定则是直接被遇到的。

因此具有无法避免的共同性,自然和历史把世界分为两个部分,即做了历史的和自然的区分。斯宾格勒自此出发,完善了整个体系,在本书的导言中他指出,世界历史形态即是把它们看作方成,并用一种不同于自然科学方法的思维方式获得的,斯宾格勒进而类比,即是不同的方法,要想领悟活的历史,只能通过对世界上不同的文化的类比。首先他指出,历史是并没有范围只有方向的方成事物,它像生命一样不断流动发展,存在于人们的意识中,恰而自然是与之相反的,以往无生命的故而要区分研究自然和历史的方法,我们只能深刻的、体验式的理解,并揣摩方成事物。就像精神与世界相互联系、辩证统一,在知识表现形式上来看,自然是确实的,而历史则表现为可能,与之发展相呼应。

斯宾格勒进而用已成规律来概括事物,历史由不能再现的有机,不可逆的,无将来、过去之分的,不断发生的单个事件构成。单纯的方成并不是被确定地处理。历史学家必然要应用一定比例的已成的东西以及科学方法来研究。

斯宾格勒指出,只能存在事实,并不可能存在真理,象征意义存于历史文献中见之于过去的东西,历史科学没有独立存在的可能,只能存在辅助的为历史服务的科学。

斯宾格勒在很多地方指出,自然科学内部包括相对性存在,并且严格地将历史和自然进行,区分人们在物理领域看到的是确定的已成事实,但斯宾格勒指出,“物理学家在工作时他不是控制着,而是被一种下意识的形式控制着,因为在活的活动中,他总是作为他的文化、他的时代、他的学派、他的传统的人而存在,因此,每一个事实,即使是最简单的事实,从一开始就包含着一种理论,对自然的所有认识即使是最确定的认识,也是基于一种宗教信仰而成立的(《西方的没落》英译本第379到380页)。”

进而斯宾格勒认为,关于世界看法,唯物主义和天主教并没有什么差别,不过是语言描述不尽相同而已,即从此表现出斯宾格勒的唯心主义世界观。但由此也可观之,斯宾格勒的高明之处在于发展认识论上的相对主义是通过自然科学内部的相对性揭示来完成的。

关于物理学的观点,斯宾格勒的成就无法与一些事实相分离,于第一卷末尾斯宾格勒指出,因为物理学一系列的突破,并在观念上具有转变意义,相对论横空出世,量子理论指向了牛顿以来的关于质量不变的错误,万有引力定律和能量守恒定律不再具有神圣的绝对永恒的意义。

斯宾格勒指出,概率代替了严格的因果关系,并对自然科学予以重击,由此,已成方成,历史和自然开始融合了,人及其研究进入到了无机自然界。因而,关于自然科学相对性论述,斯宾格勒有了其现实基础,他始终无法与其自身的历史对立自然的反实证主义相结合,即使他刻意逢迎已改变的形式,德国思想家中有很多将历史和自然对立。新康德主义学派为其做了突出贡献,斯宾格勒学习并借鉴尼采,甚至是歌德、叔本华的思想其中的非理性主义的特色,对于整个历史哲学体系的重新构造,历史通过有机生命体来比喻,斯宾格勒创造了其与生命哲学的沟通。关于西方历史思想史,其文化形态史观,尽管有浓重的悲观主义色彩,以及安身立命的特征,但他仍开创了领域的先河。

《西方的没落》的主题及基调是相对主义,并有两大主题,即自然和历史,一是认识论,万物在变,在思维领域中存在的真理,只有事实存在于无尽的历史中,只有相对的离不开主观的;二是历史观,抛弃进步观念的文化形态及特征,勾勒出每个独立文明的发展历程。

生命有机体来比喻历史,这是斯宾格勒的思想理论的主要内容,第一,同时代的文化表征即为斯宾格勒全部体系中的最闪光点,他指出所有文化都经历过前文化时期、文化时期和文明时期,即是同时代的,就像春夏秋冬四季的演进更替。斯宾格勒具体指出前文化阶段并没有国家和政治,人类处于原始民族状态,而进入文化阶段早期的标志即是出现了民族和封建制度,进而至文化阶段晚期,文明时代到来了,大城市或行省出现,乡村完全败给城市,国家形成方式落到谷底行将消亡,这即是城市出现并与乡村的殊死斗争,与此同时,战争纷争频繁,进而指出大一统帝国时期将代替战国时期。他的最终总结是“如果早期的特点是城市从乡村中诞生出来,而晚期的特点则是城市同乡村做斗争,那么文明时期的特点就是城市战胜乡村,因而他使自己从土地的掌握中解放出来,但走向自己的最后的毁灭(中译本第224页)。”

第二,历史是活生生的有机体,具有生老病死的周期性特征。斯宾格勒指出,历史的世界亦可被称为世界历史,正如歌德的观点,我们生活的地方,即是活的自然,即证明了其所受的歌德的影响,他认为所有文化,包括现代西方文化,均是有宿命性的,都要经历生老病死的过程,这是规律,我们既不能创造也不能改变。

这里为了突出严苛的必然有机的,周期性连续关系,文化最终无法避免的最终结局即是文化,因为每一种自己的文明都反映其自身文化,而当代当然不能被称作文化的时代,而应是被叫做文明时代。这是不可避免的有机连续的周期性关系,他对自身的悲观主义做出了深刻表达。

第三,斯宾格勒反对历史发展的因果规律性,进而证明命运存在,他提出空间和自然相对立,时间与历史相对应,与命运相关的活的方式历史只能与过去死亡的东西相联系。因为,因果规律无法被创造和改变,时间流动不止。

永恒年轻不老的命运由永恒性的活力决定,历史只有昨天和今天以及新旧的区别。与此同时,斯宾格勒描述命运及其因果规律,通过阴阳比喻的方法,“男性生动的体验命运,而且领悟因果规律,及领悟已成的因果逻辑,反之,女性本身就是命运、时间和方成的有机逻辑,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因果规律的原则对他是永远陌生的(中译本第528页)。”

历史的宿命和有机性均是与生俱来的,西方的没落亦是不可避免的结果,这体现了斯宾格勒悲观主义的色彩。承认事实的同时,提醒处在同时代系列的类比中的人们以期警醒后人,西方文化的没落是在重走其他文化没落的老路,其本质上体现并证明了斯宾格勒悲观主义命运的信仰。

作者简介:张博伦(1991.03- ),男,辽宁沈阳人,黑龙江大学,黑龙江大学哲学学院团委书记,助教,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哲学基本理论、马克思主义哲学与当代中国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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