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丘北僰人研究述评

2019-12-26 14:58达福兴
文山学院学报 2019年1期
关键词:族群习俗彝族

达福兴

(云南民族大学 人文学院,云南 昆明 650500)

“僰人”彝语呼(ku pho)①,自称“锅泼”“僰族”;他称“伯族”“海巴族”“葛莱”;也别称“马笼头人”。现归属彝族白彝支系,语言属汉藏语系滇缅语族彝语支东南部方言,该族群因聚居区地处偏远,自然环境恶劣,尚遗存有相对完整的民族风情、丧葬习俗、宗教信仰及口述文学等族群文化。近年来,丘北僰人享有较高的媒体关注度,越来越来多的旅游宣传以丘北僰人为主题。随之学界也将更多的目光转至丘北僰人研究之上,各项研究成果与著作层出不穷。现将新近研究成果进行专题探讨,以期促进相关后续研究工作的新进展。

一、云南丘北僰人现状概述

云南丘北僰人主要分布于丘北县辖属的6个乡镇(官寨乡、舍得乡、腻脚乡、树皮乡、双龙营镇、曰者镇)21个村委会,44个自然村中(其中纯彝族僰人居住村寨有25个,与其他民族杂居的彝族僰人村寨有19个)。至2008年9月底,全县彝族僰人有1557户,总人数有6894人,占全县总人口的1.5%。②僰人大多聚居于生态脆弱的岩溶断陷盆地周边山区,存在水土流失严重、土地石漠化问题突出、水资源短缺、有效耕地少等问题。据2008年12月《文山州人民政府关于加快民族地区扶贫攻坚发展工作意见》中显示“2007年末,44个僰人村寨农民人均有粮185公斤,人均纯收入551元,贫困人口有12 184人,其中:绝对贫困人口10 754人。尚有茅草房7户,杈杈房92户,危房461户,半墙房屋639户,土坯房275户,无住房199户。土地石漠化程度高达68%以上,科学种植推广率与科学养殖推广率则不到20%”。基于对丘北僰人地区生存现状的实地考察,文山州政府正式启动《关于丘北县彝族僰人群众扶持发展工作规划(2008-2010)》(以下简称《规划》),该扶持规划提出“三年解决温饱、五年达到其他民族中等发展水平”的工作目标与工作要求,以一次规划、分步实施为工作原则,围绕安居温饱、产业发展、素质教育与基础设施建设等“四大工程项目”,开展对僰人地区的全面扶持脱贫工作。同时深入贯彻与实施民族地区脱贫攻坚工作的政策与纲要,继续加大对丘北僰人群众的扶持发展力度,切实帮助丘北僰人走出贫困的致贫“怪圈”。

截至目前,丘北县已完成对所有僰人村寨的发展扶持规划,扶持工作成效显著。具体体现在:僰人村寨基础设施得到明显完善,道路硬化、人畜饮水等问题得到有效解决;村容村貌焕然一新,人居环境显著改善;实施电网改造工程,实现户户通电;文化产业发展成效卓著,初步实现特色产业规模化、集约化发展;精神面貌得到极大改变,素质教育取得阶段性进展;村民活动室、文化站建设,加快了僰人村寨卫生、文化、大众娱乐等社会事业的蓬勃发展。僰人地区群众生活水平得到普遍提高,温饱问题得到全面解决,人均纯收入从551元上升到现阶段的3000余元。但同时扶贫工作仍存在着诸多问题,其中后续扶持资金补入不足、村寨间发展不平衡、因病致贫返贫现象突出、素质教育观念淡化等问题仍存在,依然阻碍着丘北僰人地区的经济发展与文化传承。

二、云南丘北僰人研究现状

(一)族源界说

据《丘北县志》(民国十五年(1926年))第二册“人种”一节载:“僰人即今之民家”,这是最早有关丘北僰人记载的地方史籍文献。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僰人”一词最早现于丘北县第一届各族各界人民代表会议的参会人员名单中,以僰族称,自此僰族称谓便屡现于官方文载中。并于1960年《云南民族识别综合调查报告》中被载为彝族支系,单列条款于彝族系统,其书中记载了丘北僰人的迁移路径、节日习俗及语言语支等简略族群信息,自此丘北僰人的民族身份正式确认为彝族。但丘北僰人民族身份的正式确认,并未为族源之争画上终止符,学界仍为此莫衷一是,各持一词。翁家烈《僰人考》[1]认为丘北僰人乃是川南古僰人之后裔,在结合史籍考究与实地调研的基础上,指出今丘北僰人在婚俗礼节、迁徙路径、丧葬习俗及娱乐方式等方面都与川南僰人有着诸多相似之处,由此可确定丘北僰人为川南古僰人之后裔,其后渐融入彝族支系中。又于《彝濮关系考略》[2]一文中,将丘北僰人祭龙石习俗与川南僰人祭乞子石古俗进行了比较研究,认为丘北僰人祭龙石习俗与川南祭乞子石古俗有源流关系,其目的高度一致。前者或为后者的遗俗与变革,此论亦成为丘北僰人为古僰人后裔之说的有利实证之一。其后遗传人类学也就丘北僰人进行了两系遗传研究,石宏等《云南僰人源流的父系和母系遗传研究》[3]一文中针对32对丘北僰人男性DNA样本进行Y染色体单倍型以及mitochondrial DNA (mtDNA)单倍型分析,分析结果显示丘北僰人双系遗传结构与成分都表现为典型的南方人群特性,并与东亚北方人群的遗传结构与成分进行了对比分析,认为丘北僰人不属氐羌族系,亦不属于彝族系统。其与百越族系有着更多的遗传相似性,两者有着同源关系,佐证了考古学家有关僰人百越族源说的相关结论。陈介刚《云南省丘北、泸西、罗平三县僰人遗裔考察报告》[4]认为丘北、泸西、罗平三县戈扑(白彝)族属僰人,极可能为逃难而落籍云南的川南古僰人后裔。他指出三县戈扑族群无论在族群迁徙、信仰习俗、语言服饰、婚丧嫁娶及音乐舞蹈等诸多方面都与川南僰人极为相似,其中丘北僰人洞穴葬可能源自川南僰人悬棺葬,前者为悬棺葬的遗存与传续。但文中同时也指出其结论尚缺乏明证,仍需进一步研究。

随后语言学家的加入,也为丘北僰人的族源问题提供了研究的新视角与新成果。陈保亚等《滇僰古道上的僰人(孤人)调查研究》[5]一文中,认为丘北僰人(孤人)虽在丧葬习俗与遗传体质上更契合于百越民族系统,但仍不能确其为古僰人遗裔,并且指出通过丧葬方式的相似度来识别丘北僰人族源,带有主观随意性。从语言分阶视角上看丘北僰人语言,显示其语言类似于禄劝彝语,属彝族语言的区域方言变体。同时文中还指出民族历史中存在语言转换或换用现象,语言作为符号性文化因子比功能性文化因子(悬棺葬)更能代表一个民族或族群的特性,更应成为族群边界的标志与界限。朱桢的《丘北僰人后裔的文化历史考察》[6]一文则认为丘北僰人的海巴头饰、打牙凿齿、祖棺祭祀及崖画铜鼓等习俗文化都与川南古僰人极为相似,其中记述丘北僰人有于上颌左右侧门牙骧金属薄片的习俗,此与川南古僰人打牙凿齿习俗相吻合,种种迹象表明丘北僰人极可能为古僰人后裔。但也有学者持有不同的观点,如唐金明《关于丘北僰人的族属问题》[7]一文中,认为丘北僰人族属应是苗瑶民族,并非氐羌民族彝族。文中主要从丘北僰人的岩洞葬习俗出发,指出岩洞葬习俗主要分布于长江中游以南的华南地区,而此地区自古常居民族为苗瑶,且苗瑶民族地区也普遍盛行岩洞葬与悬棺葬等丧葬习俗。他还指出彝族文化中从未有岩洞葬习俗,而丘北僰人之所以与彝族有诸多相似之处,主要在于古时丘北僰人长期处于彝族统治之下,受到了彝族文化的同化与熏陶。古老的岩洞葬民族习俗却被永久的保存下来,从而发展成为现阶段丘北僰人洞穴葬习俗,因此他认为丘北僰人应属苗瑶民族系统,而非氐羌彝族。

(二)习俗研究

丘北僰人传统习俗主要有:生产习俗、生活习俗、丧葬习俗、婚俗等,均是丘北僰人在生产生活中所孕育的优秀文化与精神结晶。其中针对丧葬习俗的研究较多,主要有:农春妮《丘北僰人“洞穴葬”的文化内涵》[8]认为丘北僰人洞穴葬习俗属于崖洞置棺式,取其灵魂入祖棺(祠堂),其后置于高崖天然洞穴之中,忌触地与土壤、须避风吹雨淋,她指出其洞穴葬习俗中蕴涵着丰富的人文精神与价值取向。不仅表达了对逝者的敬畏与缅怀,也表达了生者祈求逝者护佑平安的趋避天性。同时文中记述的丧葬过程与取灵仪式也较为独特,如“僰人死后,其后人须取一麻布系于腰间(取披麻戴孝之意),后于逝者落气处旋一空碗,碗口旋止所指之处(喻聚三魂),掘一小洞取三粒似米大小的泥球(喻三魂),将三粒小泥球置于麻秆中(收三魂),用房屋四角处的茅草加以捆扎,小鸡开腹,同麻秆共系于棺木头前(为逝者指路之意)。三天后,不择日、不择地、不筑坟、不立碑,逝者肉身随处安葬,此后,也不祭扫。”管鹏《神秘的僰人洞穴葬》[9]一文中也认为丘北僰人对于逝者的身体与灵魂分别实行土葬与洞穴葬两种丧葬方式,尤其敬重逝者的灵魂,并总结出丘北僰人祭祖仪式中主要有取灵、入祖、祭祖、洗灵等环节。而关于丘北僰人洞穴葬习俗的由来,该作者认为主要有以下说法:一是古时丘北僰人受到其它民族的排挤,而无地安葬先祖,遂取灵魂片置于高崖洞穴之中;二是丘北僰人先祖因战而死,为避仇人而悬棺于高崖之上,后因战乱,棺木过于沉重,不便携带,遂采用祖棺保存先祖灵魂。朱法飞、侬国恩《谒视千古僰人之秘》[10],朱法飞《凿齿的神秘民族:丘北僰人》[11],朱法飞、肖育文《云南丘北僰人后裔洞穴藏“灵魂”》[12]等三篇文章中都详细论述了丘北僰人洞穴葬习俗及其祭祀仪式,同时也记述了丘北僰人其它方面的民间习俗。

何文辉《神秘的僰人祭山习俗》[13]一文中认为农历二月初七是丘北官寨乡僰人祭山日。祭祀时,毕摩(祭司)会在神树的树荫下搭起一个简易的树枝四方门,后用山中野草将其与神树相连接,之后毕摩将新鲜公鸡血撒于树脚,参祭人员随毕摩下跪祈福,并于神树下议定族规族约与原始习惯法。朱法飞《僰人,僰人》[14]一文中侧重于对丘北僰人的婚俗与“跳乐”进行描述,他认为丘北僰人实行血缘外婚制,“男不迎亲,女自进门”,僰人婚礼头三天,新婚男女不同房,三天后女子随送亲队伍回娘家暂住三天,其后由男子接回,正式开始家庭生活。

(三)扶贫研究

自2008年9月丘北县政府实施《规划》以来,丘北僰人村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扶贫工作成效显著,僰人群众生活质量得到普遍提高,人居环境得到明显改善,僰人群众幸福指数直线上升。但扶贫工作中所存在的问题也在不断涌现,新问题与新挑战仍不断冲击着这来之不易的扶贫成果。唐浦航《新阶段僰人特困群体扶贫开发的困境与思考》[15]认为现阶段丘北僰人扶贫工作成效虽显著,但存在的问题也不少。自然环境恶劣、受教育程度低、小农思想严重及文化保护意识淡薄等方面存在的问题,仍制约着丘北僰人地区的经济发展与扶贫进程,须围绕产业培育,夯实经济基础;重视素质教育,提升自身发展能力;重视生态文明建设,建立生态补偿机制;创新扶贫开发模式,构建社会安全保障体系等四个维度展开对现阶段丘北僰人地区扶贫问题的再解决。杨四宝《丘北彝族僰人生存状态调查及原因分析》[16]一文中也认为现实自然环境的恶劣直接导致了丘北僰人生存条件的疾苦,加之思想意识落后、基础设施薄弱等因素的影响,致使扶贫工作治标不治本。深层次、根本性的致贫因子未得到有效地解决。扶贫必扶智,教育是摆脱贫困代际传递的重要途径,因此须从加快师资培养力度、加大教育经费投入及抓经济作物种植和支柱产业等三个方面进行扶持开发工作,使丘北僰人地区早日完成脱贫攻坚工程,使僰人群众更好的享受到社会发展的福利。

在《规划》实施期间,许多报讯都报导了有关丘北僰人扶持工作进展的阶段性成果,其间所涉及到的各项统计数据都十分珍贵,具有较高的科研参考价值与现实意义。如朱法飞《“僰人跳乐”在今朝》(《云南日报》2009年第10版)、朱绍云《僰人融入现代社会》(《云南日报》2009年第9版)、庄浩《扶持僰人应“一村一策”》(《云南政协报》2009年第2版)、《坚定信念,攻坚克难——丘北县彝族支系僰人发展扶持工作综述》(《今日民族》2009年第5版)、张德华《丘北僰人发展扶持初显成效》(《云南政协报》2010年第2版)等报讯文献。

(四)族群认同研究

曾江《“被表述”-“转述”-“自我表述”云南丘北“僰人”族群及其历史记忆》[17]一文中以访谈形式就丘北僰人族群认同与身份建构问题同白兴发研究员及其学生邱运胜进行专访,专访中指出在外部力量与利益考量的作用下,丘北僰人正在重新建构族群历史记忆和族群身份,并以强化族群认同的方式,为扩大族群之利益、争取到更多的优质资源,而认同于外部力量所建构起的僰人文化。但在族群历史记忆与身份被重构与演绎的过程中,其背后隐藏着一条“被表述”-“转述”-“自我表述”的信息传递链环,穿梭其间的是不断被地方精英加以构造的僰人族群历史与文化。而作为链环的关键,丘北僰人却不享有表述的话语权,承受着被他人建构话语的风险。邱运胜《彝族孤人支系族群认同与“僰人后裔”身份建构》[18]一文中也认为丘北孤人(僰人)在国家权力因素、族群认同的自我表述及社会变迁因素三者的作用与影响下,地方族群精英正试图从被构建起的古僰人族群认同意识与身份转向对彝族身份进行认同的过程之中,并尝试去重构和表述作为彝族支系的身份意识。文中还指出孤人的族群认同模式是一种层次性与情景性同时并存的状态,且这种族群认同模式并非僵化不变,而是不断处于调适与持续建构的动态过程之中。

(五)其它方面研究

朱法飞《中国丘北彝族僰人探析》[19]一书中主要记述了丘北僰人的生产生活现状、节日信仰、服饰语言及口述文学等方面的内容,是近年来关于丘北僰人较为全面与系统的民间文学著作,文中还收录了以往有关僰人研究的相关论文资料。关于文化传承方面的研究,李艳艳《云南文山州丘北僰人文化传承的现状调查与分析》[20]一文中对丘北僰人进行了田野调查和问卷分析,在此基础上认为丘北僰人在语言文学、服饰医药、宗教祭祀等诸多方面,都发生不同程度上的变迁,僰人文化总体呈溃散流失之势,同时作者也提出要从引进社会资源促进经济发展、师资培育提升教学水平、构造文化传承机制等三个方面进行僰人文化的传承工作。关于教育方面的研究,毕丹《丘北县僰人文化教育资源开发现状》[21]认为少数民族文化教育不仅深具民族地方特色与民族风情,同时也起着促进民族团结、社会和谐、拉动地方经济发展等功能,指出丘北僰人文化中蕴含着丰富的教育内涵,极具开发价值。但在开发过程中要注重从吸引外资、转变教育观念、合理利用大众媒体、特色产业开发等方面去克服教育资源开发过程中所遇到的各种问题,如此才能更好的促进丘北僰人地区教育资源的合理开发与保护,进而存续独特的僰人文化。曾江《丘北“僰人”支系考察记》《穿越民族走廊·追寻古今“僰人”》《丘北“僰人”为古代僰人后裔》三篇系列报道中,均侧重于对僰人的族源族属、僰人文化及僰人现状进行纪实文学描述,在一定程度上具有文学参考价值与借鉴意义。

三、结语

丘北僰人作为一个集独特婚俗、奇特葬俗、原始自然崇拜为一体的彝族支系,有着独特显著的地方族群特色与文化,进而成为彝族支系中较为特殊的一个分支,与其它彝族支系间存有明显的边界。纵观近几年来的研究成果,可以看出有关丘北僰人“族源研究”的文献较多,但除翁家烈《僰人考》与唐金明《关于丘北僰人的族属问题》两文中明确指出丘北僰人的族属外,其余族源研究文献均未明确表明其族属;其次有关丘北僰人“民俗研究”的文献略多,但大多以探讨洞穴葬习俗为主,其它习俗涉及较少;最后关于丘北僰人“扶贫研究”的文献较少,且以报讯居多,尚不能形成学术合力。笔者在此基础上对现阶段学界有关丘北僰人研究未加深入探讨的层面或未涉及到的领域作以下简要总结,望诸位方家斧正。

第一,缺乏对丘北僰人文化的深层次挖掘,制度文化研究仍匮乏。制度文化作为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是深层次的文化核心与精髓。研究制度文化不仅可以了解一个族群的内在结构与等级机制,而且还能助解族群外在文化的内涵与意义。丘北僰人文化中蕴含着丰富的制度文化资源,如原始习惯法、族长选任制、族规族约等,均深含科学研究价值,亟待各专家学者加以研究探讨。

第二,对于丘北僰人地区的“扶贫研究”的专业性、实用性文献较少。扶持脱贫工作并非一劳永逸,亦非一蹴而就,相反脱贫攻坚工作是一项相当繁杂且长久的系统工程,同时也是现阶段农村工作的重中之重。丘北僰人地区作为集中连片贫困片区中的特困地区,扶贫工作更是困难多、任务重、难度大,这就需要学界各专家学者以丘北僰人为主体,以扶贫为目标,充分利用各领域科学的方法理论与专业的知识体系为政府扶贫进言献策,共同致力于丘北僰人地区的经济发展与文化传承,促进丘北僰人更好的发展。

第三,对于丘北僰人文化的传承与变迁研究仍较少,尚不能将丘北僰人文化的传承与变迁问题充分涵盖,如丘北僰人的“洞穴葬”、跳乐、祭龙石等习俗。在现代化进程与经济大发展的浪潮中,如何去保存独特的族群文化,不致在追求利益的过程中,丧失本族群的文化特质;探讨如何去进行族群文化适应性的调适,以适应社会的繁荣与经济的发展,都是现阶段丘北僰人文化传承与文化变迁过程中亟待解决的关键问题。

第四,缺乏对丘北僰人的综合性与学术性研究。丘北僰人虽作为彝族分支,但它拥有独特的文化、奇特的民俗、原始的信仰,换言之,它是一个相对完整的文化族群,有着丰富的族群研究价值与现实意义[22]。因此,应加大对丘北僰人族群的综合性、学术性研究,先将族源之争搁置一旁,全力探讨与研究僰人族群中所蕴含的科学文化内涵与人文精神,保存住珍贵的僰人原始资料。

第五,缺乏对丘北僰人传统民俗中生态文化与生态意识的探讨研究。丘北僰人传统民俗中蕴涵着浓厚的生态保护意识与环保理念,如洞穴葬习俗、祭祖仪式以及原始自然崇拜等。其虽带有原始朴素的主观唯心主义色彩,但都体现了自然保护与生态意识,不仅表达了对大自然的敬畏,也约束了损害自然的不良行为。这对于现阶段生态文明保护建设起着积极的作用与影响,能为少数民族地区的生态文明建设提供一条可供参考的路径与方法。

注释:

① 参照1980年国务院颁布的《彝文规范方案》,彝语“僰人”呼为(ku pho)及转引于邱运胜《彝族孤人支系族群认同与“僰人后裔”身份建构》(《思想战线》2014年第40卷第5期)一文中关于孤人(ku pho)称谓的有关注释。

② 转引自《坚定信念 攻坚克难——丘北县彝族支系僰人发展扶持工作综述》(今日民族,2009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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