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5年美西部上演“极度惊蝗”

林海涛

它们就像“一块移动的黑黄物质相间的地毯”，每一只都以相同的方式运动，并且密集地堆积在一起，以至于看不到它们下面的地面。事实上，这可不是什么地毯，而是成群结队的蝗虫大军。日前，始于非洲的沙漠蝗灾已给多国带来巨大损失。联合国粮农组织向全球发出预警，希望全球高度戒备当前正在肆虐的蝗灾，防止被入侵国家出现粮食危机。历史上，美国西部曾发生过一场人类历史上恐怖的蝗虫灾害，遮天蔽日的蝗虫形成了长达2900公里的黑云，“染黑”了美国的天空，其覆盖面积超过了整个加利福尼亚，给美国造成了极其巨大的损失。这也是人类历史上有记载的最大规模的蝗灾。

“1875年夏，一场蝗灾横扫美国西部。农夫们恐惧地发现，一片黑色的阴云出现在地平线上，移动之迅捷甚于暴风雨，猛烈超过龙卷风，快速席卷而至，遮蔽了天空。光线暗淡了下来，天空中满是奇怪的嗡嗡声和噼啪声，突然，蝗虫一瞬间全降落了下来。”这是当时落基山蝗虫肆虐美国场景的描述。一切发生得太快，父母唯一能做的是找到他们的孩子，寻找掩护。当时的记载称，这片凶猛的乌云的面积比加利福尼亚州还要大。

那段时间，美国中部出现大旱，蝗虫开始大量繁殖。它们从内布拉斯加州向四周蔓延，最北到达明尼苏达，向西则和落基山脉的蝗虫汇合，美国西部笼罩在蝗虫的阴影之下。蝗虫大军扫荡了田地的每一寸土地，吃光了乔木、灌木上的叶子，甚至成群地闯入人们的家里，墙壁上、走道上满眼都是。有人曾如此形容突如其来的蝗虫大军：“树枝都被落在上面的蝗虫给压断了”“地面上满满地覆盖着一层15厘米厚的虫子。蝗虫阻塞了河流，成吨成吨的尸体被冲进大盐湖当中，被盐水泡烂的虫尸在湖边制造出一条2米高3000米长的腐尸之墙”……关于蝗虫的数量没人能算出具体的数字，有人说有数万亿只。

每到一地，数百万只蝗虫从天空中落下，但依旧有更多的蝗虫接着迁徙，一个城镇接着一个城镇的扫荡下去。蝗虫军团摧毁作物的速度惊人，更可怕的是，它们繁殖的效率奇高。它们在土中产下大量的卵，到了春天，蝗虫破卵而出，钻出土地，使得地面好像沸腾了一样。后来，这种对蝗虫的恐惧被美国人拍成了一部电影叫《极度惊蝗》。

蝗灾让成千上万的农户颗粒无收，饥饿、贫穷随之而来。农夫们在土地上放火，或是用火油浸湿土壤，他们用上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但毫无作用。有些州主动提供给农夫们一些蝗虫奖金，只要他们上交一定量从受灾区抓住的幼虫或是挖出的虫卵，就能得到一些钱，这也成为一些农夫的微薄收入。有些农夫开始养殖大群的鸡或是火鸡，它们希望利用这种免费的食物，使得悲剧变成机遇。但最终，很多鸡不停地捕食蝗虫，最终竟把自己给撑死了。

19世纪末，蝗虫依旧在这片土地上肆虐。然而奇怪的是，如此大规模的蝗虫，进入20世纪后群体逐渐变小，最后竟然消失了，自从1902年再也没有被发现过。美国科学家经过各种调查也没能给出答案。后来一位科学家给出了一个结论：蝗虫消失完全是一个偶然的原因。蝗虫寿命6个月，这期间产卵，自然死掉，然后下一批蝗虫出来形成灾害。而这些蝗虫，每年都在同一个地方产卵，也就是落基山河谷。那个地方，本来荒无人烟，但当时正是美国西部淘金热时期，因为发现了矿山，吸引了大量矿工和农民前去淘金。为了生存，他们开垦原本无人问津的土地，改造成农田，种植粮食。这些荒地恰恰是蝗虫产卵的地方。土地被翻动、被铲平，被碾压、被水淹和火烧，蝗虫赖以生存的繁殖地被破坏。与此同时，植被的恢复、水利系统的灌溉以及农耕翻土摧毁了蝗虫虫卵，没了虫卵，虫群自然也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