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淋巴细胞在白癜风发病中的作用

王金奇，张 琦，徐金华*

（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皮肤科，上海市皮肤病研究所，上海 200040）

白癜风是一种常见的后天性色素缺失性疾病，发病机制尚不明确。目前认为多与对黑素细胞异常的免疫应答相关。T淋巴细胞是主要的细胞免疫组分，其具有较多的分群，各分群的生理作用不尽相同。现将白癜风发病过程中的T淋巴细胞的作用机制进行综述。

1 白癜风与T淋巴细胞

1.1 细胞毒性T淋巴细胞

CD8+T淋巴细胞是T淋巴细胞的一个重要亚群，主要发挥细胞毒性杀伤作用，又被称为细胞毒性T淋巴细胞（cytotoxic lymphocyte，CTL）。白癜风患者皮损中常可见黑素细胞的缺失与大量CD8+T淋巴细胞的浸润[2]。黑素细胞的缺失与黑素细胞特异性T细胞有关，后者可以介导对黑素细胞的杀伤作用。有研究显示，白癜风患者皮损中IFN-γ的分泌量显著增加，且IFN-γ的分泌与CD8+T淋巴细胞数量成正比，而IFN-γ在体外实验中可以通过浓度依赖的方式诱导黑素细胞的凋亡从而造成白癜风，拮抗IFN-γ则可以阻断CD8+T淋巴细胞向表皮的迁移过程并使得白癜风的发病过程受抑制[3]。除了直接攻击靶细胞外，同前所述，CD8+T淋巴细胞还能够分泌大量IFN-γ、TNF-a、IL-2、IL-12、IL-23、IL-27等细胞因子参与免疫反应的发生。在白癜风患者血清中可见CXCL9和CXCL10水平的升高，且升高的水平与白癜风面积评分指数正相关，体外细胞实验结果显示，IFN-γ和TNF-a可以通过诱导角质形成细胞分泌趋化因子CCL5、CXCL8、CXCL10，诱导CD8+T淋巴细胞向皮损处的迁移。除IFN-γ之外，李春英[4]等研究显示，角质形成细胞在氧化应激的条件下可出现内质网应激，并激活PERK-eIF2α-NF-κB 和IRE1-XBP1 信号通路。该通路的激活可以刺激角质形成细胞分泌趋化因子CXCL16，其可与CD8+T细胞表面的CXCR6受体结合并诱导迁移。因此可以推测在黑素细胞特异性CD8+T细胞在向皮肤迁移的过程中，CD8+T细胞与趋化因子之间可能存在一种相互作用的正反馈机制[5]。

1.2 辅助性T淋巴细胞

辅助性T淋巴细胞可表达CD4分子，根据其功能的不同可分为不同亚群，包括Th1、Th2、Th7和Tfh等。在白癜风患者外周血中常出现Th2和Th17淋巴细胞亚群的不平衡。Th2和Th17可以产生白介素21（IL-21），研究显示，白癜风患者外周血Th17淋巴细胞比例和IL-21分子的水平显著升高，且IL-21的水平与白癜风的活动性显著相关[6]。

1.3 调节性T细胞

调节性T细胞（Treg）是诱导免疫耐受的重要细胞。在人体内存在Treg与Th17淋巴细胞的动态平衡。研究显示，对比健康人，白癜风患者血清中Treg水平显著下降，这可能与Treg细胞抑制黑素细胞特异性T细胞的作用的下调有关[7]。对白癜风小鼠的动物实验显示，上调小鼠的趋化因子CCL22或使用辛伐他汀等方法激活小鼠的Treg细胞可以提高皮肤内部Treg的丰度，改善白癜风的皮损[8]。由此可见，Treg介导的免疫耐受的缺失在白癜风的发病中占据重要因素。

1.4 组织驻留记忆T淋巴细胞

白癜风患者在治疗复色后常常出现反复的脱色，说明此处的组织存在持续的免疫异常。相比无白癜风的黑素瘤患者，同时患有白癜风的黑素瘤患者其预后往往较佳，这可能与皮肤中的组织驻留性T细胞产生的免疫作用有关[9]。组织驻留性T淋巴细胞常在局部的炎症消失后驻留于非淋巴结组织中，并表达CD69，CD103和CD49a等分子。白癜风皮损处的组织驻留记忆T细胞将分泌CXCL9、10等趋化因子，募集细胞毒性T细胞对黑素细胞进行持续的杀伤，造成疾病的迁延不愈，组织驻留T细胞在皮肤中需IL-15信号的维持，阻断IL-15有希望成为下一个治疗白癜风的研究方向，通过阻断IL-15和CD122信号的方式清除组织驻留记忆T淋巴细胞的白癜风小鼠可出现复色，提示其在白癜风稳定期起主要作用[10]。

2 结 语

白癜风病因及发病中的免疫学机制目前尚无定论。黑素细胞作为靶细胞，在黑素细胞特异性T细胞的杀伤作用下大量被破坏是白癜风的主要发病主要发病机制。在这些过程中，多种细胞、抗体和细胞因子的相互作用相辅相成又相互制约，共同造成白癜风患者皮损处的炎症细胞浸润与微环境异常，从而导致皮损迁延不愈甚至扩大。厘清白癜风发病中的免疫学机制，对于白癜风的预防治疗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