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递历史的呼唤,永葆忠贞的信仰

2020-02-28 17:06刘磊
名作欣赏·学术版 2020年3期
关键词:叙事结构

刘磊

摘 要:由导演吴子牛打造的重大革命历史题材电视剧《可爱的中国》作为中宣部点题扶持、首批列入中国当代文学艺术创作工程重点项目,于2019年7月登陆央视一套黄金时段,该剧从五个角度入手,通过对主人公形象的塑造将双线复式的文本叙事体系融合于一系列重大历史事件中,并在历史的比照中把握真理,演绎出世间的真善美,以及革命者为了理想与信仰不惧牺牲的可贵品质。

关键词:理想信仰 人物崇高 真理比照 叙事结构

《可爱的中国》自开播便掀起了剧集热播、收视火热、观众热议的现象,让方志敏这个出现在历史书里的名字再次响彻神州大地,全剧不论在思想维度、艺术价值、文化内核上都体现出较高的品质,不仅为当下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而且对革命历史剧的创作进行了一次新突破,又与当下的“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相契合。

一、主角人物的崇高之美

在朗吉努斯的语境下,作为审美范畴的崇高,既表现在具有伟大心灵的主观人物层面,又存在于描绘宏大景象的客观层面。崇高是伟大人物心灵的回声,《可爱的中国》在人物形象塑造层面,尤其在红色主旋律革命题材电视剧中,延续了崇高的传统美学观并且进行了具化。方志敏身为共产党人、红十军的重要创建者,目睹与经历了贫穷、落后的旧中国,在革命实践中坚定了理想與信仰,并将其贯穿于全剧,折射出主人公为追求心中的信仰不受利益诱惑、不畏惧死亡的崇高魅力。

鲁迅曾言:“悲剧是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诚然,主人公的结局以悲剧式的告白作为呈现,但从历史必然性的角度看,在一定程度上又是合理的,这与革命发展史的大方向相符,也对其本人的生命产生了积极意义,当毕生所追求的理想信仰与反动势力的价值观相悖,自身有价值的东西也随之毁灭。俄国评论家别林斯基在构成悲剧情节发展环节上扬弃了黑格尔之前有关外部“情境”导致内部“情致”矛盾的客观唯心局限,产生基于唯物性的“新情致”观,并结合解放运动的需要,将革命热情与理想信仰相融合,从而将悲剧精神下的崇高价值赋予个体人物形象上。可以说,在“新情致”观的作用下,尽管方志敏的牺牲作为一种悲剧性的呈现形态,但悲剧是展示崇高美尤为重要的表现手段,同时崇高美也为悲剧艺术提供了独特的审美属性,因为二者在美学表现形态上趋于互为关照的状态。

中国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以新写实主义为代表的文学艺术逐渐走入大众视野,在审美表现上便是对崇高理念的摒弃,文艺作品愈发趋向于世俗性。但在主旋律革命题材创作要求的背景下,要充分地展现当前主流意识形态的张力,既要避免过多地转向民间传奇式的叙事模式,又要继承红色经典的历史厚重感,无论是表现伟大的人物形象,还是再现宏大的史诗性叙事,都需引入宏大且崇高的审美价值体系。当该剧在采用宏大史诗叙事手法时,就决定了与其他同题材电视剧存在着异同式表达,不再是仅仅演绎几个片段式的历史事件,而是将一系列重大且影响中国历史进程的事件串联于新民主主义革命进程中,可以说,中国的新民主主义革命本身就是一场波澜壮阔且宏大壮美的史诗篇章。全剧通过北伐战争、赣东北农民武装革命、红军五次反围剿为代表的外部斗争与方志敏被俘入狱的内部斗争等叙事题材,双方相互的斗争冲突又为史诗情景提供了创作空间,从而将无产阶级的解放事业与共产主义事业相结合呈现出思想之深邃,并在宏大史诗叙事中诞生出崇高之美,诠释出经得起时代考验的普遍永恒标准。

二、知识女性向革命女性的转变

大多数革命历史题材剧以塑造男性英雄形象为中心,给人带来“战争不需要女性”的感觉,女性形象作为点缀,通常整合于男性主导的革命话语体系中。回顾我国“十七年电影”时期的作品,尤其在情感方面,男性若获得女性的芳心,则需在政治事业上获得不俗的成绩,因此,有无政治功绩就是衡量“十七年”时期男性成败的标准。由于方志敏的形象符合该时期成功男性的标准,缪敏也是早已耳闻其威名、仰慕其学识、敬仰其品格,因此萌生爱慕之情,双方也有着共同崇高理想信仰从而走在一起。

《可爱的中国》在塑造缪敏形象时虽然延续着“十七年”时期女英雄人物的轨迹,但在后续的革命事业进程中,突破了该时期禁锢女性情感的含蓄表现,在剧中呈现出“雄化”了的女性标签。两人婚礼时,缪敏为了坚定忠贞的革命爱情观欣然接受了丈夫赠送的“敏”字作为新婚礼物,自此将原名缪细姩改为缪敏,这意味着两颗炽热之心紧紧依偎在一起,结成一对革命伉俪并传为佳话。“五四”以来,知识分子扮演着当时中国最先进生产力的角色,致力于用民主与科学改变国家,然而在军阀势力的枪炮威胁下,理想化的救国方略只能趋从于理想,此时可以发现一个意味深长的事实,知识分子不再担任历史的叙述者,这个角色开始由革命家来接管。缪敏由于参与革命运动而被迫离开学校,由此可见,近代具有抗争意识的知识女性在固有的体系束缚下处于受性别掌控的边缘状态,总体上仍依附于强制权威体系中,离开学校后进入豫章大旅社与方志敏相遇便是她真正转向革命女性的重要转折点,由此展开了知识女性向革命女性的转变。

前苏联文学家巴赫金的成长理论认为,个体的成长存在于时空范畴中,在空间维度上,表现为个体的物理性存在;在时间维度,则意味一种流变进程,即过往、当前与未来的线性可持续发展,相对于过往、当前,未来的发展变化则更加趋于聚焦。缪敏在空间环境中,是一名区别于他人而独立存在的女性身份;而在时间发展中,是从女学生到女革命者的演变过程。除了上述的时空范畴外,自身内在的具有某种突破自我束缚的基因作为个人成长不可忽视的因素,囿于中国传统女性长期习惯式沉浸于封建礼法的桎梏,也鲜有突破固有窠臼的新锐行动准则。因此,出身于新式学堂教育的女性根除了所谓“逆来顺受”的思想,不断萌生出自我成长的需要。另外,当时的中国虽然结束了封建统治,但军阀混战此起彼伏,未来那个可爱的中国究竟何时到来,没人能够知道。由此看出,缪敏本人便是在这种环境中不断成长,同时也存在着另一个主体,即方志敏对她进行的启蒙与指引,随之思想认知也日渐深化,双方不仅是上下级关系,而且还是有着共同理想信仰的枕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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