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用学角度看泛义动词“搞”在文学语言中的作用

2020-03-02 02:22窦辉
青年文学家 2020年2期
关键词:方言

窦辉

摘  要:“搞”这个泛义动词在普通话中非常常见,可以替代很多的动词,就像是一个万能动词;在文学以及日常的运用当中又具有着不同的意义。“搞”是个非常伟大的汉字,自带魔力并且用途广泛,无处不在,无所不能。在具体的语言运用中“搞”字发挥着非常大的作用。本文将在以语用学的理论基础上对这个生活与文学中经常出现的“搞”这一泛义动词进行一个分析与讲解。

关键词:泛义动词;“搞”;语用;方言

[中图分类号]:H13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20)-02--01

泛义动词“搞”有时候是滑稽的,它既可能是搞笑,是搞怪,也可能是恶搞;有时也会非常励志,任何需要进步提升的领域,都可以“搞”。那么“搞”这么神奇的一个字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语言呢?股市可以搞,搞不好可以关;新闻可以搞,但不可乱搞瞎搞还有诸如搞对象、搞CP等。

在《康熙字典》里,“搞”异形同“敲”,同“靠”。在《说文解字》里被解释为从“搅”字分化出来的,它的本义是“搅,乱也”。也有说法认为“搞”这个字出自于西南官话,在当地方言中被用来表示做、干、弄或者从事等多重含义,比如“搞不到”。关于现代的“搞”字怎么来的,有说法认为它来源于抗战时期,剧作家夏衍在广西桂林主编《救亡日报》时首创了“搞”和“垮”这两个字。《现代汉语词典》(第五版)中对“搞”得解释是:1.做、干、从事,比如搞生产、搞建设;2.设法获得,弄;比如搞点儿水来、搞材料等。作为一个泛义动词,“搞”可以指称和代替很多的具体的动词,这也使得它从一个极具地方特色的方言词变得被现代汉语所吸收。在感情色彩上来讲,“搞”这个字也比较特殊,具有搅乱、混合、发生不正当关系的贬义色彩。比如搞小动作、搞鬼等。不过,随着社会的发展,“搞”的概念意义变得越来越丰富和复杂,慢慢从一个单一感情的动词演变成带着方言、语体、不同感情色彩的词语,开始拥有了可以延伸的意义,几乎可以说包罗万象。“搞”字可以很老干部,也可以很儿女情长。语言学家可能会辩驳,你们什么都用“搞”未免太粗俗,太匮乏。但“搞”也很酷,比如“搞个计划”(拟订),“你怎么搞得妈眼睛都红了。”(气得,惹得),“这对父子还真够难搞。”(对付),“这点他还是搞不过我。”(赶得上,比得上),“那就不怕他搞鬼了”(暗算)。季羨林老先生对“搞”字也是十分服气的。在《谈国学》一书里他曾提到,从欧洲回国途径西贡和香港,听到有华侨和华人在用“搞”这个词,就让他非常伤脑筋。改革开放之后,文学作品中出现“搞”字的频率越来越高。有研究统计,作家老舍的巨著《四世同堂》里“搞”字出现了16次;作家路遥的小说《平凡的世界》中,“搞”字也出现了261次之多,足以见得它在中华民族的文化当中占据着多么重要的地位了。不同的修饰状语也会出现在它前面,比如在《平凡的世界》中有这样的一句话:白明川站在脚地上抽了两口烟,又对坐在椅子上的徐指功说开了:“咱们不是说不搞阶级斗争,但不能光一个‘狠字,还要‘稳、准”。

除此之外,一些与“搞”有关的词又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比如“搞研究”“搞音乐”“搞关系”,这里面的“搞”往往只能意会无法明确说明,若是说做研究,做音乐,就显得不够随意,缺乏云淡风轻的那种精神境界。“搞”的生命力远远能够将其他万能动词甩在身后,像是恋爱如果用“整”,分分钟就会感受到东北大碴子味儿来。

同时,不同地区在对待“搞”这个字的时候也是有所区别的,比如在北方人的眼里很多时候“搞”就是一个包含贬义气质的词语。但在南方就只是一种常见表达。比如重庆的“没水了”就是“搞干了”;贵阳的“搞不惯、搞场子”;成都的“搞不灵醒、搞啥子名堂”;武汉的“搞屎棒、搞拐了”等。

“搞”在现当代文学小说里,也在影响着作家的地域气质。南方作家写文章,“搞”比北方作家使用的频率要高。像是大东北就爱用“整”字,华北地区爱用“弄”字,南方多用“搞”字,东南地区爱用“干”这个字。这四个字在某些场合意义相近,“搞啥子”、“整啥玩意”、“弄啥咧”、“干什么”,基本统一了华夏大地的疑问句。

总而言之,“搞”这个字亦正亦邪,像是一门大炮,老虎蚊子都能打,哪里都有它。老舍先生曾在讲过“搞”的艺术用法:“我写一个长辈,看到自己的一个晚辈有出息,当了干部回家来了,他拍着晚辈的肩说:小伙子‘搞的不错呀!这个地方我就用‘搞,若不相信,你试用‘做,用‘干,准保没有用 ‘搞字恰当亲切。”口吻就跟长辈跟后辈,上级领导跟下属沟通方式一样。“搞”的万能不仅仅在于字义跨域地区,还能跨越阶层,用“搞”字恰到好处地缓和了代沟,又不失阶层等分。年轻的一代说“搞”,降低了上下级或者权利上的差距。因此,“搞”是一种官民都可以用、雅俗共赏的口语动词。我们喜欢用“搞”这个字,不是恰好就是想要用这种通俗的语境,来调侃打破原有的官僚和形式主义吗?“搞”字对当下言语匮乏又懒惰的现代人,是一种百搭哲学,什么都可以“搞”。毕竟也就只有“搞”字,才能带来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痛快”感。

参考文献:

[1]王亚婷.泛义动词“搞”和“整"的比较研究 H195.

[2]赵永芹.范义动词“整”与“搞”的比较分析[J].长春工程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15(02):62-65.

[3]杨丽君.动词“搞”在现代汉语中的语用考察[J].语言文字应用,2002,02.

[4]蒋明.泛义动词“整”与“搞”的语义语用对比[J].语文学刊,2016(04):5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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