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边缘视角探究族群关系的“伸缩”性

2020-03-03 09:19杨本加
青年生活 2020年3期

杨本加

摘要:《羌在汉藏之间》是一本关于居于川西地区的羌族进行历史人类学论著,作者在对这一汉藏之间的“边缘地带”或“过渡地带”的社会、历史与文化的长期调查和多层次探讨,展现了族群認同的本质、华夏西部族群边界的变迁以及中华民族融合的进程。本文旨在通过《羌在汉藏之间》分析王明珂先生对于族群关系的认识和理解。

关键词:《羌在汉藏之间》;族群关系 ;王明珂

“羌”在汉藏之间表述的不仅仅是羌族在历史上与汉族和藏族有些同源的关系,更是说明在羌族的族群认同当中,靠近藏族聚居区的羌族不认为他们之间有很大的不同,同时靠近汉族聚居区的羌族同样如此。

我们在这本书中可以知道,族群界限在少数民族中似乎并不像传统意义上那么分明,各民族之间的互动有排斥性,但也有吸附性、有选择性。

一、族群区分:一截骂一截族群结构

“骂”这个行为是区分关系的一个很有“仪式感”的标志动作,骂的过程中表明你和他者的一个区别,表示着自己的认同方式。笔者认为可以说骂的动作同时也是形成族群认同的一个特殊的方式,我认为一截骂一截有三大象征性特点:一,公开这个族群对于“他者”区别的态度,第二,通过在族群内部骂“他者”形成命运共同体,增加内部凝聚力。

但是从另一方面讲,我们知道“骂”这个行为充斥在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我们不仅要有其他的族群互骂,家族间、村落里都会有。王明珂提出,人们并不经常能够或愿意理性地分辨外在威胁与敌意是来自哪一层“边界”之外。因此与邻人、亲人的矛盾与仇恨,可能转嫁到远方的“异族身上”。

对于族群的研究中,有些学者提出族群是一个想象的共同体,笔者也认同这个观点,相应的,“他者”是不是也有可能是一个想象的呢?从上述王明珂认为一截骂一截、毒药猫是我们对于邻人、亲人的矛盾的转嫁目的物。那么,可以说这个“他者”也不必非得是一个与这个群体有竞争于矛盾的族群,可以是另一个想象的共同体。

二、“英雄祖先历史”和“弟兄祖先故事”

王明坷教授在该书中指出:“英雄祖先历史”代表一种以向外扩张、对内阶级分化来解决资源问题的历史心性之产物,而“弟兄祖先故事”则代表一种以对内分配、争夺来解决资源问题的历史心性产品。因此,“弟兄关系”并非本地各族群和谐相处的符记。相反地,由于资源极端匮乏,宣称有弟兄祖源关系的各个族群经常在无止境的相互掠夺与仇杀之中。

我们会痛斥西方对于殖民地区所抱有的民族优越感,但在历史当中每个民族都为展现自己的文化优越感而创造过很多的传奇故事,同时也为贬低周边民族而编造故事,且不说故事的真实性,却足以说明这个民族对于周边民族所持态度。

张瑜指出:“我们不难想象,其实并不是“羌”人在不断的向西迁移,而是汉人将自己的文明向西推进,把“羌”这样一个称呼性的概念不断向西推移。到后来又开始向西南推进,因此最后由于生态环境等原因,华夏化只能推进到河湟与青藏高原东南边缘,更西的地方没有适合华夏文明发展的条件,现在被称为“羌”的人变真正成为了最后的“羌”,汉与羌的分界由此确立并不容易再改变了。最后被称为“羌”的人就永远是一群固定的人。”

由于自然资源的缺乏,生存是影响羌族族群认同的很重要的影响因素。在羌族就有“一截骂一截”的现象,也有“毒药猫”故事的流传,这些都是在羌族所处地域资源较贫乏,且交通受大山阻隔人与人之间都为了保护自己所有的资源而人为产生的“族群界限”。后来随着资源的丰富,毒药猫的故事也减少了,大家也都不互相骂了。都开始有了共同的族认同。

国家政策下的“他者”制造

王明珂在《羌在汉藏之间》对于族群认同的方式是偏向于“主观认同”派,王明珂在讲述羌族的历史时候,同时也很强调作为有能动性的人对自己历史的记忆。杜磊在《中国的族群认同:一个穆斯林少数民族的制造》虽在竭力证明回族的认同实际上有很多“中国制造”的成分糅合在其中,但是我们在他的四个田野点的调查中我们不难看出这个说法难免有一些牵强的成分。

恰巧笔者在王明珂的叙述中,似乎能发现国家对于羌族这个少数民族的民族识别,有意无意地做到了“中国制造”。书中讲道,羌族人谈到民族识别政策对他们的影响力时,他们觉得以前他们和邻近的藏族和汉族之间,没有什么不同之处。民族识别政策使得他们和汉藏之间的区别在心理认同上有了区分。

选择:族群之间吸附力产生因素分析

首先,宗教的影响力不可忽视的。书中提到过羌族在靠近西北风地区嘉绒藏族,受藏传佛教影响深,而靠近东南部的村落离汉族村落近,受汉传佛教影响也深。我们可以看出,宗教在族群关系的选择性上有很大的影响力。羌族本身没有像藏传佛教般制度性强的宗教,同时也没有像汉族民间崇拜般看似无序,实则渗透于生活之中。这样的宗教信仰态度,使他们很容易受其他民族宗教信仰的影响。

其次,姻亲缔结的选择,在书中,羌族在他们的认知中认为能够讲普通话,是值得炫耀的一件事,生活在山谷的汉族村落比较富裕,而羌族村寨所在地方交通不便,资源缺乏,出于经济的考虑和对于孩子能够过上好日子的美好愿望,而选择婚姻上的连接。

最后,族群之间的互融性呈现在共同历史记忆的建构和遗忘。比如强调历史上族群交往的典型性事件、遗忘族群之间的冲突性事件。

结论

通过王明珂先生的论述,自然环境的因素,使他们羌族内部地域上相距较远,很少交往。我们知道影响羌族的族群认同的关键因素不是宗教、文化,也不是地域边界,而是生存需要。尽管在他们眼中,他们认为汉族是较文明的,富裕的,但是他们现在更愿意自称为羌族。原因有很多,其中国家政策上对于少数民族的优待政策使他们更加在乎自己的羌族身份。所以愿意在服饰、文化等方面继续展演他们的文化。

国家的民族识别政策是羌族的民族身份认同更加强烈,但无论是族群内部,还是与其他民族的关系,互动密切的关系使得他们在语言、宗教、文化、经济等各大方面互相融合。

参考文献:

[1]王明珂 羌在汉藏之间[M].北京:中华书局 2008.5 320页

[2]张瑜. 什么是族群——读《羌在汉藏之间》有感[J]. 文学界(理论版),2010,(08):89+97.

[3]李亦园 族群关系脉络的反思 摘自《羌在汉藏之间》北京:中华书局 200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