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香

苏润怡

車靠站停住了，闪闪发光的车门为我们打开了，我们上了车。

稀稀疏疏的薄雾里，路边一辆一辆冒着闪光灯、释放着后尾气的汽车，在这薄雾中穿过。路过的行人被溅湿了裤脚，坑坑洼洼的小水沟被这车水马龙压过，是那样清晰，积水里的浑浊多了一份清澈。

“在这个郊外的小地方等公交应该没有那么快吧，况且这雨下得还是挺大的……”那位与我结伴出行的朋友说着。我撑着伞走出公交站的亭子外，探出头向两侧望了望，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苍白的溪流与枯黄的野草，天空中那使人压抑的乌云停滞不前，空气都变得稀薄，冰冷的雨水一滴一滴滴在我的手指上，仿佛渗透了皮肤，血液都被凝固住了。我将手迅速收回，不禁打起了哆嗦。

“嗯，那公交或许没有那么快来，大概在路上了，坐下等等吧。”我刚说完，朋友便不耐烦地一直唠叨：“这车怎么这么久还没来呀？该不会驶错地方不来了吧？这可怎么办……哎呀，再不来我们打滴滴车吧！”时间过得是有些久，她已经开始烦躁起来。

“你找些事做，消磨消磨就过去了。”我劝她道。她勉强接受了，才稍稍消停了一会儿。随着她手中阅读器的电量一点一点减少，手中的小零食一点一点地被她吃掉，耳机中的《说好不哭》一次一次地重复着，渐渐地，雨在淅淅沥沥中变小。

已经不需要撑着伞了，我起身再次走出亭子，头顶的乌云被一股清风吹走了，那枯黄的野草被雨水洗涤过，好似被刷新了，旁边又冒出了新芽，有几株开得耀眼的野花，花朵很小，花瓣上停留着晶莹的雨水，嫩绿的叶子在雨水中那样干净、纯澈。伸出双手，雨点变得温暖、柔和，像清流划过草原;一滴一滴，流入手心中，带着野花的芳香。

我又回到亭内，“司机是怎么了呀，怎么还不来，也不看看都几点了，真是急死人……”朋友又开始念叨了。“是呀，是有点晚了，我要不打个电话问问吧。”我应和道。

正准备点开“拨号”，一阵声音从远处缓缓传来。轮胎声，还有释放汽车后尾气的排气声，它来了，它来了！连背包都没有拉好链，我就携起它冲向亭外，那种激动好比自己以前读一年级时听到下课铃声冲出教室。看着一辆满载希望的车正向我们缓缓驶来，我激动得不停地招摇着双手。

车靠站停住了，闪闪发光的车门为我们打开了，我们上了车。

“等久了吧小姑娘，刚刚在前面车没油了，谅解一下啦。”司机面容和蔼地对着我们笑，那样的慈祥;原先抱怨的那位朋友也欣然地笑笑，她笑着对司机说：“师傅您慢慢开，咱不急。”原本略显尴尬的场面被一个欣然的笑容打破了。

公交车在拥挤的路段时而疾驰，时而刹车，在摇晃中，我和她都累得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那野花的芳香气息依旧附留在掌心中。

指导老师 易晓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