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Hartwick准则破解“资源的诅咒”

阎钺天 王新军

摘要：一些资源禀赋较高的国家或地区，一直以来经济社会发展未充分享受自然资源带来的红利，甚至陷入贫困和动荡，这一现象被称作“资源的诅咒”;在我国，也有不少资源型城市在发展过程中由于资源的耗竭而陷入困境。经济学家Hartwick对资源枯竭区域发展进行了深入研究，并提出“Hartwick准则”对这一类区域的发展进行了理论指导。本文对Hartwick准则进行简要介绍，以这一准则在非洲国家博茨瓦纳的钻石开发中的应用进行分析，并依据理论和经验，对我国一些资源型区域的发展提出建议。

关键词：资源的诅咒;Hartwick准则;博茨瓦纳;资源枯竭城市

中图分类号：X2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672X（2020）01-0-03

Abstract：Some countries or regions with high resource endowments have not fully enjoyed the dividends brought by natural resources， even into poverty and turmoil. This phenomenon is called “the curse of resources”.In China， there are also In the process of development， less resource-based cities are in trouble due to the exhaustion of resources.Economist Hartwick has conducted in-depth research on the development of resource-exhausted regions and proposed the “Hartwick Rule” to provide theoretical guidance for the development of this type of region.This paper gives a brief introduction to the Hartwick Rule，analyzes the application of this criterion in diamond development in Botswana， Africa， and makes some suggestions for the development of some resource-based regions in China based on theory and experience.

Key words：Curse of resources;Hartwick Rule;Botswana;Resource-exhausted cities

1 可耗竭資源经济与Hartwick准则

资源导向型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是一个困扰经济界多年的问题。与加工型经济、服务型经济和知识型经济等不同，资源导向型经济，尤其是矿产和石油等非可再生资源丰富的经济体通常面临着许多相似的病态特征，对于这些区域发展出路的讨论也经久不衰。无论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资源导向型经济转型不利、发展停顿的现象均屡见不鲜，但是在发展中国家更为常见，尤其是一些发展水平较低，技术与管理水平落后，但非可再生资源禀赋较高的亚非拉国家。发达国家一些钢铁、煤炭资源禀赋较高的区域，如德国西部工业区、美国“锈带”等，随着早期工业繁荣而发达，而在矿产资源带来的红利渐渐消逝后，出现经济下滑、人口流失、产业升级失败与传统产业破产等情况;而不少发展中国家在矿产等可耗竭资源的开发过程中，资源不仅没能大幅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准，反而出现经济增长乏力，乃至收入不平等、体制不健全、腐败、物质资本积累愈发下降，甚至陷入内战。这一现象也被称作是“资源的诅咒”。

不过学界对资源的诅咒是否真的存在也有着一定的争议。Sachs与Warner[1]在控制了其他影响因素后，以出口总值中的初级产品份额与经济增长进行了回归分析，发现更高的资源禀赋对经济增长确实存在负效应，此后的多数研究对如何界定资源禀赋和经济增长以及两者间的关系上做出一定改进，但整体上的原理类似，这些学者普遍认为经控制变量后资源诅咒现象真实存在。另一方面，认为资源诅咒不存在的学者则注意到了对资源依赖度量过程中的内生性问题，通过对资源依赖指标的内生化处理并重新进行回归的结果，认为资源对经济和制度发展的影响不显著，如Brunschweiler与Bulte[2]和Lederman与Maloney[3]等。也有学者认为两种现象的存在受其他条件影响存在相互发展与转换。

然而无论自然资源禀赋与经济社会发展间是否存在广泛的负相关性，不少自然资源丰富地区陷入发展的困境仍是不争的事实，不少经济学家对这一科学问题展开研究，从而为此类区域的可持续发展提供理论依据。国际上对于可耗竭资源问题的研究始于美国著名的经济学家Harold Hotelling。1931年Hotelling[4]在《可耗竭资源经济学》中提出了Hotelling准则，认为在有效开采不可再生资源的情况下，某一时点上单位净价格的变化率应该等于折现率，这样才能使开采期不可再生资源的现值达到最大，该值是在充分开采不可再生资源的租金最大化下得出的，可以称作资源租金。

在此基础上，以Hartwick为代表的学者继续探讨了资源的有效利用与经济的可持续发展。Hartwick[5]于1977年在《美国经济评论》上发表了《代际公平与可耗竭能源租金投资》一文。首先文章提出了代际公平（Intergenerational Equity）这一概念，实现这一目标，需要人均消费在时间上保持不变，即可理解为没有某一代人的境况比其他代更为富裕。为了实现这一目标，Hartwick提出，在可耗竭能源开发过程中，所获得收益超过边际开采成本的部分即资源租金，在人口处于零增长的条件下，要保持人均消费水平不下降，必须将资源租金转化为生产性资本，从而实现产出和消费水平在时间序列上保持不变。

Hartwick准则回答了这样一个问题：假定人口保持不变，若全部的租金被用于且只用于可再生资本商品投资，消费和产出将会如何变动。Hartwick利用Cobb-Douglas函数和Hotelling准则进行推导，证明在这种条件下，人均消费将会保持恒定，在给定有限的可耗竭能源储量下，保持现有可耗竭能源的消费，当时间趋向于无限时储量将逐渐趋近于零。根据Solow对代际公平的量化定义，可以得出一个投资储蓄的原则将开采可耗竭能源获得的凈收益储蓄起来并投资于再生产所需的资本，就能达成代际公平的目标。

Hartwick准则简单的来说，就是人们在开发能源、矿产等可耗竭资源时需要做到两点，一是将资源租金全部用于资本积累储存起来，投资于再生产的资本投入;二是生产技术的提高，通过教育等实现人力资本的提高，能够与可耗竭能源形成替代关系，从而实现资本存量保持稳定，人均产出和消费的非贴现效用在无限时间上是常数。例如假定对某个钨矿进行开发，随着钨储量下降，节能技术或替代材料等（即人工资本的体现）相应上升，当钨矿开采接近极限时，人工资本会通过技术途径生成与钨矿同样的资源潜力，从而实现了可持续的发展，避免了资源的枯竭，同时人力资本提升也意味着规避了“资源的诅咒”。

2 Hartwick准则的实例——博茨瓦纳钻石开采的成功实践

非洲国家博茨瓦纳在独立后钻石矿产开发过程中，合理使用资源租金，实现了国民经济的可持续发展，被不少学者视作Hartwick准则成功推行的经典案例。

相比许多自然资源禀赋相当甚至更好的非洲国家面临由于资源开发形成的各种资源经济病态乃至内战（如塞拉利昂）之际，博茨瓦纳多年保持着平稳的经济增长与内部政治环境。获得这一成果取决于许多因素，但首先一个很重要的前提是政治体制的稳健与高效，民主议事制度奠定了博茨瓦纳良好的政坛环境，和平而有效沟通的环境培养了相对其他年轻非洲国家更完善的制度和经济决策。

对于钻石这样的资源，在国外大型企业介入在所难免的情况下，由于政权的稳定与制度的合理，政府方能保证对资源的部分自主权利，使Hartwick的一些思想和措施得以实践。博茨瓦纳的资源租金通过特种税（Special Taxes）和权利金（Royalties）两种形式获取，按照固定资本10%的收益率计算资源租金的总量，租金回收率在1980年至1998年之间维持在75%以上[6]。数目巨大且强有力的征收资源租金，保证矿业收入占据了政府收入的一半以上。

长期面对残酷自然条件顽强生存，使博茨瓦纳形成审慎的文化传统。各项财政政策基于严格的中期规划，力争对有限资源的价值实现充分利用;在盈余的时候则保有足够的储蓄，这样的举措在博茨瓦纳深入人心。政府认识到钻石开采的收入更多的是一种资产出售，而不是生产过程中的附加值，因而这些收入需要再投资以维持发展，契合了Hartwick准则。

在没有规范的投资规则时，博茨瓦纳政府强调了所有的矿产开发收入均应被储存并用作投资支出，而这正是Hartwick准则的意图。为此政府引入了可持续预算指标（SBI）[7]，即非投资支出占经常收入的比例作为投资规范，用以评估政府主导的各项经济活动，SBI既包括资本与发展预算，也包括了投资于人力资本提升的经常预算。当该值低于1.0，政府公共消费的资金完全来自于收入而非矿产，同时所有来自矿产开发的收入均被用于公共投资，从而意味公共消费可持续;反之则意味着公共消费不可持续。据统计，1976年至2001年之间，博茨瓦纳SBI值在绝大多数年份保持在1.0以下。

为了避免资源经济发展造成的负面经济效应以及对政府收支的影响，博茨瓦纳将矿产资源租金用作投资资金，用于积累实物资本、人力资本及金融资本等;确保矿产资源租金投资用于农村基础设施建设、提供农村就业岗位、以补贴形式协助畜牧业等的经营、保障旱情缓解工程，以及教育、医疗卫生等公共服务各领域，而非流向经常性政府支出。经常性政府支出只能通过非矿产收益来融资，从而避免租金被用于除了教育、医疗等之外的政府机构的不合理膨胀。

此外，非洲不少国家的特色农业产品与矿产等由于国际话语权的缺失，长期受制于发达国家对定价权的垄断。博茨瓦纳政府意识到这一点，在掌握钻石开采权以来，钻石资源租金的征收与存储形成大量经常性盈余，政府将其一部分转化成外汇储备，使得钻石出口受到冲击时仍有行情较好年份积累的资金维持正常的公共开支，以及用于积累国际储备和缓解通胀压力。矿产资源租金构成的外汇储备的合理利用规避了资源类国家与地区面临的价格波动的难题，维持经济的正常运行，可以视作一种“稳定基金”。此外，有限的国内投资机会也要求博茨瓦纳将一部分矿产收益用于海外投资，进一步实现收益的多元化。

博茨瓦纳的资源经济在Hartwick准则的指导下获得了在撒哈拉以南非洲罕见的成功。该国各种形式的资本积累实现了稳步增长，同时国民财富的组成份额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至20世纪末，矿产资源财富占比从57%下降到44%，而净海外财政资产由2%增至19%，公共生产资本份额也由13%增至16%，其比例的此消彼长证实了博茨瓦纳政府在经济多样化上努力的成果，矿产资产的开发损耗成功地被其他投资形式的资产所抵消。此外，公共部门及私营部门资产增速均超过了人口增长。不同于一些国家资源开发未能惠及大多数国民而由统治阶层垄断的现象，博茨瓦纳国民人均资本存量在1980年至1997年间从16000普拉增长到46000普拉[7]。因而，博茨瓦纳的钻石等矿业的开发实现了真实储蓄原则，验证了Hartwick理论的成功。

遗憾的是进入新世纪以来，博茨瓦纳也逐渐开始面临挑战。以矿产为支柱产业的现象，在一系列经济多元化发展的努力后仍没有发生改变，工业发展羸弱;尽管国民资本存储情况优于不少非洲国家，但是收入分配不均仍困扰着博茨瓦纳，矿产收益对矿业部门以外的劳动者，尤其是农村地区的惠及力度微乎其微，加之本身恶劣的气候以及矿产开发造成的农业生产与自然环境破坏，使博茨瓦纳的“三农”问题严峻起来。

当然笔者认为这些并未对Hartwick的理论构成挑战，博茨瓦纳目前的困境有其特殊因素的存在。以钻石为主的矿产资源与化石燃料和铁、铝等大宗金属矿产不同，尽管对钻石这样的稀缺矿产，博茨瓦纳作为重要原产地，相比大宗矿产更容易获得定价权，但钻石对工业、制造业的发展助益不大，工业发展条件的缺失使经济产业多元化本身就面临极大困难，而工业缺位也就使得矿业外的新就业岗位创造面临困难;当然另一方面，尽管意识到了人力资本培养和多元化的投资对矿产资源替代的重要性，但是在貧富差距由于产业发展不均衡而被拉大时，博茨瓦纳政府缺乏相应措施予以应对，实现国家真正的可持续发展，仅仅做到政府财政收支平稳和整体国民财富增加还是远远不够的，博茨瓦纳仍需要探索新的道路。

3 从Hartwick准则看我国资源开发中的资源租金使用

博茨瓦纳等资源导向型国家或区域的发展经验与教训，可以为中国资源型地区发展提供一定参考。中国自改革开放以来，以东部为首的外向型经济获得成功，实现了真实储蓄较快的增长[8]。出口加工业的快速发展离不开原材料的供应。中国不仅由于人口众多导致人均自然资源禀赋较低，各种矿产资源的分布也相对集中，典型的如山西丰富的煤炭资源;以某些单一资源作为支柱产业的城市或地区也属于资源经济的范畴。遗憾的是“资源诅咒”也在这些地区显现。以国务院确定的资源枯竭城市为代表，这些区域矿产资源开发进入后期，累计采出储蓄量已达可采储量70%以上;资源枯竭的同时，产业结构单一与效益下降、经济体量小、地方财力不足、职工收入低，以及矿业开发中常见的环境污染、生态退化等现象。

我国部分区域的资源诅咒现象存在其特殊性。与单一支柱产业的博茨瓦纳等国，以及发达国家的一些资源枯竭后转型困难的老旧工业区（我国东北整体上属于类似情况）有一定的区别。以山西省为例，山西工业不甚发达，本地丰富的煤炭资源主要供给了其他地区能源需求，因而我国资源枯竭地区面对的类似单一支柱产业国家在矿业发展接近尾声时的困境，而非工业转型困难;另一方面，这些资源枯竭城市或区域也并没有跳出区域、省份乃至国家的范围，再以山西为例，低廉的煤炭资源价格使沿海能源需求旺盛地区获得经济发展的成功，人力资本遥遥领先，整体真实储蓄增加的同时，资源供应地则逐渐落后。

尝试以Hartwick准则对于中国资源城市面临的困难提出一定的建议，首先需明确两个问题，一是这些可耗竭资源的租金是否存在且可收取获得;二是如果有，资源租金流向何处，理论上应该用在哪些领域，而现实中有没有合理利用。

由于中国一直以来以煤炭作为最重要的能源来源，煤矿城市也占据资源城市中相当大的比例，因而本文简要探讨煤矿资源开采中的租金问题。

首先是煤炭资源租金是否存在及是否被压缩。资源租金的计算比较复杂，在这里姑且以煤炭市场价格与生产成本之差进行计算，可以简单认为租金的多少与煤炭价格相关。煤炭收益越高，超过边际成本的额度越高，资源租金也越高。在我国，电煤领域价格双轨制持续到2013年，电煤供需双方一是通过年初煤炭企业和电力企业签订的合同，以低于市场价格锁定一年供应量;二是根据市场行情确定煤价。在这种制度下，国有煤矿煤炭产品价格长期低于煤炭生产价格导致许多煤炭企业亏损严重。与此同时，电煤价格和国际煤差价巨大，甚至产煤区内外差价也相当大。长期价格扭曲使煤矿收益严重不足，资源产地根本谈不上资源租金的获取。

第二个问题是租金有没有用在该用的地方，也就是Hartwick主张的用以保持真实储蓄的再投资。资源租金被资源所有者全部占有的前提条件是完全竞争的市场以及行为主体对未来的完全预测[9]。而我国煤炭产权结构制度较为混乱，煤炭资源租金则隐性流入了消费领域。不少煤炭资源受制于混乱的管理与不明晰的产权，被企业以极低成本占有。因而即使在资源价格不面临冲击时，政府通过资源税和资源补偿费缴纳获得的租金，仍会低于资源开采企业应提供的租金。即使以市场竞价形式获得矿产开发权的企业，由于矿产资源管理不完善影响资源租金收取，加之采矿权与勘探权之间的信息不对称，完全竞争无从实现，政府仍不能获得足够租金。

因此，政府占有资源租金由于资源价格和产权等因素导致比例很低，资源开采企业实际上掌握了实际存在的资源租金的使用。而真正能够实现非再生资源消费不随时间递减的资源租金再投资，比如在医疗、教育、技术领域旨在提高人力资本的投资，不可能由企业来完成。非国有资源开采企业获得的租金基本上都以利润的形式归企业所有者，这些企业所有者绝少在资源产地进行上述项目投资或者是产业转型等项目的投资，即使进行这方面的投资，成功率也很低。

对于已枯竭城市，目前国家政策的重头是利用财政转移支付的方法，对列入清单的资源枯竭城市进行财力缺口弥补，用于社会保障、民生支出、城市公共基础设施改造等方面。这些领域实际上都属于Hartwick准则认为的资源型城市开发中人力资本培养与积累的领域，财政补助本质是填补流失资源租金本应发挥的作用。由于这些城市资源开发比例都已经很高，以往的“糊涂账”已经难以算清，即使现在立刻进行资本累积也于事无补。租金流失导致的不可持续发展只能以这种形式进行弥补，人为保持账面上的资本存量稳定。当然对于这种救济性政策，其漏洞不容忽视。一方面应谨防各地方政府为获得财政补贴而竞争;另一方面，对因地方政府的不当开发、混乱管理等导致资源租金流失和不合理的利用的情况造成的资源枯竭进行补贴，从公平性角度也不利于管理良好，租金充裕的资源城市。

而对于可耗竭资源未枯竭城市，根据Hartwick准则，一些成功案例的做法值得效仿，首先仍应尽可能建立以资源租金为主的税费体系，既是对所有权人与后代利益的保障，也避免高额税赋对这些区域人力资本累积实现可持续发展造成打击;另外，目前电煤价格双轨制业已转为协商定价形式，利于煤炭租金的获得，在生产的其他环节，以及其他矿业生产领域同样可以效仿，以解决资源价格扭曲造成的租金收取困难。第二是对于资源租金的管理，对其向其他资本形式的转化应有更完备的方案与监控，类似博茨瓦纳在钻石定价权益的争取上同样值得借鉴;另外对于资源区域的基础设施建设，以及教育、医疗、科技创新、环境保护等公共事业方面，应在区域发展大框架下，更合理地以财政转移支付方式弥补以往资源租金流失造成的不公平现象，从而更好实现区域整体的可持续发展。

参考文献

[1]Sachs J D， Warner A， Aslund A， et al. Economic reform and the process of global integration[J]. Brookings papers on economic activity，1995，1995（1）：1-118.

[2]Brunnschweiler C N， Bulte E H. The resource curse revisited and revised： A tale of paradoxes and red herrings[J].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2008，55（3）：248-264.

[3]Lederman D， Maloney W F. In search of the missing resource curse[M]. The World Bank，2008.

[4]Hotelling H. The Economics of Exhaustible Resources [J]. 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1931，39（2）：137-175.

[5]Hartwick J M. Intergenerational Equity and The Investing of Rents from Exhaustible Resources [J].American Economic Review，1977，67（5）：972-974.

[6]Jefferis， K. Botswanas experience with monetary and exchange rate policy lessons for Angola [Z].SAGCH Papers 3，2008.

[7]Lange G M. M Wright.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in mineral economics： The example of Botswana [Z].CEEPA Discussion Paper Series 3，2002.

[8]Would Bank， 2006. Where is the Wealth of Nations？ Measuring Capital for the 21st century. International Bank for Reconstruction and Development/World Bank， Washington，D.C.

[9]Watkins G C. Competitive Bidding and Alberta Petroleum Rents [J].The Journal of Industrial Economics， Vol.23（4）：301-312.

收稿日期：2019-12-11

作者簡介：阎钺天（1989-），男，汉族，博士在读，研究方向为环境与城乡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