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秘幸福

杨梦媛

不忘来处，才有归宿

“两只小老鼠掉进了牛奶桶，第一只很快就放弃了，被淹死了;第二只却不放弃，它猛烈挣扎，直到把牛奶都搅拌成了奶油，然后爬了出去。诸位，现如今，我就是这第二只老鼠。”老弗兰克在新西兰俱乐部表彰会上的慷慨陈词，在小弗兰克心里留下了希冀的种子，可令老弗兰克始料未及的是，这句话，日后竟成了小弗兰克犯罪的动机。

《猫鼠游戏》是一部犯罪题材的电影，改编自小弗兰克的自传《有本事来抓我吧——一个诈骗犯令人惊异的真实故事》。影片采用结构影片的方式循序渐进，俱乐部聚会、监狱中脱逃、骗税后破产……时空往返穿梭，让急于明白真相的观众不得不聚精会神地抓住每一个细节。16岁的弗兰克原本家境优渥、幸福美满，却因父亲的骗税问题一朝跌落谷底。小弗兰克认为家庭的一切变故都跟金钱有关，母亲的出轨更是刺激了他对金钱的欲望。至此，天才少年开始误入歧途，金钱的满足感让弗兰克逐渐迷失了自我，在短短的5年间，他冒充泛美航空公司的飞行员周游了美国的50个州、世界20多个国家。为方便行骗，他的假身份不少于8个，包括美国泛美航空飞行员、教师、医生、美国联邦监狱管理局工作人员和律师等。

电影对小弗兰克的施骗片段和冷静瞒过探员追捕环节设计巧妙，他既能用玩具飞机的贴标假装支票印记，又能直面探员的追捕机智脱身、混迹各州。一桩桩案件环环相扣，跌宕起伏却又张弛有度，使得剧情连贯流畅，让人在欣赏小弗兰克聪明理智的同时，又感慨编剧的巧妙安排。

“真正的高手，一定是懂得运用时代底层规律放大自己努力的收益的人。”小弗兰克恰恰将这句名言彻底阐释到底，他利用时代的通病骗取钱财无数，过着纸醉金迷、香车美女的奢靡生活。但他也并非无可救药，时过境迁，当他想要停手和布兰达过安稳日子时，却发现已经不可能了，他骗取的400万美元巨款让探员夏弗对他穷追不舍，他不得不再次踏上犯罪之路。至此达到了电影发展的顶端，也是小弗兰克人生的重大转折，使故事情节峰回路转，走向圆满结局。

导演斯皮尔伯格颇有意味地设置了明暗两条既平行又交织的叙事线索。小弗兰克招摇撞骗的离奇经历构成了主线，而他甘冒风险四处行骗以挽回破碎的家庭的心路历程，成为叙事暗线。小护士布伦达事件后，明暗两条线索互相交织，呈现出小弗兰克不可避免的结局，锒铛入狱。如果将该片归类为单纯的犯罪电影，无可辩驳，翩翩少年撒下弥天谎，手段简单，过程却复杂离奇，可谓浑然天成。然而，斯皮尔伯格却没有沿用这条单行线完成视听呈现，相反，却蓄意凸显了少年弗兰克的心理刻画，使得电影的深度更上一层楼。

归根结底，无论小弗兰克多么聪明强悍，终究是一个孩子，他会孤独，在圣诞节冒险打给竭力追查他的警探卡尔只为聊以慰藉;他会爱，试着对小护士布伦达坦诚相待，得到的却是爱人的背叛;他会害怕，因为知道母亲再婚的消息而惊慌失措;他会难过……他不过是想要回到最初幸福的家庭，可他所有的挣扎在看到同母异父的妹妹时戛然而止。他太疲惫了，父亲的离世，母亲的家庭重组，使得他在这世间再没有避风的港湾。

小弗兰克的故事，開始于一个家庭的分崩离析，结束于另一个家庭的幸福美满。而卡尔，是带他重新活过来的人，想方设法保释他出来，并给他FBI职业，给予他绝对的信任。这个失去家的孩子，终于在历经风雨后，回到征途，在卡尔的追捕下找回了他本该有的幸福人生。

主演汉克斯给卡尔这个角色注入了几分大智惹愚的味道，更富人性化的设定使卡尔的形象更为丰实，他对小弗兰克的惺惺相惜和温情关怀使这场游戏变得不那么冷酷无情。影片的结尾颇为精彩，卡尔在发现小弗兰克逃跑后并未穷追不舍，而是让他自己选择，这让观众可以回味探索两人的内心世界。

一次次逃跑，一次次追捕，在这场猫鼠游戏中，谁才是最大的赢家？追根究底，这个失去了家的孩子，不过是想寻找一个温暖的家，幸运的是，他找到了一位新父亲，余生不再孤独无依。看完影片，有一点让人不禁深思，是什么让一个彬彬有礼的贵族少年变成了招摇撞骗的“空中飞盗”？其实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不论是普通人抑或天才，均需要一个启蒙他的环境。华生说过：“环境改变的程度越高，则人格改变的程度也越高。”环境是一个人发展的摇篮，一个好的家庭环境对于孩子的后天发育至关重要。

虽然我们身处不同的环境，身陷囹圄时也不一定会如小弗兰克一般幸运，遇到卡尔这样的贵人，但希望人人都能在人生的转折点自主地选择正义，保持初心，弘扬正气，愿大多数家庭都能够幸福圆满，引领孩子在正确的道路上远行。

（编辑/张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