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念”的生成过程

2020-05-08 10:14郜舒竹
教学月刊(小学版) 2020年11期
关键词:日元对象建构

□郜舒竹

我国数学课程与教学的传统,通常把课程内容的教学分为概念教学、计算教学、解题教学等。其中的概念通常指的是用某词汇表达的对象或关系,比如分数概念、比的概念、平行的概念、周长的概念、面积的概念等。《义务教育数学课程标准(2011年版)》(以下简称《2011课标》)中,类似于此的表述共出现38处。

这样的表述,表达的是概念在语言和内容方面的意义,是把概念视为前人“既定(Pre-given)”的、写在教科书里的知识,处于认知主体身外、等待获取或“被教(Be Taught)”的“对象(Object)”。

事实上,“概念”一词除了这种“外在(External)”的意义,还有“内在(Internal)”的、思维的意义。概念是认知主体在认知过程中逐渐形成的思维形式,是一种生成(Enactive)或建构(Construction)。为了把这样的认识用于数学课程与教学中学习活动的设计,首先需要梳理这种生成的过程。

一、感知生成意义

数学学习的过程实质是“认知(Cognition)”的过程,自然也是认知主体提升认知能力的过程。研究认知过程的科学叫作“认知科学(Cognitive Science)”。认知过程的起始是“感知(Sensation)”,利用身体上的感觉器官去感觉。在此基础上实现“知”,也即使得认知对象在人头脑中“有意义(Sense Making)”。

(一)三个反例

如果视觉中出现汉字“円”,这个汉字就是认知对象,如果之前对这个汉字毫无经验,此时通过视觉可以“感觉(Feel)”到这个汉字的存在。除此之外,对于这个汉字的发音、含义、用途以及与其他汉字的关系等等,均一无所知。也就是感觉到其存在的同时,头脑中没有出现任何活动(Action in mind)。这种感知的过程,对于作为认知主体的人来说,就没有生成意义。可以称之为“有感无知”的过程。

再比如,乘坐诸如地铁等公共交通工具时,经常会听到播音通知:“下一站将开启右侧车门。”听到这句话,人们仍然难以判断下一站会开哪一侧门,虽然有意义,但意义模糊,对于“右侧”这个词汇的感知不清晰。

原因是诸如左、右这样描述空间位置的词汇,具有“涉身(Embodied)”的特点,涉身也可以叫作“具身”,意思是“涉及身体”。站在地铁车厢中,身体面向行驶方向和背向行驶方向,右侧所指的方位是不同的。因此感知过程中生成的意义出现差异,也叫作歧义。虽然有意义,但“意义模糊(Ambiguity)”。

小学二年级学生刚刚开始学习乘法时,可以知道“乘”表示相同加数求和。如果把汉字“乘”看作学生的认知对象,学生并不是第一次感知,已有经验中有“乘车”或“乘风破浪”的意义。这样的意义与“相同加数求和”,从感官上找不到任何关系,头脑中也无法使二者建立联系,学生自然会产生难以接受或疑惑的感觉。这反映出感知中的意义相离或相悖的现象,也就是所感与所知相互冲突的现象,可以叫作“认知冲突(Cognitive Conflict)”。

以上三个案例分别归纳出感知过程中的三类现象:有感无知、意义模糊和认知冲突。这些现象都是负面的,都具有“不明白”的特征。对这些现象的挖掘与分析,可以从反面提升对于感知过程的理解。因此需要进一步研究的问题(Research Question)是:

·如何能够使得感知过程自然而然地生成意义?换言之,意义生成需要什么样的条件?

(二)意义生成

图1 日元纸币示意图

面对孤立的汉字“円”,人们会出现有感无知的现象。如果以日元纸币(如图1)加以呈现,那么视觉中出现的不再是孤立的汉字“円”,而是一张日元纸币,纸币中不仅包含汉字“円”,还包含许多其他内容,这些内容提供的信息相互关联,成为一个类似于上、下文关系的“背景(Context)”,对认知主体呈现出更丰富的“供给(Affordance)”。使得认知主体自然而然地、无意识地生成“円”的意义。比如:

·“円”是表达日元钱币的单位。

·“円”与中国钱币中“元”或“圆”的作用类似。

因此,将认知对象“嵌入(Embedding)”它所在的背景,就成为感知过程中意义生成的条件或方法之一。

在地铁车厢中听到的播音“下一站将开启右侧车门”这句话,如果增加一个“提示(Prompt)”:身体面向行驶方向。这时“下一站将开启右侧车门”这句话中的“右侧”,就与身体的姿态建立了联系,成为“我的右侧”,利用身体上“右臂、右手”的指向,生成了“右侧”的意义。

这个涉身的感知过程,未必一定要在地铁车厢中亲身经历,可以在头脑中想象,这种对真实状态想象的过程,叫作“思维模拟(Mind Simulation)”。

关于“乘”的认知冲突现象,如果增加一个提示:汉字通常具有象形的特点,“乘”最初的形状是“人在树上”[1]。人从地面爬到树上,隐含着“升高”的意义,因此可以想到“乘车”与“乘风破浪”中的“乘”,都有升高的意思,这或许也是通常语言中常说“上车”和“下车”的原因。自然数的乘法,表示相同加数求和,也就是成倍增加的意思,与升高意义接近。这样就使得“乘”的字义与数学术语的意义建立了联系。

“人在树上”体现的是人的身体与树的一种“空间关系(Spatial Relation)”,这样的关系让人头脑中呈现出“爬树”的过程,爬树的过程给出了人身体“升高”的信息,升高就是“增加高度”的意义。因此使得“人在树上”的状态,与作为语言文字的“乘”的字义建立了对应(Mapping),这样的对应在认知科学中叫作“隐喻(Metaphor)”。

(三)参照

综上可以总结出使得感知过程有意义的三种条件。第一是将感知对象“嵌入”背景,使得认知对象与相关对象之间的关系显现出来;第二是将认知对象“涉身”,也即使认知对象与认知主体的身体以及身体的活动建立联系,借助身体以及身体活动的经验使得意义生成;第三是“隐喻”,将认知对象与另外一个熟知领域的对象建立对应关系,利用熟知领域对象的意义,使得认知对象的意义得以生成。

更概括地说,使得认知对象的意义生成需要有关联的“参照(Referents)”。“嵌入”的参照是嵌入的背景以及其中的内容;“涉身”的参照是自身的身体;“隐喻”的参照是另外一个熟知领域以及其中的对象。

意义生成是感知的关键,是认知过程逐步深入不可逾越的阶段。教师的教学应当特别重视每一位学生感知过程中的意义生成。课程设计的一个重要维度,是对于每一位学生在感知过程中意义生成的活动进行设计。

二、意义生成类思维

意义生成之后,不是以静态的形式,孤立地存在于头脑之中,而是以动态的形式,与已有经验中的其他意义相互连接、相互影响,因此就形成了“类(Classification)”的思维形式。

(一)类思维

看见“白马”,会出现两个意义:第一是颜色“白”的意义;第二是动物“马”的意义。如果与经验中其他的白色动物、事物建立联系,就形成以颜色“白”的意义为主的类的思维;如果与经验中的动物“马”建立联系,就形成以“马”的意义为主的类的思维。

这里所说的“类”,并非一种客观存在的事物,人运用感觉器官是无法感知到类的存在的,看见马,只是个别的马,而不是马的类。因此“类”是在感知过程中,伴随着意义生成的同时,意识中出现的思维形式,是由多种思维活动交织而成的。接下来的问题是,“类”作为思维形式所蕴含的思维活动是什么样的?

对于汉字“円”,在日元纸币作为参照时,生成“日元单位”的意义,这样的意义生成与认知主体关于其他货币单位的经验直接相关,比如人民币单位、美元单位、英镑单位等。因此“円”作为日元单位的意义是与已有经验中其他货币单位并存与互动的。类的思维形式可以进一步细化为如下的思维活动:求同(Identification)、辨别(Discrimination)、提取(Abstraction)、泛化(Generalization)。

(二)“类”的思维活动

求同的思维活动,指的是从差异中意识到相同属性的思维活动,也叫作“异中求同”,“类”作为一种思维形式,隐含着异中求同的思维活动。看见白马、黑马、黄马,自然想到其共同意义,都是“马”。

日元、人民币、美元、英镑等,在纸币形式、图案、内容、价值等许多方面都有差异,但无论哪个国家的货币,其共同意义都是“钱”,作用是相同的,都是交易的媒介、价值的象征。“円”意义生成的过程,其实伴随着与经验中其他货币共同属性相互联系的思维活动,也就是异中求同的思维活动。这样的思维活动往往是自然而然、无意识地发生的。

“辨别”作为思维活动,实质是“求异”,就像从一箱苹果中挑拣出烂苹果的过程。看见白马和黑马,知道虽然都是马,但颜色不同。日元纸币对于感知主体,给出许多信息,包括形状、大小、颜色、图案等;除了“円”,还有诸如“日本银行”“1000”等汉字和数。从诸多信息中辨别出“円”有“日元单位”的意义,关键是“千円”的表达方式,“千”作为表达数的汉字,与“円”并列相邻成为一个词汇,使得“円”作为单位的意义得以体现。

像这样,在诸多信息以及信息之间的关联中,生成满足自身需求的意义的思维活动,就是辨别。就像面对一对双胞胎同学,大家会不由自主地去关注他们的差异,因此“辨别”也可以叫作“同中求异”。

“提取”作为思维活动,也叫作“抽象”,是在求同与辨别的基础上,依据个人需求或偏好(Preference),忽略一些意义,专注于个别意义的思维活动。看见白马,既可以提取“白”的意义,也可以提取“马”的意义。对于日元纸币,忽略形状、样式、颜色、大小、汉字、数、人物等,仅关注“日元单位”这个意义,这样的关注实质是与经验中其他货币单位的意义求同,所以抽象从字面上可以理解为“抽取相像”。

“泛化”也可以叫作“一般化”或“推广”,是将较小范围的意义扩充为更大范围意义的思维活动,是前面求同、辨别和提取活动的综合。如果从白马提取出“白”的意义,自然就会泛化到“白猫、白熊”等一切具有白色的动物、事物。

从日元单位联想到人民币单位、美元单位、英镑单位,这样的联想是求同的思维活动;忽略国别的意义,是辨别和提取的思维活动。在此基础上,思维中形成了更大的、具有相同属性的意义,这个更大的意义可以涵盖所有国家的货币单位。日元单位、人民币单位、美元单位、英镑单位等等,都成为“货币单位”这一意义下的个案。像这样把“日元单位”拓展为“货币单位”的思维活动,就是泛化的思维活动。

(三)整体与部分

“类”作为思维形式,概括来说,就是感知与经验中“多”与“一”相互关联、相互转化的思维。“一”是一个“整体(Whole)”,“多”中的每一个都是整体中的一个“局部(Part)”。“白马、黑马、黄马”等很多马,都是“马”这个整体的局部;“日元、人民币、美元、英镑”等很多国家的钱,都是“货币”这个整体的局部。

地铁中听到的“右侧”,从涉身的角度,身体有“右”,自然还有“左”。更进一步还有:上、下、前、后。这些以身体为参照的“方位(Orientation)”,自然就归为一个整体,上、下、前、后、左、右分别成为“方位”这个整体的局部,其共同意义在于确定涉身的方向与位置,成为以“我”的身体为中心的空间关系。

前面所说的“乘”,有“人在树上”的意义,由此联想到爬树的动作,进一步联想到身体和物体的“运动(Movement)”或“变换(Transformation)”。诸如方向、时间、位置、距离、速度、平移、旋转、对称等,都与运动与变换有关,都可以归为“运动”和“变换”的整体之中。

凡此,都反映出类的思维形式,可以概括出四点认识:第一,类的思维源于感知对象的意义生成;第二,类的思维是感知与经验中意义的关联与互动;第三,类的思维是诸如“求同、辨别、提取、泛化”等多种思维活动的交互;第四,类的思维实质是整体与局部的关系的思维。

三、类思维生成概念

(一)概念

人通过感知,对于感知对象生成意义,进而通过意义之间的关联,形成“类”的思维。这种头脑中类的思维逐渐稳定、确定下来,就形成了“概念(Concept)”,也就是“概括的观念”。因此可以说:概念就是聚焦于某种意义的类的思维形式。

如果给这样的概念赋予语言或符号的名称,就形成了外在于头脑,具有语言意义的概念,可以通过语言意义的传递,成为所有人思维中共同的概念。因此,通常所说的“概念”这一词汇,有两方面的含义:第一,是头脑中类的思维形式;第二,是语言或符号所指称对象的意义(以下简称“语义”)。

数学教学与数学的发生与发展不同,学生是从教科书或教师提供的语言、符号的感知开始,而且感知过程往往脱离了语义本身的认知来源,造成的结果是认知停留在语义和语义间的转换,并没有通过亲身的感知过程形成思维形式的概念。

语义概念的来源,大致有两种:具体的(Grounding)和抽象的(Abstract)。概念属性的差异导致其形成方式也是不同的。

(二)具体

如果概念的语义指称的对象可见(Visible)、可触(Touchable),也就是“可感知(Sensible)”的,这样的概念就叫作“具体的”。

比如饮水是人日常反复出现、非常熟悉的涉身活动,提及“水杯”,即便面前没有实物,也会不知不觉、无意识地(Unconsciously)在头脑中浮现出类似于“”的影像。因此“水杯”这一词汇所表达的概念,对于具有饮水经验的人来说,就是具体的。

面对表达具体概念的词汇,头脑中所产生的影像,也叫作“意象(Image)”。需要指出的是,概念指称的对象不是一个,而是一类。由于不同的人饮水的经验会有差异,熟悉的饮水工具也有不同,因此意象具有主观性和差异性,同样的“水杯”,不同的人产生的意象也会有差异。

还有一类词汇指称的对象,不是像水杯那样“静态(Static)”的对象,而是“动态(Dynamic)”的一系列“动作(Action)”。比如“喝水”,其中就会包括“拿水杯―举水杯—水入嘴”等动作,这样一系列的动作反映在头脑中的影像,不是一个孤立存在的意象,而是若干意象的动态连接。

这样一系列意象动态连接的影像,可以叫作“意境(Imagery)”,即意念中的情境。与意象类似,同样具有可感知、具体的特点。具体概念的特点是具有涉身性,直接与人在具体环境中的感知活动相关,因此相对比较易于理解。

(三)建构

除了具体的概念,还有一种概念,其语义所指对象不具备具体、可感知的特征,是人依据需求或偏好,在已有概念基础上,人为规定出来的,是从概念生成出来的新概念,也叫作“建构(Construction)”。

比如人用餐时用到“碗”,因此有碗的概念,同时还会用到“筷子、勺子”等,类似于“碗、筷子、勺子”这样的概念所指称的对象,从感知的角度说,颜色、形状、材料等都不相同,但用餐活动中都会使用,都隶属于“用餐”活动,其共性为“用餐工具”,这种求同的思维活动就建构出新的概念,可以命名为“餐具”,将所有用餐中使用的工具统一为一个更大的类。

逻辑学中把这个表达更大类的概念叫作“属概念(Genus)”,产生这个属概念的概念叫作“种概念(Species)”。二者指称的对象具有包含与被包含的关系,也就是前面论及的整体与局部的关系。就像由碗、筷子、勺子这些概念产生了餐具的概念,餐具就是属概念,碗、筷子、勺子就是相应的种概念。种概念与属概念构成了局部与整体的关系。

建构概念的过程是“人为的(Artificial)”,往往脱离客观世界的感知,更多依赖人的情感、思维、习惯、需求、偏好等人文因素。对于此类概念的深入理解,实质是对“人文性(Humanity)”的理解。

比如英文词汇“Breakfast”是人建构出来的概念,表达中文词汇“早餐”的意思,这样的理解仅仅是停留在语义转换上,并没有生成人文性的意义。如果把“Breakfast”变形为两个词汇的组合:“Break-Fast”,其中“Break”有“打破”的意思,“Fast”作为名词有“斋戒”的意思,此时“Breakfast”就是“结束斋戒”的意思。宗教文化中,斋戒期间禁食,斋戒结束自然是开始进食的意思,因此用“Breakfast”指称每天第一餐,也就顺理成章了。中文一日三餐是用“早、午、晚”的时间进行区分,而英文并非如此。这也反映出建构概念的人文性差异,也可以叫作文化差异。

数学课程内容中建构的概念极其普遍,比如在自然数概念的基础上,古希腊时期的人,希望找到制约无限多自然数最少、最微小的元素,就把像“2,3,5”这样不能分解为两个因数乘积的数(1除外),视为最微小的元素,从全体自然数中提取出来成为一个类,命名为“质数(Primary Number)”,建构出了质数的概念。不是质数的数,也就是可以再分的数,成为与之相对的另外一个概念,叫作“合数(Composite Number)”,历史上并没有“1 既不是质数,也不是合数”的说法,起初人们是把“1”当作质数的。[2]类似这样的概念,与人的感知活动没有直接关系,是人为的建构,这样的建构源于人的心理愿望,这样的愿望体现了建构过程的人文性,也就是概念的参照。

(四)思想与概念

还有一些概念也是人为建构的,指称最原始的范畴。这些概念不是在已有概念基础上建构的,而是源于人的“思想(Thought)”,是最原始的“意识(Idea)”,几乎没有任何“参照”与之直接相关。比如空间(Space)、时间(Time)、数(Number)。

英国18 世纪科学史学家胡威立(William Whewell,1794-1866)在《科学思想史》一书中专门论述,像“空间、时间、数”这些概念,在现实世界中全然感知不到,是思想中的意识所形成的概念,叫作“先验的(Transcendental/Priori)”。书中将人的认知对象分为“思想(Thought)”和“东 西(Thing)”,“东西”指的是可感知的对象,而思想是“……属于自己的;是在自身中发生的;是自己思考的;是头脑中的行动”。[3]这样的思想既可以看作结果,也可以看作过程。美国20世纪哲学家约翰·杜威(John Dewey,1859-1952),把“数”这样先验的概念叫作“理性过程(Rational Process)”,而非“事实感知(Sense Fact)”。[4]

·如果问:什么是数?

·可能的回答:“6”是数。

事实上,6是表达某数的符号,是数的一种“表征(Representation)”形式,本身并不是数,类似的表征形式还可以是“六、Six”等。数作为先验的概念,是存在于人意识中的思想,也可以视为思想的产物。约翰·杜威专门写了一本名为《数的心理学及其教学应用》的书,讨论数这一概念作为思想,其产生的心理基础。

类似的例子在社会科学中极其普遍,比如“Life”,可以知道对应的中文是“生活”或“生命”等,但头脑中很难出现相对确定的意象或意境与之对应。同样也很难找到比较明确的种概念或属概念与之构成种属关系,这样的概念都是先验的,同时也是空无的,就像“天空”一词,因为“天”是一个先验的概念,所以“天”的意义是“空”。关于“空间”一词,人们对自己周围的认识只能通过对象与对象“间”的关系进行描述,其他都为“空”。

《2011 课标》前言第一句话是:“数学是研究数量关系和空间形式的科学。”这也就意味着,数学学习需要学习如何研究数量关系和空间形式。鉴于其中的“数”和“空间”都是原始的、思想的概念,究竟应当如何理解,其实是需要认真研究的问题。

综上,概念一词具有双重含义,一种是思维形式的概念,另一种是语义的概念。《2011 课标》中出现的38 个概念,并不是认知过程中思维形式的概念,而是语义的概念。对于语义的概念,仅依赖“被教”获得语义是不够的,需要通过认知过程的亲历,成为思维中的生成,真正成为思维形式的概念。

概念教学设计的基本思路是感知生成意义,意义关联生成类,固化命名建构概念。通过这样的过程,将概念的双重含义统一起来,让概念成为学生头脑中的生成,成为思维形式的概念,这样就可理解为:概念认知过程同时也是思维发展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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