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从非正规性角度实现城市更新的思考

2020-05-08 04:24李治鲜
四川建材 2020年4期
关键词:规划师城市更新街道

李治鲜

(重庆大学 建筑城规学院,重庆 400044)

1 非正规性研究问题的缘起

城市的非正规性研究是一种多出现在发展中国家,并且具有强烈地域特色的城市现象。它是指个体和特定群体,基于生活需求自下而上对城市既定的环境进行适应性的改变。大部分的非正规性活动属于发生在规划条例之外的民间自发性建设,或是非正规性的经济活动与使用行为[1]。

我国进入城市发展改革和转型跨越时期,存量优化问题已经成为时下最为关注的热点。而以往的城市更新主要聚焦于城中村改造,工业遗址的复兴,历史街区的再生等问题上。但是伴随着历史街区保护性更新策略基本成熟、城中村改造范式的大规模应用,各种工业遗址文化改造的兴起,未来旧城更新的方向将逐渐转变为对城市里存量空间的再优化。而作为市民公共空间的最基本要素城市街道的改造优化,以往的城市建设者一般采用非黑即白的整治规划策略,没有深入挖掘街道内部在商业资本驱动下游离在“正规”制度与规划管治之外的大量城市非正规性自发生长和演进现象的机制和逻辑[2]。

2 建筑师与规划师态度的转变

西方国家早在20个世纪就已经认识到现代主义关于人宜居性思考的缺失。在1967年,美国规划师协会(AIP)就提出,扩大规划师的研究范围,除物质性的规划之外,还要研究社会、经济以及环境等问题,非正规性的研究也成为西方学界关注的热点。西方规划学界的泰斗克里斯托弗·亚历山大(Christopher Alexander)在墨西卡的项目中强调了“群众的规划”、“社区参与”的概念[3]。

而在建筑学界,拉丁国家也走在了前列。亚历杭德罗·阿拉维纳(AlejandroAravena)对于社会住宅的实践,在智利建造了大量的穷人住宅,并提出了“协作式设计”的非正规性设计方法,即建筑师为低收入者建造出半成品,剩下的由使用者自己参与完成,这样的做法既可以降低房屋的价格,同时也激发了人们为自身建造的能力,适应不同人的需求[4]。正是这种可适性的人道主义设计逻辑和谦虚的设计态度,帮助亚历杭德罗成为2016年建筑界的最大赢家。

在我国,虽然过去以增量主义和控制性详细规划为依托的城市发展范式,使得我国的城镇化建设和发展取得瞩目的成就。但是在转型发展的跨越时期,旧的规划范式已经成为城市品质提升的桎梏。大尺度,广街区的城市街道现象已经成为城市活力匮乏,地方多样性丧失的问题所在[5]。规划师和建筑师应当重新认识以往街道和社区活力的源泉,转变规划设计思路,善意地更新城市的公共空间。

3 重新解读城市的非正规性更新

3.1 非正规性空间更有利于塑造宜人的空间尺度

站在传统的城市规划角度思考,城市街道作为联系区域的线性空间,规划师一般都出于通勤效率的角度,并且以规划蓝图迅速建立的街道,往往由于其巨大的街道尺度,内向的街区界面而导致街道的形式封闭单一,这种街道往往最后形成的却是通过性空间,行人难以驻留,导致街道失去活力。而利用住宅底部破墙开店,亦或是扩建加建从街道界面延伸而出的非正规性空间,消解了街道过大的空间尺度,重构了街道的线性界面,更有利于街道商业氛围的营造。

3.2 非正规性的交通空间更有利于激发街道的活力

在奉为圭臬的传统规划理论中,道路的设置要严格地进行人和车的权属划分。所以规划师们绞尽脑汁地在任何尺度范围内进行道路的人车分流或者建设停车场。为了提升商业街的可步行性,建立城市的特色商业区,大量的商业步行街在城市中兴起,但是这些街道的活力非但没有提升,反而逐渐成为城市的失落空间。

当商业已经无法拯救街道时,作为规划师或是建筑师我们应当开始思考,可达性的建立不仅仅反映在步行的可达性上,车辆的通勤效率与停留空间往往也是激发一条街道活力的重要因素。所以要重新定义车的可达性对于街道的意义,找到非正规性停车空间设置的隐性逻辑,更全面地思考城市街道的活力提升问题。

3.3 非正规性的城市更新有利于城市的多样性

非正规性空间能够更好地体现城市的多样性和地域特色,从而提升城市品质和宜居性。非正规性空间往往出于大众对资本追逐与满足最低生存标准而形成的自主性空间,其在空间构成和形式上本身就暗含了不确定,从而形成街道特有的场所感,体现城市的多样性。但是城市管理者却有时将其理解为对于城市统一风貌的阻碍者和破坏者,用简单粗暴的治理策略,将官僚主义价值观输入到城市界面之上,最后破坏了城市原有的内生活力和街道界面的多样性。

图1为死板的街道整治,图2为香港街道的多样性。

图1 死板的街道整治

图2 香港街道的多样性

3.4 非正规性的城市更新有利于促进社会公平正义

另一方面城市的非正规空间容纳容纳了城市中不同类型的人群,是城市功能混合的重要载体,集聚着城市复杂的社会业态,体现了城市的包容和开放。虽然在这些游离于工商、社区和城管的“底层世界”极易形成滋生犯罪的消极空间,但是如果将这些空间粗暴的铲除,亦或是重新规划植入其他业态。那么街道作为群众的公共空间势必会被破坏,公民的权利必然受到损害,城市的公平与正义也得不到体现。

4 小 结

“在一个又一个城市里,依照规划理论,恰恰是那些不该衰败的地区在走向衰败……在一个又一个城市里,按照规划理论,那些该衰败的地区却拒绝走向衰败。”[6]这是简·雅各布斯(Jane Jacobs)对于上世纪美国城市的描述,然而今天的我国却上演了同样的一幕。城市的非正规性空间恰恰成了街道公共空间的积极因子。政府、规划师以及建筑师如何正确地看待城市的非正规性更新,对我国目前探索存量规划的范式具有积极意义,也为引导群众参与规划提供了自下而上的研究对象。“善意”地介入城市街道的空间更新,合理地干预非正规性的城市更新现象,积极引导人民群众的广泛参与,促成社会的公平正义,创造品质共享的宜居性城市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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