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性服务业研究现状、热点及前沿——基于CiteSpace的可视化分析

朱建文,王珊珊

(安徽财经大学)

0 引言

“生产性服务业”一词最早来源于20世纪60年代，美国经济学家H.Greenfield在研究服务业及其分类时，提出了生产性服务业的概念.此后，生产性服务业开始成为学者们的研究对象.

生产性服务业能够通过促进专业化分工、整合资源，提高人力、资本、技术等要素的使用效率，从而提高劳动等生产要素的生产率.2014年国务院印发《关于加快发展生产性服务业促进产业结构调整升级的指导意见》，将生产性服务业发展上升为国家战略.2020年5月14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会召开会议，首次提出“构建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习近平总书记在不同场合多次强调，逐步形成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培育新形势下中国参与国际合作和竞争新优势.生产性服务业可以在产业链、创新链、供给链、价值链的提升发展中起到赋能推动的作用，因此探究生产性服务业在新发展格局下的发展潜力具有重要的意义.

近年来，国内学者针对“生产性服务业”的研究十分丰富，既有理论研究，亦有实证分析.现有研究主要围绕以下三个方面展开：一是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协同作用研究(彭徽等[1]，2019；金浩等[2]，2019；栾申洲[3]，2019；孔令夷等[4]，2019)；二是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与价值链、生态环境之间的研究(杨仁发等[5]，2019；张纯记[6]，2019；张素庸等[7]，2019)；三是生产性服务业与产业升级、产业结构优化之间的研究(林秀梅等[8]，2019；周小亮等[9]，2019；于斌斌[10]，2019).

现有的文献阅读综述梳理虽然有助于了解领域内的研究脉络，但是梳理的文章数量相对较少，不能够全面地掌握该领域的研究现状及热点前沿的变化趋势.为厘清生产性服务业领域的研究现状、热点、演进脉络、发展前沿，该文以CiteSpace可视化分析软件为研究工具，对CNKI中较为权威的CSSCI数据库中2001～2019年与生产性服务业相关的文献进行可视化、量化、网络化的分析，从而对生产性服务业领域的研究进行系统的梳理.

1 研究设计

1.1 数据来源

该研究以中国知网(CNKI)具有代表性的CSSCI期刊数据库为数据来源.通过对期刊进行高级检索，检索条件以“生产性服务业”为篇名或篇关摘，检索发文时间限定为2001～2019年，共获得1258篇文章数据.

1.2 研究方法与工具

CiteSpace作为一款可视化效果好、数据分析量大等优点的可视化文献分析工具，近年来，多被用于分析对某一研究领域发展现状、脉络演进、研究热点及前沿发展趋势的研究.该研究基于知识图谱的研究视角，利用CiteSpace文献计量分析工具，通过绘制生产性服务业领域研究的知识图谱，对2001～2019年的生产性服务业的研究演化路径、热点前沿等进行较为全面形象的展示.

2 生产性服务业研究现状分析

2.1 文献时间序列分析

文献时间序列分析能够对分析其现阶段的研究概况及未来的演变态势起到重要的指导作用，根据检索确定的研究文献，可以得到，生产性服务业研究的年发文量曲线如图1所示.通过对该领域的发文量的时间分布进行分析，可以了解该领域的被关注程度的变化趋势.能够有利于对生产性服务业研究的发展历程有更加深入的了解.并且可以指导分析生产性服务业的研究现状及演变趋势.

如图1所示，根据各年的文献发表数量，将生产性服务业的研究历程大致分为3个阶段：第一阶段(2006年以前)为起步阶段，此阶段中国关于生产性服务业的研究较少，关注度较低.在2006年之前，每年的发文数量均为个位数可见，且文章关于生产性服务业的研究多为概念性的表述，没有将生产性服务业切实与生产生活联系起来；第二阶段(2006～2010年)为迅速发展阶段，在2006年的“十一五”发展战略规划中，明确提出应当通过拓展生产性服务业，细化行业分工、降低生产成本、提高生产效率.这一阶段，在国家战略发展导向下，生产性服务业的关注度得到了很大的提升文献量从2006年的12篇激增到2010年的104篇.并且学者们的研究角度更加多元，将生产性服务业与经济增长、区域创新、集聚效应、产业协同、发展水平评价等纳入同一分析框架进行研究.第三阶段(2011～2019年)为稳步推进阶段，这一阶段的文献研究热点也与国家相关政策有着高度契合性.例如“十二五”规划提出应当促进生产性服务业与先进制造业的协同融合发展、2014年国务院印发《关于加快发展生产性服务业促进产业结构调整升级的指导意见》明确了生产性服务业被正式纳入国家战略.因此这一阶段的文献关于制造业协同发展、产业结构升级、产业互动、产业集聚的研究较多.

图 1 生产性服务业领域文献发文数量

2.2 作者合作网络分析

运用CiteSpace知识图谱分析软件，对2001～2019年样本文献分别以发文作者和发文机构为节点进行量化分析.作者合作网络如图2所示，发文数量较高的作者，如何俊、张志彬、顾乃华等之间缺乏合作，刘志彪、顾乃华、毕斗斗等人之间虽有合作，但合作集中度较低.由图3可知，机构合作网络密度较低，仅有0.0018，对生产性服务业进行研究的机构较为分散，尚未形成集聚规模.对发文数量4篇及以上的作者及其所属机构进行整理，见表1.发文机构较为分散，不同学术团队之间的联系较弱.发文较多的学者多来自不同的研究团队，有顾乃华、钟韵来自暨南大学研究团队，张志彬、韩峰来自湖南大学经济贸易学院学术团队，刘纯彬、杨仁发来自南开大学.可见研究团队尚未在所属的机构形成规模，缺少集中度，不利于发挥规模效应形成具有影响力的学术合作团队.

图2 生产性服务业发文作者合作网络分析

图 3 生产性服务业发文机构合作网络分析

3 生产性服务业研究热点分析

在知识图谱中，可以通过对文献的关键词词频、中介中心度、聚类以及“鱼眼图”等可视化分析对领域的研究热点进行分析.

3.1 关键词共现网络分析

根据CiteSpace量化生成的关键词共现网络(如图4所示)，将排名前20的关键词频数及中介中心性整理，见表2.由表2可知，频次较高的关键词有“制造业”、“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产业集聚”、“产业关联”、“装备制造业”、“现代服务业”、“全要素生产率”、“全球价值链”、“协同集聚”等.除去“生产性服务业”、“制造业”，其他高频词的词频相差较小，说明关于生产性服务业的研究方向较为集中.高中介性的关键词的中介中心性不小于0.1，在合作网络中具有重要影响力.表2中，除去“生产性服务业”，只有制造业的中介中心性大于0.1，从关键词共现网络中也可以看出，制造业连接着不同的聚类.

表1 作者及其所在机构(发文数量≥4篇)

表2 生产性服务业关键词词频及中介中心性

图 4 关键词共现网络

3.2 关键词聚类与演进路径分析

对关键词进行聚类分析可以了解每一个研究主题中有哪些热点研究方向，不同的聚类规模所包含的关键词数量不同，聚类规模级别越高，则该聚类内所含的关键词越多.同时对生产性服务业研究的演进路径进行分析也可以了解该领域的总体发展脉络及热点方向.该文利用CiteSpace的timeline功能对生产性服务业样该文献进行分析，得到如图5所示的生产性服务业研究演进路径时间线图. 图5中共有577个节点、1235条连线、网络密度为0.0074，所划分出的10个聚类分别为#0制造业、#1生产性服务业集聚、#2生产性服务业、#3产业结构优化、#4产业升级、#5影响因素、#6生产性服务业发展、#7模式、#8商业存在、#9扩大内需.聚类ModularityQ=0.6035，通常Q值在0.4～0.8，则表明聚类效果符合预期要求，该聚类内部联系紧密；Mean Sihouette=0.8806，S值越接近1，则网络同质性越高.因此该聚类结果比较合理.

将得到的10个聚类主题分为三大类：第一大类为生产性服务业的产业协同研究，包含聚类#0制造业、聚类#2生产性服务业、聚类#3产业结构优化、聚类#4产业升级；第二大类为生产性服务业的集聚效应研究，包含聚类#1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反映了生产性服务业的集聚溢出效应在生产性服务业的研究中，具有重要的研究地位；第三大类为生产性服务业的发展模式研究，可涵盖#5影响因素、#6生产性服务业发展、#7模式、#8商业存在、#9扩大内需.

(1)生产性服务业的产业协同研究：生产性服务业可以与制造业之间双向促进[11]，形成产业互动，从而发挥各自的空间溢出效应，促进邻近地区的产业发展，但地区贸易成本是产业区位选择的重要影响因素[2].生产性服务业可以通过降低交易成本，激励企业进行创新活动[12].生产性服务业通过协同集聚可以精细产业分工延伸产业链以推动产业结构高级化[13]，以及促进企业提高产业结构合理化水平[9].目前中国产业融合发展程度较低，未来应当提高产业协同发展中生产性服务业的贡献度[1].

(2)生产性服务业集聚效应研究：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可以通过空间溢出效应促进地方经济发展与增长[14-15]，并且这种溢出效应对环境治理[16]、及绿色全要素生产率[6-7]的提升均有影响.主要关注生产性服务业集聚的溢出效应、创新效应、环境效应，经济增长、可以显著提升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提高劳动生产率，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对区域创新能力的提高亦有促进作用[17].

(3)生产性服务业发展模式研究：在聚类#9中，关键词有农业生产性服务业、农业专业镇、现代农业等与农业相关的关键词，可见将生产性服务业运用到农业生产中，把握农业生产性服务业的历史机遇[18]，可以助力农业高质量发展[19]，以提升推进农业现代化建设.其次对于生产性服务业与价值链的分析[20-21]也属于聚类的高频关键词，在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下，以国内大循环为主，更要注重对外开放.因此增加生产性服务业全球价值链上活动主体的数量，加大中国在全球价值链的参与度[22]以及提高生产性服务业供给质量以满足制造业迈向中高端价值链的需求，对于提升中国对外开放的质量具有重要的作用.

根据图5分析研究热点的演化路径，2001～2004年为研究的起步阶段，研究方向较少，且研究热点较为分散.2007～2013年，对于生产性服务业的研究达到高潮，各个聚类的研究热点均显著增加，且关注领域更加广泛.2013年后，学者对于生产性服务业的研究领域比较固定，主要集中于制造业、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产业结构优化、产业升级、生产性服务业的发展及影响因素.

图 5 生产性服务业研究演进路径时间线图

4 生产性服务业研究前沿分析

运用CiteSpace的关键词突发性探测功能，能够展示一些特定的关键词频次在某时间段内突然增加的状况，通过对突发性关键词分析可以了解该时间段的研究热点.该文根据表3的突现关键词及表2的中介中心度对生产性服务业的研究前沿进行分析.

表3中展示了19个突现关键词，结合前文对文献发表时间阶段分析的划分，得知关键词突现起始年份处于起步阶段的有生产性服务业发展，处于迅速发展阶段的有服务外包、现代服务业、创新、投入产出等8个，处于平稳推进阶段的有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协同集聚、空间溢出效应、全要素生产率等10个，多分布于后两个阶段.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协同集聚、专业化集聚、多样化集聚这些与集聚相关的关键词，突发强度均在4以上，且起始年份均位于第三阶段，可见在稳步推进阶段，集聚是学者们针对生产性服务业的主要研究视角.

结合表2，生产性服务业集聚(2014～2019年)的中介中心度为0.08，具有较高的中介性，且其突发强度为7.23，位列关键词突发强度之首.因此可以得出，生产性服务业集聚是知识生产前沿演变过程中的重要研究拐点.2014年国务院印发《关于加快发展生产性服务业促进产业结构调整升级的指导意见》明确了生产性服务业被正式纳入国家战略，关于生产性服务业的研究主要集中于生产性服务业的协同集聚效应，研究热点主要有劳动生产率、制造业升级、生产性服务业价值链、产业增长、城市经济增长、城镇化、空间溢出效应、长江三角洲地区、粤港澳大湾区等.

表3生产性服务业研究突发性关键词统计表

5 结论与展望

该文选取中国知网(CNKI)的CSSCI期刊数据库，对2001-2019年与生产性服务业相关的文献，运用CiteSpace知识图谱可视化分析软件对该领域的研究现状、研究热点、与热点前沿进行可视化分析.得出如下研究结论：

第一，研究现状.从文献发文数量序列图中，2001～2019年发文数量经历了起步、迅速增长、稳步推进三个阶段.根据作者合作网络和机构合作网络分析可知，作者以及机构之间的联系较弱，没有形成具有一定规模的研究团队.

第二，研究热点.通过关键词共现分析，生产性服务业研究主要集中于“制造业”、“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产业集聚”、“产业关联”、“装备制造业”、“现代服务业”、“全要素生产率”、“全球价值链”、“协同集聚”等.在关键词聚类分析中，制造业这一聚类规模最大，包含77 个关键词.且在关键词共现网络中，“制造业”也连接着不同的聚类，可见目前关于生产性服务业的研究，制造业仍是主要研究热点.

第三，研究前沿.根据突发性关键词探测分析，生产性服务业的突发强度最高，突发起始年份为2014年.结合关键词中介中心度，可知当前生产性服务业的研究前沿围绕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展开，可分为专业化集聚与多样化集聚.

结合对生产性服务业研究的可视化分析结论，该文提出以下三点研究展望.

首先，加强机构之间作者的研究交流合作.在区域一体化发展背景下，机构应当抓住区域合作的浪潮，加强自身研究团队建设，利用知识溢出效应，跨区域跨学科的进行生产性服务业的研究合作.从而为中国生产性服务业在不同领域的发展建言献策，推动中国生产性服务业的发展.

其次，基于高质量发展视角下的生产性服务业发展研究.党的十九大报告明确指出中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绿色”作为高质量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现有关于生产性服务业与绿色发展的研究多集中于提升国家、城市层面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及促进产业结构升级的研究，但关于农业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研究相对缺乏，因此可以以农业高质量发展为切入点，探究生产性服务业与农业绿色发展的关系，以推进农业现代化发展.

最后，在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下，发掘生产性服务业的研究新动能.在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下，可以从产业链、创新链、供给链、价值链四个维度出发，深化生产性服务业的研究方向，将生产性服务业赋能于中国新发展格局，助力高质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