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案例A看中国绿色企业债券发行

吴飞倩 中竞同创能源环境科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

目前国内主要有四种绿色债券：绿色金融债券、绿色企业债券、绿色公司债券和非金融企业绿色债务融资工具。这四种债券发行制度、适用标准各不相同，差别如下：

表1 绿色债券分类

一、A公司发行绿色债券情况

2017年12月28日，A公司获得国家发改委的核准（发改企业债券〔2017〕364号），同意公司公开发行绿色债券不超过15亿元，所筹资金10亿元用于年产1000亿支发光二极管(LED)改扩建项目，5亿元用于补充营运资金。

由于受到宏观经济的影响，A公司在规定的批复一年期限内未能成功发行绿色企业债券，于2018年底申请延期，最终在2019年5月成功发行一期，额度为2亿元，为批准总额10亿元的1/5，票面利率为7.00%。

2019年5月24日中国债券信息网上发布了2019年第一期A公司债券发行公告，6月3日发布了2019年第一期A公司绿色公司债券簿记建档发行结果，如下：

计划发行总量：20,000（万元）；实际发行总量：20,000（万元）；认购倍率：1倍；配售家数：2（家）；发行价格：100（元）；票面利率：7.00%；利率基准：3.18%；利差：3.82%

二、绿色企业债券准入条件

（一）项目适用范围

2015年12月31日，国家发展改革委办公厅印发了《绿色债券发行指引》（发改办财金〔2015〕3504号），对于绿色企业债券的支持重点、审核要求和相关优惠政策做了明确的规定。

A公司发行的绿色企业债券募集资金拟用于年产1000亿支发光二极管(LED)改扩建项目，属于节能环保产业项目中的技术产业化项目，符合《绿色债券发行指引》中的支持重点：（九）节能环保产业项目中的节能环保技术产业化等。因此符合绿色企业债券发行要求。

（二）发行准入条件

A公司发行的绿色企业债券，根据资金募集说明书，A公司发行的首期绿色企业债券募集资金使用计划如下表2：

表2 本期债券募集资金使用计划

对照发改委印发的《指引》，A公司绿色企业债券的发行准入条件符合情况如下：

1.A公司本期募集资金占项目总投资比例只有4%，远远低于《指引》中规定的80%上限。

2.A公司绿色债券在获得国家发改委批准之前，还没有发行任何债券。此绿色债券后来没有在规定的一年期限内成功发行，向国家发改委申请延期了一年。在2019年5月本期绿色企业债券成功发行之前，已经在2018年发行了一期额度为2.00亿元的公司债券。绿色债券发行前发债指标远远没有达到企业有效净资产（不包括少数股东权益）的40%。并且绿色企业债券不受发债指标的限制，为A公司后面发行可转换债券提供了指标空间。

3.A公司的资产负债率为69.98%，低于《指引》规定的75%资产负债率，因此需要不考察企业其它公司信用类产品的规模。

4.从表4-1可以看出，A公司本期绿色企业债券募集资金的50%用于年产1000亿支发光二极管（LED）改扩建项目，50%用于补充营运资金。符合指引允许企业用于偿还银行贷款和补充营运资金为募集资金50%额度上限。

5.本期绿色债券为公募，因此没有适用《指引》中允许绿色企业债券非公开发行的条款。

从以上可以看出，A公司绿色债券符合国家发改委发布的《绿色债券发行指引》支持重点中的（九）节能环保产业项目中的节能环保重大装备产业化，并符合发行绿色债券的准入条件，因此满足绿色企业债券的发行要求，不需要再进行第三方绿色认证，债券可同时在证券交易所和银行间债券市场交易。

从绿色企业债券和一般企业债券的准入条件比较可以看出，绿色企业债券募集资金占项目总投资比例由一般企业债券的70%（发改办财金[2015]1327号）放宽至80%，这增加了绿色债券募集资金额度。另外发行绿色债券的企业不受发债指标限制，即不受企业累计债券余额不超过企业有效净资产（不包括少数股东权益）的40%限制，这将为已经达到发债指标限制的发债企业提供另外一种资金募集渠道。

一般企业债券要求募集资金必须用于核准的用途，可用于固定资产投资、收购股权（产权）、调整债务结构、补充营运资金，不得用于弥补亏损和非生产性支出；而绿色债券允许企业使用不超过50%的债券募集资金用于偿还银行贷款和补充营运资金。对于债券发行人不仅想将募集资金用于建设绿色项目，还想使用部分资金来缓解企业债务压力的情况，绿色企业债券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融资途径。

因此从绿色企业债券的发行制度设计上为鼓励企业发行绿色债券，提供了很多审批程序以及债券规模上的有利条件。

三、发行成本

（一）与同期绿色企业债券对比

根据中国金融信息网的绿色债券数据库，2019年国内发行的绿色企业债券共有39只，票面利率在3.40%～7.80%之间，平均利率为5.19%，这意味着A公司绿色债券7.00%的票面利率在绿色企业债券中已经属于偏高的利率。在发行期限5年的15只绿色企业债券中，A公司绿色债券的利率是最高的。

另外A公司绿色债券的票面利率与基准贷款利率4.50%比较，票面利率偏高。

同期利率比A公司绿色企业债券高的只有4只，分别是 19青州绿色债/G19青州，19夷陵大保护绿色NPB和19商都绿色债，具体信息如下表4-2。

表4-2 高利率绿色企业债券

其中夷陵大保护绿色NPB募集资金用于生态保护和适应气候，19青州绿色债资金用于青州市海绵城市建设项目，19商都绿色债用于建设光伏发电项目，19南川城投绿色NPB募集基金用于海绵城市建设项目，这些绿色企业债券募集的资金都投向于建设期较长并且收益率较差的项目，发行期限都比较长。

（二）与普通企业债券对比

本期A公司绿色债券发行期限为5年，票面利率为7.00%，而2019年发行的5年期普通企业债券票面利率平均为4.34%，同期（发行日前后15天内）5年期限普通企业债券的利率为5.80%，显然A公司债券的票面利率比同样期限的普通债券利率高，A公司绿色企业债券的绿色属性并没有在市场上得到足够的认可，毕竟债券本身的价值作用超过了绿色标签的影响。当然这些企业债券的债券信用评级除了两只为AA+外，全部为AAA，A公司绿色债券信用评级只有AA。

四、结论

1.A公司绿色企业债券符合《指引》中规定的准入条件，享受了优惠，尤其是绿色企业债券不受发债指标的限制，为A公司后面发行可转换债券提供了指标空间。

2.A公司绿色企业债券的发行成本高于同年5年期平均利率，这意味着债券本身的价值作用超过了此债券绿色标签的影响。A公司绿色企业债券本身评级只有AA，而5年期普通企业债券的信用等级除了两只AA+外，其他全部是AAA。这也意味着无法与同级别企业债券的成本进行对比。另外，也反证了如果不是绿色企业债券，作为普通企业债券可能没有发行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