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环境下的个体成长:多维科学文化水平测量体系构建与分析

2020-05-29 09:08朱炫屹齐培潇
技术经济 2020年1期
关键词:官渡区科普维度

路 遥,陈 晓,朱炫屹,齐培潇,郑 念

(1.云南农业大学 新农村发展研究院,昆明650201;2.中国科普研究所,北京100081)

习近平指出:“科技创新和科学普及是实现科技腾飞的两翼,要把抓科普放在与抓创新同等重要位置”。2002 年中国制定了《科普法》,尤其是《全民科学素质行动计划纲要(2006—2010—2020 年)》的颁布,有力促进了我国科普事业的发展,提升了公民科学素质[1]。科普的效果表现在多个方面,包括经济、社会、文化、科技、教育等[2],因此加强公众科学素质建设,对于增强自主创新能力,坚持以人为本、改善民生,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具有重要意义[3]。

国内学者运用科普统计数据对不同区域的科普能力和大众科学文化水平作了研究[4];有学者结合西部少数民族特点进行了政策回顾和案例分析[5];也有学者在全国12 个省份进行了大量的问卷调查了解分析了信息化科普的发展情况[6],现有涉及立体多维系统的研究,是在国家科普统计指标体系的基础上,构建了地区科普力度评价指标体系,体现了全国各地区的科普投入和产出状况[7];部分学者还基于我国2001—2015年区域面板数据采用Tobit 模型从多维视角探讨了地理距离、经济距离以及产业结构距离等对区域外部专利技术流入、流出和区域内部专利技术流动等维度的影响,并分析了区域创新环境在影响中的调节作用[8];也有学者从产业能力、技术研发、支撑环境和品牌效应等多个维度构建了集群品牌综合竞争力评价指标体系,对浙江省13 个区域集群的品牌综合竞争力进行了评价,并对浙江省集群品牌发展驱动模式进行了研究[9],但是尚未对大众参与、公共服务以及周边相关因素进行综合考量。

本研究采用2017 年在云南5 个乡镇进行的问卷调查结果,抽取问卷的部分内容,建立一个由6 个维度和19 个指标组成的多维科学文化水平指数(multidimensional scientific perception deficiency index,MSPDI)体系。运用该指数对5 个乡镇的科学文化水平进行精确定位分析,并提出针对性强的改进建议。

一、方法和数据

(一)科学文化水平度量方法

1998 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Sen 从“可行能力”视角将贫困从单维逐渐发展为多维贫困(multidimensional poverty)[10],Sen[11]指出贫困是由多方面因素共同造成的,将收入作为唯一衡量指标不能反映贫困的综合状态。贫困测量随着贫困内涵的演进,早已不再单一考虑经济因素,而是综合考虑政治、人类、生理等多个因素,因此,从多维角度来测定贫困问题已成为国内外一致的观点和做法。采用维度等权重方法,即各维度和每一维度内部的指标均是等权重,由于各维度内部的指标数不同,因此不同维度下指标的权重也不同[12]。虽然非公理标准下的各维度权重分配具有主观性,但多维贫困指数具有算法简单、操作方便等优点[13]。本文在研究多个地区的科学文化水平时,借鉴Alkire 和Foster[14]在构建多维贫困指数时提出的双界线方法(AF method),以户为单位进行科学文化水平数据的收集与分析。

设定不同的被剥夺临界维度下指标数k,依据式(3)对每个样本家庭进行多维科学文化欠缺识别,如果个体欠缺的份额大于或等于所设定的界限k 就被定义为科学文化欠缺个体,即

其中:k=1,2,…,d。

Cij(k) 为样本家庭在至少k 个指标处于科学文化欠缺时科学文化欠缺维度下指标的总和,从而得到多维科学文化欠缺剥夺矩阵G0:

矩阵G0表示科学文化欠缺个体被剥夺的情况。与剥夺矩阵g 的区别在于矩阵G0对剥夺矩阵中由k 判断的非科学文化欠缺个体被剥夺的指标进行了归零处理[15]。

科学文化欠缺发生率为科普能力欠缺人口的数量除以样本总人口,即科学文化欠缺发生率:

科学文化欠缺平均份额:

多维科学文化欠缺指数:

多维科学文化欠缺指数还可以从维度进行分解:

(二)数据来源

本文的研究对象是云南省昆明市官渡区、昆明市禄劝县、楚雄州姚安县、红河州石屏县和曲靖市宣威市的多维科学文化水平,并以“户”为分析单位。在5 个地区共计发放问卷1065 份,有效样本的形成是基于满足维度、指标计算所需,在保证选取的6 个维度19 个指标数据完整前提下,有效样本为930 份,有效样本占比为87.324%。总体来看,调查样本中,男性占比高于女性,少数民族人口占比高于汉族人口,与云南省多民族特点一致。昆明市官渡区有效样本为74.713%,女性样本占比较大,该地区调查样本基本为彝族,官渡区由于6 个维度下19 个指标中不同指标相关数据的缺失,导致该地区有效样本量相对偏低;昆明市禄劝县的有效样本为87.879%,男女样本比例均衡,该地区调查样本绝大部分为彝族,有少部分为汉族;楚雄州姚安县有效样本为87.440%,男性样本占比较大,该地区调查样本绝大部分为彝族,有少部分为汉族;红河州石屏县有效样本为93.237%,男性样本占比较大,该地区调查样本基本为彝族;曲靖市宣威市有效样本为90.650%,男性样本占比较大,该地区调查样本全部为汉族(表1)。

从5 个地区的有效样本年龄结构来看,样本主要分布在35~59 岁人群中,其中45~59 岁人群占比最高,18~34 岁和60 岁以上人口占比较为接近。昆明市官渡区调查样本中除未成年人和老年人外,其余各年龄段样本占比较为均衡;昆明市禄劝县样本主要分布在18~34 岁和45~59 岁人群中,35~44 岁和60 岁以上占比基本持平;楚雄州姚安县样本主要分布在35~59 岁人群中,18~24岁和60 岁以上占比基本持平;红河州石屏县样本主要分布在25~59 岁人群中,未成年人占比较高;曲靖市宣威市样本主要分布在35~59 岁人群中,其余年龄段样本占比相对较低(表2)。

表1 云南省5 个地区多维科学文化水平样本调查情况

(三)维度与指标体系构建

某个地区的科学文化水平高低是由多方面、多层次、多群体的因素共同影响的,综合考虑这些因素对科学文化水平的作用情况的基础上,本文将这些影响因素分成6 个维度,分别是受访户的教育程度、受访户的社会关系、受访户的科学观念、受访户的科学态度、受访户的科学行为和受访户所居住地区公共的支持体系(表3)。

表2 云南省五个地区多维科学文化水平有效样本年龄结构情况

各个维度有不等数量的评价指标进行考量,在对指标进行赋值时,需考虑以识别问题、解决问题为导向的反向赋值,即将与发展科学文化水平有正向相关关系的指标内容赋值为0,将对提高科学文化水平起反向作用的指标内容赋值为1,这样界定临界值,可对分析对象表现出的问题更为敏感,有利于更为精确地瞄准科学文化水平的短板和挑战。比如,在“教育程度”维度,有2 个评价指标,第一个指标是户主受教育程度,户主接受了国家九年义务教育(初中)及以上教育的指标赋值为0,接受了小学教育或没有接受过教育的指标均赋值为1。

借鉴联合国UN-MPI 指数体系的做法,多维科学文化欠缺指数体系用等权重的方法,即每个维度平均分“1”的权重,比如多维科学文化水平指数体系共有6 个维度,其中之一的“教育程度”维度的权重即为“1/6”。每个维度下的评价指标均分该维度的权重,如“教育程度”维度有“户主受教育程度”和“家庭教育期待”两个指标,这两个指标的权重各为“1/12”。

表3 多维科学文化欠缺指标体系

二、数据分析

(一)总体情况

在各指标“等权重”下,遵循双重临界值设定方法,首先测算样本在各维度的科学文化欠缺程度,再测算样本在K 个维度指标上的科学文化欠缺情况。样本在K 依次取1~19 时,估算样本的科学文化欠缺发生率H、科学文化欠缺平均份额A 和多维科学文化欠缺指数M 的情况(表4)。借鉴国际通行标准,K 个及以上指标同时“被剥夺”则判定存在多维贫困,同理应用于本文研究中,即当样本科学文化欠缺份值大于1/3(0.33)时,则确定为多维科学文化欠缺[17-18]。测算结果显示,当K=7 时,即考虑19个指标中样本在任意7 个及以上指标存在科学文化欠缺情况,样本科学文化欠缺发生率H 为64.5%、科学文化欠缺平均份额A 为0.522、多维科学文化欠缺指数M 为0.356,表明样本整体上存在着较大程度上的多维科学文化欠缺(表4)。同时,随着多维科学文化水平指标个数K 的上升,样本的科学文化欠缺发生率H 和多维科学文化欠缺指数M 下降,但科学文化欠缺平均份额A 上升,表明随着科学文化欠缺维度的增加,多维科学文化欠缺的广度降低,但科学文化欠缺深度在加深,即造成样本多维科学文化欠缺的原因差异较大,且不同样本存在各自独特的科学文化欠缺特质。

表4 调查地区多维科学文化欠缺总体情况

(二)多维科学文化水平分地区情况

云南省五个区县市科学文化欠缺发生率H 均值为64.2%,其中官渡区和禄劝县的科学文化欠缺发生率H 差异较小,相差仅为0.3%,而宣威市的科学文化欠缺发生率H 最高,为84.8%;石屏县最低,为39.4%;五个区县市科学文化欠缺平均份额A 的均值为0.543,其中官渡区的科学文化欠缺平均份额A 最高,为0.651,而石屏县最低,为0.449;五个区县市科学文化欠缺指数M 的均值为0.359,其中官渡区的科学文化欠缺指数M 最高,为0.485,而石屏县最低,为0.177(图1)。综上所述,多维科学文化水平从高到低依次为:石屏县、姚安县、禄劝县、宣威市、官渡区。

图1 云南省5 个地区多维科学文化欠缺情况(K=7)

(三)多维科学文化水平各维度贡献情况

在昆明市官渡区的科学文化欠缺情况中,比较突出的是:首先,19.5% 的家庭存在“社会关系”因素导致的科学文化欠缺,说明家庭成员的职业组成、外出工作情况及科学兴趣程度均会影响科学文化水平;其次,18.2% 的家庭存在“社区支持”因素影响,说明,家庭成员所处社区的科普设施存在与否及参加科技活动的意愿均会影响科学文化水平;最后,17.9% 的家庭存在“科学观念”因素影响,说明家庭成员的迷信程度、对科学家言论的态度及科学知识地位的认知均会影响科学文化水平。

在昆明市禄劝县的科学文化欠缺情况中,比较突出的是20.7% 的家庭存在“社区支持”因素导致的科学文化欠缺;其次19.0% 的家庭存在“科学行为”因素影响,说明家庭成员对研发、试用新研发产品、垃圾分类及普通人参与科技政策制定的态度均会影响科学文化水平;18.2% 的家庭存在“科学态度”因素影响,说明家庭成员对科学技术是否影响生活、社会发展的态度均会影响科学文化水平。

在楚雄州姚安县的科学文化欠缺情况中,比较突出的是:29.5% 的家庭存在“社区关系”因素导致的科学文化欠缺,说明家庭成员职业组成、外出工作情况及对科学感兴趣的程度均会影响科学文化水平;其次21.7%、15.9% 的家庭存在“科学行为”及“科学观念”因素影响。

在红河州石屏县的科学文化欠缺情况中,比较突出的是:32.7% 的家庭存在“社区关系”因素导致的科学文化欠缺;其次25.1%、14.6% 的家庭存在“社区支持”及“科学观念”因素影响。

在曲靖市宣威市的科学文化欠缺情况中,比较突出的是:27.4% 的家庭存在“社区支持”因素导致的科学文化欠缺;其次分别是17.7%、17.5% 的家庭存在“科学态度”及“科学观念”因素影响。

平均来看,21.9%、21.7% 的家庭分别存在“社区支持”“社会关系”因素导致的科学文化欠缺,因此说明“社区支持”“社会关系”因素是主导因素,而仅有8.2% 的家庭存在“教育程度”因素导致的科学文化欠缺,因此说明户主受教育程度和家庭教育期待对科学文化水平高低影响很小(图2)。

图2 云南省5 个地区多维科普各维度贡献情况

三、结论和对策建议

本研究首次提出“多维科学文化欠缺”评价体系及概念,并利用科普问题较为突出的云南省5 个不同地区,作为本文测算不同维度科学文化水平高低状况的数据来源地。将19 个与科普相关的典型指标分为6 个维度进行数据测算并分析。通过对科学文化欠缺维度分解分析得出,云南省5 个地区科学文化欠缺面临最严重的问题体现在社会关系组成及所在社区是否支持,而非自身受教育程度高低。

是否为流动人口的影响大于地区分布的影响,昆明市禄劝县、石屏县及姚安县相比官渡区地理位置更为闭塞,但其多维科学文化欠缺指数(MSPDI)均低于昆明市官渡区,主要原因在于官渡区调查样本社区位于昆明市长水国际机场附近,流动人口数量较大,造成社区人员接受科普宣传活动不完整,而禄劝县、石屏县及姚安县的社区人员则更依赖于报刊亭、社区宣传等公共服务接收科普知识,结果印证了佟贺丰等研究得出云南地区科普力度指数排名明显高于综合科技进步水平指数,即科技发展水平并不会直接影响开展科普工作,科技发展水平落后的地区也可以开辟出一条特色的科普道路[7]。

上述分析结论对近年云南省五个地区进行科普教育、宣传具有很强的政策含义。根据研究结论提出以下政策建议:

(1)重点改善社区支持。加强云南省地区,尤其是边疆民族地区和贫困地区的社区科普设施硬件配套;可将科普工作职责划归于社区工作人员,开展多样化社区科普活动,提高社区家庭参与科技活动的意愿。

(2)重点开展教育投入。联合各类教育资源,突出教育机构的社会服务职能,可通过招收志愿者、组建优秀服务团队,通过吸引专项支持,联动科普教育基地,以点带面进行科普教育辐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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