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在陕甘宁边区的文化改造及其历史启示

2020-06-04 09:44李建立
江汉论坛 2020年4期
关键词:陕甘宁边区

摘要:在陕甘宁边区,中国共产党从文化改造入手,通过大规模的文化塑造运动,从根子上斩断了贫困文化意识的代际传播。陕甘宁边区文化改造是以党的领导为主导和民众参与为主体之间的互动活动,有其内在的生成机制,它契合了边区抗战形势,使边区民众的文化素质和干部的政治素质得到强有力的提升,边区文化改造的历史经验对于我国当前广大农村的脱贫工作亦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文化改造;陕甘宁边区;历史启示

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出,“让贫困人口和贫困地区同全国一道进入全面小康社会是我们党的庄严承诺。”① 为此,各方面积极行动,联络资金,联系项目,寻求各种外部的有效方法帮助贫困地区的农户脱贫,而内生性的文化改造却往往被忽略。让贫困农户过上幸福生活,需要从“根子”上铲断贫困地区的贫困文化意识代际传递,这就需要进行文化改造活动。

关于文化改造的研究,虽然研究者从不同的角度和学科进行了研究,取得了不少成果②,但在研究视角、史料整理等方面,尚有不少值得挖掘之处。就本文而言,现有成果较少涉及到中国共产党在陕甘宁边区的文化改造活动,没有关注到边区文化改造背后的深层次原因。实际上,新意识形态灌输和生产劳动融合、彼时革命现实的内在驱使和通过文化改造重塑合格新人,是陕甘宁边区文化改造的深层次原因。中共在边区进行的文化改造活动,取得了卓有成效的成果,并积累了丰富的历史经验,这也是共产党在陕甘宁边区发展壮大的内在动因之一,“革命老区是党和人民军队的根。”③ 中国共产党深入群众,把党的政策和群众的利益诉求结合起来,把文化改造和生产劳动结合起来,充分发挥民众的主体自觉性,经过共同的努力出现了政治上廉政清明、经济上欣欣向荣、文化上蓬勃发展的局面,群众的精神面貌发生了极大变化。陕甘宁边区的文化改造,使边区民众的文化素质和党员干部的政治素质均得到强有力的提升,边区文化改造运动积累了丰富的历史经验,对于我国当前广大农村社会和文化的健康发展亦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一、陕甘宁边区文化改造的动因

红军来到陕北以后,为了巩固对西北和全国革命的领导,1935年11月设立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驻西北办事处,作为陕甘宁边区的最高政权机关。1937年把苏维埃工农民主政府改为特区政府,开始使用“陕甘宁边区”的名称。陕甘宁边区地处西北,土地贫瘠且自然灾害频发。“1940年1月,延安、洛川等地遭受大雨,糧食颗粒无收”④;“1942年8月,安塞县大雨,多户人家遭灾,1941年3月,洛川县降黑霜,麦苗冻死。”⑤ 自然灾害的不断发生,导致粮食作物减产甚至颗粒无收,群众生活雪上加霜,再加上国民党的残酷封锁,使得群众的生活更加艰难,广大农村异常贫困。

马克思主义认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经济状况和水平会从根本上制约农村社会和文化的发展。在这样的社会文化环境下,广大农民的精神世界极度贫乏。他们安于现状,得过且过,心甘情愿于贫困并服从这种环境,这样的环境进而形成文化贫困的温床。生活在文化贫困这样的大环境中,民众早已经被套上文化贫困的枷锁,就会不由自主地形成与此相配套的行为表现、生活习惯、道德认知和价值观念,并滋生出贫困文化的意识。刘易斯认为,贫困文化是穷人的特点,当一群人几代都忍受经济剥削之苦时,那么就会产生一种适应这种剥削的文化——也就是说,它能使穷人克服这种极端环境,特点是屈从意识。⑥ 而在陕甘宁边区,贫困意识和贫困文化深刻左右着广大农民,甚至部分农村干部也同样深陷其中。边区的文化贫困主要表现在如下几个方面:

(一)文盲率高

在边区文化改造以前,“一些地方(如华池)在四百人中难以找到一个识字的人,受过中学教育的人在一个县里才能找到两个(如环县)。”⑦ 当时文盲较多,据李维汉回忆,“知识分子缺乏,文盲高达99%,学校教育,除城镇外,在分散的农村,方圆几十里找不到一所学校,穷人子弟入学无门。”⑧ “我们老干部不多,大革命时期的只剩下几百人,经过长征的也不过几千人。”⑨ 有的干部甚至不会写字,政治意识和政治觉悟较低,这就严重影响到了乡村政权的建设和发展。对安塞县干部文化水平的调查表明:“这个县区委书记中的4.3%、区长中的57.1%、自卫军营中的85.7%、妇联主任中的百分之百、工会主任中的67.1%、青救会主任中的28.6%是文盲”。⑩ 干部大多缺乏马列主义理论的系统学习,仅凭自己的工作经验办事,跟不上革命形势的发展变化。毛泽东指出:“一个村里组织变工队,至少要有人能写村里人的名字,总之没有文化就不行。”{11} 干部队伍理论水平的低下,严重制约了陕甘宁边区的基层政权建设。

(二)“读书无用论”盛行

当时学校极少,只有大的村子才有学校,“贾家沟有一个小学,贺家川、孟家沟有一个小学,第四行政村只有冬学。”{12} 不仅学校少,而且设备简陋,“到了一个窑洞,朝里一看,看见窑洞里面有一个土坑,土坑不单是日间可以坐,夜间可以睡,还可兼做烧东西的炉灶,再有几张桌子,几条长凳子,坐着十几个穿着补缀好几次的衣服的小孩子,在那里读书写字。”{13} 学生来上课也不积极,主要与学生家长中流行的“读书无用,不如干农活实在”的狭獈意识有关,家长普遍认为孩子在家可以帮忙劳动,增加粮食生产,上学反而使得家里缺少劳动力了。

(三)乡土观念和小农意识浓厚

文盲众多,再加上封建宗法意识的侵蚀,农民在其根子上就具有分散、服从、注重眼前利益的小农意识。由于不能掌握土地,农民既要与恶劣的自然环境作斗争,还要忍受地主阶级的剥削,最后一点点走向破产。但是他们往往并没有意识到贫穷的社会根源问题,往往把贫穷归因于个人命运不幸和所处的环境恶劣。在这种贫困文化意识的笼罩下,农民不愿意考虑未来,完全沉浸于农业、家庭和日常的琐碎劳作之中,成为落后闭塞的“乡下佬”,目光短浅,重视短期利益。为了增加人口以改变生计,农民普遍早婚早育。“据统计,1935年10月,保安、洛川总部等11县有357578人,其中男性191755人,占53.63%,女性165823人,占46.37%人。”{14} “并且早婚,妇女12岁、13岁,最大15岁、16岁即出嫁,男子15岁、16岁,至迟17岁、18岁即娶妻。”{15}

普通民众由于受农耕经济的影响,世代靠土地生存,很少迁徙外地,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多集中在家—族—村庄之间,几乎不向外流动,维系人际交往的是熟人社会的亲情之爱,帶有血缘关系的宗族组织是社会稳定的基石。在这样的环境中,民众易于满足现状,不思进取,易产生“得过且过”的人生观。更有甚者,有些农民好逸恶劳,赌博,吸洋烟,整日游手好闲而被称为“二流子”。

(四)文化落后迷信流行

“当时旧社会遗留给边区人民的迷信、愚昧和不卫生的习惯,疾病与死亡威胁着广大群众……封建的东西还占着优势,这些情况既便利了迷信的盘踞,又妨碍了新民主文化的发展。”{16} 农村卫生条件极为简陋,疾病与死亡流行,以新生儿死亡率为例,据调查,“刘家城能生育的39位妇女中,共生过194个娃,其中只养活了80个,儿童死亡率占到54%还多。”{17} 如果村里的教员动员她们参加学校扫盲班,她们会说,我们的心事不在这上头。科学文化知识的贫乏,再加上几乎没有文化设施,使得迷信、算命在农村有着较大的市场。如何清除非主流的文化,树立健康的文化成为摆在中国共产党面前的一项重要而艰巨的任务。

(五)乡村教育资源由乡绅、地主掌控

在农村,教育资源常常被地主阶级所把持,群众被剥夺了受教育的权利。农村的学校由乡绅出资或者地主所办,当时穷苦的农民子弟因为自身条件有限,不但生活艰难,而且又失去了文化教育的机会。毛泽东指出:“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基础是被破坏了;但是,封建剥削制度的根基——地主阶级对农民的剥削,不但依旧保持,在中国的社会经济生活中,占着显然的优势。”{18} 农民和地主的矛盾依然是农村的主要矛盾,地主不仅占据农村的绝大部分土地,而且占据着农村稀有的教育资源,农民及其子女无法接受教育,文化知识极度贫乏,这样的境况十分不利于广大农民对中共意识形态的接受及其传播。因此,对一般民众和干部进行文化改造势在必行。

二、陕甘宁边区普通民众和干部的文化改造

在复杂的斗争环境下,中国共产党人迫切需要通过文化改造运动来提高民众的文化素质,满足民众的生产生活需要,进而提升其政治意识和政治觉悟,为抗战事业的发展培养更多的合格新人。边区的文化改造具有其内在的生成机制和活动机理,主要表现在两个层面:针对普通群众的生产生活需要,提升儿童和成年人的识字率以提高其文化水平;针对党的政治需要,从提升干部的政治觉悟和理论水平着手,为党的事业培养更多的具有较高理论水平的干部。在文化改造的过程中,以党的领导为主导,广大群众的参与为主体,双方不断互动与耦合,紧密地契合边区抗战形势发展的变化,使边区群众的文化素质和干部的政治素质均得到强有力的提升,为抗战胜利打下了厚实基础。

(一)一般民众的文化改造

边区文盲众多,中共为了彻底斩断“穷根”,以便为抗战事业培养更多的新人,最便捷和最简便的方式就是推行大范围的群众文化学习,提升民众的文化水平,提升其精神境界,为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传播创造基本条件。

首先,从提升儿童和成年人识字着手,塑造他们对新生活的追求。“给文盲能运用文字获取知识,给群众以民族意识,给群众以正当的娱乐。”{19} 在儿童识字教育中,既有显性的知识灌输,同时隐性地传递着新的劳动观念。“地里出来一树桃,哥哥弟弟抬水浇,天天抬,天天浇,看着看着长大了。”{20} 同时,识字教育并不仅仅局限于校园,如峨峁峪小学就是一个例子,该校把对儿童的识字教育和成人教育有机结合起来,针对性地开展了一系列活动。在这场运动中,儿童被充分动员起来,投身到这场文化改造运动中来。他们白天空闲时间帮助军队站岗放哨,晚上来到识字组帮助认字,“如教妇女识字,教的内容结合生活,动员做军鞋,就教军鞋;还有读报组,晚上给老乡读报,老乡们听的很感兴趣。”{21} 在孩子们眼里,抗日、劳动是光荣的,不抗日、游手好闲是可耻的,儿童团的活动对于当时村风的好转起了有力地推动作用。

列宁说:“在一个文盲的国家里是不能建成共产主义的。我们要联合起来到农村去扫除文盲,使我们这代青年中不再有文盲。”{22} 为了切实提高成人识字教育的效果,除了动员儿童参与外,还采取了多种多样的贴近生活的学习方式。如举办读报组,民教民,由识字的群众读给不识字的群众,朗读一些群众通俗易懂的材料,如“有时说故事,讲八路军在敌后抗战的英勇事迹,有时讲报上的‘怎样讲卫生,‘杨巫神害死人。”{23} 深入农户进行调查,了解其实际需求,编写符合群众生活需要的教材。教写路条,群众学了,在生活中就可以使用,满足群众新生活的基本需要。 一言以蔽之,识字方式灵活多样。

其次,引导群众从“宿命观”向“科学观”转变。在较大的村庄创建各种文化设施,如民教馆、俱乐部等,民教馆采取一边进行识字,一边教群众手艺,通过学习,群众拥有了一技之长,如纺织、编筐、如何炼制火药,还教导群众掌握相应的劳动技术。还有为上学地点方便,设立了家庭冬学,上门教群众生产技术。“1944年共办了3470所冬学,入学农民达5万余人”。{24} 更有黑板报、墙报、识字小黑板,这些契合生活特点的学习方式,对提高群众的识字水平颇有成效。有的能够读报了,有的会写信了,有的会记账了,有的会利用报纸上刊登的医药信息治病了,解决了生活中的许多难题。通过文化学习活动,使得群众在脱离愚昧、摆脱贫困、迈向新生活发挥了作用,幸福的笑容在每个人脸上流露出来。

第三,宣传抗战典型,提高群众思想觉悟。“我们要用一切努力提高群众的组织程度和觉悟程度。”{25} 在重大的战役胜利以后,如平型关大捷,边区的剧团把相关战斗事迹编入节目之中,深入乡村进行演出。丰富的娱乐节目不仅歌颂了我军为了人民的利益英勇抗战的事迹,揭露了敌人的残暴行为,而且使得民众心灵受到了极大震撼,鼓舞了士气,群众在忘我的观看中不知不觉地进行了精神洗礼,党保卫边区的光辉形象逐渐在民众心中树立起来,群众的爱国意识和革命热情也被激发出来。刘少奇说,“农民在提高了觉悟以后,心也发痒,嘴也发痒,会到处讲,进行宣传,那简直是一个很大的力量。”{26}

最后,帮助群众由“惰性观”向“劳动观”转变。边区拥有可耕土地4000万亩,但当时已耕地仅为900万亩,利用率只有22%左右,还有大量的土地有待开发。当时的客观现实是,北部如绥德、米脂等地人多而荒地少,南部如延安、安塞等地则恰恰相反,荒地多而人少。要协调这种关系,需要组织移民工作,当时还有大量的难民需要安置。为了让移难民安心进行开荒,边区制定了优待移难民的政策,规定3年不用交公粮,荒地谁开垦归谁所有。拥有土地一直是农民的夙愿,这些政策把大家的开荒热情激发出来,广大农民争先恐后地投身到开荒种粮的生产活动中去,仅1940年就开荒5万多亩,基本解决了群众的生活需要。对于表现突出的人则树立为劳动模范,形成示范效应。如开荒模范吴满有,逃荒来到边区,成为开荒模范,用吴满有自己的话说:“就是肯劳动”,起的早,睡的晚,去年开荒12垧,今年要新开荒25垧,他的鸡叫起床的习惯已经被村民效仿了,全村都争先恐后的去劳作,恐怕自己落后了。

(二)干部的文化改造

要取得抗战的胜利,需要一大批优秀的干部,并通过他们把共产党的政策宣传给广大群众。“我们的革命依靠干部,这正像斯大林说的‘干部决定一切。”{27} 因此,干部的文化改造尤其重要。

首先,結合抗战需要,提高干部对于学习理论、动员民众重要性的认识。边区为了贯彻党的教育精神,教育厅于1938年4月制定的《边区国防教育的方针与实施办法》指出,“国防教育的任务是提高民众的民族觉悟、胜利信心和增加抗战的技能,以动员广大民众参加抗战”。{28} 而当时的局面是:边区农村文盲众多,乡绅和地主把持乡村,农民则是“听天由命”的顺从心态,对革命持观望态度。毛泽东指出:“民族战争而不依靠人民大众,毫无疑义将不能取得胜利。”{29} 为了同地主乡绅争取群众,共产党只能通过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来感化、教育群众,帮助其树立革命观念,自觉自愿地跟着党投身到革命事业中去。这就需要干部具有较高的思想觉悟和理论素养来动员引导群众跟着党去战斗,只有理论水平高的干部才能通过有效的方式提升广大群众主动参加抗战的愿望,就可以不断地增强群众对党的政治认同感。

其次,开展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学习,清除部分干部头脑中的“小资产阶级思想”。马克思主义是无产阶级的理论学说,是科学的世界观、方法论,对于工作具有理论上的指导意义。边区在广大干部中掀起了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热潮,帮助他们领悟“马克思主义哲学,马克思主义的经济学,马克思主义的社会主义——阶级斗争学说,但基础的东西是马克思主义哲学”。{30} 引导广大干部活学活用马克思主义,正确运用它来分析革命斗争中出现的问题,及时解决好、处理好关系到群众切身利益的问题,不能僵化机械执行,因为实践是不断发展变化的,应该活学活用,“对于马克思主义理论,要能够精通它、应用它,精通的目的全在于应用。”{31}

再次,因人而异,分类学习,提高科学文化水平。当时,干部大多出身工农,文化水平参差不齐,干部大多依照自身知识水平和工作经验来开展工作,而抗战形势不断变化,斗争局面复杂而残酷,如果仅凭自己的经验来做事,有可能会适得其反,提高干部的文化知识显得迫切和关键。对于干部的文化学习,依据干部文化水平参差不一的状况,分为初、中、高三档来学习:初级班,大多数人基本处于文盲的状态,要求其在规定时间内能够认识一千个汉字,能够看报纸,如《边区群众报》,文化上不掉队;中级班,主要学习联共党史与政治工作等课程;高级班,主要学习辩论唯物论等课程,目的是培养具有较高理论水平的干部。对于干部学习,建立了多种学习制度,定期巡查和抽查。在学习方法上,采取个人自学和集体讨论相结合。为了提高学习的效果,干部之间还经常开展学习竞赛。

(三)文化改造过程中的矛盾及其应对

在文化改造的过程中,各种矛盾也日益凸显,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民众的生产与文化学习的矛盾;二是干部的文化教育与政治教育的矛盾。

其一,关于一般民众的生产与文化学习的矛盾。1940年边区政府制定《边区实施普及教育暂行条例》,规定8—14岁的儿童均应接受义务教育,年满8岁的儿童必须到学校学习。从1940年到1941年12月推行“正规化”文化改造运动的过程中,一般民众的生产与文化改造之间的矛盾日益凸显: 群众居住分散,想学习又想劳动的纠结心态与整齐划一的规定相矛盾;注重教学质量的“正规化”课程知识教学与脱离农民生活实际的诉求相矛盾;只重视普及教育与忽视农村中成人实际思想状况的矛盾。

对于这些新情况、新问题,中国共产党以整风运动为契机,开展整顿“条条框框化”的讨论会,整顿工作作风。

(1)发挥民间组织的作用,多样化办学。过去人们不愿意把小孩送到学校,主要是因为家庭收入低,劳动力缺乏,针对这样的形势,边区通过实地调查研究,结合当地的生活情况和居住环境,“创造了五种教育形式,第一种,轮教小学的形式,教员召集上课,学生念书还可以帮助生产,经费靠募捐;第二种,村民公学,镇乡就组织了这样的形式;第三种,民办变工小学形式;第四种,家庭小学形式,家庭条件好的设立学校;第五种,民办公助的形式,占民办小学大多数。”{32} 在学校注重培养学生的劳动意识,做到教学和生产的相结合,如老师带领学生帮助周边农民除草、收割。

民间组织来源于民间,具有自发性、非盈利性的特点,可以与政府组织在帮助群众摆脱贫困文化中发挥辅助作用,具有无法替代的优越性。边区创办家庭小学和民办小学,不仅创办了校舍,给贫困农户提供了文化学习,而且解决了政府的燃眉之急。通过学习,政府的主流价值观被快速地灌输到贫困群众脑海中,使其感受到主流健康文化的魅力,更会激发贫困群众参与到本地区文化学习活动中来,这样,贫困群众学习文化的激情也会被释放出来,进而改变自身价值观,突破自身贫困文化意识的枷锁。

(2)制定贴近群众生活实际的教育制度。教育部门经过深入群众之中进行走访,对偏离边区生产实际的策略进行了调整,使其规章制度贴近群众的生活实际。1944年3月19日,在延安教育界暨各分区专员座谈边区国民教育确定普通小学的民办方针会议上,提出了实行民办的政策,学校要和社会结合,教育方针要适应群众的需要。{33} 从1944年以后,教育部门及时总结经验教训,结合群众的生活情况,转变观念,调整了教育策略,废除了不必要的课程,修订的规章制度较好契合了抗战需要和群众生活情况的变化。

(3)注重学习效果,提升群众克服自身劣势的能力。接受文化教育是提升自身能力的关键所在,为了提升学习效果,解决群众学习与生产的矛盾,一方面,为了不耽误群众的生产并结合群众的生产实际,教员利用农闲时间或者晚上来组织群众学习,如送字到群众家中进行文化学习,定期进行抽查,群众学的很快。另一方面,组织开展学习竞赛,以激发群众的学习热情。“杨梅英考试王风英,把王风英考住了,别人说:‘王风英比梅英大,还让梅英考住了,真该操心才好!风英以后更加努力了!”{34} 在边区,村庄中的学校就是当地的文化活动中心,教员不仅注重文化知识传授,而且更侧重教会群众如何写路条、写信、写寻人启事等实用知识,逐步让其体悟到学习知识的快乐,学会了用知识来提升自己克服困难的能力。毛泽东在《文化工作中的统一战线》指出,“凡是需要群众参加的工作,如果没有群众的自觉和自愿,就会流于徒有形式而失败。”{35}可见,文化改造需要实地调查研究,需要紧密结合抗战的要求、边区的实际,需要考虑不同地区群众各方面的差异性。

其二,关于干部文化改造与政治教育之间的矛盾。边区对于干部的文化改造也是一个逐步发展的过程,更是一个不断提升干部马克思主义理论素养的过程。但在干部的文化改造過程中,文化知识的学习与政治教育的矛盾也凸显出来,主要表现在:追求纯理论课程知识学习与脱离抗战实际情况相矛盾;只会背诵马克思主义的“教条”与脱离边区生产实际的矛盾;固守经验与新出现的问题之间的矛盾。对此,中共始终保持着清醒的自我革命意识,通过开展清除教条主义和主观主义、清除脱离实际的纯“理论化”课程教育等活动予以纠正。

(1)清除教条主义的影响,学会关注抗战的现实问题。为了清除教条主义的影响,杜绝其对干部教育的干扰,1942年2月1日毛泽东在延安中央党校开学典礼大会上作了《整顿党的作风》的报告,让大家弄清了犯教条主义错误的同志往往是肢解了马克思主义理论,把马克思主义的个别句子当成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结果脱离了生活实际,害人害己。认清了教条主义的危害根源,广大干部联系自己的思想状况,进行了深刻的批评与自我批评,从思想认识上解决了问题。干部通过文化改造,从中认识到:要学会运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来解决实际问题,要有的放矢,做事情不能仅凭满腔热情和一时冲动,要学习运用科学的世界观、方法论来看待和解决问题,学会关注抗战的现实问题。

(2)加强理论队伍建设,为抗战事业发展以及党的事业发展持续提供人才支撑。对一些干部学校拘泥于所谓“正规化”教学,只注重纯理论分析脱离实际的情况,结合整风运动,对于如何“培养合格人才”进行了思想大讨论。大家认识到教学不仅要解决生产实际问题,回答学员们心中的困惑,而且还要树立为边区和全国服务的思想。正像徐特立说的那样,干部学院的主要任务是教育和培养能够独立工作的实干型干部。干部文化改造要加强马克思主义理论和生产劳动结合的教育,通过生产劳动来感悟理论在生活中如何应用。注重开展党的时事策略教学,指导干部阅读报纸,教员与干部对一些热点问题进行讨论,注重结合时事,培养干部用理论来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聘请边区工作部门有经验的人员给干部授课,增强理论和实际结合的能力,让干部的学习更有操作性。正是在党的正确方针指引下,干部文化改造为抗战事业培养了一大批合格的人才,为抗战事业发展和消除贫困文化提供了可持续的理论支撑。

(3)动员干部运用所学理论帮助广大农民群众解决生产生活中的各种问题。干部们深入群众家中,采取了定人帮扶和一对一结对等措施来帮助群众摆脱贫困。如志丹七区的牛義祥,被定为“二流子”,由乡支书高玉珠负责监督和文化学习教育,后经过帮扶,思想出现了转变,过去他对政府不满,现在他说,“今年不是公家这样帮助,我的光景更坏了。”再如三区一乡的黄安贵,在帮扶下,给他做了生产计划,今年开荒6亩,转变很大,村里组织义工队,他很快报名参加了,大家都说他像真正的庄稼人了。{36} 在边区对困难家庭进行物质和精神上帮扶,随处可见,把党的恩情送到困难家庭中去。帮扶不仅是基础的工作,而且也是联系中共与群众的桥梁,通过这个纽带,“对中共来说,能有效地聚集和整合广大而分散的农村资源,以将‘基层权威转化为党所能控制和引导的支配性力量。”{37}

(四)边区文化改造的效果

中共在陕甘宁边区进行的文化改造,从实质上来说,是一场灌输中共的意识形态和造就新人的教育活动,也是一场大规模地提升群众的民族意识的活动,取得了显著效果。据统计:1937年小学数320所,5600人,1938年秋小学数733所,15348人,1939年秋小学数883所,20089人,1940年秋小学数1340所,41458人,1941年小学数1198所,40366人。{38} 扫盲也取得了巨大成就,1938年夜校人数达8245人,半日校3994人,冬学12824人,1939年识字组24107人,夜校8083人,半日校3323人,冬学17750人,1941年识字组2259人,夜校7907人,半日校5990人,冬学20915人{39}。接受教育的群众高达5万余人,读报组、识字组可以说村村都有。在文化改造的过程中,党克服了异常艰苦的环境,提升了群众的文化水平,有些人逐渐成长为抗战骨干。更为重要的是,通过干部文化改造,纠正了“左”倾错误思想,形成了共识,统一了党内思想,促进了马克思主义的民族化和大众化,为抗战的胜利奠定了雄厚的思想文化基础。

三、陕甘宁边区文化改造实践的历史经验与启示

陕甘宁边区的文化改造运动效果显著,积累了丰富的历史经验,对于我国当前广大农村的扶贫攻坚工作也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一)坚持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

边区文化改造运动做得有声有色,文化改造成绩显著,得益于共产党的坚强领导。党的领导不是抽象的,而是实实在在的。边区荒地较多,大部分农民没有耕牛和农具,自然灾荒频发,再加上苛捐杂税,民不聊生,生活极其困难。群众深受不识字的苦恼,正好共产党动员大家办学校,纷纷响应,保证了各项活动的顺利进行。“岭底村是关中的一个自然村,全村90口人,只有两个识字的,开了店不会记账,人给了店钱,不会识票子。”{40}“从识字组成立后,苗家沟一切都变了样。在村口办了个黑板报,内容有时事、生产和药方等,如苗生英今年以黑板报上的药方治好了两个大人和一个小孩。”{41} 苗家沟的识字活动推动了村里村外的工作。

经过党的动员和组织,各村上下掀起了识字高潮,文盲率在下降,村里、邻里之间和睦,过去村里工作难推动,现在能很快进行。中共之所以能够把群众动员起来,其根本原因在于共产党为群众谋利益,处处为群众着想,尤其通过办学校,把以前农村只有地主、乡绅才有资格享有的教育权赋予广大群众,让群众感受到了实实在在的实惠。农民的思想觉悟提高了,新的意识形态在边区农村逐渐树立起来并居于主导地位。

“坚持中国共产党这一坚强领导核心,是中华民族的命运所系。我们必须坚持党总揽全局、协调各方的领导核心作用。”{42} 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中国革命的最大优势,边区的文化改造证明,只有在中共的领导下,才能真正代表群众的利益,才能确保文化教育沿着正确的道路前进,才能保证社会各项事业正确发展的方向。

(二)一切从边区群众的实际情况出发,注重倾听群众心声

边区文化改造的成功得益于一切从农村的实际情况出发,重视到群众中去进行调查研究,不唯上,只唯实。毛泽东说:“共产党的正确而不动摇的斗争策略,绝不是少数人坐在房子里能够产生的,它是要在群众的斗争过程中才能产生的,这就是说要在实际经验中才能产生。”{43}

怎样才能做到一切从实际出发?这就需要认真倾听群众的心声,俯下身子来,愿意当群众的“小学生”,群众才会愿意给你说实际发生的情况。要能够用群众理解的语言,如你给群众讲工人的“工”,只是单纯的讲,群众不一定记住,而如果说:“你看,像不像纺纱用的工具”,群众既理解了,也记住了。下乡调查如果只是讲一套大道理,不深入群众之中去观察,走马观花,不仅找不到问题的症结所在,而且还会犯官僚主义的错误,这也是文化改造路上的拦路虎。“宣传解释不够,有些地方以强迫、命令、摊派、固定、抄名册等方式代替宣传解释。”{44} 这种情况必须坚决杜绝。

(三)尊重群众,提升群众的主体自觉性

在文化改造运动中,要遵循满足群众利益需要和自愿的原则,充分发挥群众的主体自觉性。如果违背这些原则,违背群众的自觉自愿,就会事与愿违。“有些县还采用抄名单的命令方式,对民众不作深入的宣传。”{45} 这就违反了自愿的原则,没有尊重群众的主体性,没有从群众的思想实际出发,效果可想而知。以群众需要与自愿为中心的教育方式,在于尊重群众的主体性地位,激发民间组织的创造性,如鼓励和激发群众尝试办学、办文化馆等。“选出高登士等五位家长为管理委员会,管理学校,大家动手补院墙,又种洋芋二垧、瓜菜二垧,保证学生每年蔬菜自给,还打算秋后,从管委会抽出一人,专搞营业,争取学校经费自给,并救济贫苦学生。”{46}因此,贯彻群众需求和自愿的原则,应采取照顾群众生产劳动的灵活教学方式,多用劝说、拉家常的方式进行,轮教员、轮学生,教员学生都轮,还有按业务分的冬学、与妇纺结合的冬学、作坊冬学、家庭冬学等。{47}

(四)关注边缘人物,心系人民群众

传统美德所倡导的博施济民、乐于助人、相互帮扶的道德观念,不仅是贤人志士应当具有的品质,而且在边区被广泛的发扬起来,有许许多多感人的帮扶关爱事迹。帮扶不仅应解决特殊群体文化学习与生产劳动上的难题,而且帮助他们制定相应的学习和劳动计划。如帮扶者“逼着他们做生产计划,刘拐、阎凤在他的督促下,今年每人种了八垧多地。”{48} 引导农民建立文化学习和劳动帮扶小组,不仅便于生产,而且便于进行文化学习和思想政治教育。“毛井乡三乡三村小组长董廷选领导组员9名,经常互相换工,耕牛、农具、子种等问题亦互相解决”{49}。对于家中没有劳动力不能及时收割庄稼的,成立义务耕田队,帮助困难的家庭。“虎区三乡二村耕田队长张文成领导7人,将应代耕之抗属粮食收完。”{50} 文化改造和生产劳动有机融合起来,白天帮助生产,耕作间隙帮助识字,晚上民教民识字,小学生教文盲,帮扶场景随处可见,帮扶蔚然成风,一幅你追我赶的生动画面。扶危救困不仅体现了中华传统美德的仁爱思想,而且也体现了党心系人民群众、关爱弱势群体的情怀,更重要的是帮扶互助关爱给予困难家庭战胜困难的信心和决心。

(五)真诚回应群众呼声,符合群众生活需求

边区文化改造的独特优势和最大亮点就是听取群众的意见,文化学习的内容和方式尽量贴近群众的生活需求,一切围绕着群众的生活需要。对于群众不同的生活需求采取灵活的方式,如成年人最关心的是庄稼和牲畜,便教他们认庄稼、牲畜等的名称,编为课文;对于已经认识一些字的人,主要给他们讲,帮忙写;对于干部则是根据不同文化层次,分类施教。有的农妇为家庭琐事所累不能离家学习,教员采取送门教学。对于大村,“对象是男女或者青年儿童,各色各行的人无所不包,其形式,则是分时教学为主,有整日班、半日班、夜校、识字组、个别教学等,而且是根据群众自觉自愿,逐渐形成的。”{51} 从群众的生活需要出发,想学啥就教啥,如周湾有个28岁的妇女常梅英,她说:“我不会认票票,你教我认票票吧。”在纸片上写“百、圆、壹”等,不到一月她就会认票票了。{52}

边区开展的文化改造实践,使群众远離了愚昧、迷信,干部素质得以提升,学会运用知识解决问题。可见,符合科学要求和生活实际的文化改造方式应是多样的,究竟选取哪种内容作为文化改造的主导方式和表现形态,这就要看是否符合群众的生活诉求,是否围绕着群众的生产生活情况的变化。文化改造来源于生活,还应回归生活。从某个角度来说,边区文化改造的主体不是策划者定的,而是人民群众定的,是根据群众的生活需要与抗战实际情况来定的。

边区文化改造运动的上述历史经验,对于当前农村的扶贫攻坚工作具有一定的借鉴作用。开展农村文化改造工作,应注重不同地区群众的居住环境和当地文化传统,一切从当地的实际情况出发,关注群众的心声,注重群众的主体地位,采取形而上的解决思想认识和形而下的解决物质利益相结合的方式,重视群众的“主体性”理念培育,有效地推进贫困地区的文化学习和科学知识普及,加强农村文化设施的建设,培养主流的健康文化,有效地推进民间组织的参与作用,树立“整体系统扶贫”的理念。

当前已经迈入精准脱贫的决胜时期,成败的关键在于精准发力和施策,在于实地调查,弄清真实情况,时时保持着党同农户的亲密联系。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深入实际、深入基层、深入群众,人民群众的社会实践,是获得正确认识的源泉。”{53} 我国农村摆脱贫困的成绩有目共睹,但在基层还存在个别违背调查研究、实事求是的现象,这些现象应该引起我们的警惕。{54} 这就要求我们在今后的农村脱贫工作,一切从群众的实际情况出发,注重群众的感受和利益诉求,服务群众,倾听群众的心声。

注释:

① 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第47页。

② 饶世权、鞠廷英:《从文化扶贫到文化精准扶贫:近三十年来我国文化扶贫研究述评》,《西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7年第2期。

③《把革命老区发展时刻放在心上——习近平总书记主持召开陕甘宁革命老区脱贫致富座谈会侧记》,《人民日报》2015年2月17日。

④⑤{14} 延安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延安地区志》,西安出版社2000年版,第144、151、169页。

⑥ 参见戴维·波普诺:《社会学》,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278页。

⑦ 雷云峰主编:《陕甘宁边区史》,西安地图出版社1994年版,第206页。

⑧{24} 李维汉:《回忆与研究》(下),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86年版,第566、579页。

⑨《朱德选集》,人民出版社1983 年版,第201页。

⑩ 阎树声、胡民新等:《毛泽东与延安教育》,陕西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171页。

{11} 《毛泽东文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110页。

{12}{15} 张闻天选集传记组等:《张闻天晋陕调查文集》,中共党史出版社1994年版,第74页。

{13}{20}{46} 陕西师范大学教育研究所编:《陕甘宁边区教育资料·小学教育》(下),教育科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249、156、354页。

{16} 西北五省区编纂领导小组、中央档案馆:《陕甘宁边区抗日民主根据地·文献卷下》,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90年版,第388页。

{17}{34}{47}{51}{52} 陕西师范大学教育研究所编:《陕甘宁边区教育资料·社会教育》(下),教育科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215、210、241、243、247頁。

{18}{29} 《毛泽东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630、347页。

{19}{39}{40}{41}{45} 陕西师范大学教育研究所编:《陕甘宁边区教育资料·社会教育》(上),教育科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28、144、157、199、21页。

{21} 《峨峁峪小学的战时教育活动》,《边区教育通讯》1948年第3卷第1期。

{22} 《列宁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294页。

{23} 《刘佩珍识字班》,《解放日报》1944年10月31日。

{25}{26} 《刘少奇选集》(上),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227、237页。

{27}{43} 《毛泽东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277、115页。

{28} 《边区国防教育的方针与实施办法》,陕西省档案馆藏,全宗10号卷4号。

{30} 《毛泽东文集》第6卷,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396页。

{31}{35} 《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815、1012页。

{32} 《关于小学教育问题》,《解放日报》1944 年10 月1 日。

{33} 《座谈边区国民教育确定普通小学的民办方针》,《解放日报》1944 年3月24 日。

{36} 《谈谈改造二流子》,《解放日报》1943 年12 月18 日。

{37} 唐宇:《知识下乡:动员困境、策略转变与权力包抄——以陕甘宁边区教育识字运动为中心的考察》,《山东行政学院学报》2015年第3期。

{38} 《陕甘宁边区小学教育概况》,《新华日报》1944 年6 月3日。

{42} 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2卷,外文出版社2017年版,第18页。

{44} 《教厅发出冬学指示》,《解放日报》1942 年9 月9 日。

{48}{49}{50}  陕甘宁边区财政经济史编写组、陕西省档案馆编:《抗日战争时期陕甘宁边区财政经济史料摘编·农业》,陕西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703、508、508页。

{53} 中共中央宣传部编:《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三十讲》,学习出版社2018年版,第336页。

{54} 许汉泽、李小云:《“精准扶贫”的地方实践困境及乡土逻辑——以云南玉村实地调查为讨论中心》,《河北学刊》2016年11月。

作者简介:李建立,陕西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陕西西安,710119;平顶山学院副教授,河南平顶山,467000。

(责任编辑  张卫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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