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卵石在傍晚的雨点中滚动
多疑的天气让狗眼发红
它把鼻子抵上来
近乎哀求地看着嵌在玻璃中的我们
狗会担心我们在玻璃中溶化掉?
我们慢慢搅动勺子,向水中注入一种名叫
“伴侣”的白色粉末,
以减轻杯子的苦味。
桌子上摆着幻觉的假花——
狗走进来,
一會儿嗅嗅这儿。一会儿嗅嗅那儿。
有人在电话另一头低低吼着。
杜绿绿躺在云端的机舱,跟医生热烈讨论着
她的银质牙箍。
我们的孤立让彼此吃惊。惯于插科打诨或
神经质的大笑,
只为了证明
我们片刻未曾离开过这个世界。
我们从死过的地方又站了起来
这如同狗从一根绳子上
加入我们的生活。又被绳子固定在
一个假想敌的角色中。
遛狗的老头扭头呵斥了几声。
几排高大的冷杉静静地环绕着我们
不用怀疑,我们哪儿也去不了。
我们什么也做不成。
绳子终会烂在我们手中,而冷杉
将从淤泥中走出来
替代我们坐在那里,成为面目全非的另一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