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杀》:悬疑类电影叙事策略的“蝶变”

2020-06-15 16:06谢悦
卫星电视与宽带多媒体 2020年8期
关键词:叙事策略

谢悦

【摘要】近几年来随着悬疑类电影的迅猛发展,电影创作者们对优质剧本的需求日益增长的同时,开始尝试改编国外的优秀悬疑类电影。从韩国的《蒙太奇》到日本《嫌疑人X的现身》再到如今印度的《误杀瞒天记》等等,部分电影的成功改编使得悬疑类电影开始成为潮流进入大众视野,受到大众青睐,其中悬疑电影特有的叙事策略也引起大众关注。因此本文将从叙事结构、视听语言、隐喻主题等各个方面着重分析影片《误杀》的叙事策略的巧妙之处,以严谨客观的研究态度去思考研究,寻求电影之间的叙事差距原因。

【关键词】悬疑类电影;叙事策略;《误杀》

在中国庞大的影视圈里,悬疑类电影早已不是什么新鲜的剧种。悬疑类电影不同于其他类型电影,它以悬念作为影片叙事重点,客观性地从多角度、多层次、多时空来叙事,将故事的细节安排在不同情节中,让观众从细节拼凑和猜测整个事件的发展。从《狄仁杰之通天帝国》到《好奇心害死猫》《白日焰火》再到这两年的《唐人街探案》、《误杀》等,悬疑片在大银幕上所占的比重越来越大,其中口碑和票房也均有不俗建树,一度掀起观影热潮。

《误杀》这部影片改编翻拍自印度电影《误杀瞒天记》,由陈思诚监制,柯汶利执导,肖央、谭卓、陈冲、姜皓文领衔主演的悬疑犯罪片,它以其独特的题材和优秀的叙事艺术吸引着众多年轻观众。与原身电影《误杀瞒天记》相比,导演在一定程度上进行了改编,但相同的故事原型却有着不同的影视效果,在细节、剧情、结局等方面也都和前者大有不同。《误杀》在叙事策略进行了创新和改进,这使得整部影片内容发展更具有深度,人物的塑造也更加立体。

1. “双线叙事”策略和“颠倒蒙太奇”

《误杀》脱胎于2015年印度电影《误杀瞒天记》,以一桩少年失踪案的侦破为始末,展现了警匪两个家庭之间的生死较量。凭借匠心创作和精良制作,它出色的完成了其作为类型电影的“规定动作”,又通过情节设计与电影美学的精巧运用,用“自选动作“打开了更为宽广的视角,提升了影片的立意与格局。这部电影并没有完全对照原版电影循规蹈矩地翻拍,而是在创作上有破有立,既有现实依托的逻辑,又有温度的选择和结局,还有设计的铺垫和呼应。

《误杀》采用了传统的双线叙事的经典构造,交融了多元化时空的叙事形式,节奏流畅,情节跌宕。在电影前半部分将平平和母亲的反抗和李维杰看泰拳的故事以平行线的方式双向叙述,随着剧情的发展两件事交错呈现。当平平将素察击倒在地,另一边的泰拳比赛也随着选手的倒地而结束。拳赛现场的狂热气氛,将一个发生在湿冷仓库的“误杀”事件渲染得紧张、刺激,让影片这场最重要的冲突事件变得张力十足。通过这一手段,导演将李维杰完全不知情的状态,与官二代对妻女的欺凌和误杀剪辑在一起,观众在这段观影过程中是全知视角,神经逐渐被绷紧。而当李维杰在向旁人解释着“吞舌”的具体原理时,母亲则推着小车将素察埋进了棺材里。“双线叙事”的运用在这里发挥到了一个新的水平,它成为影片的灵魂,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 ,这部电影的主题在这一刻开始变得清晰明。素察的死因由打击致死转变为了活埋,“误杀”这个故事含义也开始真正浮出水面。

除此之外,《误杀》在传统的双线叙事模式之上,还通过了“颠倒蒙太奇”手法侧面推动故事的发展。整个影片的发展核心依托于李纬杰用“颠倒蒙太奇”扰乱证人的时间逻辑,让一场偷换时间利于脱罪的证词闭环就此而成,故事也就此展开。印度版电影《误杀瞒天记》的结尾,男主与新警局的画面交叉显映,一场完美的脱罪蒙太奇在尸体的消失中结束,电影也划下了句号。而《误杀》中,导演还留下了许多耐人寻味的情节,让人感觉故事还远远没有结束。从电影开头李维杰讲述的“越狱”电影情节到结尾监狱里李纬杰耐人寻味的眼神,两场情节高度重合、相互交替变化。这里正是用了颠倒蒙太奇的手法,利用影片开头结尾交相呼应的情节设计和勾联,对类型电影叙事的封闭结构进行消解,巧用蒙太奇手法进行开放式结局的设计,给故事讲述创造了暧昧空间,让整部电影结束在看似未解的谜团里。这使得影片整体的节奏紧张不拖沓,在为主悬念提供线索的同时,也为剧情发展提供了合理解释,它打破了传统的叙事模式,用分散叙事动力的方式和题材的特殊性牢牢抓住了观众的观剧心理。

2. “明+暗”调的视听语言

与以往大多数警匪片不同,《误杀》所呈现的影像风格极具特色,充满明与暗两种色彩,强烈浓郁的色彩对比贯穿着整部影片中,构建了这部剧作独特的影像风格基调。在影片中镜头语言的运用富有寓意,在反抗杀人、埋尸体和警局生序等画面场景中,大多通过隐晦的表达方式展现,当误杀案发生后全片就再无亮光,电影影调开始变得非常昏暗,导演通过偏黑暗的影片质感和空间环境来营造紧张压抑的气氛。

在警局内拉韫对李维杰进行审讯中,昏暗的室内和刺眼的白光,一黑一白、一明一暗的影像表达也将两人的冲突对立关系清楚的呈现出来。黑白的色调,阴冷的配乐以及片段的特写,这都给人一种黑暗压抑的感觉,导演过明暗黑白的影像语言突出主题,奠定整体基调,这与影片前期明亮艳丽的画面风格产生了强烈对比。而在影片坟场认尸这一幕中,警民冲突达到了高潮,也进一步引发严重暴乱。这一场景的叙事形式尤其经典,昏暗雨夜带来的压抑感和大量慢镜头特写,慢镜头配上暴雨的场面调度,雨滴的速度也被放慢,不仅制造出震撼的视觉效果,也通过刻意放慢速度,主观上加长寻找尸体的时间,使得气氛更加紧张,更加提升李維杰最后一击的震惊感。导演对于视听语言的纯熟运用将悬疑类电影的表现力推到了极致,同时又结合电影的蒙太奇思维将整部片子的叙事形式推向高潮。

3. 隐喻深藏,格局升华

“羊”是电影中反复出现的麦高芬,即一个推动剧情的事物。这在印度版《误杀瞒天记》中里是没有的。“羊”在这里被导演赋予了一定的隐喻意象,它是整部影片中的另外一条隐线,却也是极其重要、起着画龙点晴之笔的作用。羊的几次出现看起来漫不经心,但最后却成为全片的高潮,更是对坏警察欺凌乡里的讽刺。在湖边看到李维杰抛车,此时的羊是凝视罪孽的“见证者”,它也是第三视角的见证者,是一切不被发现的救赎与希望。;在被警察打死时,它又变成了是“替罪羊”代替李维杰受罪,又何尝不是隐喻着恶行背后被迫害的人们的无辜。;而在《圣经》中,羊作为祭品被有罪之人献给上帝,称为“赎罪祭”,因此在这部影片中的羊每一次的出现都承载着替罪、赎罪、牺牲等的隐喻。

电影标题《误杀》的英文片名则叫“Sheep Without a Shepherd”这句英文同样出自《圣经》,原文是这样的:米该雅说,我看见以色列众民散在山上,如同没有牧人的羊群一般。后来这句话被意为“乌合之众”,象征着电影中最后那些普通人民,无论是爸爸、妈妈、大女儿,还是村民、大巴售票员、酒店服务员这些人。

总体来看,由陈思诚监制、柯汶利导演的这部新版《误杀》,在延续原作优质故事的基础上,视听效果做得很到位,悬疑感始终在线。尽管在类型片创作的大框架下,《误杀》的这些创新与尝试有限,甚至在片尾处的节奏略显疲乏以及部分情节存在矛盾,但反转的结局和“额外”的情节设计却蕴含着更为深切的现实观照和人生思索。从这个角度来看,影片结局与常见的犯罪类型片相比,多了一层思辨色彩,绰有余味。纵观全片,影片情节的铺垫及其与结局的勾联,还有细节的选取都丰富精巧,展现手法不露痕迹,都能体会到创作者的用心用情。

由于目前电影类型的融合已经成为常态,电影的类型界定也变得困难,而且我国特有的电影政策,使国产电影的类型的分类具有模糊化的特点,这成为电影研究一个问题。而我国目前对悬疑电影的研究主要立足在影像文本分析,对影片具体的叙事问题的研究还太少,对于悬疑片的艺术性研究,也缺少整体性的把握。因此我们应该对优秀悬疑类电影的叙事思维进行学习借鉴,抓住其中的精神内核和意蕴风格,进行一个完整独立的创造,而不是机械的套用那几部成功作品的“公式”,这样才能创作出更多的优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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