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医生到“大”医生

2020-06-19 07:41韩萌
大学生 2020年6期
关键词:小白鼠遥控器软骨

韩萌

学医的愿望促使我在高考志愿的填报中清一色选择了临床医学专业,同时放弃了所有调剂的可能。正是这份对临床医学的执着,使我有幸被南昌大学临床医学与生物医学的中英联合培养项目录取,现在我是一名医学专业的大二本科生。

由于受到疫情的影响,这学期的所有课程,包括微生物、药理、发育及免疫等都开启了线上教学模式,当“核酸检测”“瑞德西韦”以及“RNA”等与病毒有关的专业词汇出现在我的课堂时,使我觉得自己离疫情战场那么远,又那么近。

这个长长的寒假加春假使我有时间认真思考、沉淀自我。

“权威医生”

童年的小孩子总是幻想自己成为大人的样子,我小时总幻想自己成为医生的样子。在与小伙伴的游戏中,我总是要扮演医生的角色,而我们的游戏内容几乎总是医生和病人那些事。

为了满足角色的真实性,我的道具来自于从妈妈科室里拿到的纱布与拔了针头的针管和听诊器。小伙伴们则从家里拿来常用的药品和用来固定针管的胶带。我笨拙地穿上从妈妈那里淘来的废旧白大褂,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百试不厌地打针情景与奇形怪状的包扎造型是我童年回忆的典型代表。

作为“资深演员”的我深知,游戏要逼真,少不了专业名词的“扶持”。我疯狂翻找母亲的各种工具书,其中的《胎儿畸形诊断学》是我作为“权威医生”的撤手锏。这本书中会有一些有略带恐怖的图片,他们的背后可能是一个个不幸家庭的缩影。我时常会在我们的游戏中说出书中的一些专业名词,然后再颇有自信地翻出对应的照片,“病人”看到照片后的反应都是无一例外地全部跑开。这时的我则会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照着母亲的样子向她们一一讲解。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样的游戏开始被贴上幼稚的标签。虽然后来不再扮演医生,但是那种“偷师”和模仿带给我极大的成就感。

从幼儿园到小学,我的生活里总有新事物不断出现,但唯一不变也不可或缺的是在妈妈所在的科室“陪伴”她上班。其实说陪伴也有些牵强,说是等待可能更为恰当,但一些时候的等待则悄悄拉近了我与医生的距离。

一次,一位阿姨带着一个貌似跟我年龄相仿的小朋友来看软骨。我偷偷得听到路过的实习医生说到,“那个小朋友感觉真的和正常的小朋友的软骨不一样”。小朋友的软骨其实与成年人的软骨有很大的区别,因此治疗小朋友的软骨症状就需要对照小朋友的标准。于是,一个想法在我心里萌生,我和那个小朋友差不多大,我不就是最好的参考标准吗?找了一个妈妈休息的间隙,我偷偷溜过去问:“妈妈,我可以当作正常孩子软骨的对照吗?”

妈妈当然拒绝了我的,原因是作为医生她们明确地知道小朋友正常软骨的标准。“医生可真厉害!”当时我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小小的我,心里描绘的对照应该就是是一会儿看看我的,一会儿看看那个小朋友的才可以进行比较,却殊不知医生对于人体的熟悉早已超过了我的认知。

一种我连参照物都做不了的无力感席卷全身,有点小失落。但这次之后,我对医生的崇拜程度早已荣升到了与哈利·波特同一级别的程度。

患者等候区里掌握电视遥控器的“霸

在医院呆久了,总会为自己找点事情做,所以那时的我在患者等候区里承担了一份极为重要的任务——操作电视遥控器。我成了患者等候区的“霸主”。

等候区电视的存在是为了让患者在漫长的等待中打发时间,其实遥控器也并不是由我掌握在手,只是由于长期呆在这里的缘故,对这里每一个物品的位置摆放都无比熟悉。

小小的我坐在那里,一坐就是一天。和妈妈同一科室的医生总会开玩笑道,说我总是让许多病人陪着我看动画片。其实不然,对于电视的掌控我其实有自己的小秘密。当看到有漂亮姐姐无奈等待时,我会把电视频道调到湖南卫视让肥皂剧与她作陪;当看到和我同龄的小朋友,我会调到少儿频道,其余时间调到中央一台,调和大众口味。

如果问我的童年剪影是什么?那就是在密密麻麻患者中间坐着那个拿着遥控器的安静的我。

与其说我在控制着遥控器,不如说我在观察着这里的人。每一个患者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但如此不同的他们却坐在这里为了同一目标——健康。我见过带着孩子心怀忐忑、坐立不安的母亲,我也见过为陪伴老人难忍泪水、不知所措的子女们。其中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一位八十多岁病重的老人由自己的儿子背到等候区,因为疼痛难忍只能用轻哼来表达。

我至今都无法忘记这位老奶奶的脸色,那种异于常人的土黄色是我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了痛苦的存在。

不管先前对医生是角色扮演也好,是崇拜也罢,但如果說想成为医生的想法确实是在某一特定时刻爆发的,我想大概就是在这个时刻。

成医则勇

医学生考试月常以背诵为伴,医学生的周末常以上课为主,尽管过得辛苦,但一直以来,我对当医生这件事从未动摇过。

医学专业课更是出了名地不轻松,那一本本厚厚的“蓝色生死恋”是我医学小书包里的全部内容。当然医学生的世界不仅仅有“蓝色生死恋”,与之相伴的探索性动物实验也是培养未来医生重要一课。

我在高中阶段曾有幸走入实验室,在那里我见到了小白鼠的脑缺血模型。作为脑缺血模型的小白鼠会呈现出不断追捕自己尾巴的奇特现象,我对之印象深刻。这一次与小白鼠的初相遇,使我在日后作为医学生时与小白鼠再见面时,比我的同学都多了一份熟悉感。这种熟悉感也让我在医学实验中更加得心应手。

小白鼠的恐惧并非人人都可以克服,与我同组的伙伴对小白鼠就有一种先天的恐惧。她原本有低血糖,在一次练习给小鼠灌胃操作时,因操作不当,她手中的小白鼠突然开始口吐鲜血,而受到惊吓的她突然因低血糖而昏倒。从那以后,同时抓捕两只小白鼠到实验台以及适时处死两只小白鼠成为了我的常规操作。

其实这次疫情对于医学生的我们来说也是一次隔空仿真考验,这种考验既关乎医学技能,也关乎从医勇气。几个月里,无数的“医护逆行者”奔赴武汉,援鄂医疗队离开武汉后,各地机场以民航界最高礼遇“过水门”迎接援鄂英雄们凯旋,为他们“接风洗尘”。我在想,医生真的是无所畏惧吗?有人说为母则刚,我说成医则勇。哪有人天生勇敢,只是心中有信仰则会大不一样吧!

作为现在的“小”医生,尽管我还在攀登医学的路上,但我将永葆信仰,励志成为日后危机事件冲到最前线的“大”医生。

责任编辑:钟心

作为现在的“小”医生,尽管我还在攀登医学的路上,但我将永葆信仰,励志成为日后危机事件冲到最前线的“大”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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