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大学信息化治理体制比较研究

2020-06-29 07:30吴寒飞
高教学刊 2020年20期
关键词:中美比较

摘  要:中美大学在信息化治理体制上有很大差异,文章从战略规划、治理主体、领导力、体制结构与运行机理等方面对比了两国大学信息化治理体制的相关要素,分析了制约我国大学信息化体制发展的原因,建议改变科层集权的信息化治理体制,构建各利益相关者共同治理的信息化治理结构。

关键词:中美;信息化治理体制;比较

Abstract: There are great differences between Chinese and American universities in the information governance system. The relevant elements of the two countries' university information governance system are compared from the aspects of strategic planning, governance subject, leadership, system structure and operation mechanism. The reasons that restrict the development of China's university information system are analyzed, and the suggestions of changing the information governance system of centralization of departments and building various stakeholders the information governance structure of joint governance are put forward.

Keywords: China and the United States; information governance system; comparison

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要“善于结合实际创造性推动工作,善于运用互联网技术和信息化手段开展工作”,这是党和国际在新时代对国家信息化发展的高度重视,并提出了新的高标准要求。紧跟时代步伐,建立与之相适应的信息化治理体制是我国高校探索以信息化推进高校全面深化改革的必然要求。当前我国高校信息化治理体制尚不完善,严重阻碍着高等教育信息化更好更快发展。从世界范围内来看,目前,美国高校引领着世界高等教育信息化的潮流,其信息化治理体制具有代表性和典型性。从信息化战略规划、治理主体、领导力、体制结构与运行机理几方面进行对比,可以让我们认清差距、学习经验,完善我国大学信息化治理体制,提高治理效益。

一、战略规划:信息化战略规划与信息化建设规划

美国大学的信息化战略往往是从学校全局发展角度而不是从单个职能部门的角度提出,以保持信息化战略目标与大学整体战略目标一致。比如,美国的马里兰大学的信息化战略规划“推动创新”,是为配合学校“创新发展”这一发展愿景提出的。[1]目标一致,并不是指简单地将大学的战略目标拿过来作为信息化战略目标建设思路的核心或者全部,而是两者相互碰撞、相互妥协、相互发展,在互相影响中达成一种平衡,形成新的目标。当代大学的变革和发展多已将信息化作为其核心动力,制定学校战略规划时,将“信息”作为大学变革和发展的重要战略资源加以考虑,这在美国大学中相当普遍。美国大约71%的大学将信息化战略规划融入到学校战略规划之中,他们不是以信息技术本身为目的,而是以信息化如何推动大学的发展为核心。[2]

基于全校层面的信息化战略规划在我国大学中很少见,常见的多集中于制定信息化建设规划,比如建设一个高效能数据中心或者计算中心,至于建的目的、意义、效用等有的学校甚至都没考虑清楚。由于缺乏基于全校战略规划的信息化战略规划,信息部门也很容易被排斥在学校核心管理层之外,而信息化建设规划往往沦为只是信息化部门自己的事情,很难引起更大范围或全校层面的共鸣,导致经费申请、项目执行困难重重。有的大学即使进行了信息化规划的实施,但是重建设、轻规划的现象仍然存在。有的学校非信息化部门的人员很少愿意参与信息化规划的制定,但是当自身工作遇到信息化服务问题或者技术故障时,他们更多只是口头加以指责而不是采取积极行动参与解决问题。我国大学信息化治理缺乏整体性、全局性的信息化发展战略,更多是从满足局部业务发展的需要出发,导致数据信息相对独立,彼此之间缺乏统一联系。

二、治理主体:共治与集权

各类群体积极参与到信息化工作中,协同共担,信息化工作不再表现为某个信息部门的工作,这在美国的大学里已形成了共识。信息化利益的相关群体,如学生、教师、技术专家、行政管理者、学校领导、学校董事会等,以及由其组成的各类委员会都会从各自角色和身份的需求参与到大学信息化规划和决策中。[2]教师、技术专家、行政管理者和学校领导构成了美国大学信息化治理结构的核心圈。校长为代表的美国大学最高行政管理层在参与信息化治理过程中,表达出了校级领导层面对信息化的认识和诉求;技术专家充分发挥和利用自身信息技术的优势,保证大学信息化规划紧紧围绕最新的信息技术前沿,从技术层面最大限度地支撑大学战略目标的架构;学术委员会与管理委员会分别作为学校教师团体与行政管理人员的代表机构,他们可将在管理、教学、科研等活动中最真实的信息化需求反馈到信息化项目规划中;学校董事会和学生群体越来越多地参与到美国大学信息化工作中,表明两者已成为美国大学信息化治理结构的重要组成部分。学生是信息化服务的终端之一,他们参与到信息化工作中,有助于信息化治理效益的提升;董事会学校的法定代表机构和决策机构,其对信息化工作的参与凸显出大学信息化战略的重要性不斷提升。同时,美国大学在信息化发展过程中,也在不断加强与政府及相关机构的合作,征求意见、进行咨询,促使学校在信息化战略发展方向上与政府保持一致。扁平的、共治的信息化治理机制形成了美国大学治理体系的一大特色。

在我国,大学管理实行的是党委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层层对应着公务员系统的干部级别,大学内部管理体制对政治行政体制有着严重的依赖甚至依附。目前,政治和行政权力在我国大学内部管理体制中仍然处于决定性地位,虽然大学去行政化一致在呼吁,但学术权力的发挥作用有限,始终无法走到舞台的中间,难以体现师生的权力。同时,数千年来,以儒家文化为代表的中国传统文化影响深远,人们自身利益诉求意识淡薄,大学管理者、师生员工习惯于听从上级命令做事,缺乏自主意识。处于这样的大学体制和文化氛围之中,加之大学中政治权力、行政权力等诸多限制,师生员工很难有效地参与到信息化治理中去,各利益主体参与信息化的规划和决策难以实现。[3]

三、领导力:首席信息官与信息化领导小组组长

首席信息官(Chief Information Officer,简称CIO)是美国大学广泛设置的信息化领导职位。美国大学CIO是通过严格的选拔而来,選拔对学位、专业、能力有较高要求,特别重视交流能力、技能知识、沟通能力、领导能力、高等教育知识等。“要获得一名领导者所需要的教育和经验,带领部门取得进展是需要时间的。”美国大学的CIO年龄均偏大,51岁或超过51岁的占CIO总数的66%。任期不低于5年,调查显示,2017年,CIO平均在位时间为6.9年。[4]美国大学CIO薪酬归于学校高级领导层,薪酬稳定且丰富。[5]作为大学里信息化治理的最高领导者,CIO承担着全校信息化顶层设计、统筹规划、资源整合、信息技术应用等责任,对学校信息化建设、管理与服务有很大决策权。

我国大学一般是由副校长担任学校的信息化治理最高领导人,信息化工作是其众多分管工作中的一项,他们的任职大多是提拔或任命的,因此“无论从能力素质,还是对大学信息化的执著与投入程度,还是说服其他校领导认同信息化战略价值,推动信息化战略发展,都难以达到美国大学CIO职位的功能”[3]。我国大学行政化偏重,干部实行轮岗制,领导经常更换,导致信息化领导者任期短暂,另外其工资一般套用行政级别标准,尚没有引入市场机制形成专门的薪酬体系。现实中,我国大学基本是信息管理部门或网络中心的部门主管具体负责信息化工作的,他们地位不高,在学校决策上发言权较弱,难以将工作推到全局战略高度。

四、体制结构与运行机理:扁平化与科层制

美国大学设置了规模较大的教育技术与服务部门,将学校信息化师资进行相对集中,避免了多方重复建设和资源浪费。一般美国大学配备的信息技术人员数都高于300,而人均服务学生不超过100人。全校公共的信息化基础设施设备建设,包括各类信息系统、网络、资源都由信息化部门负责和统一归口管理建设。同时,学校信息化部门还负责制定学校信息化战略、技术标准,审批学院与各职能单位的信息化建设方案。大部分美国大学有统一的信息化评价标准,由专门的机构定期评估各部门、学院的信息化建设和服务水平。美国大学还组成了各类治理委员会参与学校信息化治理,这有助于维护和优化各方信息化权益。可以看出美国大学形成了一种校委会(CIO为成员之一)为学校信息化最高决策层、信息技术与服务部为核心部门、各治理委员会为利益群体代表的多方共同治理的扁平化治理结构,如图1所示。

我国大学信息技术机构和职能的设置呈现多样性和复杂性:以网络建设职能为主的机构主要设置在校党政办公室、宣传部、国有资产管理处、图文中心等部门;而以教育技术推广为主要职能的机构主要设置在教务处、教育科学学院、宣传部、设备管理处等部门,导致了信息技术职能的分散。同时,我国大学信息技术专业师资人员配备较少,大部分学校人数配置在10-40之间,服务学生数人均在500-1000之间,有些学校服务学生数人均甚至高达2000以上。由于对信息化机构定位的差异,各学校相应的工作职能也呈现多样化,发展不平衡。我国大学并未形成规范的信息化机制体制,导致了各具特色的结构形式,如北京大学的“常务副校长领衔的领导小组+信息办”、清华大学的“两校级领导领衔的双委员会制”,[6]但是我国大学的信息化体制在基于现行的科层管理体制下,也基本上也形成了自身独特的信息化体制结构:信息化领导小组与专家咨询小组(决策层)——校级信息化管理部门(业务管理层)——校级信息化服务部门及院系部门领导与信息员(技术服务层),如图2。这种治理体制核心在于科层集权,领导小组对信息化进行决策和监督,信息技术部门实施信息化项目的建设与服务,但是缺乏院系及师生的信息化现实需求以及各利益相关者的认同感,学校大都以行政力量来推进信息化的发展。

综上所述,由于在政府管理、现有制度体制、信息化发展历程、大学历史文化等方面的不同,中美大学在信息化治理体制方面存在很大差异。我国大学可客观辩证地借鉴美国大学信息化治理的经验,并结合我国高等教育信息化的历史和发展现状,探索新时代中国特色的信息化治理体制。我国大学可结合实际,创造性的引入CIO模式和体制,调动信息化利益主体参与决策的积极性,改变科层集权的信息化治理体制,转变信息化领导层的职责,突破领域局限、整合资源,推动各信息化治理主体间共建共享共荣,形成信息化发展的共同愿景,全面提升学校信息化战略的高度和深度,推进新时代我国大学的信息化新发展。

参考文献:

[1]李媛媛.美国高校信息化战略规划极其启示[D].四川:西华师范大学,2016:35.

[2]聂瑞华,刘永贵.美国高校IT治理的特点与启示[J].中国电化教育,2015(2):40-45.

[3]刘永贵,赵建民.中美大学信息化体制及其影响因素比较研究[J].现代教育技术,2012,22(2):5-9.

[4]Brown,W. 2017 Study of  Higher Education Chief Information Officers of the Roles and Effectiveness[R].Albany,NY:Center for Higher Education Chief Information Officer Studies, Inc., 2017:57.

[5]丁卫泽,吴寒飞.美国高校CIO职业化的探究与启示[J].现代教育技术,2016(2):20-26.

[6]梁林梅,刘永贵,桑新民.高等教育信息化发展与研究论纲[J].现代教育技术,20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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