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曲电视节目主持人“四功五法”的习得与运用

章新强

【摘 要】《戏相逢》谐音“喜相逢”，寓意节目是戏曲与戏迷的相逢，名家与观众的相逢，一切皆是缘，一切都是欢喜。为此，《戏相逢》不仅在内容上很丰富，更具有人文情怀。每期节目的现场嘉宾，都会与观众分享不为人知的经历。主持人同名家深入交流，辅以丰富的视频资料和珍贵实物，层层递进，讲述每一位嘉宾的戏缘情深。观众不仅与戏曲相逢，更与名家相逢，追溯戏曲道路中前行时经历的故事，直达观众内心深处。

【关键词】《戏相逢》;“四功五法”;习得与运用

中图分类号：J80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20）18-0004-04

2017年，浙江省文联戏剧家协会与浙江影视娱乐频道联袂策划了一档戏曲电视栏目《戏相逢》，通过演播室访谈形式，邀请浙江戏曲名家与主持人一起聊戏曲背后的故事，并展示戏曲名家们的拿手好戏，让更多观众能欣赏到戏曲艺术的魅力。从2017年10月15日起，《戏相逢》于每周日的22：00在浙江影视娱乐频道播出，时长20分钟。

据不完全统计，截至2019年年底，《戏相逢》共播出了100多期节目，先后邀请了七八十位戏曲演员进行访谈、表演录制。对于观众和研究者来说，可供议论的话题很多，本文仅就栏目的“灵魂人物”——节目主持人环节探讨一下戏曲电视节目主持人的“四功”与“五法”。

一、戏曲电视节目主持人功能识见

戏曲电视节目是电视文艺节目中的分支，是戏曲与电视的中介，而戏曲电视节目主持人正是戏曲与电视观众之间的桥梁和纽带，可以将戏曲人士与普通观众、普及与提高戏曲的关注度联系起来，进而宣传推广戏曲艺术，促进戏曲事业的繁荣和发展，让更多的人尤其是年轻观众接触、了解并喜爱戏曲。

相对于新闻、娱乐等节目，戏曲电视节目的专业性更强，因此要求其主持人对中国戏曲有一定的艺术理解力、感悟力和鉴赏力，有人也称之为“专家型”的主持人。迄今为止，能获得观众广泛认可的戏曲电视节目主持人屈指可数，白燕升可算其中一位。

白燕升毕业于河北大学中文系，他熟谙戏曲艺术的相关知识，密切关注当下戏曲电视节目的发展动向，详细研究戏曲界人士的成长背景和成功原因。另外，他自小喜爱戏曲，曾经彩妆上台表演戏曲、出过戏曲CD等。早在1997年，他的主持就让人印象深刻：“深厚的文化底蕴、知识修养和渐趋广博、深入的戏曲知识，使白燕升主持节目时如鱼得水，得心应手。”①虽然白燕升已在2013年离开了央视，但有人认为，白燕升的离职选择“恰恰对全国戏曲电视行业起到了正面的推动作用”。②因为近些年来，“拥有了更加广阔活动天地的白燕升大展身手，不仅亲自主持了《走进大戏台》，更在各大戏曲节目中频频现身，推动各地方剧种电视节目的发展。其深厚的戏曲素养和多年的工作经验让他在节目中左右逢源、游刃有余，与选手、嘉宾、评委们互动频频，担负起了串联整场节目的重要作用。时至今日，大型戏曲类综合型栏目在全国遍地开花，白燕升居功至伟。”③作者进而总结出：“这从一个侧面展现出，一个同时具有媒体素养与内容专业性的戏曲主持人，对节目整体素质提升的作用是无可替代的。”④

二、戏曲电视节目主持人的“四功五法”

“四功五法”是戏曲界的一个专业术语。四功，即指唱、念、做、打四个基本功，是戏曲舞台上一刻也离不开的表演手段;五法，一般是指手、眼、身、法、步，其中，手指手势，眼指眼神，身指身段，步指台步，法指以上几种技术的规格和方法。戏曲演员不仅需要掌握“四功五法”的基本要领，更重要的是演员在舞台表演中能适时适度、恰到好处和自如娴熟地运用“四功五法”，才能使戏曲舞台满台生辉、打动观众、感染观众，从而赋予戏曲艺术生命力，使戏曲久演不衰。因此，“四功五法”可谓是戏曲艺术中的灵魂。

作为一个合格的戏曲电视节目主持人，其所必备的专业素质和能力，我们认为亦可借用“四功五法”这种说法。

戏曲电视节目主持人所需的“四功五法”，其中“四功”，指的是播音主持功、戏曲文化功、现场采编功和人际交往功。

戏曲电视节目主持人所需的“五法”，即指手势、眼神、表情、坐姿、步态，大体沿用的是戏曲的“五法”含义，在播音主持或者人际交往领域，手势、眼神、表情、坐姿以及步态等都属于“态势语”范畴。态势语，亦称“体态语言”“人体示意语言”“身体语言表现”“动作语言”等，是人际交往中一种传情达意的方式，它包括表情、眼神和动作。

三、戏曲节目主持人“四功五法”的习得与运用

（一）播音主持运用“四度”

1.以情相系有温度

戏曲节目主持人的以情相系，即主持节目的情感投入问题。一个情字，不仅在戏曲作品中要大力呈现，在节目主持中也极具分量。应当说，情真意切是节目主持的核心和基础动力，它支撑着主持人的演播行为。主持人要使主持更有感染力，在主观上就需积极寻觅动情点，去推波助澜、渲染催化。有一次，《戏相逢》节目主持人朱晓杨采访的是浙江绍剧艺术研究院青年武旦演员杨炯，当嘉宾在回忆学艺的艰辛时，主持人不失时机地问：“毕竟一个女孩子，经常做这么多的动作，然后也会经常受伤，你没有委屈的时候吗？”这一下子击中了年轻姑娘的软肋，杨炯禁不住心酸掉泪，甚至流露出说不下去的迹象，此时主持人赶紧提醒她“喝口水”，而在嘉宾能断断续续继续表达后，不忘真诚送上祝福：“你看你多幸运啊，有爸爸妈妈保驾护航，有老师、有导演，在慢慢帮你走向一个更高的台阶，也祝愿我们的炯炯未来会更好”，并加补“如果实在感到委屈，就给我们打电话，我们节目组也时刻做你的知心大哥大姐”。

“感人心者，莫先乎情”。无数的事例提示我们：广播电视节目主持当中，要努力去發掘并发挥情感因素，同时具备一种强烈的“体现”和“运用”的意识，不失时机地把友善、温情的种子播撒在观众的心中，让它结出节目主持的成功之果。

2.开头着力有热度

正所谓“先声夺人”，从节目的整体结构上来说，追求一种新颖的效果很有必要;而对主持人而言，需要发挥各方面的优势来强化节目开头的效果。节目的开头是主持人的第一次亮相，是节目风格基调的定性，是与观众情感、兴趣的接轨。有经验的主持人特别舍得在节目开头花力气、做文章，讲究情、趣、意、味。

《戏相逢》有几期主持人开头的设计值得让人称道，印象深刻的是采访越剧演员的那几期，比如嵊州越剧团黄美菊这期，由于黄是越剧“金派”的传人，《碧玉簪》又是“金派”的代表剧目，因此，对越剧相对熟稔的主持人与嘉宾共同设计，主持人以该剧角色婆婆一声风趣的“叫头”：“媳妇大娘，我的心肝宝贝……”，嘉宾极具金派韵味的一句“来了！”开场，引出了黄美菊;再如采访王文娟弟子陈晓红，也是采用对唱《红楼梦》中家喻户晓的“天上掉下个林妹妹”那段开场。此外，采访宁波甬剧研究传习中心王锦文这期节目，由于甬剧是宁波的地方剧种，主持人设计了开头用刘宝瑞经典对口相声《宁波话》中根据音乐简谱谐音的一段对话，与嘉宾互相捧逗，活泼生动，观众的情绪一下子被调动起来，从而勾起了观众的兴趣。

3.深入浅出有浓度

拥有渊博的知识，这是许多主持人梦寐以求的理想境界。与此同时，存入大脑的知识还必须具有一定的浓度、深度。但这还不够，作为发声传播者，还必须善于深入浅出地表达出来。

《戏相逢》开播至今才两年多，原本以主持美食类节目为主的主持人朱晓杨，在掌握戏曲知识方面或许还不够深厚，但其多年的主持实践让他有足够的主持经验，因此但凡受访的戏曲界嘉宾口中出现“胖袄”“子喉”“怪喉”“黑满”等术语时，他就会不失时机地请教，也是替观众解密。

如何使专业术语既能无障碍使用，又能使大众听得明白，这是创造主持人与节目融合并且建构主持人个人形象的良好契机和途径。因此，戏曲节目主持人的语言表述一定要深入浅出、独特、到位，既要显内行，又能让不太了解戏曲内涵的观众明白，同时主持语言的使用让人觉得清新、自然、不落俗套。

4.彰显个性有适度

个性化的主持人形象能够提高所主持节目的辨识度，是衡量主持人成熟与否的标志，同时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成就一档栏目。戏曲类栏目自身的诸多特性要求其主持人具有较强的不同于一般综艺栏目主持人的个性化色彩，这是评判主持人成功与否的重要因素，甚至决定了整档栏目的兴衰成败。

尽管白燕升被誉为“充满人文关怀与书卷气息的主持人”，但他的主持也有棱角，并不是一味地取悦、讨好嘉宾和观众，2009年第二季“越女争锋”大奖赛杭州赛区时，通过他因“流泪门”事件而“罢评”之举 ，足以可见他的真性情。

（二）戏曲文化习得“四步”

1.多看多问，培养兴趣

俗话说，“干一行，爱一行，钻一行。”通过多看多听多问多请教，想方设法培养自己对戏曲的兴趣。对于一个热爱生活的人来说，兴趣完全是可以培养起来的。从《戏相逢》开办以来，原先以主持美食类节目著称的朱晓杨对越剧还是熟悉的，不仅表现在前面已述的采访越剧演员的节目开头设计环节，还表现在整个访谈过程中。但面对浙江这个戏曲大省的多剧种生态，这还远远不够，还需要多接触、多欣赏，提高自己对戏曲的兴趣。

2.广采博收，融会贯通

中国戏曲常用源远流长、博大精深等词汇形容，说明戏曲文化内涵极为深厚。戏曲因是综合艺术，不仅具备文学、音乐、舞蹈、美术、武术、杂技等元素，也融合了历史、文化等相关领域的知识。因此，戏曲节目主持人必须下功夫学习和掌握一定的戏曲专业及相关文化知识，以取得较好的传播效果。河南卫视《梨园春》曾经的主持人倪宝铎被搭档戏称为“杂家”。他是从说相声开始走上戏曲电视节目主持人位置的，“说学逗唱”自然一件不落，“还对中医、烹饪、服装制作等都有研究，甚至连木匠活也会”;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在节目主持中“可以把他的爱好融会贯通”。 虽然说，作为一档电视节目的串场者，戏曲电视节目主持人并不必成为一个非常精深的戏曲行家里手，但善于学习，博览群书，积累学识，融会贯通，以深厚的文化底蕴作支撑，得心应手地驾驭节目，才能做到旁征博引，妙语连珠，才能做到说戏有趣，评论有味。

3.唱念做打，学会本领

在当今重视体验的多向交流年代，戏曲电视节目主持人学会一些戏曲的唱、念、做、打、舞这类基本表演功夫，极有必要。这样做会更贴近观众，更受观众喜欢。众所周知，白燕升会唱河北梆子、京剧、黄梅戏、豫剧、越剧等，并且唱京剧《锁麟囊》“春秋亭”和黄梅戏《风尘女画家》“沙滩别”等段子还颇具专业水准。作为一个戏曲节目主持人，他认为：“一定要学（唱），唱得好与不好是另外一回事。” 朱晓杨在《戏相逢》中也充分重视亲身体验，在不少节目中都能看到他在嘉宾的指导下试挂髯口、穿水袖、戴翎子、耍双枪等;至于唱，对于比较熟悉的越剧，他总能哼上几句。主持人这样做，相信观众会更加认可他、喜欢他，同时也能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4.细致周密，争做专家

戏曲节目需要“专家型”的主持人，是基于大量戏曲电视节目实践而得来的结论。尽管《戏相逢》栏目组做了很多的前期准备工作，但主持人还有专业方面的不足之处：在采访甬剧演员王锦文这期节目里，谈到她的成名代表剧目《典妻》的由來，嘉宾说是柔石的《为奴隶的母亲》原著，很多人一直读不准书名里这个“为”字，王锦文也不例外，错读为去声（第四声）——如果读过、了解柔石的这部作品，或者看过相应的包括甬剧《典妻》在内的改编作品，不难意识到：“为奴隶的母亲”的“为”，意为“作为”“成为”之意，理应读阳平（第二声），作为主持人的朱晓杨应该及时发现，起码可以想方设法予以正音。在采访越剧演员谢进联这期中，嘉宾提到了自己扮演王熙凤，为使人物形象更加鲜明生动，创新用上了“跷”。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就被废除的戏曲表演特技，戏曲的“跷功”由于其背后蕴含的文化与历史极其丰富，主持人完全可以借机说道说道，可惜却被忽略过去了。

（三）现场采编把握“四点”

1.精心选择要准点

作为主持人，从主持人节目的特点和整体效果出发来选择合适的采访对象是非常有必要的，原因是大部分戏曲演员不善言谈，舞台上生龙活虎、舞台下沉默寡言似乎成为他们的共态。必须得从多渠道了解和接触，才能确定合适与否。

无论在事先选择对象，还是在采访的过程中，首先要找准对象。每一个人都有一部属于自己的历史及故事，作为一名采访对象，一般他的故事总会显得比常人更加丰富多彩些。采访者的最大本事就是把对方故事中最动人的情节介绍给观众。白燕升采访过当今中国梨园界的众多戏曲名家，张火丁、裴艳玲、马兰、王君安、谢涛……一个个都是名角，都有独特的人生经历和故事。

其次，在现场采访过程中，也可能会有一些变数，主持人要尽可能去适应采访对象，最大限度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采访出深度和广度。谈到《戏相逢》节目采访新昌调腔演员王莺那次，朱晓杨回忆：“嘉宾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她把所有编导准备的问题都写成稿件，拽在手里，我在观察时就发现了，她带了二十个人租了一辆大巴过来，访问时所有团员都围在边上看着她，就问了她一句，这次来为什么选择自费带来全部团员？”然后一下子就纾解了王莺的紧张情绪，从而慢慢开始进入状态了。

2.巧妙设计要早点

节目主持人的采访，特别是现场采访，灵活性大，难度高，因此做好采访的前期准备工作很重要。常言说“磨刀不误砍柴工”，细致周密的案头工作可以给采访带来理想的效果。

《戏相逢》主持人在采访绍剧演员姚百青前，就巧妙设计了让嘉宾带上自己亲手做的小猪玩具，现场访谈时让素有“活八戒”之称的嘉宾对照憨态可掬的小猪玩具一边模拟表演，一边娓娓道出绍剧舞台上猪八戒需要“笨、巧、媚”的特征展现;在采访越剧演员谢进联时，也让她随手带上饰演王熙凤时所用的手绢，并设计了“愤怒”“担心”等几个不同的情绪进行手绢的表达，增强了节目的知识性、互动性和趣味性。

要达到有血有肉的采访效果，归根结底主持人要做到知己知彼。尽管即景生情、现场抓拍式的采访不失为达到知彼的一种渠道，但更主要的是在采访前做好细致的案头工作。平时尽可能博览报刊、积累资料，在确定具体采访对象后再有针对性地进行深入的侧面了解，厚积薄发才能做到游刃有余。

3.临场发挥要活点

在现场采访中，主持人应当善于寻找自己独特的采访角度，不落窠臼，努力寻求新的话题。很重要的一点是保持自己的敏感性，尤其是在开始接触采访对象及在整个过程当中，要明察秋毫，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用来开拓话题的“蛛丝马迹”。《戏相逢》的主持人每次在听到嘉宾谈及相对陌生的术语或典故时，总会诚恳地以“愿闻其详”“您能给我们现场来几句吗？”等续接。应该说，这是主持人常用的调节手段。

在采访过程中，有时会突然发生意外情况，让主持人意想不到。《戏相逢》节目中，当古老剧种——新昌调腔传承人王莺在谈到小剧种生存不易、坚守古老戏曲不易时，绍兴小百花越剧团的越剧演员陈飞回忆恩师傅全香去世时，因故未能送上最后一程而自责难过时，都出现了眼眶湿润、说不下去的情况，可喜的是，与上述采访杨炯一样，主持人都较好地把控了局面，使节目得以顺利进行下去。

4.全程参与要高点

主持人的参与是站在主导地位的参与，是在主持中通过语言行为、思想情感来影响和感染观众，控制整个节目的进程和质量，客观地展示主持人自己的才华，实现自身价值，从而得到观众的承认。《梨园春》主持人倪宝铎表示：“你不参与全过程就不了解节目的来龙去脉，你没有亲身感受，现场是编不出东西来的。”倪宝铎因为“即兴垫场”功夫而闻名，而这归结于他的全程参与。

由于主持人站在节目全局的利益和高度上来看待事物和现场，因此可以做到随心所欲，左右逢源。同时，客观上他所处的特殊位置又便于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尤其是与受众存在着直接的关系，处在社会动态和人们情感生活的“神经末梢”，因此很容易识微见远，激发采访的欲望，捕捉采访的线索。

立足于节目最高点，主持人能主动把握节目的总脉搏，不断把自己的所思所感渗透到节目中去，丰富节目的内涵，深化节目的主题，渲染节目的气氛。这种參与不仅是锦上添花、画龙点睛，有时候也能起到引航指路、转轨定向的作用。像白燕升在《戏苑百家》那样集二为一（主持人与制片人一人担）的栏目身份性质，无疑更能体现这一点。

（四）人际交往四面出击

作为一个戏曲电视节目的主持人，白燕升不仅在节目中用自己的渊博知识弘扬戏曲文化，还经常去各地大中小学校开讲座，讲戏曲，积极传播戏曲文化，让青少年了解戏曲知识。所以有人称他“扮演着中国传统戏曲文化‘布道者的角色”⑤。这无论对于个人还是对于戏曲，应该是双赢的。

张颂曾指出：“社会生活与群众的感情是启发主持人情感萌动并使之升华的源泉。”戏曲是一门根植于民间的艺术形式，主持人只有深入民间，深入百姓的生活，加强与热心戏曲事业的社会各界人士的联系，和他们多交流，多办一些和戏曲节目有关的线下活动，倾听观众的意见和建议，才能更好地了解广大观众的审美需要，拉近传受双方的距离，从而受到群众的喜爱。

据了解，《戏相逢》自创办以来，栏目组常组织“戏相逢”惠民行等送戏下乡活动，由主持人牵头，携手戏曲名家走进全省各地、高校、社区，为更多的戏迷朋友带去精彩的戏曲。相信这也是栏目组重视观众的一项必要举措，也是主持人接触场外观众极好的人际交往机会。

（五）“五法”的习得与运用

在口头交际中，人们常以手势、表情、体态等非语言手段来配合有声语言的表达。这些“无声语言”学界称之为“态势语”，又称“体态语”“情势语”“伴随语言”“副语言”等，也是本文所界定的“四功五法”中的“五法”。

态势语包括表情、眼神和动作三个方面：

电视节目主持人主持节目，首先与观众交流沟通的除了语言，就是眼睛。在戏曲表演中，非常强调眼神的运用。关于眼法的谚语也有很多，诸如“一身的戏在脸上，一脸的戏在眼上”，说的是唱念做打，如果没有眼神的配合，戏曲就没有生命力;而对人物复杂丰富的内心活动的表达，更是离不开眼睛。《戏相逢》主持人朱晓杨比较善于抓住眼神做文章，比如采访绍剧演员姚百青这一期，以“活八戒”著称的姚百青一旦表演起来，脸部表情与肢体语言都十分生动活泼，尤其是那双小眼睛，灵动传神，与他不表演时的现实形象反差极大。恰好朱晓杨也是小眼睛，他就灵机一动，现场求教眼神功夫。这都是观众所乐见的亮点和看点。

动作，包括头部运动、坐立等，在节目主持中最具参与性和表现力。尽管我们在主持中反对“手舞足蹈”，但几乎可以说没有一个主持人是在绝对没有动作的状态下完成节目主持的。即使在一般的新闻等节目主持中，我们也需要以姿势帮助说话，动静结合，有声有色，达到“立体”的效果。更何况在戏曲节目栏目中，主持人有很多需要亲身尝试与展示的环节。除此之外，《戏相逢》主持人还充分意识到自己涉及礼貌性的动作细节。在现场访谈中，有些嘉宾演员讲到激动处，就会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比画表演，主持人也会马上跟着从沙发上站起来，以示礼貌和尊重。

正如上述，态势语更积极的作用是直接参与交际。有声语言在表意上具有一定的指向性，在传播上又有时间的占有性，这些特征在一定的场合下变成了它的局限性。节目主持并不需要从头到尾喋喋不休地讲话，有时候言语内容不宜或难以直接表述，态势语就可以发挥它的表意作用，利用它的可视性、模糊性和简洁性达到特殊的语境效果。例如，说“鼓掌”不如直接做鼓掌动作更为自然得体;而对诸如“欢迎上场”“祝你成功”“非常成功”“谢谢合作”等，诉诸态势则更要表達清楚、简洁明了。

主持人态势语的运用不单是外部动作的问题，主持人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一抬手一投足都离不开感情、感觉和感应，眼、面、手、身等各态势之间，以及态势和话语之间要形成一个和谐的整体，需要调动起感觉器官和神经部位的积极性，使之进入“交流场”;同时也得过好心理关，利用自己固有的语言资源，通过实践掌握规律，提高运用能力，从而在节目中大显身手。

综上所述，一个合格的“专家型”戏曲节目主持人的炼成，离不开“四功五法”的习得与综合运用。

近些年来，不少电视台积极响应国家号召，开办了不少戏曲栏目，我们欣喜地看到浙江影视娱乐频道《戏相逢》的出现。与其他娱乐节目相比，它的收视率或许不会很高，但有稳定的观众群。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优秀的专业化的戏曲节目主持人，势必能为它争得更多的观众，同时也能提高节目的质量，期待这样的节目主持人多多涌现！

注释：

①东木.找到了“回家”的感觉——记中央电视台戏曲栏目主持人白燕升，戏曲艺术，1997年第3期，第97页.

②王屹飞.戏曲类节目电视主持人的现状研究，四川戏剧，2016年第7期，第76页.

③同2.

④同2.

⑤韩杰.戏曲类电视节目主持人素质浅论，新闻研究导刊，2016年第11期，第155页.

参考文献：

[1]杨燕.电视戏曲论纲——呼唤涅槃的火凤凰，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00年版.

[2]杨燕.电视戏曲文化名家纵横谈，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

[3]费泳.戏曲电视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版.

[4]陆澄照.节目主持人艺术，上海教育出版社，1995年版.

[5]白燕升.冷门里，有戏，作家出版社，2009年版.

[6]白燕升.那些角儿，语文出版社，2009年版.

[7]白燕升.大幕拉开，清华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

[8]王屹飞.戏曲类节目电视主持人的现状研究，四川戏剧，2016年第7期.

[9]崔倩倩.从《国色天香》看戏曲选秀节目的发展困境，今传媒，2015年第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