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洱源木瓜花

杨世明

滇西北的洱海之源每到春回大地，蕴藏在洱源那丰富的地下水如期滋养出凤羽金黄的油菜花、松鹤雪白的梨花、炼铁翠绿的核桃花、牛街粉白的苹果花、乔后粉红的桃花，还有茈碧火红独特的木瓜花，这大片大片的花山花海，点缀着乡村，美丽着山野，不断吸引着四面八方的游客。

于是我决定在一个晴朗的周末来一次与木瓜花的邂逅。从洱源温泉城出发，驱车一路向北，约半个小时后，便进入了城北腹地。城北又叫“茈碧”，不是山水纵横的炼铁峡谷，而是个方圆数十里的大平坝，沟路一体，从标山脚向茈碧湖畔延伸的五六条田间宽大的机耕路和自南向北穿越田间的数条乡村公路规划成“棋盘”式的格局，眼前一院院青瓦白墙和钢混小别墅组成的一个个村庄，便像是这一个巨大棋盘上的一枚枚棋子，这整盘棋就安放在美丽而神奇的茈碧湖畔。这巨大的“棋盘”上，因有广袤肥沃的粮田，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鱼塘和大片湖滨湿地而被称为名副其实的“鱼米之乡”“水乡泽国”。然而这里不仅出产原生态的高原绿色大米和鱼虾，还盛产酸酸甜甜、舒筋活血的茈碧木瓜。这里盛产木瓜，春天就会有大片小片的木瓜花海。一路上，面对豆麦刚泛绿的田野，沟边田头成排而正吐芽的杨柳或白杨树，还未完全返青而苍白无力的湿地，跟我一起来的外地文友却对这里的“木瓜花海”半信半疑起来。

我只得赶快带她走入茈碧的村庄，走向那里的鱼塘和菜园。去领略春天茈碧木瓜那独特的魅力了。

一个个半亩或数亩的鱼塘犹如茈碧大地的一只只眼睛一样，毫无规则地分布在茈碧湖畔。方方的鱼塘边被黝黑的泥土夯实成能挡水阻鱼的塘埂。塘埂虽然较宽，但因沙质土壤而松软，为了防止雨季埂垮塘破鱼儿溜走的事故发生，家家又只得在塘埂上栽种杨柳或白杨树，但这些将来会妨碍周边庄稼的生长，最后只得一家跟着一家选种了这种既喜水带刺，又开花结果，也不易妨碍别人的木瓜树来巩堤固埂了。

鱼塘埂上一丛丛木瓜树总是被勤快的主人修剪得整整齐齐、方方正正，春风吹来，百朵绽放，嫩叶利刺相杂，特别在这个季节，远看宛如一个个红色的立体花框紧紧地罩住蓝天白云倒映的鱼塘。塘里沐浴着春暖的鱼儿也闻着花香，朝水面奔来，不时地向上蹦跳，溅起一圈圈波纹，一阵阵浪声。远处有一些不知名的水鸟，正热情地呼朋唤友，很是热闹，看来这里不仅有鸟语花香，还有“鱼欢花笑”呢！

也有一些鱼塘埂上所栽种的木瓜树，树枝上的花犹如一群群自由的孩子，毫无约束，自由自在地向上生长，毫无忌惮地向四周蔓延，想怎么长就怎么长，生命张扬的个性在这里得到充分的释放和展示。走近看，飘悬在半空中的木瓜树枝丫上的花朵朝天绽放。那忽隐忽现金黄而细小的蕊丝，指甲大小的五个花瓣重叠成微小喇叭状的每一朵，或每一簇木瓜花在和煦的春阳下，显得艳丽无比，不时地引来一只又一只忙碌的蜜蜂。我想，到了大雁南飞的秋天，这些枝丫上定会结出又大又香的木瓜，也会招引着一拨又一拨的游客前来观光。

欣赏完鱼塘埂上的木瓜花，我们又沿着水泥硬化而洁净的乡间公路，朝附近的村庄游去。村口正好有一个宽大而郁郁青青的菜园，菜园的周边不用竹篱笆，也不用木栅栏，更不用生硬的铁丝网，而是都栽了清一色带刺的木瓜树。长长的枝条早已被主人交叉地编织在一起，严严实实地成了一圈树篱笆。木瓜树与木瓜树之间，地上枝连着枝，刺挨着刺，叶叠着叶，花拥着花，地下却根连着根，泥混着泥，砂挤着砂，密密麻麻地组合成一圈庞大的“绿色长城”“万花长城”“利刺长城”，忠诚地守护着菜园内由农家肥滋养出葱蒜等高原绿色生态小基地，感觉在这里，除了主人，谁也别想靠近，谁也别想进来，让游客只能远观，而不能亲密接触。

高悬的艳阳下，正在菜园中浇水捉虫的男主人很热情地告诉我们，这几天，欢迎我们来观赏木瓜花，到了深秋时节，别忘了过来观赏木瓜果，那酸酸香香的木瓜，尽量让我们免费品尝个够。我看着满“长城”火红艳丽的花儿，眼前便浮现出满“长城”青里透黄的木瓜果，不禁让我垂涎三尺而“望花止渴”了。

穿过清净的乡间大道，一路观赏着一院院“两房一照壁”或“三坊一照壁”的白族庭院，一路观赏着从院内伸出墙外的木瓜花枝。在清白一色的小院外，一枝枝火红的花蕾竞相争放，眼睛已经被火红填满。这里虽然早已春色满园了，但没有“一枝红杏出墙来”，只有“万枝木瓜出墙来”。

我们游着、拍着、赞叹着……正好偶遇一家飞檐翘角，壁画墙书点缀的白族式大门正敞开着，我伸长了脖子，好奇地向内探视时，我的目光正与院内的女主人白族大妈的目光相碰撞后，大妈就急忙地向我跑来，热情地招呼我们走进院内坐坐。除了精致的花坛上栽种了一些常见的花卉外，院落的空地上都挤满了木瓜树，眼前依旧是一簇簇的火红。因院落深深，木瓜树奋力地向阳生长，有的枝丫超过了屋檐墙头，有的早已向院外伸展了。在稀疏而嫩綠叶片的衬托下，一簇簇大小不一的花蕾或正半开，或全开的木瓜花缀满了每一条枝丫，缀满了每一处利刺。满树的花，满树的红，染红了，且热闹着整个淡淡的古色古香，并富有浓厚现代气息的庭院。

我们在院中以彩绘照壁和一树树木瓜花为背景进行拍照留影，在一段聊天后，一落座，穿戴着白族传统服饰的大妈不仅给我们沏茶倒水，还给我们摆出盐糖水泡制的木瓜，自制的木瓜蜜饯，还有一大缸自泡的木瓜酒。但遗憾的是我们开车不喝酒，我们只品尝了酸中带甜的泡木瓜，甜而不腻的木瓜蜜饯，木瓜自然的酸味中夹杂的清甜在口中久久回味。

我们在与热情好客且快嘴快语的白族大妈交谈中，得知了她家庭院里、塘埂上、菜园边，还有田头地脚的空地上栽种而收获的木瓜果，每年除了给自家和城里的亲朋好友留用一些外，上万斤都直接出售给县内外的果品厂了。全村就有几十万斤木瓜出售，这比栽种传统的粮食作物要更划算，既环保又经济，还省劳力呢！

眼看太阳要偏西了，打扰过后，我们便要离开。离开时，我们要给大妈付费时，她却坚决不要，我们便与她合个影，留个纪念，当照片一冲印出来，就给她寄去一份，打算木瓜果成熟的秋天再次来“打扰”她，看望她。

在方圆数十里的茈碧坝里生长的，较为有名的木本花卉中，除了雪白的梨花，就是火红的木瓜花了。可以说，木瓜花是洱源春天的又一枚徽章，不仅带来美丽的风景还结出致富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