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瑞典体验“分类”生活

2020-07-14 03:57王炸
37°女人 2020年7期
关键词:饿肚子报纸杂志厨余

王炸

初到瑞典就被下马威

2016年8月,我到世界百强名校——斯德哥尔摩大学读研。报到后,我和同一批来瑞典的肖宇等3人,在离学校不远的街区合租了一栋漂亮的房子。到这样一个环境优美、历史韵味浓重的城市,我们还没来得及好好品味,就得到一个下马威。

有人提醒过我们,说瑞典的垃圾分类很严格。我们的房前就放着5个颜色不同投递口各异的垃圾箱。5个箱子像一排士兵守在门前,我们却没把它们当回事。收拾完屋子,什么瓶瓶罐罐报纸杂志,还有果皮果核,加起来就是好几堆。怎么處理,不是说要分类吗?那好办,报纸杂志硬纸壳归为一类,果皮果核为一类,瓶瓶罐罐算可回收物品,还没喝完的牛奶盒,就扔进厨余垃圾里……

可投递垃圾的口子太小,房东的坏台灯这些东西根本就放不进去。我们只好把它们都装在一个大袋子里,放在垃圾箱旁。

当晚,一男一女两位警官严肃登门,说有人举报我们未严格进行垃圾分类,破坏环境,不爱惜他们的家园。

罚款之前,警官把我们带到“案发现场”。那场面,我只想捏着鼻子赶紧逃跑:我们扔掉的果皮的臭味随风扑面而来,我险些窒息,恶心的馊水从垃圾箱缝隙流出,地上蚊蝇乱飞……

女警官让人打开垃圾箱,现场给我们上课:“玻璃瓶要区分颜色;纸类要分报纸杂志和硬纸盒;瓶子要洗干净,盖子和瓶身要分开,标签要另投到干垃圾箱;坏了的台灯,要按照灯泡、金属和塑料拆分……”女警官把我们狠狠教育一通后,提醒我们:“你们需要尽快学会垃圾分类,否则可能会饿肚子。”

让人头痛的垃圾分类

被罚款后,我们上网查了一下,垃圾分类实在太复杂。比如虾壳、鱼骨头,居然作为容易腐烂的物品,归为厨余垃圾;可贝类不容易腐烂,不能回收,也不是有害物质,要归类到其他生活垃圾里,所以要把肉吃得干干净净的,肉和壳完全分离,否则算混投,要多收垃圾处理费。可是即使查了,我们真正做起来还是很难。

等月底缴费单到手,仔细一看,惨了:我们4个人当月产生了80公斤垃圾,基本都是混投,价格翻倍,再加上25%的税,在垃圾处理上,我们支付了816克朗,约合人民币600元。一个月,垃圾处理费平均每人150元,太贵了,这还不算水电费。

我终于理解警官说我们可能会饿肚子是什么意思了。一是垃圾处理费,占用了我们的生活资金;二是为了避免因为处理垃圾花费太多钱,我们选择这不吃那不吃,不就只能饿肚子么?

美好生活咱也有功劳

基于以上痛苦经历,我们只好用心学习垃圾分类。

从社区领回几份垃圾分类指南后,我们摸索了好几天,才大概知道怎么分。比如一次性塑料杯,就不能扔到可回收垃圾箱,只能作为其他干垃圾,用于焚烧发电或供暖。我们嚼口香糖后,习惯用餐巾纸包着,纸巾属于干垃圾,口香糖则属于其他生活垃圾。当然,若不分那么细,可以一起放在“其他垃圾”里。

认识当地的同学和朋友,拓宽社交圈子后,我们才真正体验到瑞典在垃圾分类上的用心。

周末,我和肖宇去我同学胡尔特家里聚会,他住在一个比较高档的小区。我很好奇,我们这些不是太富裕的学生为了节约成本,才不得已小心应对垃圾分类,像他这样的有钱人家,应该不会那么计较吧?可胡尔特却说,他们从小就接受垃圾分类的教育,已经持续几十年了,如今在瑞典,环保意识早已深入骨髓,而不是省钱的问题。

我特别留意了他家的厨房,有一个特殊的装置引起了我的注意。胡尔特热情地向我介绍,那是他们处理垃圾的神器——连通地下垃圾通道的食物粉碎机。平时做饭后的厨余垃圾,打碎后就从通道送走。这样省时省力,又卫生。难怪之前在街上,我经常看到一排排长得像邮筒一样的家伙,也听说那是运送垃圾用的,可具体怎么回事,却没深入去了解。想不到,那居然是连通居民家里的。

距离我们住处一公里不到的地方,有一栋很漂亮的建筑,在确认那是垃圾焚烧厂的瞬间,我有些反胃,想起了电视里脏兮兮的垃圾,烟囱排出的臭烘烘的气体。可实际情况却是,这些垃圾焚烧厂,外观美丽,干净整洁,没有难闻的气味,在设备的层层净化过滤下,连一级致癌物二恶英的排放都近乎为零,所以才能在居民区附近建厂而不引来麻烦。

这就是我在瑞典的初期经历。2018年回上海后,我也一直保持这样的垃圾分类习惯,并带动家人一起行动。没想到一年后,就迎来了这项严格的政策,但这已经难不倒我们了。

(晓朱摘自《好日子》2019年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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