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足球球场观众暴力的产生原因与遏制策略探析

黎镓琪

摘  要：我国关于球场观众暴力问题的认识和研究起步晚，目前国内尚未形成完善的球场观众暴力知识体系。足球在我国职业体育中属于发展时间较长的一类项目，且身体接触性强，发生球场观众暴力频次高，故本文选择足球为研究对象，利用文献法进行研究，探究中国足球球场观众暴力的产生原因和遏制策略，发现足球运动本身的激烈性和高身体接触性、不稳定的社会文化、过分的媒体宣传及其他外部因素和基于集群行为理论的观众自身因素均对球场观众暴力行为产生影响，遏制球场观众暴力事件，应德治与法治同步并举，运用道德手段和法律法规同时进行约束。

关键词：球场观众暴力  足球  集群行为  法律

中图分类号：G8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2813（2020）06（a）-0235-03

Abstract： The understanding and research on the problem of stadium spectator violence started late in China. Football in the professional sports in China belongs to developing a project for a longer time， and physical contact sex is strong， stadium audience violence in high frequency， this paper choose football as the research object， using the method of literature study， to explore the causes of Chinese football stadium audience violence and containment strategy， found that the sport itself severity and high body contact， unstable social culture， excessive media and other external factors and the audience itself based on the theory of the collective behavior factors affect stadium audience violence， curb stadium audience violence， should synchronize with the rule of law of rule of virtue， use moral means and laws and regulations simultaneously to restrain.

Key Words： Stadium spectator violence; Football; The cluster behavior; The law

李津蕾（2006）认为“球场观众暴力，是指由观众在赛场内、外，以殴打、辱骂、破坏或者其他手段对他人造成身体、精神、或财产上的损害，妨碍赛事的正常进行与组织管理，并造成一定后果的行为”。球场观众暴力现象首先在欧洲扩展并引起學者关注，英国作为现代足球的发源地，更是早在13世纪就出现了球场观众暴力现象，随着这样的骚乱和暴力问题日益突出及其负面影响不断加深，在20世纪60年代，英国、意大利等国的学术研究机构对球场观众暴力等涉及体育暴力的问题进行研究，因起步较早，国外球场观众暴力研究已取得了较为丰富的成果;对比欧洲，我国关于球场观众暴力问题的认识和研究起步晚，伴随着我国足球职业化进程加快，球场观众暴力事件频频发生，1995年至2000年上半年，累计发生42起足球职业联赛球迷闹事事件，球场观众暴力问题引起了广泛关注，也使社会意识到球场观众暴力的危害性，但我国学者关于球场观众暴力的研究事件驱动性较强，往往在发生球场观众暴力事件后，目前国内尚未形成完善的球场观众暴力知识体系，基于此，本文借鉴国外经典理论及遏制球场观众暴力的实践经验，试探究球场观众暴力的产生原因，寻求科学合理的遏制策略，以期为我国足球球场观众暴力实践提供一定的参考。

1  足球球场观众暴力的产生原因探析

1.1 球场观众暴力的产生的外部原因

1.1.1 足球运动本身特点

研究显示身体接触性强的项目容易发生球场观众暴力行为。足球运动具有很强的对抗性，且身体接触较多，运动员双方易发生冲撞，竞争激烈，赛场氛围紧张高涨，在这样的比赛氛围下，极易对观众产生影响，观众在此情况下容易情绪失控进而发生球场观众暴力事件，国际奥委会的统计数据也证实足球球场观众暴力发生率属于中等偏上水平。其次，比赛过程中，裁判可能因受贿“黑哨”或因其他原因产生误判，以及球员踢假球等情况也有可能发生，在紧张的赛场氛围下，这样的情况无异于是球场观众暴力的催化剂，刺激球迷产生强烈不满情绪，进而引发观众暴力行为。

1.1.2 社会文化

不稳定的社会状态，紧张的社会阶层状况等社会问题对球场观众暴力的产生有重要影响，使人感到压抑的社会状态刺激人们通过集群行为解决问题，因此当社会问题凸显时，人们的消极情绪可能借助比赛释放，着眼当前中国社会，经济保持高速发展，社会正处于转型阶段，人们日常工作生活的节奏快、压力大，社会竞争加剧，“996”的常态使人们产生不适感。而在短时间内，他们难以依托自身力量进行调节，根据社会安全阀理论，各个社会都存在着为社会群体宣泄情绪消除怨恨提供正当渠道的制度或习俗，体育赛事正是充当了一个人们宣泄情绪的渠道，日常的生活或者工作环境下，人们受到条条框框的约束，不便于直接抒发其负面情绪，但在足球比赛的场合，场下观众全情投身于赛事，短暂地忘却了道德与规则的约束，情绪激昂时借助言语或行为尽情表达宣泄，当这样的宣泄产生过激行为时，即发生球场观众暴力。

1.1.3 媒体传播

现如今媒体多以流量为导向，关注用户互动数据，一方面，大众传媒在预热时为博眼球，往往抓住参赛球队的过往积怨，肆意渲染足球比赛中的假球、黑哨问题或者无中生有制造事端，进行虚假不实报道，以标题吸引用户，这样的渲染使得两方球迷在比赛尚未正式开始时已经产生敌对情绪，球迷入场后“一个小小的火星”都会引发球场观众暴力事件，在这种情况下，媒体不可否认地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另一方面，球场暴力行为容易在球迷中产生共鸣，媒体过分宣传报道相关事件，比如对比赛中暴力镜头反复多次播放，球迷受媒体宣传影响，模仿暴力行为，最终使得球场观众暴力逐渐成为一种风气，逐渐认可并对此习以为常。

1.1.4 其他外部因素

场上的温度、噪音及赛场管理等其他外部因素也会对足球观众暴力产生影响，研究表明，赛场环境差、赛场管理人员粗暴对球迷情绪有显著影响，增加了球场观众暴力的可能性，赛场工作人员的服务态度和质量对稳定观众的作用不可低估。在足球比赛中，球场的任何变化时刻牵动着球迷的情绪。

1.2 球场观众暴力的产生的内部原因-观众自身原因

球场观众暴力被国内外学者认为是典型的集群行为，利用集群行为相关理论，可对观众产生球场暴力行为的自身原因进行分析。集群行为是指“相对自发的、不可预料的、无组织的以及不稳定的情况下对某一共同影响或刺激产生反应的行为”，西方学者将本能论、感染理论、辐合理论、认同理论等相关集群行为理论理论进行整合，深入研究分析，提出集体身份认同、愤怒情绪和集体效能3个因素共同影响集群行为意愿和行为，最终提出来集群行为社会认同模型。根据集群行为认同模型，集群行为的引发主要是通过情绪和认知2条路径，应用于足球球场观众暴力情况，即可解释为，上文中提到的假球，裁判误判或黑哨等外部刺激使球迷产生不公正感，一般情况下，这一人群同属于一方球迷，进而产生集体身份认同感，集体身份认同分别作用于愤怒情绪和集体效能，一方面，引发观众的集体愤怒情绪，具有集体身份认同的球迷因为集体愤怒情绪参与球场观众暴力的集群行为;另一方面，导致集体效能凸显，球迷对自身所在团体能力产生高评价时，球迷参与集群行为的意向提升。

2  足球球场观众暴力遏制策略探析

2.1 从道德层面的遏制策略

道德主要依靠社会舆论，内在信念以及道德评价对人的社会行为产生影响，虽然并不具有强制力，但道德教育是在球场观众暴力未发生时采取的主要手段，发挥着把事态消灭在萌芽状态的作用。从学校教育的角度出发，学校须从小培养个体的内心信念和自律意识，使其逐步具备自我约束和控制的能力，在体育课或思想品德课的开展上，加强关于文明观赛内容的学习;从社会的角度出发，社会须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倡导公民遵守公序良俗，利用多种宣传渠道，帮助观众树立良好的是非观和价值观，在赛场观赛时能遵守法律法规，不做出越轨行为、暴力行为。此外，有研究表明，在观众入场前进行文明看球教育能在一定程度上预防球场观众暴力，赛事组委会可在比赛开始前统一组织文明观赛教育，适时提醒观众文明观赛，遵守赛场规章制度。

2.2 从立法层面的遏制策略

2.2.1 欧洲足球球场观众暴力相关立法及判罚

欧洲英国球场观众暴力的历史更为久远，在遏制方法上有很多值得借鉴的立法，英国足球观众暴力已有的相关法律包括但不限于《足球观众法案》《足球犯罪法案》《足球骚乱法案》，基本囊括了足球暴力犯罪的所有方面，有详细的法律条文并指出相应处罚办法，处罚力度较大，是少有的对闹事球迷进行刑事处罚的国家;意大利出台《反足球暴力法》，界定了球场暴力，使执法者在治理球场暴力时有法可依，较为全面地包括了各类球场暴力行为，针对球迷骚乱，指出投掷物品，携带写有种族歧视的标语等活动均属于违法行为，并依据情节轻重做出不同的处罚规定，例如向场内投掷物品需支付1000英镑的罚款，数据显示，反足球暴力法的颁布对球场秩序的维护起到了积极的作用，意大利因球场暴力事件致严重受伤的数据下降了21%。

2.2.2 国内反足球球场观众暴力立法现状及发展方向

良好的立法，一方面，可以在球场观众暴力未发生时起到良好的震慑作用，另一方面，在球场观众暴力发生时，有法可依，依法惩戒。当前我国足球球场观众暴力方面在立法上严重欠缺，足球球场观众暴力事件的处理依据不足，《中华人民共和国体育法》规定，在体育活动中，寻衅滋事，扰乱公共秩序的，给予批评、教育并予以制止;违反治安管理的，由公安机关依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的规定给予处罚;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体育法》将球场暴力行为按照危害程度大体分为三大类，不同类别依据不同法律，包括《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治安管理处罚法》等进行判罚，较为常用的是《治安管理处罚法》，《治安管理处罚法》仅仅对球迷在球场内几种行为进行约束。已有的法律固然有一定的威慑作用，但未能具体地量化不同暴力程度及对应的应有的处罚，过于宽泛且不够明晰的界定使得法律可操作性低，处理后果不确定，执法者随意性大。就目前发生的暴力事件处理而言，我国职业赛场上形成了“球迷闹事，俱乐部受罚”的模式，对参与暴力的球迷进行治安处罚和判刑的还不多，主要对赛事组委会和俱乐部进行罚款乃至取消主场比赛资格的处罚，俱乐部代为承担理应观众为球场暴力行为付出的代价，导致观众在暴力事件中未能受到应有的处罚，或处罚力度过轻时，将不足以给社会带来有效的震慑作用。因此，借鉴欧洲反足球球场观众暴力立法经验，可从以下2点进行改进：（1）反足球球场观众暴力立法应囊括发生的各类暴力行为，将暴力程度与刑法标准进行量化，细致分类并制定详细的处罚规则。（2）我国应重视对严重违规者的处罚，各省各赛事推广设立严重违规者名单，记录在册，形成全国足球球场观众暴力名单，并给予应有处罚。

3  总结与启示

足球球场观众暴力的产生原因主要分为外部原因与观众自身原因，从外部因素分析，足球运动具有很强的对抗性，赛场氛围高度紧张，同时不稳定的社会状态造成人们生活压力大，产生不适情绪，加之过分宣传的媒体报道及其他外部因素的影响，容易引发足球球场观众暴力，从球迷自身的角度来看，外部因素产生的不公正通过作用于集体身份认同，进而引发集体愤怒情绪，集体效能凸显，刺激暴力行为的产生。遏制球场观众暴力事件，应德治与法治同步并举，运用道德手段和法律法规同时进行约束。一方面，利用道德教育在球场观众暴力未发生时采取的主要手段把足球球场观众暴力消灭在萌芽状态的作用，另一方面，完善反足球球场观众暴力立法，在球场观众暴力未发生时起到良好的震慑作用，在球场观众暴力发生时，做到有法可依，依法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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