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践起点与理论开篇:“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再认识

2020-07-23 06:18陈加飞
江汉论坛 2020年6期
关键词:初心使命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新时代

摘要:辩证法为理论思维,深入“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的思想结构之中,进一步拓展“实践与理论”辩证关系中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认识视域,可以推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总体进程的肇始有“实践起点”和“理论开篇”两层含义,1921年党的成立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实践起点”,1927年后“井冈山道路”的开辟所承载的一系列独特理论创新堪称是创立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开篇”。由“实践起点”和“理论开篇”及其辩证互动生成的历史起源,成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发生和发展的“源头活水”。走向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起源”的历史和逻辑深处,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再认识,这对于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走好新时代长征之路,开辟新时代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新境界具有深远的时代价值效应。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历史起源;新时代;初心使命

中图分类号:A8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854X(2020)06-0116-07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肇始何时”是近年来学术界关注度极高的一个理论话题。学术界对这一问题的看法一直存在较大争议。至今形成的主要流行观点有:“思潮传入起点说”、“俄国十月革命说”、“1920年共产主义知识分子群体说”、“党的成立起点说”、“中共二大说”、“井冈山道路说”、“1938年六届六中全会说”等等。 总体上,以1921年党的成立为分界点,学术界存在着对“起点”判定不断后退和不断前移两种倾向①。已有研究之所以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肇始的认识分歧大,原因在于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作为一个“实践问题”与“理论问题”“孰先孰后”及其两者之间的辩证统一性理解不到位造成的。本文旨在厘清“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在实践和理论两个层面的内涵及其辩证逻辑的前提下,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肇始区分为“实践起点”和“理论开篇”两个层面,进而对该问题提出新的看法,以期进一步丰富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实质和肇始的认识。与此同时,阐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历史起源对于新时代所具有的时代效应。

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实质的总体认识

进一步加深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科学内涵和思想实质的理解,是厘清其肇始争论的基本理论前提。“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内涵究竟该如何表达?针对这一问题,学术界提出了“两化论”、“过程论”、“结合论”等三种代表性观点。龚育之、石仲泉认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命题包括了“民族化”和“当代化”的要求②。梅荣政认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创造性地运用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过程③。陈占安认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实践、中国历史和中国文化相结合的过程④。“两化论”、“过程论”和“结合论”的内在逻辑是相互兼容的,从不同侧面反映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本质规定性。普遍的观点倾向于“三结合论”,即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的具體实践、中国的传统文化和中国历史的结合。支撑“三结合论”认识和概括的文本和理论的依据是毛泽东同志在1943年5月主持起草的《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关于共产国际执委主席团提议解散共产国际的决定》中对中国革命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总结的相关重要论述。毛泽东说:“中国共产党近年来所进行的反主观主义、反宗派主义、反党八股的整风运动,就是要使马克思列宁主义这一革命科学更进一步地和中国革命实践、中国历史、中国文化深相结合起来。”⑤ “三结合论”是学术界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科学内涵达成的初步共识,这对我们进一步细化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本质规定性的认识铺垫了学理基础,但对“深相结合”的一些基础性问题的把握还有待进一步深化。

首先,“中国具体实际”作为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结合和“化”的客体对象,是一个内涵丰富的综合性范畴。它包含两个层次:一是社会性质、民族传统文化、时代特征、实践主题;二是具体社会形态下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方面的具体内容,它们是集中国地理环境、人口因素、物质生产资料、传统文化等中国“社会存在”的总和,凸显出层次性与系统性、客观性与主观性、静态性与动态性的辩证统一。作为一个动态范畴,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中的“中国具体实际”在革命、建设、改革和新时代阶段都具有不同的历史内涵和时代特征,实现了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向“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历史性跨越,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又实现了从改革开放“新时期”到改革开放“新时代”的阶段性质变,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与之相对应,社会主要矛盾也发生了三次大的历史性转换。

其次,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程中不同时期针对不同的问题所运用和选择的“马克思主义”这一理论资源即理论客体也是不同的。与“从理论原则看实践”的思想路向相比,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一切成功经验,都是贯彻‘从实践需要看理论思想路向的结果。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之‘化,就在于其基本原理与中国实际以及一切有用思想资源在实践方案的制定中结合在一起,化作成功的实践方案。”⑥ 很明显的是,一个总体的理论资源选择和思想逻辑转换实现了马克思主义理论革命话语向建设话语再向改革话语和治理话语的时代性转换和超越。在这一历史进程中,马克思主义的核心范畴、话语体系、方法论、基本原理、理论逻辑的整体性不断进入中国共产党人的思维视域中。

再次,围绕“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深相结合的问题,学术界也初步达成了共识。这个“谁”,作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内涵结构要素中的“主体”,主要是指党的领袖、理论工作者、人民群众等。从组织形态的维度来看,就是中国共产党、党的领导核心、党中央、基础党组织等这一圈层结构组成的领导核心和最高政治力量⑦。当然,不同历史时期,不同的实践境遇中,“主体”的历史内涵和实践方式的表现方式具有多样性。

最后,从“实践与理论”结构关系维度,深化“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内涵的思想实质。比如,汪信砚从三个层面深化该问题的理解:“首先,作为一个历史过程,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可区分为马克思主义理论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实践;其次,作为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的实践,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又可区分为理论层面上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与实践层面上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再次,仅就理论层面上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而言,它又有狭义与广义之分。”⑧这从马克思主义实践观和认识论的维度拓展和深化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视域。

辩证思维是中国共产党人世界观和方法论的生命源泉,它揭示了任何事物都是处于不断运动变化发展之中的基本规律,这要求我们中国共产党人必须树立整体统一、历史动态和实践态度的辩证法理论思维。学术界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内涵表述中的“中国具体实际”、“马克思主义”、“主体”、“理论和实践向度”等结构性要素的理解,充分体现了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理论运用和方法论自觉,既遵循唯物辩证法的运动观和矛盾观,又遵循唯物主义的历史观,使得它的思想内涵处于一个开放和动态的视域之中。“辩证唯物主义是中国共产党人的世界观和方法论。”⑨ 新时代的马克思主义者更应该以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作为哲学基石,贯通辩证思维的整体,激活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的理论自觉,不断提高和充分发挥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和马克思主义哲学解释和改变世界这一理论武器的看家本领。

二、“实践与理论”辩证关系视域中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再认识

以辩证法为理论思维,深入“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的思想结构之中,我们发现在学术界已有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内涵的认识视域中,还有一些具体的“细节问题”尚需探讨和深化,尤其突出的是“理论与实践”关系视域下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思想认识亟待深化。如,作为一个理论和实践问题,“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与“实践”“孰先孰后”?在不同的历史发展阶段,“理论”与“实践”谁更具有优先性,或谁更占据相对突出的地位?“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作为一个“理论问题”与“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是不是同一个层面的问题?即“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与“中国化马克思主义”之间的深刻逻辑关系如何阐明?我们认为正是在这些“细节问题”上存在的模糊认识导致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肇始何时”的争论不休。

(一)实践视域中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

作为一个实践问题,“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指具备一定条件的实践主体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世界观和方法论的科学指导下并将其不断运用到对中国实际问题的破解中的实践历程。显然,该实践过程与作为理论过程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统一”或“同一”的。“实践-理论-实践”:理论源于实践,源于实践的理论又指导实践推进;实践催生理论突破,又沿着理论方向继续前进。理论与实践都有自己内在的规定性,并在两者的互动中表现出一定的张力。但问题在于,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起步阶段中,“化”的“理论”首先是马克思列宁主义,也就是还没有被中国化的理论,从其历史来看,在一定程度上它是夹杂着教条化和神圣化了的理论,是经过俄国人使用才介绍到中国的,而非内生于中国本土并契合中国国情具有中国特色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共产党的诞生本身就是早期共产主义知识分子在中国应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结果,党成立初始,更多地是对马克思列宁主义揭示了无产阶级和人类解放的科学性与价值性的认同和实践,这时候起支配作用的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原生型理论。大革命失败后,是继续在城市,还是转入农村?在这个问题上,中国共产党并不是一开始就很清楚,甚至在井冈山斗争时期有人提出“红旗到底能打多久”的疑问。正是因为在基本懂得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精髓和中國国情的特殊情况下,在中国革命的具体进程中,历经“两次失败、两次胜利”,吸取挫折经验、教训,才产生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自觉。也就是说,“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作为一个实践与理论相互交织的过程,存在一个“实践在先”与“理论在后”的间隔,该进程是一个从“实践自在”到“理论自为”的历史进程,这本身是符合认识论规律的。

在学术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肇始何时”的研究讨论中,有一种观点认为它开始于毛泽东1938年“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的提出。这是对“起点”的严重误读,背后却是对首先作为“实践问题”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不理解。以1921年党的成立为分界点,学术界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起点的判定不断前移的观点都存在类似的思维倾向。1938年10月,在党的六届六中全会上所作的《论新阶段》的政治报告的第七部分中,毛泽东同志首次提出和阐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这一理论命题的提出,并不代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开始于此。1938年“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作为一个理论命题的提出,它本身就是对马克思主义和中国国情、中国革命的实践境况达到了一定高度的理性认识,因而它是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推进道路中所产生的一个理论成果,表明中国共产党人对马克思主义实质和中国革命的实践规律在逐步深化、逐步发展。总之,“马克思主义中国化”首先作为一个实践问题,客观、历史地存在于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进程之中。在1938年“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提出之前,毛泽东于1937年7月《实践论》中就揭示了“实践—认识—实践”这一认识论规律。诚然,“马克思主义中国化”遵循了认识论的“实践优先”原则。

(二)理论视域中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

作为一个理论问题,它又是指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认识主体对“马克思主义理论”和“中国”这一对对象性思维客体和实在客体本身进行认知、理解、科学把握以及如何在中国社会实践中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运用和创造过程,它包含众多系列问题。比如,第一个系列:什么是马克思主义,怎样把握中国实际,中国是否需要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为什么要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怎样中国化,马克思主义能否解决中国面临的时代问题,等等;第二个系列:怎样“观察”当今世界,如何认识中国与世界的关系,是从中国去看世界,还是从世界整体来看中国,等等;第三个系列:怎样用马克思主义来促进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时代转换,如何实现马克思主义与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协同共进和共生和谐,怎样运用马克思主义总结、提升中国革命、建设、改革和治理的实践经验,进而如何把中国经验充实进马克思主义理论宝库,等等。这三大类系列的问题是“化”的理论视域中的逻辑前提和基础性理论问题。当然,这里需要强调的是,相对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历史的第一性和实践的优先性,这一系列理论问题属于逻辑的第二性和思想的衍生性的次要问题,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科学内涵“三结合论”的逻辑展开。总体上,这一系列问题可以分解为两个逻辑层面:“一是对马克思主义和中国实际的认识过程;一是对马克思主义解决中国实际问题这一实践过程的经验总结和理论提升。这两个层面是同一过程的两个逻辑阶段,历史过程的两个方面,前者是后者的逻辑前提,后者是前者的逻辑发展,前者为后者奠定基础。随着后一层面认识的深入,对马克思主义和中国实际本身的认识也随之逐步深入,因而后者又是两个过程的叠合。两个层面的相互交织、互相推进构成了理论层面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完整进程。”⑩ 通常意义上所指的“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正是第二个层面的意思。而对于作为“理论问题”意义和向度上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所内蕴的上述双重逻辑已有研究区分不够,相关问题还有待加强阐释力度。

“中国化马克思主义”也是一个动态性的范畴,它是指具备相应条件的理论主体通过以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和大众喜闻乐见的话语表达形式,通过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对中国革命、建设、改革和治理经验的观察和分析,使得中国革命、建设、改革和治理经验获得理论形态的过程。理论有时超越于现实,对实践能够取得预示和指导作用,有时又落后于丰富的实践生活,对生动的实践缺乏理论自觉。井冈山革命道路之后,大致于延安时期,毛泽东清醒地意识到全党的理论水平的局限性与革命实践的丰富性之间造成的差距及其对革命带来的阻滞力,故在《整顿党的作风》中针对理论与实践步调不一致指出:“我们还没有把丰富的实际提高到应有的理论程度。我们还没有对革命实践的一切问题,或重大问题,加以考察,使之上升到理论的阶段。”{11} 在1942年的一次讲话中,毛泽东又指出:“我们要把马、恩、列、斯的方法用到中国来,在中国创造出一些新的东西。只有一般的理论,不用于中国的实际,打不得敌人。但如果把理论用到实际上去,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方法来解决中国问题,创造些新的东西,这样就用得了。”{12} 毛泽东同志所谓的“理论程度”、“理论的阶段”和“新的东西”就是“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是我们党对中国革命的“丰富的实际”上升到马克思主义“理论阶段”的结果,彰显了中国共产党对自身领导的革命事业的理论自觉和主体意识。

(三)理论与实践相统一视域中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

实践与理论是一对矛盾关系,在“对立”中辨识自身,在“统一”中相互塑造,两者之间的矛盾运动作为内生型驱动力决定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发展样态。当理论能够立足实际把握实践并对实践具有较强的预测性和指引力时,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就得以发展。相反,当理论落后于实践,或者离开实际漂浮于空中,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就会因缺乏相应的理论指导而遭遇挫折和发展困境。作为“实践问题”意义和向度上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与作为“理论问题”意义和向度上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一个相互校正、相互推进、相互成就的历史进程。作为实践问题,马克思主义来源于实践,必将在实践中展示自身的生命力,并在不断结合中国实践问题中实现自身的具体化;作为理论问题,中国革命、建设、改革和治理的具体经验要求上升到马克思主义理论高度,不断实现中国经验的马克思主义化,进一步丰富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宝库。前者是实践问题,后者是理论问题,但它们两者不是一个非此即彼的问题,而可以是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性存在。也就是说,前者中相对于“理论”而言,“实践”占据支配地位,是“化”的矛盾的主要方面,后者中相对于“实践”而言,“理论”占据支配地位,是“化”的矛盾的主要方面。“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既是一个理论问题,也是一个实践问题,这是学术界对其实质具有普適性和根本原则性的认识。作为一个“历史过程”,“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既是具备一定条件的实践主体科学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世界观和方法论”、“基本原理”解决中国革命、建设、改革、治理中的一系列社会矛盾和实践难题的过程,又是具备一定条件的理论主体科学对待马克思列宁主义并不断用具有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和人民大众喜闻乐见的话语对中国革命、建设、改革和治理经验进行马克思主义理论化的过程。这一过程不能一蹴而就,只能是一个长期动态的发展进程,其“结合”也不是简单的一一对应,而是“化”的理论与“化”的实践不断磨合、相互吸纳、相互推进、相互统一的“有机结合”与良性互动。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实践化、价值追求的现实化、中国经验的马克思主义化、马克思主义作为世界学说的民族化时代化的实现,需要一系列的实践摸索和理论准备。“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必然是一个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不断上升的、主动的实践认识过程。”{13} 最开始的实践具有优先性,伴随着实践的发展就不断产生新的理论,进而使得实践创新与理论创新在良性互动中向纵深发展。如同改革开放的实践逻辑一样,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也遵循了从“摸着石头过河”到“顶层设计”及其两者的协调发展进程。新时代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实践逻辑也是如此,在坚持和加强党的全面领导、捍卫和发挥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的前提下,通过对“党的建设伟大工程”、“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民族复兴伟大梦想”、“自我革命和社会革命”的协调统揽和纵深实践,不断总结、创立和发展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进程。早在中国革命时期,毛泽东就强调:“马克思主义中国化问题,不能说马克思主义早已中国化了。马克思主义是普遍的东西,中国有特殊情况,不能一下子就完全中国化。”{14} 改革开放新时期,邓小平也指出:“一个国家的问题是多方面的,不论是革命时期还是建设时期,如何使马克思列宁主义与各个时期的具体情况相结合,这是一个需要不断解决的问题。”{15}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习近平同志指出:“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不断推进实践基础上的理论创新。”“我们坚持理论联系实际,及时回答时代之问、人民之问,廓清困扰和束缚实践发展的思想迷雾,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大众化,不断开辟马克思主义发展新境界。”{16}

某种意义上,一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伟大社会革命的历史,也是一部打开了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实践和理论的历史书。中国共产党百年的光辉历程昭示,内含革命道路、建设道路、改革道路、治理道路的中国道路这一“伟大的社会革命”;与此同时,建立在实践创造基石之上的被实践证明并写进宪法和党章的指导思想即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等马克思主义的与时俱进。这些伟大的实践创造和理论创造勾勒了中华民族从“站起来”“富起来”再到迎来“强起来”的实践逻辑和理论逻辑。从“实践”、“理论”及其两者之间的辩证统一性维度进一步认识揭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思想实质,有利于为长期争论的“肇始”或“起点”的澄清提供学理基础和理论明镜。

三、实践起点与理论开篇: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肇始的理性判定

依据“实践与理论”辩证关系视域中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再认识,可以推论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总体进程中,其肇始有“实践起点”和“理论开篇”两层含义,1921年党的成立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实践起点”,1927年后“井冈山道路”的开辟所承载的一系列独特理论创新堪称是创立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开篇”。在整个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奠基和起步时期,党的诞生与中国特色革命道路的开创被赋予“起源”的历史性内涵,成为共产主义运动在中国不断前进的“源头活水”。

(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肇始”内含“实践起点”和“理论开篇”两个层面

作为一个动态过程,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肇始”是一个客观存在的问题。根据“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在“实践”和“理论”两个维度及其辩证逻辑关系中体现出来的丰富内涵,其“肇始”可以区分为“实践起点”和“理论开篇”两个层面。“实践起点”与“理论开篇”是属于两个不同的范畴,“实践起点”的实质是揭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作为一个实践问题,它相对于“理论开篇”具有实践和历史的优先性,“理论开篇”的实质揭示的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作为一个理论问题,它相对于“实践起点”来说具有历史和逻辑的后发性,即“实践起点”在先,“理论开篇”在后,前者为后者提供实践经验、历史教训和组织主体,后者在前者的基础上不断理论化和系统化,两者不是同一个概念或发生在同一个时间,两者之间存在一个时空差。矛盾统一规律要求人们看待事物的发展要采取“两点论”和“重点论”的辩证统一关系原理。作为实践的“实践起点”和理论的“理论开篇”是相对意义而言的,不能把它们截然分开,它们统一于同一个历史过程。作为“实践起点”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实质上是一个实践问题,这并非是说建党时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实践缺乏理论的指导,而是旨在强调和说明,由于中国共产党革命经验的缺乏、理论准备的不充分和俄国革命具体道路的“示范性”影响,那时的理论仅仅局限于充满俄国味道的马克思列宁主义,作为自在自发的客观的实践意义上的“实践起点”问题,其理论在具体纳入上更多表现的是对马克思主义教条化和俄国革命经验的神圣化,当然不容否定的是在普遍性意义上,它更多表现的是关于组建中国共产党、用马克思列宁主义为指导思想武装政党、发动无产阶级革命、消灭私有制、追求民族独立和人民的解放,乃至实现人的自由等“基本原理”或理论遵循。1981年,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中指出:“主要在本世纪二十年代后期和三十年代前期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和我们党内盛行的把马克思主义教条化、把共产国际决议和苏联经验神圣化的错误倾向,曾使中国革命几乎陷于绝境。”{17} 作为“理论开篇”的马克思主義中国化实质上是一个理论问题,也并不代表它缺乏实践基础和实践的创造性,恰恰相反,它是实践创新和理论创新共同作用的结果,堪称是创立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伟大开篇”,它实质上是一个“理论创新”问题,相对于“实践起点”意义上的理论问题,最大的特色在于它不仅清醒地意识到了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剥离出来并用于指导中国实践,还在于它契合了中国国情,创造了具有民族特色的马克思主义。

(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实践起点”和“理论开篇”的具体判定

根据研究,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实践起点”开始于五四时期“问题”与“主义”之争的历史语境下以李大钊为首的先进知识分子对马克思主义破解中国问题的一系列理论阐发。五四时期,以李大钊为代表的中国早期先进知识分子的“言说”和相同时期共产主义小组的建立之间的互动共同支撑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艰难起步。1921年中国共产党的创建正是这种理论和实践互动的结果,因而党的成立正式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实践起点”。毛泽东1945年5月在《改造我们的学习》一文中指出:“中国共产党的二十年,就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日益结合的二十年。”{18} 后来,这一论断以党的历史决议的形式肯定下来,1945年六届七中全会通过的《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声明:“中国共产党自一九二一年产生以来,就以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为自己一切工作的指针”{19}。因此,“中共成立说”是从历史整体的高度来界定“历史起点”的,它体现了逻辑与历史统一的辩证法原则{20}。

在已有研究争论中,有论者用“逻辑起点”混淆了“实践起点”与“理论创新起点”“理论开篇”之间的关系{21}。甚至有的论者认为,把“肇始”分解为“逻辑起点”“实践起点”“理论创新起点”等多个起点是一种杜撰{22}。有论者虽然看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实践”和“理论”维度及其两者之间的关系,但是把“井冈山道路的开辟”看成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起点{23}。这些论点的模糊实质在于没有看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思想实质在“实践”与“理论”之间的“先后”关系及其辩证统一性,在对其实践和理论两者之间时空差的理解上存在误读。1921年中国共产党的创建,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总体进程中被赋予“始基”和“起点”的独特地位,激活了中华民族的主体性,为创造具有中国特色的马克思主义提供了组织主体条件、先进科学的理论指导原则和民族复兴以及追求共产主义的实践目标。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总体进程中,最先具备“实践”与“理论”双重创新的当属“井冈山道路”。2007年7月26日胡锦涛同志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四十二次集体学习的讲话中指出:“南昌起义和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的建立,是我们党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创立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的伟大开篇。”2016年春节前夕习近平同志重返井冈山接着说:“伟大的理想信念要有扎实的理论基础,井冈山道路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经典之作,从这里革命才走向成功。”这一系列党的文献中的重要论述,也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肇始”提供了文本支持。

(三)井冈山道路是创立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开篇

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理论开篇”是指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创立的理论基础,在“开篇”意义上就是毛泽东思想形成的理论雏形。这一历史性的开篇意蕴在井冈山道路开辟过程中形成的一系列理论创新得以系统化和理论化的总结,成为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开篇”。

首先,在艰苦卓绝的井冈山斗争环境下,毛泽东在总结革命经验和深入调查研究的基础上,发挥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真理力量,写下了如《反对本本主义》《井冈山的斗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中国的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等许多光辉的理论论著,形成了“武装斗争理论”、“土地革命思想”、“根据地建设思想”、“党的建设思想”、“军队建设理论”等一系列具有内在逻辑关联的理论创新成果,构成了毛泽东思想的五块基石。

其次,井冈山道路构成了毛泽东思想的基本内核。在马恩经典设想中,“武装夺取政权”是一个基本原理,但是,他们也反复申明对于他们理论的运用要以不同的时间和空间为转移。也就是说,不同的国家由于本国的历史文化传统、具体的经济条件、阶级状况和面临的革命形势以及整个世界史一体化的进程有所不同,实现“武装夺取政权”这一目标的具体方式方法也不一样。针对中国革命的特殊情况,毛泽东深刻指出,中国的特点“不是一个独立的民主的国家,而是一个半殖民地的半封建的国家;在内部没有民主制度,而受封建制度压迫;在外部没有民族独立,而受帝国主义压迫。因此,无议会可以利用,无组织工人举行罢工的合法权利。在这里,共产党的任务,基本地不是经过长期合法斗争以进入起义和战争,也不是先占城市后取乡村,而是走相反的道路。”{24} 这表明在中国进行革命只能是“农村包围城市”。它是对马恩设想的欧洲无产阶级“共同胜利理论”、“工人阶级革命主体论”、列宁领导的俄国革命“城市中心理论”等理论的积极扬弃,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人对马克思主义看家本领的灵活运用,堪称“结合”和“化”的典范,诠释了革命时期“中国化”的原则和精髓。

最后,井冈山道路理论的形成初步勾画出新民主主义的理论轮廓,新民主主义理论是以井冈山道路为实践中心发展起来的,它是其逻辑延伸和必然发展的理论结晶。早在中国共产党创建和国民革命时期,毛泽东撰写的《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国民革命与农民运动》、《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就孕育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思想。由于革命实践经验的缺乏以及俄国革命道路模式等多重因素的影响,刚成立的党对马克思主义的精神实质和中国的特殊国情尚处于“自发”阶段,不可能“一下子”将马克思主义内化为中国共产党人的行动指南,唯有在艰苦和挫折中才能够磨练出中国先进知识分子和中国人民的主体意识和主体精神,直到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建立及其艰苦环境中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才初见端倪。井冈山斗争后期,毛泽东在初步形成了井冈山道路理论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并勾画出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理论的轮廓。随着抗日战争时期国际国内形势和任务的变化,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也出现了一系列新的问题。围绕“中国向何处去”,基于国际国内背景和新的革命实践的需要,毛泽东在延安《解放》杂志上发表了《新民主主义论》,明确发出了“我们要建立一个新中国”的号召,并从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深入阐述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理论,标志着毛泽东思想已趋成熟。因此,“井冈山道路”也被赋予“伟大开篇”之历史地位,被赋予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肇始的“理论开篇”维度,既符合历史事实,也具有理论意蕴。

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肇始内蕴的新时代价值效应

在整个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发生逻辑的历史展开中,其肇始包含着后来发展进程中的原型或因子,具有“起源”的历史意义——“实践起点”的党的创建和赋有“理论开篇”的“井冈山道路”是新时代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保持旺盛生命力的源头活水。

(一)牢记初心使命

完成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的革命伟业,实现共产主义,让每一个人都能过上美好的幸福生活,这是中国共产党建党之初所遵循的价值旨趣,也是贯穿于中华民族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和中国共产主义运动进程中矢志不渝的初心和使命。170多年前,马克思恩格斯发表的《共产党宣言》科学地论证了自由人联合体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和取代资产阶级社会的科学设想,指明了通过“消灭私有制”,实现自由人联合体,为共产党人奋斗的初心和使命提供了科学纲领。新时代,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就是要不忘中国共产党建党时对民族复兴、追求共产主义、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向往的奋斗宗旨,这一初心和使命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实践起点就已经孕育,并在近百年的发展进程中不断得以展开。如今,通过近百年的历史奋斗,中华民族在“站起来”、“富起来”的基础上迎来了“强起来”的新时代,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和文化自信。新时代,再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肇始,可以增强中国共产党人牢记初心使命的历史底蕴和实践自觉。

(二)走好新时代的长征之路

由于井冈山斗争后期反围剿的失利,红军被迫开启二万五千里长征。经过井冈山艰苦卓绝的斗争和长征的艰难行进,中国共产党人找到了在中国进行革命的主要斗争方式。长征胜利后,毛泽东于1938年在系统总结革命正反经验教训的基础上提出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命题,这是对中国革命胜利和失败正反两个方面经验总结的理论升华和结晶。在纪念长征胜利80周年大会上,习近平同志结合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新实际,从“坚定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四个自信”、“把人民放在心中最高位置”、“为实现我们的总任务、总布局、总目标而矢志奋斗”、“建设世界一流军队”、“坚持和加强党的全面领导,推进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等六个方面系统阐明了新时代走好长征之路的新时代意义{25},这也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新时代阐扬。毛泽东曾把中国革命的胜利比作万里长征迈出的“第一步”,清晰地预见到了中国共产主義事业的艰巨性和长久性。面对苏联解体东欧剧变,邓小平在危难之际坚信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洞察到中国社会主义的历史机遇和发展希望,把改革开放比作中国的“第二次革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面对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习近平同志提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警醒全党开展新时代的伟大斗争,协调推进党的自我革命和社会革命,把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同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阶段统一为一个“伟大的社会革命”的完整进程。2019年5月20—22日,习近平同志再次来到长征出发地强调:“我们到这个长征出发地,就是来体验红军当年出发的情况。现在我们正走在开启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新征程上,我们要继往开来,重整行装再出发!”可见,中国共产党人对民族复兴和共产主义的追求所具有的坚定信念和顽强毅力,这种精神和奋斗的真正起步源于中国特色革命之路的历史磨砺和红色记忆。从学理上诠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开篇所蕴含的新时代效应,就是要发挥马克思主义的真理力量,大力弘扬作为中国革命精神源头的井冈山精神和长征精神,时刻不忘走好新时代的长征之路,克服前进道路上的各种艰难险阻,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促进全体人民的共同富裕,不断为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和建构人类命运共同体做出贡献。

(三)开辟新时代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新境界

1921年党的成立,赋予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组织主体。井冈山道路的开辟,真正拉开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创新的崭新序幕,堪称是整个中国道路缘起和发展的始基,它的逻辑延伸对于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具有深刻的时代内涵。比如,坚持和加强党的全面领导、坚持和完善人民民主专政、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中的指导地位、强化共产主义的信仰、尊重和发挥群众的主体地位和首创精神、总结正反两个方面的历史经验、把理论和制度的优势转化为实践效能等,都是整个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程中革命、建设、改革和治理不同阶段共同遵循的思维范式和演进逻辑。新时代,发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制度优势,就是要不断把这些规律进一步制度化。

“人体解剖对于猴体解剖来说是一把钥匙。”{26} 马克思剖析资产阶级社会的这一方法论不仅告诉我们深刻把握“现在”,有利于很好地回顾“过去”,反之,对“历史”的研究,也有利于促进我们对“现实”的把握。因此,历史辩证地回溯和诠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肇始所蕴含的“实践起点”和“理论开篇”,不仅是要充分认识到党的成立和井冈山道路对新民主主义革命道路和毛泽东思想的开篇意义,也要充分认识到它对新时代所内蕴的时代价值效应,即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人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走好新时代长征之路的始基意义,这无疑对深入阐释和不断创新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实现民族复兴和推进共产主义运动具有深远的时代效应。

注释:

①⑩ 王国敏、陈加飞:《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起点的探索——兼与几种流行的观点商榷》,《毛泽东思想研究》2012年第6期。

② 首席专家龚育之、石仲泉“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进程和基本经验”课题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历史进程和基本经验》(上),北京出版集团公司、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5页。

③ 梅荣政、李红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史的进程和分期》,《毛泽东邓小平理论研究》2009年第11期。

④ 陈占安:《“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科学内涵》,《思想理论教育导刊》2007年第1期。

⑤《毛泽东文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23页。

⑥ 安启念:《从实践需要看理论还是从理论原则看实践——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中的两种思想路向》,《武汉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2009年第4期。

⑦ 田克勤、张泽强:《深化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主体研究的认识和思考》,《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研究》2015年第1期。

⑧ 汪信砚:《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丰富内涵》,《江汉论坛》2011年第4期。

⑨ 习近平:《辩证唯物主义是中国共产党人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求是》2019年第1期。

{11}{18}{19} 《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813、795、952页。

{12} 《毛泽东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408页。

{13} 梅荣政:《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史》,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13页。

{14} 《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中卷),人民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年版,第149页。

{15} 《邓小平文选》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258页。

{16} 习近平:《在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18年12月19日。

{17} 中央档案馆、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中共中央文件选集(一九四九年十月——一九六六年五月)》(第1册),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第38页。

{20} 王小拥:《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历史起点研究述评》,《马克思主义研究》2012年第6期。

{21} 李怡、孙宜芳:《再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逻辑起点》,《科学社會主义》2015年第3期。

{22} 张世飞:《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史的逻辑起点与历史起点》,《求索》2015年第12期。

{23} 徐光寿:《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历史进程的起点——兼论判断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肇始的标准》,《马克思主义研究》2011年第1期。

{24} 《毛泽东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542页。

{25} 习近平:《在纪念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16年10月22日。

{26}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29页。

作者简介:陈加飞,四川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研究员,四川成都,610065。

(责任编辑  张卫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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