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共享许可协议授权差异的原因探析

朱洪涛 牛晓宏

摘 要：[目的/意义]知识共享许可协议（CC协议）是解决开放获取领域著作权问题的新思路。通过对CC协议应用状况的调查与分析，既能为用户解答为什么某些领域采用最严格的许可协议类型，帮助其更好地理解CC协议，又能为解决开放获取领域中存在的版权纠纷问题提供思路。[方法/过程]本文采用网络调研、文献分析及对比研究相结合的方法，通过调查DOAJ平台使用的CC协议种类及数量，从时间、国别、主题3个维度比较不同类型的CC协议应用情况，分析其存在显著差异的原因。[结果/结论]经调研与分析发现，CC协议能够依据各国情况灵活应用。DOAJ平台中CC协议应用差异受内在的个人意愿与外在的社会环境双方影响，其中外部因素的影响作用更为显著。分析其授权差异的原因，有利于将CC协议应用到更广泛的开放获取中，用以提高开放数据的利用率。

关键词：知识共享许可协议;DOAJ;CC协议;开放获取

DOI：10.3969/j.issn.1008-0821.2020.05.017

〔中图分类号〕G25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0821（2020）05-0140-08

An Analysis of the Reasons for the Authorize Difference of

Creative Commons License

——Based on DOAJ Platform

Zhu Hongtao1，2 Niu Xiaohong1

（1.School of Information Management，Heilongjiang University，Harbin 150080，China;

2.The Second Affiliated Hospital of Qiqihar Medical College，Qiqihar 161000，China）

Abstract：[Purpose/Significance]The Creative Commons License（CC License）is a new way to solve copyright issues in the field of open access.Through the investigation and analysis of the application status of CC licenses，it can not only help users understand why some areas use the strongest type of licenses and better understand CC licenses，but also provide ideas for copyright disputes in the field of open access.[Method/Process]This article adopted a combination of network research，literature analysis and comparative research.By investigating the types and number of CC licenses used on the DOAJ platform，the application situation of different types of CC licenses was compared from three dimensions：time，country，and theme.And it analyzed the reasons for the significant differences.[Result/Conclusion]After investigation，it was found that the CC license can be flexibly applied according to the conditions of various countries.The differences in the application of CC licenses on the DOAJ platform were affected by both the personal preference and the external social environment，of which the influence of external factors was more significant.Understanding the reasons for the licensing differences makes it easier to apply CC licenses to wider open access to improve the utilization of useful data.

Key words：Creative Commons License;CC License;DOAJ;open access

CC協议源于20世纪80年代的开源软件运动，由美国法律学者Lawrence Lessig开发[1]。Lessig认为传统的版权法在公众获取创造性作品方面已变得过于严格，限制了知识的广泛传播与使用。因此Lessig寻求到一个起源于私人领域的解决方案，旨在为完全受版权保护的作品与公共领域的作品之间提供一个中间带，为创作者提供一种两全其美的方式，既保护其对作品的所有权，又鼓励创作者将其作品广泛地传播与使用，CC协议便由此产生。

国内外对CC协议均有研究，如国外学者Cheliotis G等采用网络调研与构建模型的方式，研究用户使用CC协议的影响因素[2];Kim M通过问卷调研的方式，证明CC协议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解决版权法中完全保护与公共领域之间的矛盾问题[3];Carroll等将CC协议应用到开放获取领域，并指出CC BY是开放获取领域的黄金法则[4];Stephanie Woods以新西兰的版权问题为主线，通过案例分析，证实了CC协议确实能够暂缓新西兰版权领域的紧张状况，但依据新西兰的具体情况，作者又提出解决版权问题的最好办法还应落实在立法角度[5]。

国内学者对CC协议的研究多集中在其兴起及引进之初。比如，龙丽等认为CC协议是解决信息资源共享中有关权益人利益冲突的有效模式[6];陈晋等认为CC协议在中国应该灵活取用，提升价值，其未来发展前景可期[7];常艳丽等阐述了澳大利亚以知识共享许可协议为其版权保护机制，该机制推动了公共部门信息再利用的实践，并为我国公共部门的信息再利用提供新思路[8];黄如花在调查国外政府数据开放许可协议类型的基础上，将CC协议引入我国政府数据开放中，并提出CC协议是解决我国政府数据开放的可行方案[9]。

综上，国内外有关CC协议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对其内容的介绍及解读;影响著作权人选择使用CC协议的因素;CC协议引进各国后，在本国的落实情况;将CC协议这一解决著作权纠纷的办法延伸到相关领域中。目前鲜有学者调研并探究每种CC协议具有不同使用量的原因。本文以DOAJ为研究对象，调研、统计和分析了该网站的CC协议应用状况，并从时间、国别及主题3个维度，比较分析不同类型CC协议授权差异的原因，为我国开放获取事业及其相关领域的發展提供思路与借鉴。

1 CC协议及其应用现状

1.1 CC协议概况

知识共享许可协议（Creative Commons License，CC协议）是一种创作授权的许可方式，由非营利组织所开展。该协议具有“三层结构”：第一层是具有法律意义的文本，第二层是“人类可读”许可证或“公共契约”，第三层是“机器可读”许可证。4种基本的权利要求，分别是署名（BY）、非商业性使用（NC）、禁止演绎（ND）和相同方式共享（SA）[10]。6种核心的许可协议，分别是BY-NC-ND、BY-NC-SA、BY-NC、BY-ND、BY-SA、BY[11]。目前国际上最新的CC协议为4.0版本，该版本具有通用性，不必将其本土化就可直接使用。同时4.0版本还赋予用户30天内纠错的权利[12]。

1.2 CC协议在DOAJ中的应用现状

CC协议产生的初衷是为了让公众在获取创造性作品方面更加灵活与方便，这与2002年《布达佩斯开放获取计划》中提出的“开放获取”理念不谋而合[13]。DOAJ是开放获取期刊目录（Directory of Open Access Journals）的简称，是开放获取领域中较为权威且全面的期刊检索系统[14]。DOAJ采用的许可协议为CC BY-SA[15]。DOAJ网站所收录的期刊主要采用8种许可协议类型，分别为CC BY、CC BY-NC-ND、CC BY-NC、CC BY-NC-SA、CC BY-SA、CC BY-ND、Publishers Own License和Public Domain[16]。但因Publishers Own License和Public Domain这两种许可协议应用较少，且不属于CC协议的核心授权类型，因此本文不做重点研究。

2 基于时间维度的CC协议授权分布

2002年起，DOAJ就开始使用CC协议。不同阶段、不同类型的CC协议在其应用上具有差异性，图1是随时间变化每种CC协议类型的应用情况。

图1中，不同时间段有不同的层级，且随时间的推移，CC协议的等级被划分的越来越细。但总体来看，并没有因时间的变化而出现大的突变。无论是哪一时间段BY的应用量都是最高的，而BY-NC-ND、BY-NC的应用量要高于BY-NC-SA、BY-SA。BY-ND的应用量最少，这并不代表著作权人愿意或者同意使用者随意改编或演绎自己的作品，而是著作权人倾向于使用更为严格的BY-NC-ND协议类型。虽然总体上没有大的突变，但随时间的变化，每种CC协议的应用量出现了不同的分流。这也进一步表明，每一种CC协议都在成熟与发展，其受众群体的指向性也更加明确。依据图1中每种CC协议出现的层次特点，笔者将其划分为3个时段，分别为密集期、延展期和分散期。

2.1 密集期应用差异的原因分析

2002-2006年，6种CC协议的授权应用并没有太大差异，除BY稍有突起外，其余5种CC协议均聚集在一起，因此，本文将这一时间段命名为密集期。2002年是BY元年。BY最先在美国开始流通，而美国又是一个使用通用许可的国家，限制较少。在推行试用期的CC协议中BY的限制最少，符合美国人对版权文化应用的需求。此外，美国也是最早运用统计数据对版权产业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进行研究的国家[17]。在《美国经济中的版权产业》报告中显示，美国版权的多项指标对推动国民经济GDP、促进就业、与出口创收等方面均有重要作用[18]。2002年前，美国正处于经济萧条的衰减期，急于发展其他产业用以提高其本国的GDP水平。推动版权事业的发展，成为美国摆脱经济衰退的一条出路。因此，自2002年起，美国开始推崇并使用限制最少的BY协议，通过发展版权事业来带动其经济的崛起。事实证明，美国的这一做法确实奏效，其经济已有回升之势。

2.2 延展期应用差异的原因分析

2006-2012年，6种CC协议的授权使用出现差异，这一时间段被分成3个层次，除BY外，BY-NC-ND与BY-NC逐渐被更多地关注与使用，CC协议开始延伸与发展，本文将这一时期定义为延展期。探究其原因发现，2008年全球性金融危机席卷世界各地，各国许多产业都受到重创，但互联网产业却依然保持增长的势头[19]。CC协议中BY-NC-ND与BY-NC的应用显著增加与互联网的普及和迅猛发展密不可分。2006年全球网民数量超过10亿，2012年约为20亿，近似全球总人口的1/3，此时的互联网已不再是天方夜谭，而是在慢慢渗透到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国外也开始利用互联网的优势，实施投资管理活动，利用互联网赚钱已变得极为普遍[20]，著作权人为防止自己的作品成为他人获利的工具，开始使用CC协议中的NC（禁止获取商业利益）许可。互联网使得知识的传播变得迅速与便捷，网络时代的著作权人要想在促进知识传播与维护自身权益之间取得平衡，就需要使用最为严格的CC协议。因此，延展期阶段CC协议中BY-NC-ND与BY-NC的应用量明显增多。

2.3 分散期应用差异的原因分析

2012年后，除延展期的3个层次外，BY-NC-SA与BY-SA逐渐崛起，6种CC协议逐渐被分出5个层次，因此，本文将这一时期定义为分散期。CC协议是著作权人权益及其意愿的表达形式，身处不同社会团体的著作权人，必然会受其影响。知识无国界，著作权人有国家，该国在引入CC协议时，势必要结合本国的政治、法律、经济、文化等众多社会因素，这也会影响著作权人对CC协议形式的选择。此外，CC协议已被应用到众多主题领域，不同主题有其自身特点，同样会左右著作权人的选择。分散期的每一种CC协议类型均被大量使用，每种许可协议都有其受众群体，CC协议已由最初的BY一枝独秀，发展成现在的百花齐放。

3 基于国别维度的CC协议授权分布

DOAJ平台中的数据显示，目前DOAJ网站所收录的各国出版商中，数量超过1 000的只有3个国家，分别是英国出版商（1 605）、印尼出版商（1 560）和巴西出版商（1 438）[21]。CC协议已在全球范围内传播与使用，并涵盖了具有不同文化和历史背景的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CC协议授权应用的差异性必然会受到引进国的政治、法律和经济等社会大环境的外部因素制约，同时也会受到个人意愿的内部因素影响。因此，有必要从内、外部因素两个视角，探究其使用CC协议授权差异的原因。

3.1 英国出版商CC协议授权差异的原因分析

英国出版商授权CC协议的类型主要集中在3大类（见图2），CC BY占比62%，CC BY-NC占比28%，CC BY-NC-ND占比10%，其余3类CC协议的授权使用量不足1%。CC BY的应用量最多，此外，英国更倾向对NC（非商业性）的使用。

3.1.1 外部因素分析

外部因素主要包括政治、法律、经济、文化等社会因素以及著作权人所在的组织、社区、出版商等环境因素。英国是最早使用通用许可证的国家，也是版權法诞生的国家，其中《安妮法》被认为是世界上第一部版权法[22]。英国在其政治制度中倡导“自由主义和私有财产的保护”，这一理念扎根于英国社会的各个领域。英国出版商中使用最多的BY印证了英国是一个倡导自由、鼓励共享的国家，自由与共享能够促进经济的繁荣与文化的进步，而经济与文化的兴起又会推动CC协议的进一步发展。同时英国也是一个君主立宪制国家，注重个人私有财产的保护与不可侵犯。CC协议中有近40%的许可协议类型为NC（非商业性）。其中BY-NC的应用量高于BY-NC-ND，这是因为ND（禁止演绎）是CC协议中相对较严格的协议类型，与英国主张的自由主义不符。而BY-NC即倡导自由又能保护私有财产，最能满足英国社会的要求。

表1为DOAJ收录的英国出版商使用CC协议的现状[23]。将期刊投放到DOAJ平台的英国出版商主要有6家，其中3家出版商所使用的CC协议为BY，另外3家出版商则以BY-NC为主。著作权人若想将其论文发表在该出版商组织的期刊上，就要使用该出版商规定的CC协议类型。

O代表政府，M代表网络媒体，蓝色箭头代表政府的干预作用，灰黑色箭头的代表网络媒体影响。模型更加全面的考虑了网络舆情在传播过程中的影响因素，网络媒体强化度、网络媒体分歧度、网络媒体渗透率以及政府干预系数均会对网络舆情传播路径产生作用，更好地模拟了网络舆情发展的变化状态。

3.1.2 内部因素分析

CC协议倡导的是著作权人依据其个人意愿选择性的开放其作品的使用权限。因此作者选择使用何种CC协议必然会受其自身因素的影响。从其自身因素来看，有崇尚信息自由的公开主义者，有为了名誉或金钱收益的功利主义者，也有完全出于利他因素考虑的无私奉献者。英国社会是一个崇尚自由、济发达的国家，著作权人也必然会被这种嵌套的外部环境所影响，纯粹的个人意愿很难表达。

3.2 印尼出版商CC协议授权差异的原因分析

印尼出版商主要使用的CC协议类型为BY、BY-SA，占全部CC协议应用量的72%，此外，BY-NC-SA和BY-NC的应用量占比超过10%（见图3）。

3.2.1 外部因素分析

近年，印尼的知识产权领域具有极高的盗版率，2014年商业软件联盟在其报告中显示，印尼80%的软件源于盗版，2009年该国电影的盗版率高达95%[24]。国外学者Giorgos Cheliotis在其研究中提出，盗版率与CC协议的应用量成正向关系，CC协议的使用为那些乐于盗版的人提供了一种合理合法的方式获取资源[25]。此外，印尼已加入国际开放的大环境，倡导自由的开放获取，因此，BY的应用量自然居高不下。BY-SA权限的背后，隐含着一种公平观念，一种法律上的“针锋相对”策略，即“你盗版，我也盗版，这对于我来说才是公平的，你使用某一类型的许可协议，我也跟你使用相同类型的许可协议，这对双方来说才是公平。BY-SA是印尼有效降低盗版率最适宜的许可协议类型，一旦著作权人选择了BY-SA的许可方式就意味着著作权人要表达这一意愿，即“我不在盗版别人的作品，我选择使用BY-SA类型的CC协议，你在使用我的作品时，也不应该盗版，而是选择与我相同的授权许可方式，这才是公平的”。印尼为降低其盗版率，就会倾向于使用BY-SA的许可方式。

DOAJ平台中，印尼的主要出版商有5家，Universitas Negeri Semarang、Universitas Udayana、Universitas Gadjah Mada、University of Brawijaya、Universitas Negeri Malang。其中，前两家出版商使用BY的比例超过90%，剩余3家更愿意使用BY-SA的许可方式。出版商的选择进一步增加了印尼对BY与BY-SA的应用量。

3.2.2 内部因素分析

印尼是一个被长期殖民的国家，人们脑海中最根深蒂固的思想是，你使用什么样的方式对我，我就用什么样的方式对你，这与CC协议中SA的含义最为相似。因此，印尼的著作权人出于自身意愿的角度考虑更倾向于使用BY-SA的授权许可方式。

3.3 巴西出版商CC协议授权差异的原因分析

图4是巴西的6种CC协议使用情况，BY的应用量最多，占比50%，BY-NC的应该量占比28%，其次是应用较少的BY-NC-ND和BY-NC-SA，应用最少的是BY-ND与BY-SA均为1%。

3.3.1 外部因素分析

庞大的国土面积，复杂的人员构成，使得巴西大量的应用CC协议。同时，巴西具有显著的种族和文化差异，南部居民多有欧洲血统，北部和东北部居民分为本族血统、欧洲与非洲血统，东南地区是葡萄牙和意大利后裔，多为混血人。截至2019年1月，在巴西高等选举法院登记的政党有32个，其自由党为当前的执政党。多种族融合使得巴西整个社会大环境极具包容性，倡导开放与自由。巴西在其版权法中规定，只要用于个人或学校的学习活动等，且不依此获取商业利益的行为，均不构成侵权，一旦用于获取商业利益，将给予3个月至2年以下的行政处罚[26]。从巴西的大环境及其著作权法的规定中透露着巴西倡导自由与非商业性使用。因此，BY与BY-NC的应用量在巴西居多。BY-ND要求再利用者在署名的基础上禁止演绎作品，BY-SA要求再利用者在署名的基础上，以相同方式共享该作品。这两项CC许可，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作品的自由传播与广泛使用，因此应用量相对较少。

DOAJ平台中，巴西的出版商主要有Universidade de So Paulo、Universidade Estadual de Campinas、Universidade Federal de Santa Catarina等，这些出版商在其期刊中经常使用BY-NC、BY、BY-NC-SA和BY-NC-ND许可协议类型。巴西出版商并没有像英国出版商那样指定某一许可类型，而是给著作权人更多的选择空间。

3.3.2 内部因素分析

巴西是一个文化熔炉，多种族聚集的移民大国，每个人都有其自身的想法和意愿，在DOAJ中，巴西出版商自由使用不同类型的CC许可协议，表明巴西的著作权人具有较大的权利，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使用不同的CC许可协议类型并授权其作品。

4 基于主题维度的CC协议授权分布

图5描述了DOAJ平台中，不同主题期刊所使用的CC协议类型。目前CC协议已被应用到众多主题中，不同主题倾向于使用的CC协议类型有所不同，为将每一种CC协议类型应用最多的主题囊括其中，本文选取了13个主题领域，如图5所示。

图5中，总体看来，医疗及医疗（通用）领域、教育与教育（通用）领域、科学领域都出现了明显的波峰。语言学和语言文学领域出现了明显的波谷。对每种类型的CC协议比较分析后，本文将相同主题归为一类。将Medicine、Medicine（General）这两个领域统称为医疗领域。Education、Education（General）、Special Aspects of Education归为教育领域。Language and Literature、Philology.Linguistics归为语言文学领域和科学领域。

4.1 医疗领域的CC协议授权差异分析

医疗领域出现了3个波峰和1个波谷，表明该领域更倾向于使用BY，BY-NC，BY-NC-SA这3种类型的CC协议，而最不常使用的是BY-SA。

早年在纽约签署的《世界卫生组织组织法》中就表明“享受最高而能获致之健康标准，为人人基本权利之一。不因种族、宗教、政治信仰、经济或社会情境各异，而分轩轾”[27]。并在整个组织中倡导互惠、合作与共享。《世界卫生组织组织法》将医疗卫生事业视为一种人人享有的基本权利，一种社会福利，向广大人民群众开放，而不应出于商业目的获取暴利。各国也均纷纷认可，并响应该组织的倡议，将医疗卫生领域作为一个提高人民福祉的领域，不以获取商业利益为目的。因此，该领域会更多的鼓励BY与NC（非商业性）的使用，同时，医疗领域作为一种社会福利，希望被更多的人传承与使用，BY-SA的授权许可方式，最能满足这一需求。

4.2 教育领域的CC协议授权差异分析

教育领域中占有明显优势的仍然是BY，此外，BY-SA处也出现明显的波峰，BY-NC处出现波谷，表明BY-SA主要应用在教育领域，而在其他领域的应用较少。BY-NC的应用减少，意味着教育领域，并没有倡导“无私奉献”，而是允许其利用教育获取商业利益。

在东西方教育理论界，主要倡导两种价值取向，即教育的“社会本位价值取向”和“个人本位价值取向”，总体来说西方更偏重于教育对人的发展作用，注重“个人本位价值取向”。而东方（如中国、日本等）虽然也强调“慎独”和个人修养，但教育的价值取向却为社会本位，即个人多服从于国家和民族[28]。无论是个人价值取向还是社会价值取向，教育都在强调个人的发展和国家整体利益最大化。而BY这一最宽松的许可协议类型，不但给予著作权人权利，又能最大范围的共享、使用、再创造，既促进了著作权人的发展，又带动了国家整体实力的提升。因此，CC协议中的BY与东西方所倡导的教育价值观最相适宜。BY-SA的相同方式演绎，也会使更多的著作权人应用BY这一许可协议。这也解释了教育领域中BY的使用量是其他CC协议类型的2倍，而BY-SA会在教育领域中出现明显波峰的原因。

4.3 语言文学领域的CC协议授权差异分析

语言文学领域有两个明显的波谷BY和BY-NC。该领域除BY-NC-ND外，均出现明显的下降趋势，但总体看BY的应用量还是稍高于其他类型的CC协议。笔者认为，这种现象的存在与国际所倡导的开放共享理念密切相关。语言文学是一个极易剽窃观点，修改演绎的领域，这一特点致使著作权人不愿意开放共享，除非出于真正的利他主义者。在语言文学领域中，作品的创作者希望能在保护自己作品该有的权利与国家提倡的鼓励作品广泛传播与使用之间取得平衡，所以更倾向于选择最严格的CC协议类型，BY-NC-ND。创造者不希望自己的作品被第三方用来获取商业利益，而损害自身收益，也不希望自己的作品被其他作者修改演繹，而损害其现在或未来可能有的资金收益与声誉。

4.4 科學领域的CC协议授权差异分析

科学领域中BY的应用量比其他类型许可协议应用量的3倍还多，剩余5种CC协议在科学领域中的应用量均为最少。因此本文有理由认为该领域，主要使用的CC协议类型为BY。

科学是一门极其严谨并具有理性逻辑思维的学科，是一门需要真正掌握技术方法才能得出结论的科学，很难做到观点剽窃，这与语言文学领域的学科特点恰好相反，所以在科学领域中使用限制最少的BY就能保证作者的权益。此外国家倡导的开放共享理念，又进一步推动了BY在该领域的应用。

5 CC协议应用的扩展与延伸

CC协议所描述的是一个希望更多赢家能够全力以赴的世界，CC协议也是一个促进合作并创造双赢局面的正确决定。目前CC协议已应用到开放获取领域中，并取得了较好的成效。CC协议能够快速推进与使用，与社会环境和公民意愿密切相关。把握其快速推进的思路，并应用到最新的开放获取领域中，推动开放获取进度，提高有用数据的利用率。

政府数据开放领域。本文建议将CC协议的理念应用到政府数据的开放获取中，在政府数据开放的过程中引入CC协议，用以标识开放的政府数据中公民所具有的权利，并非所有的开放数据都能让公民随意使用。这既能规范政府数据开放行为，多开放一些与民生相关的信息，又能规范公民版权意识，营造良好的开放获取习惯与氛围，推动各个领域开放获取的发展。

科研数据开放领域。目前学术界强烈倡议不仅要开放成果，更应该开放数据。数据是一切科研成果的基础，也是不断创新创作的前提。可以将CC协议应用到科研数据的开放过程中，科研数据的收集、加工、整理也蕴含着著作权人的心血与知识，应该给予尊重。因此，本文建议将CC协议与科研数据相结合，依据科研数据的特点，对CC协议稍加改动，使其更具适应性，并为科研数据的开放获取提供动力。

开放科学领域。2019年10月由中国科学院带头组织的第7届中国开放获取推介周以“开放科学行动与未来”为主题，鼓励开放科学。因此本文建议将CC协议扩展应用于开放科学领域。并依据开放科学的各个阶段，制定CC协议的应用方案，如对于医疗、教育领域等，使用限制最少的CC协议，对于语言文学这类极易抄袭，剽窃观点的领域，使用最严格的CC协议。

对于不愿意开放获取的领域，建议国家出台强制执行政策，并建立分级分层管理机制。在每个领域中均选出上中下3个层次的期刊作为开放获取期刊，作者要想在该期刊上发文就必须将其作品开放获取。但同时也允许著作权人使用最严格的CC协议类型授权其作品，最大范围的维护著作权人权利。同时对愿意开放获取的期刊给予政策、资金方面的支持与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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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郭沫含）